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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物语第4部分阅读

    进了黑压压的电影院,他们循着微弱的光线找着位子后,电影也已经开始播放了。

    她接过他递来的饮料和爆米花,津津有味地吃着。老实说,她还真无法理解人类为什么喜欢躲在乌漆抹黑的地方看这种她爱他、他不爱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电影。

    怎么会是这种三流的爱情文艺片?辛辙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宇,他应该先弄清楚影片的类别,才不会有浪费时间的感觉。

    月炎呢?

    他瞥了她一眼,显而易见的,那一杯饮料和那一盒爆米花对她的吸引力,远远胜过大荧幕上正在播放的影片。幸好他刚刚买了饮料和爆米花,不然她现在很可能已经在打瞌睡了。

    月炎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打量四周,渴了就喝一口冰凉的饮料,大荧幕上的喜怒哀乐,根本没有办法吸引她的目光停驻。

    辛辙勉强的将目光集中在大荧幕上,努力撑了三分钟之后,他终究还是抗拒不了心中的好奇,悄悄地将视线兜回到月炎身上,不着痕迹地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一会儿东张西望,一会儿聚精会神地研究坐在旁边、几乎要贴在一起的年轻情侣,还因为看得太过明目张胆而惹来一记白眼。

    “看什么看!没看过……”原本男子极其不悦的怒叱在瞧清月炎的长相之后戛然而止。

    月炎不服气的回答,“这里是公共场合,你又没说不能看。”

    男子看傻了眼,忘了要反驳她。身边的女友不满男友的注意力停驻在其他女人身上太久,不悦地赏了他一肘。“哼!我是没她漂亮啦,你要是不满意可以趁早和我分手,再去找更漂亮的女人。”

    男子只得把目光转回女友身上,软语哄道:“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了?你在我心中是最漂亮的女人,我只要你一个人。”

    女人怨怼的神情转为娇嗔,“油嘴滑舌。”甜言蜜语最能收买女人心。

    女人就是好骗,男人随便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被哄得服服贴贴。月炎收回视线,继续吃她的爆米花、喝她的饮料。

    辛辙忍不住会心一笑,月炎的表情的确是比荧幕上枯燥乏味的情节还要来得有趣多了。

    她静不到三分钟,又开始张望找寻有趣的耳标,刚刚那对年轻情侣的后方也坐了一对情侣,女生看电影看得正入迷,心情随着电影里女主角的喜怒哀乐起起伏伏,此刻正嘤嘤低泣着,旁边的男生手忙脚乱地送上面纸、出借胸膛,语调低柔地安慰她。

    这是什么情形啊?她纳闷地朝荧幕投去一瞥,这电影有这么感人吗?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女生仿佛察觉到陌生的视线,一抬头正好对上月炎不以为然的眼神,她又羞又恼地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女生哭吗?”

    月炎口中嚼着爆米花,老老实实地回答她的问题。“看过,我只是不知道这部电影有什么好看的,值得让你哭得唏哩哗啦?”

    她还真的回答啊!辛辙极力忍住大笑的冲动,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女生的脸微微一红,“像你这种无情的人,是不会懂的。”

    无情的人?月炎挑挑眉,但没打算反驳。

    那个男生知道是自己的女朋友太过情绪化,连忙朝月炎投去抱歉的一瞥,希望她别介意也别理会他的女朋友绪化的言词。

    收到。月炎转回头,直勾勾地盯着荧幕看了好几分钟,仍旧不明白哪里能让人感动得涕泪纵横。

    唔,饮料喝太多了。她将爆米花交给辛辙,“我要去上洗手间。”

    “需要我陪你过去吗?”电影院里一片黑漆漆的,很多女孩子都怕。

    她以为他怕她会迷路,“不用了,我知道地方。”她旋即起身离开座位。

    既然她都那么说了,他也只好继续坐在位子上,看着索然无味的电影,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爆米花,耗着时间。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过去了,月炎一直都没有回到座位上,他终于忍不住起身,前往女子化妆间一探究竟。

