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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裔第66部分阅读

见他原本已渐黑的发丝又白了好几根,心下说不出的难受。

    “真对不起……”

    爱修觉怜惜地抚摸她的头发,轻轻摇头:“什么都别说,回来就好。”

    “是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莱朵高兴地和他们几个依次拥抱,半悬已久的心好歹也落了地。

    导师们也都在,历经此次洗礼,大家再度面对这几位神明的感觉已经截然不同了。

    景寒一下飞机就给父亲打了电话报平安,父亲自然已经知道在小岛上发生的一切,他建议景寒直接回奇莲,和米尔斯好好谈一谈。度恩还没准备好面对伽德勒,于是,便随弗洛埃先回去了。荷修没有在校门口迎接他的徒弟,这让査吉进退两难,陈河的u盘已经在他这里了,他也不想再回牛津去了。

    “其实,你随时可以回去,两头都不耽误。”莱朵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很危险,时空瞬移对人身伤害很大,査吉还没有练就一身钢筋铁骨。”

    爱修觉此言不假。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留下来吧,荷修早晚会回来的。”

    雷漠这话说得査吉心里好没底,可是,他还是决定要留下来。

    最后就剩下雷漠和克罗诺师徒二人了。

    “阿诺,我……”

    克罗诺走上前去拍了拍雷漠的肩膀,他知道他为何会欲言又止。

    “别急,放轻松,先回去睡一觉,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

    第十七章 神 种(中)3

    天庭战场。

    赫拉克从未感觉手中的战神之矛如此沉重,那将会是他在天界的最后一次征战。

    “我们不会赢得这场战争。”

    爱修觉、克罗诺、柏修、塞勒……智神们都这么说,那是他们最后的预言……

    失去一切的正义女神跪在他的面前祈求他放弃这场征途,她不想失去他,他是她唯一仅有的了。

    “宁可亡,不可逃,这是战神的使命!”

    于是,她让怀赫特为赫拉克打造了一件金矛盔甲,亲手为他披上。

    “末日之时,便是决战之日!”

    他多么希望正义女神可以逃离这里,前往他们曾经梦想的国度,可是……

    “我必将与你一同消失!”

    她决心要与他并肩作战,直到结束,于是,他们最后一次拥抱,那便是最后的诀别。

    “阿瑞斯!!!!”

    他义无反顾地骑上了战马,暴怒地嘶吼着那狂虐之徒的神名,引领古神祗族的天兵天将们,毫不犹豫地冲上战场!

    刹那间,天战之中,奇兵天降,刀光剑影!

    赫拉克的战神金矛终于凌空出鞘!

    “不!”

    雷漠一身冷汗地从幻境的噩梦中惊醒!

    从小岛上回来之后,几乎每晚都会回到那场恐怖的战役中,而且每次都是在赫拉克金矛出鞘之时骤然惊醒过来!

    紧跟着一阵晕眩袭来。雷漠踉跄地冲进浴室打开水笼统,对着洗手槽干呕,玻璃上的雾气散去,雷漠从镜中看见了徐徐冒烟的后背,一边咳嗽一边抬起下颚,赫然发现——

    “刀印?”

    克罗诺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雷漠再次微微抬起下巴。那孩子的咽喉处有一条若隐若现的暗红色印记,看似好像浅浅的勒印和划痕,又似乎不像。

    “起初我也没发觉,直到噩梦第三天,那条痕迹才显现出来。”

    “那现在呢?那梦境……”

    “梦境消失了,到第四天就没有了。”

    “然后,这条痕迹就开始慢慢消褪……”

    雷漠点点头。

    “你确定梦见的是赫拉克?”

    “我确定。和那天在沙滩上,度恩摸牌时,炫金塔罗所重现的全息影像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变成了他。”

    “谁?”

    “战神赫拉克,我感受到所有他曾经感受过的一切,包括头颅被砍掉的那一瞬间。”

    “阿瑞斯的那一刀!”

    “现在。除了噩梦。什么都没有了。”

    “你指的是什么?”

