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强迫它扭过头来。
不明白水澈什么意思：“这有什么关系么？……呃，不过好像都……”
“没错，断罪是死神的神兵，黑斗篷一般都是亡灵法师穿戴，萨先生教我的本就是亡灵法师的法术”，水澈的表情难得一见的严肃，“从该亚罗给我断罪开始，我身边的事物一直暗示着我和死神关系模糊。可是狂人，你知道么，为什么龙族没有光系和暗系？”
狂人皱起眉，摇摇头，这倒还真不知道。
水澈看着天空，高处的天没有彩带碍眼，一片碧蓝：“……那是因为，龙族是分裂的。”
“龙族分裂？！”狂人惊讶极了，它从没听过这种说法。
“嗯，龙族统分两大派系，光系和暗系，可以说每一条龙都是双系的，魋亘岛龙族是光系”，看见狂人还是一脸迷惑，“这么说吧，老龙是水系，但他属于光明水系，他的法术都是以光明为前提……你明白么？”
“……有一点明白，也就是说，魋亘岛并不是龙族完整的聚集地，只能算一块？”太不可思议了，这世界上还有其他龙族聚集地的存在？！
“对，那另一块，我想，就是冥暗沼泽。”水澈说。
“冥暗沼泽？”名字可真耳熟，在哪听过？
“威尔，第一次见威尔时，他说的。”
狂人立马想到当时的情景——
——“你的家乡……是魋亘岛还是冥暗沼泽？”少年冷冷的说。
——“呀，你知道龙语？我的家乡是魋亘岛，那个冥暗沼泽是什么地方？”
“还有，你知道亚菲特最大的死神神殿在哪么？”
狂人梦吟般轻喃：“……冥暗沼泽？”
将东西收起来，水澈复又躺下：“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去那里一趟。”
附和地点点头：“不对，这些话你都听谁说的？”无论在魋亘岛还是亚菲特它都是和猴子在一起的，不可能它没听过这些话啊。
“哼，自然是有心人告诉我的，不过就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心在哪罢了。”翻了个身，水澈懒懒的说。
白老虎瞪大眼睛，怎么可能？难道说……他们的行踪早就被人盯上了？不会吧，难道有人刻意在领着他们么？狂人不禁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老虎略带鄙视的眼神扫过：“可是，这和你选学院有什么关系？”这些消息是很惊人啦，但不是跟话题扯太远了么？
“魅力菊花是贵族学院，亚菲特大陆虽说没有明令禁止黑暗魔法，可是在贵族眼里黑暗魔法就是异端，与他们信仰的光明神相抵。我去那里实在不合适，对，你想得没错，我每次进入那个校园，就会有格格不入的感觉。相比之下，散沙落叶却是平民学院，每个科系都有，也更适合我一点，起码不会不舒服。”水澈侧脸看着狂人，突然嘻嘻一笑，“我跟你说，要真找我最想上的，那就是破瓦比特，哇，那里简直就是有家的感觉！”
本来正在讨论严肃的事情，狂人满心满脸的沉重，被水澈这么一打诨，完了，气氛全毁了。“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不就是那尊雕像么，一条龙竟然敢在亚菲特的地盘上蔑视人类，简直不可思议。我当时也吓到了。”
“哎呀哎呀，知我，狂人也。”水澈又压上狂人平趴的身体，动作跟猴子没什么区别的捣腾狂人白色的毛。
“去去去，一边去，我就知道你骗我到塔楼顶上就没安好心！到底什么时候下去啊！”不堪马蚤扰的狂人叫道。
“表心急咩”，一不小心带上科学的调调了，水澈颇有点无赖的感觉：“怎么着也得躲过魅菊的考试咩，还要躲康妮捏，我估计那家伙没准会把我撕鸟。”恩恩，非常有可能。
