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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庄第3部分阅读

    送你爸爸去疗养院,一切费用由他负责。他还会为你爸爸聘请两位特别护士,以后你爸爸日夜都有人陪伴和伺候,他总算可以安享晚年。”

    “安享晚年”四个字,给予贝儿最大的安慰,一直以来,她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父亲,如果真能令他享福十年八年,她愿意为他而出卖自己。

    “你的意思怎样?还有什么条件?祖利在外面等候,你应该给他一个答复。”

    “叫他进来!”贝儿的声音很冷,她恨透了这个出卖她的人。

    朱太太出去,不久祖利进来,他坐在贝儿的身边,拥着她的腰:“贝儿,我爱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婚姻!”贝儿尖锐地看他一眼:“你应该负责任的。”

    “我知道,不过,我恐怕父母会反对,他们的思想很保守。”

    “你打算玩弄我,玩腻了就一脚把我踢开?”贝儿重视自己的贞操,她认为应该争取,她厌恶偷偷摸摸。

    “不,不,当然,不!”白祖利连忙说:“首先,你不要再到会所上班,他们或许可以接受一个穷女孩做媳妇,但是,他们不会让一个cb女进门。”

    “好!我从今以后不再上班,但是,我欠了那领班的钱,钱是一定要还的。”

    “你们所有的债项我会全部代为清还,你还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

    “我真的要和你同居,不能等到我们正式结婚。”

    “贝儿,你已经是我的人了,”白祖利吻她一下:“而且,我爱你!”

    她没有想过要不要爱白祖利,但是她已经身属白祖利是事实,她还保存社会古旧的观念,女人从一而终。

    “我不要和阿婶一起住。”

    “好!我另外买一层房子送给你。”

    “用不着买,租就行了,我又不是勒索,我只是不想见到她。”

    “我能够买一层楼送给你阿婶,为什么不可以买一层送给你?而且,我们之间,也不应该有什么你我之分。你还有什么条件,好让我一一办妥。”

    “爸爸唯一的希望,是盼望我有一个好归宿,有人照顾我,你答应和我结婚,希望你今天亲自对我爸爸说。”

    “好,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看朱伯,还有什么?”

    “我要继续上学读书,你上班,我上学,谁也不碍谁。”

    “好!我会吩咐司机接送你上学和下课。”白祖利牵起贝儿:“洗个澡,换件衣服,我们去看房子。”

    贝儿和白祖利住在九龙塘一栋两层高的房子里,有佣人,有司机,有丰厚的家用,有漂亮的衣服和名贵的首饰。

    朱伯被送到疗养院,有两名特护伺候,不用再听朱太太啰嗦,想吃什么就有什么,生活也过得好得很。

    贝儿看见父亲生活得舒适,她心里不禁对白祖利产生好感,况且两人已经同居,贝儿已下好决心要做个贤妻良母。

    因此她每天除了上学和去探望父亲,便留在家里,等候白祖利下班,然后伺候他,陪着他。

    白祖利也着实对她不坏。

    这天,卢占美开了跑车到学校,特地接妹妹和贝儿放学去吃茶,看戏。

    “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们。”贝儿知道今非昔比,因为她已经名花有主,不敢再接受卢占美的邀约。

    “有什么事?”占美搭着她的肩膀:“我开车送你去办。”

    “我要去疗养院探望爸爸。”

    “朱伯的病还没有好?我也应该去问候他老人家,我和你一起去。”

    “不,医生咐咐,爸爸暂时不能见客,他正在静养。”贝儿推开他的手,她已经看见汽车停在街尾。

    “我答应你不吵他。”

    “不,改天吧。”

    “贝儿,你变了,对我既生疏又像有点讨厌。”贝儿一向和卢占美有来往:“是我做错事吗?”