    “炫金塔罗,自从雅典娜的智慧之泉进入的身体之后,我就再也感应不到普罗米修斯的塔罗牌了。”

    这个结果就连克罗诺也感到有些意外,雷漠一眼就能看出来。

    神明们都不擅长驾驭自己的表情,更无法隐藏皮囊的情绪反应,有些事阿诺预见到了。比如他会梦见诸神之战与赫拉克,但是。阿诺从未料到炫金塔罗会在雷漠的体内消失。

    “我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雷漠无法在继续等待下去,他必须让克罗诺知道真相。

    “什么样的预感?”

    “炫金塔罗好像被什么东西锁死了。”

    “你的意思是,雅典娜的智慧之泉并不是用来激活它的?”

    “如果不是为了激活,而是为封锁呢?”

    这是一个圈套。

    克罗诺突然间顿悟。

    …………

    事实是,梦境不止出现在雷漠一个人的身上。

    如果说,景寒遇见米尔斯并因此而解开了母亲当年的死亡真相是一个意外奇迹的话,那么眼下,米尔斯从景寒昏睡的梦境里重新找到了正义女神诺德之所以消失在诸神之战中的重要线索,那就是一个惊为天人的揭秘了。

    景寒说得很细致,尽可能不错过梦境里的每一个细节,米尔斯的记忆在那一刻翻江倒海了起来,她意识到,那些关于自己的、只要存在便永不可抹去的过去,即将在这个少女的面前撕开最后一层面纱。她准备这一刻,已经好几个世纪了,而且,从不知道会在谁的面前打开这个“黑暗之盒”,如果当年不是流亡到此处,遇见了爱修觉,也许,她早就连同盒子一起消失在人间了。

    “梦境没有告诉我她的天秤之翼到底在哪里,可是,有一件事,我感到很意外。”

    “你在诺德的战场上看见了我。”

    “你知道?”

    米尔斯微微点头,从画室的长椅上站了起来,走向了墙角的窗口。

    最近,只要在画室里,米尔斯总是一个人站在那里冥想,一站就是好几个钟头,自从景寒回来之后,米尔斯给她唯一的功课就是画画,她认为景寒的状态并不如她想的那么好,那孩子心里有了杂念,而且和情感有关,而画画,是纾解她内心困扰的最好方法,因为只有在画画的时候,景寒是最放松的。对于米尔斯的建议,景寒欣然接受,她依然把米尔斯看做自己最重要的一位神灵导师,至于正义女神诺德,景寒觉得还离自己很遥远,遥远得或许一辈子都无法遇见,所以,她变得更依赖更珍惜了,这对于早已知道结果的米尔斯来说,无疑是有压力的。

    米尔斯暂时选择了沉默,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景寒不知不觉放下颜料和画笔,画布上未完成的那副曼陀罗里蕴含着关于梦境的所有信息,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把诺德的记忆记录下来,直到那天午后,米尔斯把她带到了画室里,告诉她,欲寻答案,必须从头开始。

    回想起来,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进过画室了,米尔斯教会了景寒画灵舞符,景寒便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精进自己的肢体、舞蹈、与平衡感上,近乎着了迷。那孩子从一开始就不想要成为一个普通的符咒师,尤其是去年在索马岛的擂台上碰到了科潘。他们在雪山那一战,曾经让景寒动过转系的念头,她想跟塞勒学习幻术,想成为像科潘那样的幻术型符咒师。米尔斯并没有阻止,为什么要阻止一位年轻女符咒师的冒险精神呢?但最终,景寒还是选择了米尔斯,原因塞勒并没有说,这是他们“师徒之间”的秘密,米尔斯并不需要知道。从那以后,景寒就再也没有分过心,也许是她母亲的神能符笔给过她什么暗示也未可知,总之,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成为一名独一无二的灵舞型符咒师,再也不想其他的了。米尔斯有一阵子很担心她会忘记符咒师最基本的修行,可是从那以后,景寒和陀罗符笔之间的感应就变得越来越神奇,她体内的能量也越来越稳定内敛,在景寒一次又一次创造出新的灵舞符文之后,就连米尔斯也被这股魔力深深吸引了。其实,米尔斯从那时候起,就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追随着她、保护着她、指引着她,而这股神秘的力量,就隐藏在她母亲留下的神器之中,那一刻,米尔斯已然明白她和景寒之间的缘分终有一天会结束在某个地方,这个女孩的未来,终将属于一条崭新的道路。

    “我想,是时候告诉你我是谁了。”

    米尔斯淡然开口道。

    “我不知道你是谁么?”

