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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卿狂第1部分阅读

    作品:为卿狂

    作者:楚月

    男主角:西门凤霄(李凤霄)

    女主角:单琵琶

    内容简介:

    人只要老了,就会变成“老不修”吗?

    也不想想他大她十二岁,却老爱招惹她

    心机重、脾气差,连青楼姑娘都跟他有一腿

    不行!她死也不嫁一个恶质又霸道的讨厌鬼

    何况人家心里早就有心上人了……

    那个正直、稳重、内敛、专情又体贴的管事

    才是她肖想很久的相公人选呢!

    而他根本是天上掉下的鸟粪,谁要和他送作堆

    为了让他死心,她彻底拒他于千里之外

    还用牙尖嘴利毒死他,每回都摆臭脸凶他

    没想到他打死不退,还跟她谈起交易——

    只要和他在一起十天,若她没动心他便放手

    很好!她气他气得要命,这交易她赢定了…

    正文

    初遇

    腊月之日,银雪漫天。

    她第一次看见他。

    他样貌俊秀,身穿无法御寒的粗布衣裳,长得十分瘦小,就站在张管事身旁。即便身材单薄,一点都不起眼,他的眼神却十分宁静,好似没有任何事能激起他心底的波澜,表情淡漠得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了,甚至是性命。

    落寞的一张脸勾住了她的心。

    她晓得张管事上了年纪,正在寻觅能取代他的人选,她猜他应该就是张管事中意的人才,府内张管事那么精明,才不可能选了一名笨蛋,因此她相信他将来必定会有一番大成就。

    呵,她就跟张管事同样,很会看人呢!

    她就站在廊上,双手靠着栏杆,往外头探去。

    看得出神时,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股温暖包围住她。

    转过头,发现是爹的客人,是今天刚来的那名很高大的男人,他的唇始终弯着幅度,笑意却不达眼底,一点也不真心,她相当不喜欢。张管事就曾说过这种人城府必定深沉,最好离远一些,免得被算计。

    而且他那双不管距离多远都会盯着自己看的眼神,有点像是爹曾经带她去看过的大海一般,深不见底、不可探知,她不喜欢。

    爹不停说这名客人有多好,她却看了生厌,还不如站在外头看那名男孩子来得感觉舒服。

    她喜欢干净简单,不爱太复杂又麻烦的事儿,此时站在她身后的就是个麻烦,还是大麻烦,实在不了解他因何要站在自己身后?披在他身上的那件白色氅衣覆盖住她,令她身上被迫沾染了属于他的气息,这她更不喜欢。

    她是独一无二的,谁都不属于,谁都别妄想掌控她。

    雪纷飞,落在她颊上,他细长的指尖轻轻取起那片雪瓣

    莫名的,这亲密的举动惹恼她,于是她脱离他的怀中,转身跑走,看也不看他。对于不喜欢的人,她连说话都懒。

    这日,她刚满十五,遇上了此生最喜爱的人。

    第一章

    “冯管事,该出发了。”单洪天正准备走入马车里,转过头交代。

    每年这时候,他们便会南巡茶地,以确保明年的茶叶产量不会出错。

    冯定睿朝他颔首,却不急着步入马车,东西全装妥,都已就绪,只剩下他一人,可他还没打算上车,因为他还在等个人……

    他伫立于门外,望着街道的另一头,每次出门,她都会为他送行,相信这次也不例外,她应该会及时赶到。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抹纤细的粉色身影朝他奔来,小碎步,不太快,他望之,笑了,上前迎接那个一心为他而奔跑的俏人儿。

    “怎么跑得这么急?”

    单琵琶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喘,待呼吸平顺之后才解释:“在庙里多耽搁了点工夫嘛!”