    “你没有做错事,是我不好,最近我有很多事情要办,改天有空我请你喝茶。”贝儿说完,转身便跑,她上了汽车,意外地,她看见白祖利坐在车厢里,他铁黑着脸,似乎很不高兴。

    “祖利,你怎会来的?”贝儿看见他,既意外又高兴。

    “今天空闲些,特地来接你,想不到看了一套活剧。”

    “活剧?”

    “刚才和你拉拉扯扯,搭肩揽腰的男人是谁?”

    “你说卢占美,他是我同学的哥哥。”

    “是你以前的情哥吧,否则怎会这样亲热?”

    “不,祖利,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我们是清白的。”

    “别忘了你已经是有夫之妇。”祖利沉着声对司机说:“回家!”

    当天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白祖利就对贝儿说:“明天不要上学!”

    “不,你答应过让我念书的。”

    “念书只不过求学问,想有学问不一定要上学,我请补习老师回来教你,一个不够请三个。”

    “我知道你为了卢占美不开心,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和他说话。”贝儿喜欢念书,她一定要争取。

    “我信任你,我知道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但是,我不信任别人,有谁喜欢自己的妻子让别个男人毛手毛脚。”

    白祖利一个晚上软硬兼施,贝儿被他一句出嫁从夫压住,终于投降了。

    白祖利不单只不让贝儿上学,除了去探望朱伯,不准她单独出外,而且不欢迎石浩泉探访,连茱莉也不欢迎。

    “我要把你的身份提高,好让爸妈相信你是位名门淑女,你和那些吧女来往,那岂不证明你也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贝儿为了想做白家媳妇,她又再一次退让了。

    她变成了囚在笼里的金丝雀。

    白祖利和贝儿同居两个月,朱伯终于去世了,他没有享过福,一直与死神搏斗,有十个特护也没有用,他没有机会住进祖利送给他和朱太太的新房子,他没有看见女儿和白祖利正式结婚。他是抱憾而终的。

    朱伯去世,令贝儿十分悲伤,她天天哭,吃不下也睡不着,白祖利怕她郁病,带她去日本玩了两个星期。

    那时候,白祖利实在是对贝儿很不错的,贝儿以为自己已找到了幸福。

    但是,贝儿不明白,白祖利为什么每天晚上都逼她吃一颗药丸。

    “那是维他命,吃了对身体好。”

    “我身体一向很好,我怕吃药,我不要吃!”

    “好吧,我坦自告诉你,那是避孕丸,吃了不会生孩子的。”

    “避孕丸?为什么要避孕?”贝儿有点不高兴:“你不喜欢我们有孩子?”

    “不是不喜欢,是不能。”

    “爸爸死前希望我尽快跟你生孩子,因为朱家后代只有我一个人,我答应过爸爸,我不能令他失望!”

    “他人都死了,又怎会失望?”白祖利不以为然:“我们还没有结婚,我们是不能生孩子的,你明白没有?”

    “你不是要和我结婚吗?”

    “都是为了要和你结婚呀!如果让我的父母知道我们未结婚就同居、生子,他们一定以为你是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你可以不承认做过cb女,不承认和我同居。孩子呢?送到孤儿院?”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两个月后,我妈妈生日,那天她一定心情好,我求她,她多半答应。”

    两个月,贝儿仿佛看见前面一片光明的远景。

    这天,贝儿由外面回来,看见白祖利钦黑着脸坐在厅中。

    “你去哪儿?”

    “去看茱莉,她快要结婚了,她的丈夫是个帮办。”贝儿靠在他的身边:“她打电话来请我去吃中饭,刚巧司机不在,所以我自己乘计程车,祖利,你不用担心,茱莉不再做cb女了。”

    “我为什么要担心她?我担心的是你,茱莉的底肮脏,你和她在一起,连你自己也被贬低了,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你不准离家半步,我买了架钢琴送给你,由明天开始,你学弹琴学插花,加上你要补习,够忙的了。”

    其实,贝儿是相当寂寞的,平时,她被关在家里,不得离家半步,不过,她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直到现在,她仍然不能原谅继母,所以,她没有去探望她,朱太太也不敢来,同学早就没有来往了,至于茱莉,别说白祖利严禁她们来往,茱莉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她也很忙碌。