    “你不知道。”

    景寒感觉困惑不已,米尔斯转过身来面对她,眼神坦荡而又坚定,景寒觉得今天的米尔斯和平常很不一样,尤其是此刻的那双眼睛,隐隐透露出一些她从未感受过的陌生轨迹,那轨迹很陌生,好像既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现在。

    她究竟想告诉我什么呢?

    景寒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的脉搏,好让它不要因为太紧张而砰砰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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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神 种(中)4

    米尔斯解下了缠绕在左手腕上的那条黑色的缎带。

    他们说,那是米尔斯的调香带,她每次发明一种新的香水就会喷在那上面试试,米尔斯示范灵舞符文的时候,景寒都会看得如痴如醉,因为那条飘逸的黑色缎带实在太神秘太诱人了。

    丝带层层剥落,掉到了画架脚下,米尔斯左手腕的脉搏中央,露出一条z型状的疮疤。

    “你是……新神祗族的神?”

    “应该说,曾经是。”

    景寒很震惊,稍稍回过神想起,倘若她真是新神族的,那z字烙印就不会只是一条疮疤了。

    “你肯定猜不到我的摄香术是跟谁学的。”

    “不会是塞勒吧?”

    “就是他。”

    “难怪你当初没阻止我,我还以为你会和我绝交呢。”

    “那是因为我太了解你的心情了,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一名幻术师的,更别说是幻术符咒师了,只不过,你没想到我也曾经和你一样,想要拜塞勒为师吧。”

    “真的假的?”景寒真的不太相信。

    “当然是真的,结果我和你一样,发现自己并不是那块料,于是幻术就变成了我的业余爱好。”

    “你的香水很管用,至少让我们在雪山的地狱界躲过一劫。”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送你们什么好,在所有的导师里,我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胡说!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

    米尔斯的脸上洋溢出类似感动的情绪,景寒第一次发现平日里时而凶悍时而疯癫的米尔斯其实很亲切,她在奇莲呆了那么久,皮囊想必也是受人类情感影响很深的。

    “在梦境里,你看见的那个站在阿瑞斯身边的女使者,就是我。”

    “你是阿瑞斯身边的那个复仇女神尼弥西斯?”

    “复仇女神是人类对她的定义,也可以说是新神祗族留于人间的一个过时的称谓。事实上,当年的尼弥西斯是亦正亦邪的合体。”米尔斯边说边走到画室的茶水间,悠闲地泡着茶,就好像在说一个与她无关的老家伙似的。

    “亦正亦邪?”景寒听起来就感觉脊梁骨发憷。

    “复仇,是正义和邪恶的较量,我原本是为了平衡战神阿瑞斯和正义女神诺德之间的权位与职责所存在的。所以,我是他们俩的女使。肩负着权衡正邪之战的使命,诺德的裁决通过我传达给阿瑞斯,并由战神来执行惩处法则。”

    “这么说来,阿瑞斯不能随便开战,而必须先得到正义女神的裁决?”

    “对于赫拉克和诺德来说,他们一向如此,所以,天界的公正与责罚才会那么和平有度,古神祗族对于违反天规戒律的责罚一向以众神公投的形式来做出最后的决定。当然,这种制度也有一定的弊端,比如,容易姑息养j,当年,独眼巨人用法术控制神兽围剿巨魔山就是一个失败的例子。由于当初决定释放独眼首领再给他一次机会的是赫拉克,而诺德和众神也认同了赫拉克的决定,因此,赫拉克便决心自己承担这个后果。”

    “他杀掉了独眼巨人的首领?”