    来到化妆间外,他的脚步停滞在门口好一会儿,看着老老少少的女人来来去去,却始终没有看见月炎从化妆间内走出来。

    他不能再干等下去,也不知道月炎是不是在里面,他不管化妆间是否还有人,就大莉刺地就走进去,扬声叫道:“月炎、月炎,你在里面吗?”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莽莽撞撞的跑进女生厕所?”正在对着镜子擦口红的女人倏地一惊,手上—上个用力过度,口红就在右脸颊上画了一大撇红色印子。

    “啊——”一名女子在看到他闯入后放声尖叫。

    他压根儿不理会她们,径自叫道:“月炎,要是你在里面的话就出个声。”

    但是无论他如何喊都没有传来回应。

    “抱歉,打扰你们了。”辛辙道了歉,转身离开。

    她会去了哪儿?她没有理由会不告而别,更何况他还在里面等她,就算电影太无趣,她不想看了,也应该跟他说一声,他们一起离开才是。

    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辛辙的心跳陡地漏跳了一拍,她出来上厕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什么事了?她又去了哪里?

    这时,原本在厕所内的两个女人走出来,他挡住她们的去路。

    “我想请教一下。”

    “你想问什么?”

    “你们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留着红褐色短发的女孩,身高大概一百六十公分左右,穿着淡蓝色雪纺纱上衣和牛仔裤。”

    她们想了一下,“没看见。”

    他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落了空,“喔,谢谢。”

    他侧身让她们通过,呆呆地站在走廊上思索。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他怎么想也想不通。理智要他别再想也别再找了,就当作从没认识过她,让她就此走出他的生活;但是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一同生活了好些天,早在不知不觉中培养出情分,他的心已不由自主地牵挂着她的安危,没有办法当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他脑海中倏地闪过一个念头——月炎是鼠妖,难道是有什么高人看出了她的原形,知道她不是普通人,所以想要收了她?

    这念头一起,辛辙更加担心她的安危,却又毫无头绪,不知该从何着手救回她。,不管如何,他就是不能再痴等下去,什么也不做。

    他火速地离开电影院,驾着车子在街头巷尾中穿梭,漫无目的的找寻,期望能发现月炎的身影,却始终毫无所获。

    这偌大的台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要这样毫无目标的找一个人根本就是大海捞针嘛。

    更何况月炎若是真的被高人抓走,他要上哪儿去找她、救她?他又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把她带回来?

    月炎不是普通人啊……辛辙忽然踩了煞车,车子急停在路中央,引来后面一连串紧急煞车,刺耳的煞车声此起彼落。

    “搞什么鬼啊!”

    “先生,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

    “没事踩什么煞车嘛!”抱怨声接踵而来。

    他也没费事去解释,掉转车头就往宠物情人专卖店去。

    他想到身怀异能的奔月,他或许能够知道月炎在哪儿,也能帮他找回她。

    第七章

    “辛先生!”门内的逐日看清推门而入的客人之际微微一愕,随即扬起迷人的笑靥,连珠炮似地道:“你是陪月炎一起回来看看老朋友的吗?怯儿可想死她了呢……”他的话声在瞧见辛辙身后一片空荡荡的同时隐没。

    “老板在吗?”辛辙现在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奔月身上。

    “请进,少爷在里面。”逐日在他走进店里之后,还不死心地往门外探头瞧了瞧。“月炎呢?她没跟你一起回来啊?”

    “这就是我来这的原因,她不见了。”他坦承道。

    不见?“你是说月炎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逐日诧异地问。

    原本在房间内的月泱和月怯儿听到逐日与人的交谈声,好奇的跑出来查看。

    月怯儿听到他们的对话,立时又泪盈于睫,“炎不见了!她怎么会不见了?泱,怎么办?”她的话声里带着一丝哭音。

    “先别着急,别自己吓自己。”月泱较为冷静,“先把炎失踪的原因弄清楚再说。”

    逐日点头同意,“嗯,炎又不像怯儿是个路痴,一出去就会迷路。”

    “逐日……”月怯儿跺了跺脚,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逐日无辜地耸肩,“呵呵呵……一时嘴快控制不住……”他的话锋旋即一转,“辛先生,请坐,请你说一下月炎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她不见之前在做什么?”

