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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孀第18部分阅读

然脱口笑出声来,引得邻座频频回扭头朝他这边窥视。直到散戏之后,他刘耀德都沉浸在那种荒谬的奇思妙想之中,决定回到家,只管大着胆子试试恫吓一下青霞,看她如何反应……。

    终于,《打金枝》在皆大欢喜之中结束了,因为戏中的郭爱不但与公主合好了,还被岳父皇帝加官封爵了。于是,当《打金枝》最后一场戏落下帏幕之后,看夜戏的人们喝过好彩,也余兴未尽地起身离场。

    刘耀德步出戏院,仍然沉湎于戏里熟爱打金枝的片段里。余兴未尽的他,嘴里哼着郭爱打金枝的戏词,在仆人刘大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向暗处的马车走去。可刚走到自家的马车前,还容他登上马车,突然从暗处的角落奔出十来个年轻力壮的蒙面人,他们手里个个拿着洋枪,一冲出来便啪啪两枪,将刘耀德的随身仆人和车夫摞倒,又快如闪电式的堵塞了刘耀德的嘴,另外几个蒙面人随即将撑起一条大麻袋,从头到脚猛地套扣在刘耀德身上,粗暴地连人带麻袋,紧紧捆绑在一起,像扔一袋沙子一样,重重地把刘耀德扔进马车,疯狂地驾车出城,瞬间便消失在雪雨交加,冷风斜袭的夜色里。

    第68章:绑匪玩迷惑,耀德心坦然

    马车拉着刘耀德,出了尉氏县城,狂奔向西。绑匪头目则领带着十多个绑匪,前呼后拥地护车奔驰。

    刘耀德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雪雨交加的冷天里遭遇绑票,并且,还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尉氏县城。他的心里迷惑不解,本土本地的正神野鬼,他都敬拜,还有谁与他刘耀德过不去呢?不过,他心里却并不畏惧,土匪起票,无非是想勒索几个钱罢了。

    走了约有小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来到了一座棘林丛生,布满荒草的无人烟之岗地,便缓缓停了下来,几个绑匪纵跃下马,一拥而上,将车上的刘耀德拉拽到地上,黑暗之中侧头看着绑匪头目,那意思是等着头目一声令下,如何处置手里的猎物。

    黑暗中绑匪头目,“呼”的一下,把将脸上的蒙布扯掉,略一沉思,无声地抬起胳膊,两只手打着熟练的只有绑匪才明白的手势。小绑匪会意,立即一左一右地架起刘耀德的胳膊,顶风冒雨,绕着山岗奔跑起来,一圈一圈地转起圈来。

    刘耀德心里清如镜,这是绑匪在玩迷昏阵,原地转圈,因为这样,往往给被绑之人一种跋山涉水、千里迢迢之遥,像是行走了很遥远似的。其实不然,如果是真正要行走遥远之途,会一直乘车而行的。

    当几个小绑匪拖拽着刘耀德,围着枯草密林的荒岗转了十多里地的圈程之后,又回到了原处,远远就将刘耀德扔到绑匪头目面前。

    绑匪头冲拖架刘耀德的小绑匪使了使眼色,小绑匪们会意,又抬起清瘦的刘耀德,像扔沙袋一样,又把他重重甩到马车上。然后架车,疯狂地向县城的方向驶去。

    此时此刻的刘耀德又一次陷入了云山雾照之中,假如说刚才拖拽着他疯狂地绕圈空转,是为了迷惑他这个被绑票之人。那现在绝对是与县城背道而驰。于是,黑暗中的刘耀德仔细地捕听着车外的动静,看能不能从绑匪的对话中听出什么端倪来,但是,除了能听到雪雨随冷风降砸在车蓬和地面上地模糊声音,却听不到绑匪们的一言半语。立时。他的心里没了着落:好狡猾的绑匪,好像经过特别培训一样专业,这可不像本地人的所做所为,更不像一般的普通土匪,难道说是碰到了鬼匪不成,怎么自始至终都不吭一声,他们要把我拉到何方去……

    马车拉着刘耀德驶进县城之后,已是后夜丑末,此时此刻。正是尘世之人熟睡香甜,雷打不动之时,尉氏县城地大街小巷。  旮旮旯旯,阒无人声,只有斜风冷雨吹落地面和房屋的啪啪声。刘耀德不知道又折回了尉氏县城,但他却能从雨雪的响声中听到了周围有很多房屋,于是,他心里暗想,终于到了绑匪窝,这是个什么村子呢?肯定是大营以西的方向,因为在大营岗上绕圈空转之后。只有向西行走,马车绝不可能、也不敢再向县城回奔了。