    “那也别跑这么急,赶不上也无妨。”他温柔地将她的头发拨齐,还轻轻为她拭去额上的汗珠。

    “怎么可以!你和爹要出远门,我一定要亲自为你们送行。来,这是我跟菩萨求来的平安符,是要给你保平安的,出门在外,凡事要小心。”她仔细叮咛,“记得别过劳,也别太逼自己,凡事尽力即可。”

    “会的。”冯定睿接过平安符,好生端详了一会儿才戴在身上。

    “然后这个要给爹的,冯大哥,爹也上了年纪,总有些不方便,就劳烦你多多照顾他。我晓得爹是有些势利,就得请你忍耐了。”自家的爹她熟知性格。

    “放心,我会照顾老爷,你也要照顾自己,别跟去年一样,当我回来的时候,你却是拖着重病的身子在外头等我,我会心疼。”他与琵琶相识五年,熟知彼此,在他心底早认定她会是他的妻。

    可老爷会答应吗?

    对此他仍不确定,却会继续努力,好获得老爷的认同,他甚至不能想像除了琵琶,还有哪位姑娘更适合成为他的妻子。

    琵琶是有几分骄纵,可无损她善良天真的本性,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正等着人采撷,而他绝不允许有人碰触他小心呵护的花朵。

    “知道了。”低了头,有几分尴尬。她当然会好好照顾身体,只是身子偶尔仍不听她的话嘛!

    “冯管事,你是好了没?”坐在马车内的单洪天久等不耐又喊道。

    “老爷在催了,你快把这平安符送去给他消气。”

    “是,遵命。”单琵琶俏皮地噘噘嘴,走至马车旁,将平安符递了进去。“爹,别嚷了,你是要整个镇上的人都晓得你要出门了吗?这是女儿特地到庙里求来的平安符,当天祈求更灵验,所以才耽搁了点时间回来,是我逼冯大哥非要等我不可,你别怪他喔!”

    清楚爹的性格虽然颇重利益,有时又很小气,可他对自己以及死去的娘好得不得了,在她心底,爹已经是全天下最好的爹了。

    感受到女儿的贴心,正要发怒的单洪天连忙消了火,笑咪咪地说:“就知道琵琶最体贴。”

    “这是当然了,我是爹的女儿嘛!爹,这趟路你虽然走过许多回,还是要小心为上,琵琶知道你经验丰富,不过冯大哥值得依靠,若有必要,可别一味固执己见。”

    “是是,爹知道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爹操心,懂吗?”单洪天呵呵笑个不停。

    他的疼宠果然没白费,瞧,女儿多关心他,有女万事足,如今就剩找个佳婿帮他照顾女儿;等女儿成婚,为他们单府生下一个继承人,他便能真正心安,毫无牵挂。

    “是,爹。”

    “好了,冯管事,你也快上车吧,还要赶路。”有女儿在场,他对冯定睿会比较客气,女儿的心情他明白。

    “好的,老爷。琵琶,那我们走了,你小心点。”

    “对了,琵琶!”突然想到事情,单洪天忙着探出头吩咐:“我已经请凤爷过来照顾你,记着别对凤爷不礼貌,懂吗?”这句话存着几分警告。

    有些事能任由女儿乱来,有些事则万万不可。

    西门府经营的“凤日钱庄”是他们茶行最大的资金来源,他对西门凤霄自然十分敬畏,也不许女儿对西门凤霄有丝毫不敬。

    又是西门凤霄!

    听见不喜欢的人,单琵琶原本愉快的表情顿时变了。“爹,琵琶都已经二十,有必要还找个外人来照顾我吗?”

    “凤爷对我们家而言也不算是外人,他等于是看着你长大的。”也不晓得何故,女儿对西门凤霄就是没好感。

    单琵琶不满地沉下眼,正因为他看着自己长大,对他那双锐利又别有深意的眼一直没有好感,尤其当他旁若无人、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游走,仿佛在欣赏所有物般之时,总令她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那种深沉又不怀好意的男人到底是哪里好,为何爹这么推崇?

    就因为他有钱吗?哼!她就讨厌他讨厌得要命。

    “好啦。”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

    “很好,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好了,爹真的该出门了。”说毕,单洪天身体缩回马车内。

    冯定睿也要上车时,衣袖顿时被抓住一角,他回头,深深注视单琵琶。“怎么了?”