    面前这几张脸都在等着他的回答,他也知道他们都很关心月炎的情况,但是……“能不能先把老板叫出来?”让他先确定月炎没有迫切的危险,再来详细解说当时的情形。

    “辛先生找我?”奔月优雅地漫步而出,长发束在脑后,俊美的脸庞苍白依旧。

    辛辙急问道:“今晚我带月炎去看电影,电影看到一半,她说要去上洗手间,这一去就没再回来,她究竟会到哪里去了?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奔月垂眼思忖了一下,“你回家去看过没?”

    回家?他想也不想地就否决,“我们看电影看到一半,就算电影再怎么无趣,她也不可能会把我丢在电影院,自己一个人跑回家。”

    奔月深知月炎的个性,“她当然不会故意把你一个人丢在电影院,然后自己回家,不过,她很可能遇到什么意外,所以就先回家了。”

    遇到什么意外?又为什么会先回家?他不懂他的意思。“月炎会不会有危险?”这是目前他最关心的重点。

    “她应该已经回到家了。”

    “嗄?”他一愣。

    奔月吩咐道:“逐日,你现在到辛先生的家里去瞧瞧,看炎是不是已经平安回去了。”

    “是。”啪的一声,逐日变身成为一只蝙蝠,振翅飞出。

    奔月摆摆手,“稍坐一会儿,逐日很快就会回来。泱,麻烦倒两杯茶过来。”

    “好的。”月泱转身走进房间。

    月怯儿多看了辛辙一眼,才跟了过去。

    奔月似笑非笑地望着辛辙不语,辛辙则是因满心牵挂着月炎的下落和安危,根本没有注意到奔月的目光。

    月泱端来两杯茶搁置在茶几上,月怯儿还是跟在他身后。

    奔月微微笑地道:“辛先生,请喝茶。”

    “谢谢。”他道了谢,却没有伸手圭端的意思,他的心情慢慢地浮躁了起来,坐立难安。

    奔月像是看穿了他的烦躁不安,安抚道:“辛先生请耐心点,逐日很快就会回来了。”逐日虽然才离开四、五分钟而已,不过对辛辙而言恐怕是度秒如年吧。

    不一会儿,一只蝙蝠飞进来,逐日现身——“少爷,炎已经回到辛先生家里了。”

    她真的先回去了?还来不及放下心,辛辙立即察觉出逐日的神情有点异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月炎她……她受伤了。”他迟疑了一下才老实说。

    “炎她受伤了!”月怯儿闻言立即红了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泱……我们去看炎……”晶莹剔透的泪珠已经顺着脸庞滑落。

    月泱拍拍她的肩膀,“先听逐日把话说完,我们再去看炎。”若是炎真的有生命危险,逐日又怎么会抛下她自己飞回来,这其中应该有……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停伫在辛辙身上。

    “严不严重?”从她离开电影院才两个小时,怎么会受伤?

    难道真让他猜中了,有高人要收她?!

    “她说她不碍事,不过她身上有好几个伤口都在流血,本来我是想先帮她把伤口处理好再回来,可是想到你们大家都还在等着我的消息,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这下辛辙再也坐不住,他立即长身而起,“老板,抱歉打扰了,我先回去了。”说完后,他匆匆离去。

    “慢走,不送。”奔月从容优雅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让茶叶的清香在他的口中散发开来,感受茶在他的喉咙慢慢地回甘。

    “逐日,你快说炎她……”月怯儿的忧心和着急的话语,被逐日突然爆出的一阵大笑给打掉。

    “哈哈哈……”他笑不可抑。

    奔月也不急着问清楚,气定神闲地晶着茶,反正等逐日笑够了,他自然就会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果然没错,月泱确定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