    拉着刘耀德的马车,专拣暗巷僻街行驶,南辕北辙地绕了几圈之后,悄悄驶进了一座洋教堂的后门前。教堂的后门早在马车没走近之前,已迅速拉开了。于是,马车走到门前没有做丝毫的停顿缓行,便敞通无阻地直接穿门而过,十几个绑匪也相继鱼惯而入。当最后一绑匪刚刚骑马跨进去。教堂的后门便呼呼喳喳地关闭地严实合缝。

    自鸦片战争之后,洋人在中国设了很多教堂,只是,洋教堂的教士在传教讲经的同时,也勾结当地地恶势力,打着传教的幌子,借机横行霸道,包揽词讼,做着与传教相背驰之事。

    尉氏县城地洋教堂也不例外。里面地教士拉扰引诱一些当地豪绅恶霸。和地头蛇入教。比如说刘氏族地刘宪德。就是被洋教士地教民拉扰入教地。一时。入教地教民依仗教会地势力。教士又借助教民们地人多力量大。双方狼狈为j。成为祸害当地百姓地一大恶害。

    此时此刻。拉刘耀德地马车已驶进了教堂后院。几个绑匪没马车停稳。便在绑匪头目地眼神暗授之下。粗暴地将刘耀德拖拽下车。连三赶四地拖到教楼里。闪电式地进入一个房间之后。轻扭暗壁。立时。教墙地壁柜便像蛇一样。无声地自动滑开一道暗无天日地小门洞。几个小绑匪立即兴奋地手舞足蹈。他们恶狠狠地将刘耀德拉进暗们。摸索着黑暗。小心地顺梯缓下。

    黑暗地刘耀德突然从脚踏地面地声音里。听出了不对劲。这不是偏僻陋村。因为乡村里没有青砖曼地。而他听到地脚步声。却是鞋底磨擦砖地地声音。

    这是什么地方呢?莫非到了新郑或中牟地县城。不可能啊。大营地荒坟岗远离郑和中牟。根本就没有这么短地路程?难道说绑匪又把自己拉回了尉氏县城……

    刘耀德地心里正搜刮枯肠地千思万想。他头上地麻袋猛然被拽掉了。又随着拽麻袋绑匪地猛一松手。刘耀德站立不稳。一个趔趄跌倒在潮湿地角落里。

    “哈哈哈……”看到中原福如此狼狈和无奈。绑匪们毫无顾及地放声大笑。笑得最响亮地就是绑匪头目。

    突然置身烛光里地刘耀德,因为一时适应不了眼前地明亮,他顿感一阵头晕目弦,恶心难受,痛苦不堪。而这种痛苦不是来自于皮肉之苦,而是来自己内心的痛苦。“刘大东家,您受惊了。”绑匪头目大步走到刘耀德面前,一把提留起他,呼地扔到不远处地黑色雕花西洋椅子上。

    刘耀德吃力地睁开双眼,像一个无助的孩童突然离开母亲的怀抱,咋然来到了一个恐惧可怕的陌生地方一样,东张西望地环视着房间里的人与物。最后,他把目光停留在绑匪头目的身上。

    绑匪头目中等身材,体格健壮,虽说五官端正,虽说一脸的沉稳和平静,但沉稳和平静的五官之下,却汹涌着杀气腾腾。特别是那双眼睛,像是毒洞一样,不停地向外喷射毒针,那可是端正的五官和沉稳平静的神态所掩盖不住地杀气呀。

    清瘦尊骄的刘耀德,虽孤身无助,但他却用俯瞰天下的目光。临危不惧地看着面前的绑匪头目,无声之中,透着一股凛然的傲气。此时此刻,他虽说是绑匪们的阶下囚。但他如刀地目光,却寒光闪闪,像是能吐刀射箭一样,直逼绑匪头目。立时,体格健壮而又杀气腾腾的绑匪头目,像突然间缩小了好几圈。于是。他为了绑匪头目的尊严和威风,干咳了几声说:“刘大东家,知道为什么请你来吗?”