    “真的要小心喔!”和西门凤霄那种极富侵略性的恶劣性格相比,她还是比较喜欢温柔的冯大哥,成熟稳健,会包容她的缺失,教导她一切,如此的男人才适合当她的夫。

    他是她唯一所爱。

    冯定睿轻轻颔首,继而腾出左手在她的右颊上揉抚,之后收回贪恋的视线,上车。

    眼看马车愈走愈远,单琵琶的心情也跟着低落沉重。

    不知怎地,她总觉得这次将会与冯大哥永远分离……

    唉,怎可能呢?他们又不是一去不回,一个月后便会回来了,必定是她想太多。绝不会有事的。

    今年是单琵琶与冯定睿认识的第五年。

    五年前,他刚入单府,跟着张管事做事,手脚俐落又十分勤奋,因此在张管事退休后,正式成为他们单府的新管事,非常受到爹的赏识,她也很欣赏他。

    他为人正直、稳重、内敛,虽然不常笑,可偶尔她会发现他嘴边释放的淡淡笑痕,很浅,几乎瞧不着,非得要认真看才不会错过。

    她是单府的千金小姐,娘死得早,她成了爹最疼爱的人,只要是她想要的,没有一样爹不会拿来放置在她面前。她清楚自己的性格是有些娇纵,不过爹说纵是应该的,冯定睿也说她的娇更显得柔媚,因此她不曾试着改变,反正有人喜欢便好。

    在她心底,爹与冯定睿是她最爱的两个男人,她相信他们三人日后也永远不会分开。

    只要等他们这趟回来,她便会央求爹答应让冯大哥娶她,他们一家人就能永远在一块了,然后她再为家里添两个孩子,到时候便会有小孩的欢闹声……她的未来构想便是如此,真好不是吗?

    单琵琶倚在厅外的长廊上,平日在外头她会展现良好的家教,回到家里她便随性自我,此刻正坐在长廊的栏杆上,柔荑紧抓着一旁的赭色柱子,鹅黄的裙垂在栏杆外,荡啊晃地,模样好不优闲。

    她那双灵动又灿烂的黑眸却牢牢盯着大门口的方向,不管是何人从外头进来都一览无遗。

    现在他们是一家三口,将来就不只三口了。

    “呵呵。”想得太入迷,她噗哧一笑,声音有掩不住的幸福。

    在娘死后,她本以为爹会再娶,爹却说他深爱着娘亲,于是他们父女相依为命,直到五年前多了冯大哥。

    他待她极好,温柔又体贴,专情得几乎像是爹的化身,她肯定一旦他们成婚了,冯大哥也绝不会再纳妾,他们一家人绝对会和乐地守在这座宅子里。

    在他们离家后的前几天,她总习惯待在这儿,眼儿眨巴眨巴地直瞅着门口,即使明知不可能,仍会有几分希冀,等着她最期盼的人快些回到她身旁,让她心安。

    “天冷了,又不披外衣待在这儿,会着凉的。”低沉的嗓音醇厚,宛若一坛酿了十几年以上的酒,令人听了不禁心荡神驰。

    这声音她听得不想再听,即使她确定只要是女人,几乎都难逃他的魅力,偏生她就是那个唯一的例外。

    只要爹不在,这个碍眼又碍事的男人便会来家里,是答应了爹要照顾她,也十分尽责地天天上门来。

    他以为他是谁啊?到处都如鱼得水也未必在她这儿吃得开,她就是不喜欢他,非常非常不喜欢,甚至到了一种一见便厌恶的直觉反应。

    五年了,她认识他也五年了,可惜这五年无法让她对他产生好感,就如同老鼠天生厌恶猫的道理,这个西门凤霄就是没她的缘,有他,她便浑身不自在。

    西门凤霄将手上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她才不接受,只要是有关他的一切,她统统不想碰!