    每逢过年过节,贝儿就更加寂寞,因为除夕、大年初一、端午、中秋、圣诞节、白祖利生日、元宵节白祖利一定要回家吃饭,有时候,还要在家中度宿,贝儿只有一个人,人对影儿,影对人,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

    时间一天天过去,贝儿以自修生的身份去参加中学会考,及格了,她本来想去念预科,白祖利反对,她只好又在家中继续补习。

    最近,白祖利常常很晚才回家,贝儿不敢睡,坐着等他回来,有时候,一直等到天亮。

    这天,贝儿实在忍不住了:“你最近忙什么?常常不回家?”

    “忙做生意,你吃的喝的不用钱?”白祖利盯她一眼。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最好不要过问我的事,吃你的安乐饭吧。”

    “你在外面胡混我也不能管?”

    “就算我在外面胡混又怎样?你凭什么管我,你又不是我太太。”

    “你……”贝儿吃了一惊:“你自己说过几次,虽然你的父母不承认,但是,你是把我当太太看待的。”

    “我把你当太太又怎样?我父母不要你,谁叫你是个cb女。”

    “啊,原来你也这样想,好!”贝儿回到房间,把皮箱拉出来,随便抓几件粗衣服,白祖利连忙追进来:“贝儿,你在干什么?”

    “我这cb女不配和你共同生活,我现在就离去。”

    “不,不要,贝儿。”白祖利捉住她的手:“最近我工作忙,心情不好,随口乱说话,我向你道歉,你不要走,我不能够没有你。”

    “我们根本没有结果。”

    “有结果。我今天回来正想告诉你,妈妈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了,现在,就只要过爸爸那一关,我最近这样拚命做事,其实也是为了争取父亲的好感,好等他答应我们的婚事,我一片苦心,你不单只不支持,不鼓励,还跟我呕气。”

    贝儿听了,立刻心软:“你又没有告诉我,我怎知道你受了这许多委屈。”

    “你还要不要离开我?”

    贝儿摇一下头:“这个世界上,我除了你,什么也没有了,我还能去哪儿。”

    “其实,我们结婚不结婚都没有关系,只要彼此相爱就够了。”白祖利紧紧地把她拥进怀里。

    “我不喜欢过这种偷偷摸摸的生活,我要正正式式做你的妻子,我喜欢光明正大的,你一定要娶我!”

    “当然,我所做的一切,我的努力,全是为了你!”

    贝儿对白祖利深信不疑。

    这天,白祖利突然匆匆赶回来。

    “贝儿,我要出门。”

    “出门?”贝儿跟了他将近两年,他从未离开过她:“去哪儿,去多久?”

    “要到好几个国家视察,大约半年后才能回来。”

    “半年,那么久?”贝儿抓住祖利的手:“别抛下我,带我一起去。”

    “这一次是爸爸派我去视察的,他答应我如果成绩美满,他就同意我的婚事,你跟着去,他老人家不高兴,反对我们的婚事,岂不弄巧成拙?”

    “你去哪儿,有多远?”

    “法国,意大利、英国、瑞典……欧洲一带。”

    “你去那么远,我一个人怎么办?”

    “我答应你,每到一个城市,立刻打长途电话给你,我们天天通长途电话,不就等于在一起。”

    “还要写信!”