    刘耀德高昂起头。尊傲地微微一笑,将脸扭向一边,嘴角划着清高孤冷的弧度,不屑一顾地说:“为银子吧?”

    “聪明!”绑匪头目大声说着,并“啪啪”地拍起了巴掌,众绑匪们为了起哄,也跟着头领拍起了手掌。

    “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我刘耀德与好汉们一无仇,二无冤。除了银子,你还有何理由为难于我。”刘耀德鄙视地冷笑着,又将如刀的目光射向绑匪头目。

    “刘大东家太自负了吧!大江南北地行走,岂能不结几出冤仇。”绑匪像是在提醒刘耀德似的。

    立时,刘耀德激灵一下警觉起来:对方像是为仇而来?于是,他为了试探地问:“好了,既然为银子,就报个数吧!其实,你大不必这样劳师动众。只需派个中间人给我刘耀德捎个话就行,我刘耀德保您满意。”

    “是吗?只是数额太大,捎话不方便,再说了,我们要的数额不是捎话人所能办得到的。”绑匪头目一直都很沉着,说话不紧不慢。

    “数额太大?多少?说与我听,如果太大地话,超出了我的负载能力,恐怕会让您失望的。”

    “不多不少。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多一两我不要,少一两也不行。”绑匪一字一句地说。

    “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刘耀德不停地重复着这组数字。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暗惊,好大地口气呀,也真敢把这么大的数额给说出来,看起来是来头不小呀,可为什么不是七十两,为什么不是一百两,而是有整有零的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呢?

    “怎么样刘大东家,这区区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银子,在你刘大东家里手里还不是九牛一毛?听说有一年你与康家比赛扔银子,扔出去的可不止是这个数呀!”绑匪头目见刘耀德迟疑不决,便别有用地地开导他。

    是的,区区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银子,搁在他刘耀德手里确实是算不了什么。但是,你这是绑票,是强逼着他出银子,被强逼呀,那正犯了他刘耀德的忌讳,从小到大,谁敢逼他被动地出银子,因为他挥金如土的禀性,都是他主动地给与。他也可以大慈大悲地施舍,可以恩泽浩荡地赏赐,可以豪情万丈地帮忙,可以没有理由地给予,可以素不相识地一扔千金,可以,但他不可以被强逼出银子,如果强逼他,别说是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银子,就是一文铜钱,他刘耀德也不会出的。

    常言说,江山易改,禀性难易。就就是他刘耀德宁断不弯的禀性。

    绑匪头目见刘耀德犹豫不决,很不耐烦地说:“主大东家,这有什么可想地,同意不同意,给个痛快话,婆婆妈妈的,可不像刘大东家的风范呀!”此时此刻,刘耀德既不说给,也不说不给,只是痛苦地思索着,对方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有整有零的强要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银子,这个数字是什么意思。这可是他刘耀德有生以来遭遇到的第二次了被动出银子了,第一次就是五年前,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掉进了洋人的陷井,当时被动和无助,他真是一生都忘不掉。不过那一次,结局被他刘耀德给整个板了过来,最后倒是他大赚了洋人一把。

    “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刘耀德思索着,嘴里不由自动地再次说出这组数字,忽然想起了十三万七千五百两的数字,因为这个数字正是他五年前与洋人交易金地数字。而这组数字,与他当时的无助和被动一样,让他一生都不会忘记。

    “十三万七千五百两,十三万七千五百两……”刘耀德一想起五年前的被动,也不由自主地说出了那组数字。

    “不是十三万七千五百两,是十三万七千五百两的五倍,听好了刘大东家,是十三万七千五百两的五倍,是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绑匪头目听刘耀德说十三万七千五百两,以为刘耀德在讨价还讨,立时愤怒起来,他几步跨到刘耀德的椅子前,一把提留起刘耀德胸前的衣服,恶狠狠地摇晃了几下,又重重地摔在椅子上,恶声恶气地说,“听好了刘大东家,是十三万七千五百两的五倍!不是十三万七千五百两!”

