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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孀第24部分阅读

加豫学堂开学典礼之后,刘氏族里的人闻知她青霞与豫学堂捐贡几万两银子的事,简直都气疯了。特别是刘宪德,更是带头闹事,趁着刘铁带人下乡查收租粮之际,气势汹汹地带着刘氏族里的一些男女和几十个身强力壮的护院家丁,如狼似虎的撞到家里来,摔盆撕帐,他们摔箱砸柜,每个房间都不放过,简直就是强盗,闹腾了大半天,临走的时候,还把家里值钱的名人字画和金银器具掳走了。那群恶狼离开后,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婢翠柳和秋红,也突然不见了……

    当时,春草的丈夫刘钱柜,带着众护院和家丁上前阻止,但最后却寡不敌众,被刘宪德带的人暴打成重伤。春草急忙派人去寻刘铁回来,刘铁回来后带人到刘宪德家里索要被他们抢的名家离画、金银物品和翠柳秋红,那刘宪德和刘氏族里的人不但不给,还暗暗派人到县衙报官,说刘铁手持器到家里抢劫。就这样,刘铁也被县衙扣了起来……

    春草泣不成声,边哭边说:“那些族妇们,过去见面,都是满面笑容,温言软语的,可现在,她们跟变了人似的,怎么那么可恶呀,婢妇的丈夫钱柜被暴打时,我的大妞上前护父,也被那可恶的族妇给扇了几巴掌,我上去阻挡,她们立即对我拳打脚踢,这些恶狼们,他们都不是人,他们连小孩子都暴打呀!还有呀,当时他们在咱家翻箱倒柜的抢劫的时候,那恶基元就对秋红动手动脚,可能是人多吧,也没能把她怎么样。可刘铁被县衙扣压之后,老六刘宪德、老四刘全德。和老十刘基德,他们三家把紧挨我们西园子的围墙全扒开了,并把我们西园子的房屋全霸占了……”

    “别说了!”青霞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气的脸色煞白,浑身哆嗦,手脚冰凉。热血却往头顶上涌。她怎么也没想到,刘氏族里的人竟然如此走极端,做出这样强盗不如的事情。特别是刘宪德,简直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狗。自己才离开家一个多月,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置王法于不顾,像强盗一样入室抢劫。

    尽管青霞心如刀割,恨不得立即找到刘氏族里的人质骂他们一顿。不过。她心里明白,现在地当务之急,就是到县衙把刘铁给弄出来。她根据马知县平时的为人处事。知道他马知县并不是无缘无故扣抓刘铁,肯定是另有隐情。

    果然,马知县一见青霞带人过来,立即明白她来的目的,请青霞入座之后,不等青霞开口,赶紧吩咐公差把刘铁带出来,连忙解释说:“刘夫人,整个的事情经过。我已基本了解,可是,民不告,官不究,本来你家是被害的一方,让族里地人入室抢劫了,可是,本官并没有接到你的报案,而你的家人刘铁。却带人到族里索要被抢的物品,人家恶人先告状,公差赶到的时候,刘铁还在人家家里大声叫嚷呢!我马某不得不按大清的律法程序来行事,将刘铁先扣压在此。不过,刘夫人您放心,马某并不是为难你刘夫人才扣压你的家人的,主要是因为,我如果不扣压他在此。就凭他当时在刘氏族人面前的气势。有可能会做出不理智地极端事情来,这样的话。事情就闹大了,夫人家本来是受害的一方,如果刘铁一失去理智,把事情搅大,夫人到时候可就被动了。所以,我暂时留他在此,等刘夫人回来……”

    青霞很欣慰,苦痛地脸色免强挤出一丝笑容,忍不住关心地去看站在一旁的刘铁。刘铁立即点头说:“是的小姐,马知县很是善待我!”