    “对!写信,寄明信片,每到一处寄一封。你乖乖地留在家里不要出去,我随时打电话回来,还有,我在你的银行户口存入二十万,是你半年的家用和零用,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在电话里告诉我,我自然会为你安排,记着,不要在外面跑,留在家里,我随时会打长途电话回来。”

    白祖利就这样匆匆地走了。

    白祖利离去后七天七夜,贝儿完全没有睡觉,她担心长途电话来了,她睡着听不到,虽然她已经吩咐佣人小心铃声,注意邮差,可是,她仍然不放心。

    十天过去,白祖利音讯全无,她开始担心白祖利的安危,看新闻,到航空公司调查,忽然,她记起白祖利曾给过她一电话号码。

    “这是我的女秘书艾嘉的电话号码,不过,除非有紧急事,你不要打电话找我,我爸爸知道你和我的关系,那就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贝儿想了一会,她决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提,反正,她只不过想知道白祖利的消息,别的她都不管。

    电话接通,对方是一串英文,贝儿也无心聆听。

    “早安!请总经理听电话。”

    “总经理不在香港,出门了。请问你是哪一位,找我们总经理有何贵干?”

    “我是……”贝儿随便说了个名字,都是从白祖利那儿听回来的。“我们胡总经理昨天在马会好像见到你们的总经理……”

    “绝对不可能,总经理昨天刚来过电话,他现在在威尼斯和新婚夫人过着最罗曼蒂克的生活。”

    “新婚夫人?”贝儿叫了起来,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们总经理正在度蜜月呀!咦!奇怪,你们胡总经理既然是我们总经理的好朋友,他不可能没有参加总经理的婚礼,喂!对了,你到底是谁?找我们总经理有什么事?”

    “我叫朱贝儿!”贝儿清楚地说出每一个字。

    “朱贝儿?名字好熟呀!”她在那边喃喃的,一会,她又问:“你到底找哪一位,你……”

    “找白祖利,你的总经理!”

    “噢!糟糕,”那边沉吟着:“朱小姐,你打错电话,白祖利不是我的总经理,他……他去了外国视察。”

    贝儿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心已伤透,但是还要弄个清楚明白:“你叫艾嘉,今年二十五岁,你做了白祖利的秘书三年。祖利只给了我你的电话号码,所以,我绝不可能弄错。”

    “但是……”

    “艾嘉小姐,工作愉快吗?想不想换一个工作岗位?”

    “不,朱小姐,不要把我赶走,我很满意目前的工作。”

    “只要我告诉祖利,说你出卖他,他一定会送你一个大信封,除非,你肯跟我合作,我答应你,我不会告诉祖利,他结婚度蜜月的事,是你泄漏的。”

    “我愿意和你合作,朱小姐。”

    “好,你回答我几个问题,白祖利和谁结婚,是不是去了欧洲度密月?要半年才能够回来?”

    “朱小姐,你千万别告诉我们总经理,是我说的,否则……”

    “你不说,我马上打电话找白祖利,到那时,你是几面不讨好!”

    “好!我说,我说,总经理的新婚夫人叫余玛莉小姐,他们是去欧洲度蜜月,六个月后才回来。”

    贝儿用力抓住枕头,忍住了泪水:“那位余小姐是千金小姐,新相识的?”

    “余小姐家里很富有,又是独生女。他们两年前就订了婚,后来余小姐的外婆生病,她去了瑞士最近才回来,一回来立刻就办喜事结婚。”

    “啊!天!”贝儿心里惨叫,她日夜盼望做白家媳妇,谁知道白祖利在耍她,玩她:“他有长途电话给你,他每到一处地方你都知道?”

    “是的!他关心公司的业务,他下一站去里昂。朱小姐,你最好不要打电话给他,不大方便。”

    “我明白!我还要问你一件事,是白祖利吩咐你,如果我打电话给你,你就告诉我他去了视察业务?”

    “是的!可是刚才我一时大意,这个真对不起朱小姐,我相信总经理对你是真心的,你……原谅他吧!”

    “真心?”贝儿一阵狂笑,“现在他眼中心中都已没有我,他去了十天,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他真心?”

    “也许他有苦衷,太太在,他打电话不方便。”

    “是吗?多谢合作!”贝儿扔下电话,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她从未想过要做富家少奶,但是,白祖利由一开始到离开香港,不停说要娶她,渐渐,她也渴望能够做白祖利的太太,这应该是最好的归宿。

    现在,白祖利不单只破灭了她的希望,给她重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