“我靠，猴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切，就听这么两句就受不了了？我可是天天听呢！水澈心里极度不平衡，揪住狂人耳朵大唱科学歌。
狂人边流下宽面条一般的眼泪边觉得猴子有当流氓的潜质。
魋亘岛——
族长会议室坐着两个人，不，是一人一龙。
“水澈终于决定好好学习人类的行为举止了。她现在要报名魔法学院。”龙族族长淡淡的说，没有一点惊讶。
该亚罗放下爪中的牛皮卷：“怎么，族长不担心那孩子被人类同化么？看样子，她和一帮贵族混得不错。”
“有什么可担心的。”族长眼神微微侧扫，他的目光透过会议室的玻璃直接指向蓝长老的塔楼，顶层的阳台上隐约有个观海的身影，“我看调查就到这吧，龙卫已经受不了结界的影响了，剩下的就看她的造化。”
“哼”，该亚罗的招牌冷笑，“不过就是个饵，你费的功夫倒是不小。”
族长眼睛直直盯着该亚罗：“其实，你对那孩子的关心不比别人少吧，毕竟她可是像极了冥想啊……”
该亚罗像是被戳穿了什么，腾地站起来：“我回去了，有些材料还要研究。”
族长没有阻拦，只是在该亚罗身后冷冷地道：“……别忘了我说的，那个背叛光明龙族的人，我希望能早点找出来。”
顿了顿，该亚罗踏着重重的脚步走了。
第四十七章 蹭吃
水澈几乎是抱着脑袋跑出男爵馆的，龙妈妈唉，康妮脾气可真不是说笑的。就连米里昂和耐萨里奥对她也是一脸不理解，当然我们自由忽略霍姆斯那张写着嘲笑的脸。
“水澈你太可恶了！怎么可以就这样浪费我的心意？”康妮也不顾什么贵族小姐的形象，叫喳喳地冲出男爵馆的雕花木门，明明一身洋娃娃般的蕾丝边却摆出小母鸡地啄人架势来。
“不是的康妮，你听我说，那所学院是很好啦，可是真的……”水澈一边鼠窜一边说，奈何诺伊丝的三小姐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已经追打了快一个沙漏了，康妮还是没有停下的架势。
“行了。”一只手抓住蕾丝蝴蝶袖，是耐萨里奥，“我们应该尊重水澈的选择。”但他看水澈的眼神还是有着失望，似乎觉得水澈不该就这样退缩。
耸耸肩，水澈可不打算实话实说，就由他们误会自己是怕招惹贵族好了。
米里昂在一行人（康妮捂着脸哭泣着）回男爵馆后，走到水澈面前：“我知道你不是因为贵族。”
水澈有点惊讶地看着这个十五辰的男孩跌跌撞撞跑回男爵馆，呃，他凭什么说得这么肯定？她自己都不太确定的说。扭头看见狂人明显揶揄的眼神，更是迷惑。
路上随意地走着，她的考试安排在三日后，这两天还是不要回男爵馆好了，免得惹康妮不高兴，住旅馆是个选择，不过还有一个地方……水澈脚跟一旋，七拐八拐走到那家垃圾场，还有这个地方嘛，反正自己都是他们的学生了，住两天也没什么咩……唔，快被科学带坏了，不好不好。
盖茨第一个现水澈，半张着嘴任由水澈大摇大摆走向学院犹如摆设一般的宿舍区。呃，普通人在碰上他们这群怪胎后一般不都是打死不回来的么？以前也不是没见过那样的例子，只是这个新生……貌似有点不同哦。
“比比德尔教授的皮肤如何了？”水澈难得好心地问，大喇喇的挑好自己看上的房间，已经趴到床上了。
擦擦汗，盖茨真没见过这种新生……这种脸皮厚的新生：“……是，拉拉德尔教授，他已经恢复了。”不就是烟熏么？洗洗就好了。
“唔，其他教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完全没在意自己叫错了名字，铺好羽绒被，水澈已经钻进去了，昨晚没睡好，补觉补觉。
“……他们一会就回来。”盖茨觉得自己很傻，他都不确定水澈有没有在听。
“恩”，带着浓浓的鼻音，“我睡会，你走吧。”摆摆手，蒙上被子，马上入眠。狂人和科学也不客气，占着另一个床早睡熟了。
少年兽人呆了一阵，醒悟到自己看的是女孩子（……她有女孩的自觉么？），脸红红地关上门出去了。
不知道过了几个沙漏，院子里传来争吵声。
