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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孀第4部分阅读

起刘大人汗湿湿的手,二人寒暄着走进客厅。

    早有佣人泡好茶水,摆碗放碟,斟茶八分满,招待远客。

    刘大人端杯慢品,喝茶的姿势优雅花哨,然后,表演茶道似的咂吧着嘴,回味无穷地说:“嗯,碧螺春,极品中的碧螺春呀!好茶,好茶。”

    马丕瑶端起茶杯,轻酌慢饮一小口,学着刘鸿恩的样子品了品,随即摇摇头,无奈地笑:“刘大人如此精通茶道,马某尚无此功夫,不管什么品级的茶,马某喝着都一个味。”

    刘鸿恩大笑:“哈哈哈,好这一口而已,是我刘某在马大人面前卖弄了,呵呵呵。”

    马丕瑶却直入主题:“刘大人不弃路遥,不知为何事突然光临寒舍?”

    刘鸿恩放下茶盏,用白如雪的手巾轻轻试了试嘴角,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马丕瑶更迷惑,心想,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便笑问:“刘大人尽请直言。”

    刘鸿恩又端起茶碗,慢悠悠地轻品了一口,“呵呵”地笑了两声,又慢慢地放下茶碗,那神情,那架式,像准备施舍给马丕瑶钱财似的说:“常言说的好呀马大人,一家女,百家问,久闻马大人身边养着一位才貌双全的末滴溜女儿,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不知令爱芳龄几许?”

    “小女年有十八。”马丕瑶突然明白了刘鸿恩来拜访的目的了。

    “可曾许配人家?如果没有,我刘某可想吃令千金的鲤鱼啦!”刘鸿恩很自信,他直言快语地说出了此次拜访的目的。

    “哦?婚丧期间,未及此事,不知刘大人所说的哪家哪户的令郎?”突然之间,马丕瑶想起了八年前,村东头大学堂里的教书先生给青霞批合的生辰八字了。于是,他在心里拼命搜索着刘鸿恩的家世,预测着让刘鸿恩提亲的会是哪家哪门,看是否与八字中的批语相吻合。刘鸿恩既然专程回到河南老家来提亲,对方定与他的家世有关。马丕瑶心里这样想。

    “是这样的马大人,我有一堂弟,名叫迎恩……,”刘鸿恩貌似要长篇大论。

    “迎恩?”马丕瑶突然打断刘鸿恩的话。因为他想起了朝中过去对他的传言:他无缘无故、无功无名的突然旋升为陕西按察使,就是因为他一个叫刘迎恩的堂弟在背后花了大笔银钱打理而来的。

    莫非他给女儿提亲的人家与这个刘迎恩有关系?马丕瑶暗想。

    “哦?莫非马大人认识我家迎恩堂弟?”刘鸿恩猛地坐直身子,吃惊地睁大双眼。

    “呵呵呵,不认识,只是听着名字熟悉。”马丕瑶笑着自圆刚才的失言。

    “这就对了,因为我那迎恩堂弟是河南富呀,唉!只可惜他六年前壮年早逝,撇下一子,名耀德,字郎,年方二十,尚未婚配。说起我这个贤侄呀,那真是没说的,虽没有潘安之貌,却生得是一表人材。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现在,我刘家到了我贤侄这辈人这里共叉出五枝,可数郎贤侄的生意做的最大,财富集赞的也最丰盈,用‘日进斗金’这句话来形容每日的时项都不算夸张呀,我贤侄的钱庄、当铺、和商店、货行,遍布京、津、沪、汉、粤等全国几十个城市的要道、府、州、县、镇。这次刘某不远路途,特来拜访贵府,就是替侄儿提亲的。”刘鸿恩摇头晃脑,口吐玉珠似的高声朗朗,活像饭店里的伙计给贵客报菜名。

    “哦……”果不其然,原来是给他的亲侄子提亲呀,还是刘迎恩的儿子。可提亲归提亲,至于这样炫耀家世的财富吗,你侄子若无德无才,就是个皇帝我也不愿把女儿嫁过去。

    “马大人意下如何?”刘鸿恩看着思索中马丕瑶,居高临下地催促着,那架势就好像他话一出口,马丕瑶就必须无条件地答应似的。

    “这……”马丕瑶心中不快,刘鸿恩事在必得的架势,像是他马某养了十八年的闺女是专门给他侄子准备似的。

    “马大人担心门不当,户不对?这个尽请马大人放宽心,刘家的百年基业,想必马大人是知道的,就不用刘某再絮叨有多少宅院和房舍了吧,我那个耀德贤侄,十四岁自他父亲故去后,便停学接管遍布全国的生意,现在二十岁的他早已是经商理财的能手了,呵呵呵……”见马丕瑶犹豫难决,刘鸿恩炫耀地仰笑着。近百年来,他刘家的男儿择亲,只有他挑选人家,人家不用挑选他刘家。因为不管哪家哪户的小姐千金或大家闺秀,一旦嫁进刘家,将意味着享受荣华富贵。这在河南省是妇孺皆知的事情。