    “马知县,”青霞的心里,是凄风腥雨,看不到一点希望,救助似的问马知县,“问题是,刘氏族里的人不但抢劫了家里的财物,打伤了家里的护院和家丁,还趁机掳走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女仆,他们如此禽兽不如,视大清地律法于不顾,做出这样的强盗之事,拙妇自京城回到家中,听说此事,简直如五雷轰顶,晕头转向,一时迷失理智,不知如何是好,请马知县给拙妇指出一条路,拙妇该怎么办……”青霞说到这里,哽咽不成语,说不下去了。

    刘青霞,这位出身于世宦的千金小姐,尊贵的她,坚强的她,被当地人尊称为女菩萨的她,为刘氏族里做出了那么公益之事的她,为刘氏族人付出那么多的她,为豫省的豫学堂捐银三万两地她,从不在外人面前流泪的她,此时此刻,面对马知县,竟忍不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马知县深深理解青霞此时此刻的心中苦痛,便毫不掩饰地与青霞指点迷津:“证据,主要是证据,刘夫人自京中回来,先不要找刘氏族人理论,再说了,你们的家务事也理论不清的。当务之急是先有充足的证据。你说刘氏族人入室抢劫你家财物了,谁看到了?谁能证明?你说刘氏族里的人掳走了你家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婢,谁看见了?谁能证明?再说了,就是有人看见了,刘氏族里的人到时候万一说,是她们自愿跟他们走地怎么办?刘夫人,什么事都是口说无凭,没有充足地证据,你就有天大的冤屈,谁也为你做不了主,况且,马某官微呢?夫人带家人回去,把证据准备充足,一并交与我这里,再写份状纸,那我马某就敢做敢为了,不怕他刘氏族人有强硬地后台了……”

    青霞非常感激马知县的一片苦心指点,起身谢过之后,带刘铁回到家中,强忍住悲愤,不惜化巨资,派人打探被刘氏族里的掳去的两个年轻貌美的婢女。三天后,才知道,两个婢女分别被刘少德的儿子刘基元和刘宪德给掳走了。而刘基元掳走婢女翠柳之后,背着妻子,在开封丁角街上的一个背胡同租了房屋,把翠柳当妾室给供养起来了。被刘宪德掳走的秋红,被他以八十两白银卖到了开封的妓院时。青霞找到翠柳的时候。青春年少的她,一时贪图刘基元地花言巧语和宠爱,竟然不愿再跟青霞回去。而被刘宪德卖到开封胭脂河的妓馆一条街上的翠云楼里的秋红,已经被鸨母逼迫着接了几天客了。青霞把伤痛累累、泪流满面的秋红带回家,立即带着同样伤痛累累的刘钱柜和被刘氏族暴打后地护院家丁,一纸诉状将刘氏族人和带头闹事挤宪德告了县公堂。

    接到青霞诉讼状纸地马知县。尽管他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刘氏族人后台强硬。有地竟官居三品。可此时此刻。官职卑微地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当务之急。他是先把青霞家被抢走地财物要回。缓解一下青霞心中悲痛再说。所以。他一接到青霞地诉讼状。立即派遣公差。呼传刘宪德到场。因为马知县知道。擒贼先擒王。就是再多地刘氏族人到青霞家里参与抢劫了。可这个刘宪德是关键地人物。必须先拿他开刀。

    刘宪德和刘氏族里地人。本来已知道青霞自京城回来了。正因为做贼心虚。担心恐慌着什么。因为面对青霞。他们总是怯气心虚。他们明明从鼎元地五官上看出了刘耀德地眉目。心里也默认刘鼎元是刘耀德地血脉。可他们就是气不过青霞。一个年纪轻轻地女人。一下子就拥了这么庞大地家业。假如说。刘青霞捐地捐银。是为了刘氏族人谋福利地。捐巨款修建贾鲁河桥。是马知县撑腰。造福尉氏人地。并且。还让刘宪德做监工。两年之中。大捞了几万两银子。刘宪德因为得到了说不出口地好处。他可以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想方设法阻止刘氏族里地人闹事。放青霞一马。可现在。当他们听说青霞给北京地豫学堂捐银三万两。并且。还白白给了她娘家哥哥一万两银子。刘宪德听说此事之后。就如同割了他地肉一样让他心痛。这怎么不让他刘宪德气急败坏呢!

    对于刘氏族里地人来说。青霞地银子。只能白白地给他们刘氏族人谋福利。只是白白地给他们刘氏族人。他们心里才平衡。才舒服。因为青霞继承地家业是他们刘氏地祖宗遗留下来。所以。当刘氏族里地人听到青霞为豫学堂捐银之后。就如同那四万两白花花地银子原是给他们刘氏族地。又被青霞临时改变了主意。捐给了豫学堂。怎么不让他们像强盗一样去入室抢劫呢!