    米尔斯摇摇头。

    “他把独眼巨人关进了巨魔山,并亲自守护山林,从此隐居在那里。”

    “还真是一个向往和平的战神。”

    “但这是赫拉克的又一个错误的决定。”

    “什么意思?为什么又是个错误?”

    “他太相信阿瑞斯,这个错误实在很致命。”

    “诺德执意追随赫拉克。我自然就归属了阿瑞斯,成为了他的手下,而阿瑞斯渴望代替赫拉克的野心就是在那时候渐渐暴露出来的,当时,新神祗族也因为巨人围剿神族之事对古神们的决策不再信任,新旧之战的种子在那时候就已经悄悄埋下了。”

    “结果,你背叛了他,是不是?”

    米尔斯毫无疑问背叛了阿瑞斯,否则,她今天不会站在这里,如此平静地把这一切告诉她的徒弟。

    “我无法容忍阿瑞斯的嗜血和暴虐,可那是他的天性,就像与生俱来的毒瘾一般坚不可摧,我真不愿称之为战神的神性,因为,在我心目中,赫拉克才是一名真正的勇士,而被天母赫拉恃宠而骄的阿瑞斯他从来都不是,也不会因为我而改变。”

    米尔斯的眼底微微浮起一层透明如灰的薄雾。

    景寒恍恍惚惚地意识到,曾几何时,复仇女神是何等信奉、崇拜、敬仰过她的那位主神,直到……

    “我读过你们人类的历史。”

    “哦?”景寒神游的思绪被突然打断,不晓得米尔斯为何会扯上这个话题。

    “在人类的历史中,好像所有的皇后都是阴险善妒的女人。”

    “你是在说赫拉么?”

    “说起来真的很可笑,天母赫拉,也是天神众多妻子中最阴险善妒的一个。”

    景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你也知道神明没有情感,我一直不知道赫拉为何会有如此类似人类的情绪,那东西和她儿子阿瑞斯的神血简直一脉相承,要知道,神与神的联姻没有所谓的欢愉,而只是神性能量的交欢与融合,就像你们人类握手、拥抱那样简单,宙斯确与其他女神有特别强烈的感应,因而与她们联姻造神,这和你们人间的男子即便爱过许多女人,也总有一个是他最爱的是一样的道理,可是,赫拉却无法忍受。”

    “原来,握手真的是可以怀孕的……”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你继续,别被我打断了。”

    景寒觉得很滑稽,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这使得她在天界的名声很糟,女神,尤其是得宙斯特别恩宠的女神们,都觉得赫拉不适合做天母,但是,宙斯一直给予她最至高无上的权威,所以,也没有女神会去挑战她的地位。”

    “莫西妮真该写个赫拉的故事,这分明就是天界的帝王后宫传嘛。”

    “什么后宫传?”

    景寒忍不住捂嘴偷乐了一会儿,她一直在米尔斯的叙述中走神,并且自言自语,搞得米尔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她究竟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别管我说什么,总之,你后来因为无法忍受阿瑞斯而背叛了他,成为了古神祗族的一员?”

    “我没有资格成为古神中的一员,而且,背叛主神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除了自取灭亡,别无他法。”

    景寒愣住了,眼前的米尔斯早已不是当年阿瑞斯的复仇女神了,她究竟是谁?又如何变成现在的模样呢?景寒觉得这个下午会过得前所未有地漫长,并预感到度恩他们几个也正和她一样,深深地坠入了雅典娜智慧之泉的催眠深渊,彻底无法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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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神 种(下)

    第二天中午,度恩觉得自己被芭提雅的太阳晒昏的脑袋已经彻底睡醒了,便打电话想约他们几个出来喝茶,雷漠说晚一点,晚一点的意思相当不明确,度恩懒得琢磨他的理由,对于那小子玩神秘,大家早已习以为常。

    景寒想吃甜甜圈,如饥似渴地买了整一盒。

    “这么多你吃得了么?”

    査吉觉得女孩子的胃口有时候真是天杀地可怕,吃胖了就嚷嚷着减肥,减完了继续吃,如此循环,简直和自虐没两样。

    “买三送二!希罗爱吃的,对吧希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