    “不是,不是担心门不当,户不对,只是马某家的家风与别人家的不同,我马某家里,凡是儿女的婚事都由内人和儿女们协商做主,容马某将此事告知内人之后再回话给刘大人。”

    “哦……应当应当……应当的。”刘鸿恩炫耀的姿势和口气收敛了些。他以为他自己的话一出口,马丕瑶会爽快地,求之不得地答应这门婚事。原因一是,他刘家乃河南省富,店铺遍布大江南北,全国各地;原因二是,有他这个山西布政使亲自来提亲,是再合适不过了,可他万万没想到,马丕瑶竟以与内人商量为借口而没有立即应承这桩婚事。

    刘鸿恩觉得很没有面子,有些尴尬地端起茶碗,以品茶来掩饰着心里的不快,但喝茶的动作明显没有刚才花哨了。可他不甘心这样被动,望了一眼静静注视着他的马丕瑶,决定不达目的不罢休。于是,他有些皮笑肉不笑地说:“呵呵呵,马大人,那刘某今晚就留宿府上,以候您与夫人和令爱商量的付佳音了。”

    “应当应当,已是申时,刘大人就是想走,马某也不会让刘大人您走的。”马丕瑶静观刘鸿恩的变化,心想:谁让你马大人炫耀和卖弄您刘家的家财实力了,这就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

    但马丕瑶的心里,倒是觉得刘鸿恩提的这门亲事很适合,第一是,青霞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第二是,他守丧期将满,要入京服阕,接受皇帝的任命,他想,在赴任之前将七丫的婚事给了妥岂不更好,省得赴任时再带着她,多一份牵挂。再说了,女儿家,早晚是一门客,留太久了没什么益处。还有,也就是最主要的一条,就是刘家的百年基业确如他刘鸿恩卖弄的那样雄厚。把女儿嫁入这样的世家,省得女儿受箪中求食,灶前忙羹之苦了。这也可能正应了八年之前,那位教书先生的给女儿批合的八字了。

    第17章:商榷青霞的婚事

    因为风的碎微,夜便潮潮的,还夹杂着柔柔的爽。寥阔的天幕上,点缀着几颗惨淡的小星星,仿佛是智在注视尘封的人世。棉絮似的浮云,一缕缕的,一块块的,藕断丝连似的在有缺陷的月亮身旁悠过,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而来,又要到遥远的地方而去。

    马丕瑶独自一个人,自前庭出来,向后宅漫走。他喜欢一个人在这样静谧的夜里漫走,也只有在这样静谧祥和的夜里,思维才会在身体深处,一泄千里的流淌漫延,达到喧嚣时达不到的角落,甚至漫延的身体以外,与静谧的夜溶汇在一起。

    他的脚步有些小醉,因为在晚宴上,小酌了几杯茅台酒。贤人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呼。当然要喝几杯了,虽说来人并不是朋友,但却是给女儿提亲的人。

    夜已深了,蝉已不再鸣叫,唱了一天的它累了,此时此刻应该在安静地休息吧。只是突然之间,一只可怜的蝉猛然从浓密的树枝间,出尖锐的喊叫,拖着痛苦的哀鸣飞出正在栖息的树枝,横冲直撞地飞向另一片浓密的树枝。把马丕瑶吓了一跳。

    “螳螂捕蝉。”马丕瑶驻步,“呵呵”地恐笑着脱口而出。他抬头望着高远的天空,丰丰满满的月亮正挂在有浮云悠过的霄汉。树枝密叶阴阴浓浓,房屋院落影影矗矗,那只喊叫的蝉不知飞落何处。

    “初月如弓未上弦,分明挂在碧宵边。时人莫道蛾眉小团圆照满天。”马丕瑶轻声吟咏着,又漫步向前。

    他虽说有些醉意,却头脑清醒,步伐仍不失郑重端庄。尽管今晚的月亮肥肥胖胖,早已过了赢弱的如弓之夜,可他仍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诗。因为八年前,他回到离开了十年的府弟的第一天,天真无邪的女儿因不满哥哥的嘲笑,当着全家人的面很自豪地吟咏过‘时人莫道蛾眉小团圆照满天’这句诗。