    肩膀一个闪躲,以为他会接好,回过头才知外衣落在地上。他仍旧一派气定神闲,好似一点也不恼怒她孩子般的任性,迳自拾起外衣,那盈满包容似的笑痕,压根没有打动她的心,反而令她更反感。

    “不劳费心。”不喜欢的人无论献多少殷勤,全都不予理会。

    “无妨,外衣我放在这儿,冷的话就披上。”

    哼!才不理你。

    转回头,继续望着大门,可刚刚的愉悦已烟消云散,因为那个该走却不走的人硬生生坏了她的兴致。

    “单府还算大,不必非要待在这里不可吧?”言下之意,哪边凉快哪边闪去。

    西门凤霄是爹在商场上认识的朋友,小爹八岁,人称“凤爷”。

    他是爹的朋友,于情于理她都该喊他一声叔叔,可五年前他就不让她喊,说什么还不想被人叫老。呵,真是厚脸皮,也不想想今年都三十有二,即使外表再如何年轻俊美,依然已经是个几乎要步入中年的男人了,不叫叔叔,莫非要喊哥哥?笑话。

    是,她承认西门凤霄确实生得好,外型高大英挺,五官有似女人的柔美,更有似男人的刚冷,两者融合得极为恰当,放眼整个祥龙镇,若他排第二,大概也没人敢争第一。

    因为敢抢第一的人不是被他设计就是让他陷害了,在她心底,西门凤霄的评价就是那么低,比街上的乞丐还不如。

    她就是不喜欢他,天生的,改不了,也不愿改,她是单府的千金,几乎没什么事儿是需要她改变。

    “可这儿的视野最好。”轻柔的嗓音专为她一人。

    “好什么?我住在这里二十年,也不觉得哪里视野特好。”四周全是墙壁,除非上了屋顶,要不什么都看不见。

    “打从我来了之后,你不待在这里好半晌了吗?”

    “干卿底事?”她对待西门凤霄向来直来直往,言语中对他的厌恶之意表露无遗。“这里是单府,是我的家,我想待在哪儿就待在哪儿,你管得着吗?”

    当然了,这种对话只有在爹听不见的时候她才敢说,否则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她才不要为了西门凤霄被骂。

    西门凤霄淡淡扬笑,气度胸襟之大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她的鲁莽顶撞,甚至似是十分喜欢与她这般交谈。

    “是不关我的事,只不过你爹托我照顾你,我理当尽责。”

    “那更是笑话了!难道我在自家府内还会出什么事?府内很大,你想去哪就去哪,我不会管你,你也少来管我!别以为你是爹的朋友,我就会对你比较好。”跟前跟后,像甩不掉的麦芽糖,真是讨人厌的家伙。

    “我当然清楚小姐本来就不喜欢我,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上回我待在自家府邸,还不是让人给偷袭了?所以说天底下没有一个地方是最安全的。”他仍维持一贯的和煦。

    在单琵琶面前,他从不动怒,甚至连声音也不会太大,就怕吓着了她;她之于他,犹如最昂贵稀有的珍珠,让他即使捧在手掌心也怕稍有不慎碰坏了。

    “呵!”她挑衅似的一笑,“谁教你人缘差,因此无论到哪儿都有人要取你的命。”

    西门凤霄所开设的“凤日钱庄”,向来是以高额的利息着称,简直跟“九输赌坊”有得比,也许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进了赌坊还有十分之一的机会赢,而欠了“凤日钱庄”的钱,则是必须偿还才行,一点也不体恤那些必须借钱方能活命的可怜人,所以若哪一天西门凤霄在路上被人乱刀砍死、乱剑刺死,她也不意外。

    他就是这种冷血无情的男人,死不足惜。

    “莫非连小姐也想要在下西门的命?”上扬的弯度仿佛看透她那副有话直说的性格。

    勉强睐了他一眼。“你我无冤无仇,我对你的性命一点也不感兴趣,不过其他人可不保证了,凤爷出门的时候最好多加小心。”免得死无葬身之地。

    “多谢小姐关心,西门不胜感激。”

    她有关心他吗?“凤爷听不出这是讽刺?”

    “一句话两种意思,就端看西门欲如何自行解释,不是吗?”眼眸藏笑,沉稳如无法测知深度的潭底,幽黑宁静得不起半点涟漪,甚至是她的言语挑动也不能让他一贯优雅成熟的气质崩毁。

    他愈是不生波痕,她就愈恼,愈想激得他变了脸色、气急败坏才甘愿,无奈这五年下来没有一次成功;在他面前,她就犹如三岁孩童。既然不想承认自己是“叔”字辈,行为性格却是百分之百的年长者,这种表里不一的人,她最不喜欢。

    是爹的朋友又如何?也别妄想她会去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