    本来他们入室抢劫之后。也担心青霞回来找上门来。所以做贼心虚地他们商量决定。如果青霞回来找上门来。就死死关紧院门。不让青霞进门。她如若硬撞。就继续报官。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青霞自京城回来之后。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立时。他们如释重负地放心了。他们自信地认为。青霞本人自知捐出四万两白银而理亏。所以。才忍气吞声地不敢吭声。可他们哪里知道青霞心中地悲痛苦屈。正当他们心安理得地时候。青霞已将证据准备充足。经氏诉状将他们告上了公堂。

    刘宪德被传唤到公堂之后。他看到被告人只有他自己。便大声叫屈。质问马知县:“入十二家地有数百人。为什么只抓我自己。”

    刘宪德地叫嚷正中马知县地下怀。他立即让刘宪德说出其他入青霞家抢劫地刘氏族人名单。并让他签字画押。

    当所有到青霞家抢劫的刘氏族人被带上公堂上时,他们一看到刘宪德已先他们跪在公堂之上,立时,他们的心里便有一种安全感,有一种天塌下来砸大家的公平感,便极尽所能来游词狡辩,纷纷推卸责任,有的干脆失口否认到青霞家抢劫之事。当马知县将刘宪德的供词公布出来之后,刘氏族人立即有一种被刘宪德出卖之感,一齐把矛头对向了刘宪德:

    “我本不想参与,是老六强拉硬拽把我强迫去地……”

    “老六若不煸风点火,谁知道十二家地给北京捐银之事呀……”

    “十二家的本来已经给族里办了很多好事,可老六非说那是祖上地钱……”

    “鼎元弟越长越像十二叔了,这族里的人都明白,可六叔学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一时心热,便跟着六叔去了……”

    “是的,鼎元是十二的骨血,连耳朵都与十二叔地一模一样。十二婶有权继承十二叔的家业……”

    再无法无天的暴徒,再凶狠恶极的人,再不讲理的无耻之徒,再胡作非为的泼皮,再胆大包天地人,都恐惧国家这个庞大的无形权力。当他们面对肃穆庄严的公堂。面对国家的庞大权力的时候,他们不得不低下暴恶的头颅。刘氏族人平时在当地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甚至连当地县衙都没放在眼里,可当他们因自身的违法而不得不面对国家庞大权力的时候,他们比普通人都恐慌害怕。

    刘氏族人的供词也正中马知县地下怀,他让每个刘氏族人签字画押之后,放了所有的刘氏族人,让他们回去之后。立即归还抢劫青霞家的财物,而单单扣抓了刘宪德。

    马知县地审案,让青霞佩服不已。马知县从头至尾的审案程和目的。也正中青霞的意。她也正想让刘宪德受惩治,因为经过此事,青霞已看出了刘宪德的真实面目,决定不再对刘宪德委曲求全、忍辱负重了。因为像刘宪德这样的人,简直猪狗不如,畜生还有通人性的时候,而刘宪德,就是把肉割给他吃,一旦不中他的意的时候。他立即翻脸不认人,全不念旧恩前情,将对他地好处忘得干干净净。

    其实,人世间的大部分人类,他们远不如禽兽美好。虽说禽兽之间也常常因为食色而互相搏斗厮咬,可它们之间的搏斗和厮咬只是短暂的无预谋行为,它们不贪婪不嫉妒,更没有伴随其后的阴谋和罪恶。而不像刘宪德这样的人类,始终把别人的财富牢牢记在心里。把毕生的精明和洞察力,永不消歇、永无休止地全用在了把别人财产霸为己有上。

    刘宪德被马知县扣抓之后,他才深深的感到,平时被他不屑一顾地县衙,竟然也能让他身陷囹圄。他也突然明白,县衙这地方再渺小,县官的职位再卑微,代表着庞大的国家,代表庞大的国家行使权力。所以。在狱中呆了几天的他。乖乖地退了抢劫青霞家的贵重财物。并且,其他刘氏族人因为贪婪而舍不得退还的贵重物品。马知县按着青霞被抢劫所列的清单,一并算在了刘宪德身上。

    常言说:被捆住就有挨的打。此时此刻,刘宪德只想早点出去,只得按青霞所列被抢劫清单退还物品并赔偿银子。把他在修建贾鲁河上做监工时捞地几万两白银,一下子用去了三分之一。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个了,只想早点出去。