    可当时,因为女儿的八字,因为女儿吟咏的这句诗,马丕瑶曾一度怀疑女儿将来的婚姻跟“皇”字有关系,并且一直小心地留意着,直到今天,他觉得只有这桩婚姻,才配得上八年前那位教书先生给女儿批合的生辰八字,才配得上女儿吟咏的那句诗。

    后宅的小院落里,还三三两两地亮着灯光,但马丕瑶觉得,从呼延氏的房间里透出的灯光最亮。马丕瑶知道,呼延氏在等他,他的心里也心猿意马起来,但他今晚不能到呼延氏那里去。因为,七丫虽说是她呼延氏生育的,但婚姻大事还必须由正室夫人做主。

    马丕瑶扣开杨氏的房门,杨氏很吃情,她不相信,也没想到,丈夫今晚会来她这里歇夜。年近古稀的她竟不知所措起来:有什么需要商量的事情,不能放在白天呢,夜这么深了,能有什么事情呢,如果是儿子们的官场商务的烦扰之事,他也只会找儿子们商榷划策呀……。

    “老爷。”杨氏迷惑着,恭敬地请马丕瑶入内。

    “呵呵……夫人。”马丕瑶一改平时的威严,话没出口先有笑声,“夫人可曾听说过刘半县?”

    “哦?听说过,不就是尉氏的刘半县吗?”杨氏莫名其妙地兴奋着。

    “正是,今天山西布政使刘鸿恩来咱府上,是给七丫提亲的,他贤侄刘耀德……哦,就是那个刘半县,年方二十,五门中数他根基最厚实,呵呵呵……夫人认为如何?刘大人今天留歇客房,就是静候明天的回信呢。”马丕瑶在杨氏面前说话的口气,活像下午的刘鸿恩在他面前炫耀卖弄。

    “哦?呵呵呵……能嫁入这样的好人家,固然是好,只是不知他那侄子才貌如何?”杨氏嘴上这么说,一丝失落却在瞬间缠伏在心头。自己生的女儿虽说嫁入富足的大户,但却没有“半县”之誉。

    “哼!什么才貌如何,青春年少之人择偶,就会讲究什么相貌呀,年轻英俊呀,风流倜傥呀,你都满头白了,怎么也讲究起这个来了。”马丕瑶不满意杨氏没有立即赞同这门亲事。

    “那老爷认为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吗?最其码他要在相貌上配得上咱的七丫。”

    “少女怀春的时候,就会思念那些相貌俊俏的少男了。父母们相互攀比的也是谁家的女儿找的女婿俊俏,可等女儿嫁出去十年以后,就不会再攀比谁家的女婿英俊了,而是攀比谁家的女婿有才能,能考中三甲,能做大官,能出人头地,或能经商聚财。”

    “哦?那刘大人的侄子很有才能了?”

    “酒宴之上,听刘大人言说他侄子十几岁就没了父亲,他是边读书边经商,若是平庸俗辈,能把偌大的家业支撑起来吗?”

    “老爷说得有理,还是给七丫商量一下,再定吧。”

    “哦,儿女的婚事乃父母之命,做父母的为何做不了主?”

    “咱家养的这个女儿与别家的不同,就拿读书来说吧,放着府里的书院不读,偏偏到村头的那个杂乱的大学堂去,当时那个哭闹呀……还有裹脚,别家的女孩子到了八岁都裹脚,咱七丫裹了吗?当时的她竟然用不吃不喝来抗拒……”

    “哎,别再提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现在大城里的家庭都不太计较女孩子裹脚了。”马丕瑶不耐烦地打断杨氏的话,可他的心里却不无担忧。

    “老爷今晚就给七丫商量,省得有什么差异,明早好回那位刘大人的话。”

    经杨氏这一说,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马丕瑶也觉得不简单了,他虽没亲眼看到女儿为去村头的大学堂读书而哭闹到何种程度,和不愿意裹脚而不吃不喝的可怜样,但这八年来,他与女儿的长相处,深知女儿的秉性和倔强。于是,他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说:“是得征求一下七丫的意见”

    “我这就让丫环去唤七丫过来。”杨氏说着,就要支使丫环,马丕瑶急忙摆摆手说:“不必了,她可能还在她母亲那里,老夫亲自去吧。”