    月怯儿一脸困惑地看看这个、瞄瞄那个,“你们谁要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完全在状况外。

    “哈哈哈……”逐日控制不住,还在笑。

    “逐日,你不要再笑了,炎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她的伤要不要紧嘛?”月怯儿又气又急。

    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将漫在胸口的笑意抑下,“炎她……她是受了一些伤,不过……不用担心,只是一些皮肉伤。”

    奔月将茶杯放回茶几上,“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知道炎是怎么受伤的吗?”不能亲眼看到辛辙在得知炎放他鸽子的原因时的表情,真的太可惜了。

    奔月顺着他的话问:“怎么受的伤?”

    “被猫抓的。”逐日的眼笑成弯月形,被猫抓伤,这对月炎来说可是毕生的奇耻大辱啊。

    “哪一种猫?”月怯儿简直不敢相信。炎她不去欺负猫就已经是万幸了,哪一只猫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打伤她?

    逐日笑着指出,“就是路上随处可见的普通猫咪。”嗯……机会难得,他不能错过辛辙精彩的错愕表情。“少爷,我要去看辛辙和炎……”

    奔月没等逐日将话说完,就倏地起身攫住他的手,瞬间消失。

    月怯儿好奇地问:“泱,奔月和逐日要去哪里?”

    月泱浅笑,“奔月有话要跟逐日私下谈。”

    “哦。”可是他们要私下谈谈也该说一声再走嘛,哪有这样一声不吭就闪人的?“泱,我们去看看炎,好不好?”

    他笑笑地道:“不急。”

    不急?她都快被弄糊涂了。“我们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吗?”

    他摇头。

    没有?“那为什么不去看炎?”她想不通。

    “我们这个时候去会打扰到他们,反正炎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没什么大碍,所以我们晚点再去看她也一样。”月泱转过身,“我做了番茄蛤蜊面,你要不要尝尝看?”

    “好。”既然月泱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照做。

    “少爷,你为何带我到你的房间?”逐日看清所在位置之后,一头雾水地问:“我和怯儿还在说话耶!”

    奔月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地逼近,俊美绝伦的脸上有一丝淡淡的不悦,“你不觉得你花太多时间在炎和怯儿的身上了吗?”

    逐日怔了怔,呐呐地道:“有……有吗?”

    “有。”他斩钉截铁的语气里有一丝遭受冷落的不甘。

    逐日的心思应该放在他的身上才对,但他老爱摸鱼、捡回一些流浪猫、狗啊、乌龟之类的动物回来,他绝对不是一个称职的仆人。这些他都还可以容忍,他也心甘情愿地替他收拾善后,但是,他太过关切炎和怯儿的事,就让他看不顺眼了。

    “呃,我们是朋友也是家人,本来就应该互相关心啊。”逐日的心跳陡地漏了一拍。

    他将逐日困在墙壁和自己之间,“是这样子吗?”

    “当、当然。”逐日有些慌乱的回道。

    “你不会是喜欢上怯儿了吧?”奔月猛地俯低脸在逐白红艳艳的唇瓣前停住,只差一公分就可以吻上他。

    逐日全身僵硬像个木头人似的,不敢移动分毫,就怕彼此的唇瓣会不小心重叠在一起。“怎么可能?怯儿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少爷靠得这么近,近到他都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还闻得到他身上独特的味道。

    “不会最好,因为你只能喜欢我。”奔月把玩起他颊畔的一小绺短发低语。

    逐日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少爷怎么能理直气壮地说出他只能喜欢他的话。

    奔月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逐日的思绪有些紊乱,头有点晕。

    他诱惑地道:“就说你爱我,如何?”

    “少、少爷……”逐日差点迷失在他施展的魅力之中,他定了定心神,“少爷,你答应过不会逼我的。”

    奔月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颓然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你究竟还要我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