“我就说应该买甘蓝和椰菜，你非要萝卜，怎么样？耽误时间了吧！”艳绫绫尖着嗓音叫道。
“什么耽误时间，还不是你跟那个磨坊新来的小工打得火热才耽误的么！”拉拉德尔也不认输。
“晦气，都是在这所学院，才跟你这种没格调的人呆在一起。”
“嘿，有本事你走啊！我看你走不走得了！”这种语气最容易让人抓狂。
盖茨赶紧冲上来：“哎呀，拉拉德尔教授，艳绫绫教授，别打别打。”
年轻法师——肯约瑟从书本上抬起头，扶扶眼镜：“平日都习惯了，你怎么今天想起来劝架？”
兽人少年紧张兮兮地说：“不一样不一样，昨天逮到的那个新生，她、她、她今天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刚刚还吵得天翻地覆的两个人马上转身对准盖茨开火。
“她现在就在宿舍区银子楼蓝宇房间睡觉呢。”呼呼，松手，喘不上气了。
……
“真的，我看见她的宠物了！”艳绫绫掐着拉拉德尔的手臂。
“放手，你这个疯子精灵。”忍不住痛呼，“嘿嘿，还是我的计谋有效吧，终于可以教学生了。”
“恩恩，我也终于可以出去看看古迹了。”肯约瑟一边附和。
“风神保佑，我也可以回祈岛了！”
水澈醒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大大的窗户上三只鼻子被玻璃压扁，每个鼻子上面的两只眼睛盯着自己直放光。怎么回事？这帮人……好像狂人看见夜鹫腿时露出的表情哦。
咕噜，吞口水的声音，叽咕，饿肚子的声音。大大的餐桌上，所有人面向一方，看着那边碗遮着脸正狼吞虎咽的某人。
“……我说，水澈、同学……”拉拉德尔被众人推上前来，“你……”
“呼，我吃饱了，谢谢教授，你们太关心我了，真的不用再添了。”水澈笑得春花灿烂，肚皮圆圆。
拉拉德尔有苦说不出，她饿鬼投的胎么？把他们的份全吃光了，呜呜呜，最近资金紧缺，这顿饭打算撑到新辰的……
捧着碗，水澈笑到肚子疼了，她当然吃不了那么多，可是有狂人嘛！别看那家伙一直在抱怨净菜叶子，吃的比谁都起劲，呃，这肯定不能让眼前这帮起码饿了半个月轮的人知道了，小小的转移术她还是使得出的。嘿嘿，谁让他们当初讹诈她呢？哦呵呵呵呵呵呵……
四人背后一阵寒，他们隐约预感到，这个来之不易的宝贝新生，不好相处哇……
水澈在破瓦消磨了三天，把破瓦最后的一层油水生生刮了去，每天都能见到四个家伙捏着瘪瘪的钱袋痛哭流涕的场景。于是……
“咳！”水澈在他们身后重重咳了一声，满意地看到八只惊恐的眼睛，“貌似该吃晚饭了吧。”很好，尖叫声很洪亮，掏掏耳朵，“我明天要去散沙落叶考试，饿着肚子很容易考砸的……考砸就上不了，上不了我就只能留在这里了。”恩恩，这回四散的速度比上回快了半瞬。
狂人一口叼一个回来后，水澈觉得这场景好像当初在魋亘岛森林打魔兽啊，眼神都一样。
拍拍盖茨的脑袋：“小驴同学不要哭，如果我说我要你帮我买份晚餐，你愿不愿意呀？”摸出一枚金币，心想这可是我第一次用这个东西呢，唔，小驴同学的眼睛好亮，“剩下的你自己买一份，如何？”
盖茨脑袋点得都快掉了，驴尾巴甩得那叫一个响亮。
水澈瞥眼旁边见到金币直擦口水的三个人，暗笑一下：“喏，去吧。”
“不要啊！！”三个人抱住水澈的腿：“交给我们吧，我们去买！！！！”
站直腰，水澈冲狂人挑了一下眉，狂人已经不打算搭理这个流氓了，扭过头去。水澈不在意，这下，破瓦比特的老大位子就换人坐了。
第四十八章 考试的日子
乐章之轮52日，散沙落叶魔法专修学院入学考试最后一天。水澈穿着一身墨绿色法师长袍，轻快地走到考试地点。她的到来马上引起了在场群众的注意，好吧，确切说是狂人和科学的到来吸引住了人们的视线。
“天哪，你看这是不是卡茨兽？”一个满脸麻子的棕男孩小声问身边的同伴。