    立时,无际的失望便在杨氏的脸上漫延。

    尽管有些小醉的马丕瑶很疲倦,可他想起从呼延氏的窗户里透出的灯光,心里就像有股小火苗在不停地跳动,跳得他的身体深处燥燥的,痒痒的。

    马丕瑶走出杨氏的院落,回头对送他出门的杨氏说:“如果七丫同意,这门亲事就订下来了。”

    第18章:羞涩的青霞

    呼延氏洗了如墨似黛的秀,浸泡了如凝脂似白玉的肌体,让丫环轮番用干巾布擦去秀上的潮湿,便静静地斜卧在温乡里等待着。此时此刻,她无心抚琴,无意泼墨,因为沐浴后的肌体,沐浴后的内心深处,正呈渴望之势。

    七丫来过,她要与父亲一比输赢。呼延氏目光游离,只是心不在焉地与女儿攀谈着,尽管女儿想在父亲没回来之前,与母亲对弈一番,可呼延氏却懒卧在温乡里,流光溢彩的双眸闪烁不定,此时此刻,她不希望女儿她在此等候与她父亲对弈。

    青霞等待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有等到父亲,于是,她便像仙鹤展翅似的打着哈欠,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母亲的房间。

    夜已经很深了,呼延氏那刚刚浸泡肌体后的渴望也慢慢疲倦了。她依幔而息,却不愿熄灭烛光,因为她知道,在马丕瑶眼里,在这深夜里,她房间的烛光是一种呼唤,是一种渴望。她尽管睡了,仍然在呼唤着,等待着,等待着年轻丰满的身体在马丕瑶那粗重的深呼吸里,在这夜深人静里,灿烂地怒放,尽情地燃烧。

    很模糊的脚步声,睡梦中的呼延氏却清晰地听到了。没等脚步声走近,她疲倦的身体又呈渴望之势;没等房门被温柔地扣响,她早已下床打开房门,像一朵极欲被雨露滋润的鲜花,盛开在马丕瑶面前。

    马丕瑶望着面前的呼延氏:光润的秀很随意地披散着,雪白的对襟睡衫很肆意地敞开着,低胸的红包裹肚在热情地呼唤着,白皙的胸颈在迫不及待地渴望着,胀满的胸脯在快乐的颤抖呻吟着……。

    瞬间,马丕瑶忘记了今夜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也忘记了身后敞开的房门,双手不由自主地捧住了呼延氏娇喘的秀脸。

    “七丫刚走。”呼延氏像个精灵,轻盈地绕到马丕瑶身后,边关门边说。

    一句话惊醒了马丕瑶,他急忙揽着关门的呼延氏:“快快……快让人喊女儿过来。”

    “怕早已睡下了,她走的时候哈欠连连。”

    “睡下了也喊她过来,是征求她终身大事的急事。”

    “哦……好好……”一听说是女儿的婚事,呼延氏忙不迭的唤醒丫环,支使她快去喊七丫小姐过来。敞开的衣襟被胡乱地扣上了,体内的渴望也瞬间被掩蔽。

    呼延氏的睡衫衣襟虽系上扣子,敞开的领处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红裹肚上的红吊带也在她润滑的肩头时隐时现。

    马丕瑶平静地端坐着,呼吸却很粗重。呼延氏习惯地与他斟了杯茶水,又习惯地伫立在他的身后。二人无声地等待着住在隔壁院落里的女儿。但无声之中,彼此都心照不宣,各自心中都掩盖那股热情和渴望。

    “等父亲那么久都没回来,睡下了又喊,什么重要的客人要父亲陪到深夜……”青霞不满意地嘟囔着,人没进房间,声音早在院子里炸开了,搅乱了一片寂寞。

    青霞迈进房间,见父母貌似平静如水,静静地候着,但平静之下,她感觉到似乎掩盖着什么急躁的东西,因为父亲的呼吸粗而重,因为母亲的娇喘起伏不定。她顿感莫名其妙:“什么重要的大事?打乱了本小姐的美梦,骇人听闻吧,今晚不比了,明天再一决胜负吧。”

    “女孩子家,就知道一决胜负,都十八岁了,再不寻个婆家嫁出去,怕都成老姑娘了,到时候人老珠黄,看哪个人家敢要。”马丕瑶先给女儿来个下马威,省得她像抗裹脚一样抗这门他认为很合适的婚姻。

    “哦?父亲,”青霞被劈头一顿莫明其妙的数落,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