    经过这次风波地折腾,经过公堂的判决,经过刘氏族人在公堂所承认鼎元是丈夫耀德地血脉之后,青霞以为,一切都会回到丈夫离世之前的安定之中。

    可在一个日薄西在的傍晚,灿烂的晚霞,热火朝天地在西天上泛滥翻滚,汹涌起伏。整个天地之间,像泼了浓辉一样壮观瑰美。青霞因为骤降兴致,便坐在秋叶飘落傍晚,沐浴着如金汤一样的浓辉,欲即兴挥毫泼墨作画。突然,女婢秋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禀报说:“太太,大妞二妞又带着小少爷跑到西园子里了,我说她们不听,族里好多人都在呢!我害怕,不敢进去……”

    还没等青霞反应过来,不远处的淑女早跳了起来,狂奔出去。青霞怕淑女惹事生非,也扔下画笔,紧紧跟着淑女向外跑。

    如泼如染的晚霞中,刘铁正在站在护院们所呆的院子里与护院吩咐着第二天下乡察看田地的事情。忽然看见妻子从院落门前一闪而过,接着又看到青霞也紧跟着妻子跑过。立时感到出了大事,他二话没说,跳跃着向外奔跑,追上青霞之后,才知道,率先跟到西园子里的淑女可能忍无可忍刘氏族人的放肆,而与他们生口角,所以,他急忙跳开步伐去追淑女。

    刘氏族的人,虽说慑于马知县的判决,而退出一部抢夺的贵重物品,可他们的心里。并不是心甘情愿地退还。所以,事情过去之后,他们仍然彻心彻肺地恨青霞,共同的仇恨让他们与刘宪德仍然和好如初,恨不得青霞的儿子鼎元立即死掉。

    而侵占西园子的刘宪德,刘全德和刘基德三家。虽说已按马知县地判决把他们霸占西园子的房屋全退了出来。可他们就好像商量好的一样,在自家院墙上,面向西园子扒开的偏门,全没有砌上。他们有事没事的时候,也好像商量好似的,通过自家扒开地偏门,悠悠闲闲的来到西园子里,挑衅似东瞧瞧,西望望。

    而今天。他们来到西园子里的时候,正好看到几个在里面玩耍的孩子中有鼎元。立时,五十多岁的刘全德。四十多岁的刘宪德,和三十多岁的刘基德便像找到了泄的缺口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污秽不堪的脏语,再加上和其他几个护院和家丁地起哄,他们便拿鼎元泄起来了:

    “六哥,这小野种怎么这么像你呀!”

    “是呀老六,你以前与十二弟走那么近,往他家跑那么勤,是不是看上那小娘们。这十二弟不在了,与那小寡妇有一腿呀!我着这个小野种也像你呀!”

    刘宪德听到这话,并不恼,反而是乐呵呵的大笑,一脸的猥亵表情,说:“说是我地种,那他就是我的种吧,可他为什么不叫我爹呢!你们让他叫我亲爹,看他叫我亲爹不叫……”

    刘全德和刘基德见刘宪德如此说。便一起哄笑起来:“老六,你真大言不惭呀!偷偷与那小寡妇种上了,竟还想名正言顺地应爹……”

    “鼎元,快叫亲爹,他才是你的亲爹呢!”一个刘氏族人的护院,也狗仗人势,竟然上前拉着三岁多的小鼎元,来到刘宪德面前,指着刘宪德。让鼎元叫刘宪德亲爹。

    其他护院和家丁也纷纷加入让小鼎元叫刘宪德亲爹的叫嚷中:

    “鼎元。他才是你的亲爹呀,快叫他亲爹……”

    “鼎元。你叫他亲爹呀……”“鼎元,你不叫他亲爹,那就叫我亲爹吧……”

    “叫我亲爹,这里所有的男人都是你亲爹呀!”

    “鼎元,晚上我去陪你妈过夜好吗……”

    六岁的大妞和和四岁地二妞,乃春草和刘钱柜的两个女儿,小孩子不懂事,不知道大人之间到底生了什么的战争,大人明明告诉她两个不要再带着鼎元到西园子玩耍了,可小孩子,大人不让干什么,偏偏好奇,趁着大人不注意之时,还是溜到了西园子里玩耍,正好碰上在西园子里溜达的刘氏族人。而面对这么多大人的突然起哄了关心,她们并不知道耻辱和难堪,而只是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起哄和嘻笑。

    此时的刘铁,年岁已近中年,他和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