    立时,被摔在椅子的刘耀德,像雕塑一样目瞪口呆,他一动不动地固定着被摔地姿势,像灵魂离开了身体一样,心里一阵阵冷紧。十三万七千五百两地五倍,那不就是与洋人签订供货合约上的违约赔偿吗?世上难道说真有这样地巧合?还是我刘耀德天生就与这两组数字相克害。

    刘耀德想到这里,又一次全神贯注地打量着眼前的绑匪和屋里的摆设,迫切想找到他想知道的蛛丝蚂迹。

    地下室很宽敞,有外间内室之隔,刘耀德所呆的房间属于外间,因为这里没有床铺,其中一面墙壁上还开有一道内室的暗门,众绑匪们不时地穿梭于暗门之中,只是暗室漆黑一片,透进去的烛光模糊暗淡,使外间的人看不清里面的任何物体。

    此时此刻刘耀德,根本不知道这是教堂的地下室,他目光所及之处,是西洋椅子,西洋烛台。但他从房间的这些摆设来看,猜测屋里的主人决不是普普通通的黎民百姓,但是,房间虽说宽敞,却不像有人常住,却又像经常有人来。就像一个人特别喜欢一件物品一样,因为牵挂和喜欢,便经常拈在手里观赏把玩,又因为条件陷制,却不能寸步不离的长相守。刘耀德迷茫地环视着房间,目光突被屋角的一堆乱物所吸引,而在那件乱物之中,露了半个十字架,尽管只露出一半,刘耀德还是确定那就是洋人教堂里的十字架。

    立时,刘耀德热血,怒五年了,那个叫比尔马丁的洋人还是阴魂不散呀,在斗智斗谋上不是自己的对手,却用这卑鄙的阴招来强迫讹诈自己的银子,如此说来,洋人还不如恶狼有自尊呢!

    第69章:烟瘾折磨人,生不如死去

    仿佛只是一刹那,刘耀德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卑鄙无耻的洋人不就是迫切想从他刘耀德手里弄到银子吗?好啊!我刘耀德偏偏不让你称心,看你洋人还耍什么鬼把戏!

    于是,刘耀德冷笑着,迅速而悄然的目光,无声地从绑匪头目的脸上滑过。尽管他很无奈,可他清瘦无助的身体里,仍透着尊贵和至傲,就像一头狮子,即使让他去死,他也是临危不惧的高傲死去。

    “怎么?”绑匪头目粗暴地捏着刘耀德的下巴,用力向上托着,迫使刘耀德仰起头。于是,他便像观赏一件动物一样,端祥着刘耀德的五官,恶声而沉稳地说,“你冷笑什么?是不是不准备活命了?”

    “我死了,你一两银子都拿不到。”刘耀德极力忍受着被绑匪头目捏疼的下巴。

    “威胁我?”绑匪捏耀德下巴的手,猛然加重了力度。

    “不敢!是好汉在威胁我!”刘耀德知道了对方的幕后人是谁之后,心里像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眼前的绑匪们,假如他们只是单纯为了银子而绑架自己,他刘耀德还免强能接受,可现在,这绑匪是因为受洋人的唆使,怎不让他痛心疾呀!

    “你到底想怎样?”绑匪气急败坏地问。

    “这话应该我问你。”刘耀德的双眼始终都与绑匪头对视着。

    “我要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白银。”绑匪极力忍耐着刘耀德。

    “你要银子的手段和方式让我不舒服。”

    “是吗?”绑匪突然松开刘耀德的巴,又带着惯性的猛地推了刘耀德一把说,“这不是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刘耀德冷不防地被猛推一把。坐立不稳。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引得一旁地几个绑匪地哄然大笑。

    “这室内唯一地一把交椅。而我却让你刘大东家坐着。那么我问你。刘大东家还想让我如何善待你呢?说出来吧。看我能做得到不。”绑匪围着刘耀德。缓缓慢慢。杀气腾腾。而又沉着冷静地踱着步。

    刘耀德只想拖延时间。拖到家里人知道他被绑架为止。他这样做并不是他是守财奴。把银子看地比命都宝贵。而是他不想让对方这么快这么顺利地拿到这么多地银子。常言说。钱难挣。屎难吃。他刘耀德虽是在原富。可他地每一文一两银子。都是店伙计和店掌柜付出想像不到地辛苦才挣到地。所以。即使坚持到最后。绑匪替洋人从他手里拿到了银子。他也让对方在某种程度上付出些代价。

    有了这些想法。所以。刘耀德不急不躁。不气不恼。只是尊傲地微闭双眼。将头靠在椅背睛。安祥地似乎睡着了一样。他就这样闭着眼睛。准备与绑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