“什么啊。这是翼虎兽！卡茨兽身上没有花纹，看起来更长一点。”同伴看都没看他一眼，直直盯着狂人流口水。
“那是她的契约兽么？”
“那只翼虎兽成年了么？”
“好像该进化了……”
“她肩上有一团火！”
“不对，那是只兔子。”
“开什么玩笑，有这样的兔子么！”
一连串的小声嘀咕全数进了水澈的耳朵，龙母的，鼓起腮帮子，水澈听见一个声音瞪一个人，就没有人注意到她么？！她也很帅的好不好！
狂人看见水澈气呼呼的样子，心里那个美啊，就差当街扭起腰来了。唉，虎帅，就是这么受关注！
走到巨大的训练场馆前，那里有三队学生分别进出三个小门，每个门前各有一名记录法师，唔，好像得称呼教授来着。奇怪，给她牌号的法师没说还分队啊，她到哪里排？
“喂，你是新生？”身侧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水澈一扭头，便见花池边有个单独的木桌旁边侧躺着一个棕色红的半长年轻法师，他斜眯着眼睛，看起来很清闲。
“我是。”水澈说。
“那好，过来签个名。”声调依旧懒懒的，“唔，水澈·蓝？最后那个考生？哈，我的工作终于要结束了。”看过水澈的签名以后，法师正起身子，从斗篷里摸出一块打磨过的水晶，唔，约莫比联络水晶大了三圈，有许多棱边，“来来来，小丫头，过来，对，站好，让你的契约兽也站过来，好的。”咔，一声，只见那块水晶一亮，水澈的影像就进到里面了。
“印影水晶？”水澈淡淡的说，掩饰心里的一点小惊讶。
“挺有见识的嘛，不错不错。好了，我跟你说，你一会要排到哪支队伍你自己选，左边是武修，一般是剑士骑士的选择，右边呢是魔修，就是法师、炼金术师选的了。中间是魔武双修，出的是战斗法师，或是魔骑士。恩恩，你自己选吧。”说完，年轻法师收拾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卷吧卷吧塞斗篷里，走了。
看着三条长度明显不等的队伍，水澈几乎连想都没想马上就站到中间去了，为什么？人少呗！她才懒得弄明白什么是武修，什么是魔修，管它呢，只要能学些东西减少自己用龙语魔法的次数，那就行了。再说了，她还没打算真学上七辰呢，去哪不一样？
所以，水澈看不见周围学生的惊讶表情，也没看到门口法师鼓励的微笑，在等了仅仅六分之一沙漏之后，水澈递上号码牌进入了训练场。
小门的后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突然，前方亮起一盏琉璃灯，旁边放着一个用玄石雕成的水盆，盆边的花纹古老而复杂。白袍的教授同时出现：“把你的手放进去。”他说道。
水澈从没见过人类的考试，原来不是一进门就打啊，她都摆好姿势了的说，啧，浪费感情……将手放进水盆，不一会，一团团色彩从水澈手中散出，蓝色，混杂着黑色的蓝色，奇怪得是蓝黑并不相容。
“光明神，竟然是黑暗水系。”法师喃喃道。
“什么？”水澈没听清。
“没什么，你……”法师刚想让水澈把手拿出来，就见一条小蛇钻出水面，在水澈手边游动，等等，那不是蛇，那是……“水龙？”
水澈是在那个法师惊羡的目光中进到另一扇门里去的，那里却是光明极了。水澈好像走过了休息室进入赛场的角斗士，黑屋后是一个巨大的赛场，看台上稀稀拉拉的坐着学生。水澈刚出来，一片惊起。
八成，又是看见狂人了。水澈闷闷的想。
“西高山脉北部蓝海贝村的水澈·蓝，选择你的对手。地蚯，鹿甲兽，还是比比特尔兽。”洪亮的声音响起，声调却是单一的，感觉就像是印出的一般。
“比比特尔。”水澈说。她才不想见地蚯那种恶心到家的魔兽，鹿甲兽太没挑战，倒是比比特尔，水澈只见过一次，那就是利昂亚特离开时召唤来的，她早就想试一试比比特尔的战斗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