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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来真的第4部分阅读

    地对着他笑。“好棒喔,我开始觉得你是我的家人了。”

    符音天真的热情,让性格向来冷漠的火影有点招架不住。

    “把衣服穿好,我们去吃饭。”他有些不自在地把八爪章鱼般的符音从身上“拔”开来。

    “吃什么、吃什么?”她像只快乐的小鸟,蹦蹦跳跳地找衣服穿,忽然灵光一闪,飞到他面前,兴致勃勃地说:“我想到了,有一家新开张不久的陶板日式料理店,听说很棒很好吃喔,我一直好想去好想去,可是那种店并不适合一个人去吃,你陪我去好不好?”

    “好啊,在哪里?”他低头掩饰对她的心疼,回身从衣架上拿下外套。

    “在复兴北路。”

    她兴奋地梳了梳头发,拉着火影飞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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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上火影的那部黑马驶向大马路以后,符音猛然忆起火影是个追逐速度和快感的男人。

    此刻,火影正以时速一百公里的速度在市区道路上狂飙,不管是变换车道,还是在车阵中穿梭的灵活精准度,都令符音瞠目结舌。

    “不要开那么快嘛,好危险!”她惊慌哀求。

    “你上次坐我车的时候明明一点也不怕,而且还说好刺激,反应差太多了吧!”说话间,他已超过三部乌龟车。

    “那是因为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同啦,我希望我们这辈子能有更多时间在一起享受人生,而不是把命丢在马路上一起共赴黄泉。”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已经重到让她害怕失去他了。

    “放心,我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赛车手,从来没有出过意外。”他悠哉地与她闲聊,一点也感觉不到他双手间正操纵着两个人的生死。

    “你不懂我的意思……喂喂喂!前面路口要左转了!”她急忙提醒,否则以现在这个速度,咻一下就冲过去了,哪里来得及转弯。

    “前面禁止左转。”火影说道。

    “那怎么办?要开到底再回转吗?”

    “不用,有没有看过汽车待转?”他斜睨她一眼。

    “汽车哪能待转,别闹了!”她不会开车,可还知道交通规则中只有机车可以待转。

    “怎么不能,我表演给你看。”他完全没有减速,冲往右边的横向大马路,然后一个疾速大转弯后煞车,车身立刻转成九十度,稳稳地停在机车待转区上。

    符音不可思议地惊望着他,坦白说,他的控车技术精湛得令人情不自禁想拍手叫好,但是……

    “你这样太危险了,在市区还是守规矩一点比较好,你占用机车待转区是会被开罚单的。”她试着规劝他。

    “守规矩?”火影不屑地轻哼。“我从十六岁开始就不是个守规矩的人了,不要跟我说什么社会规范,那些都与我无关。”

    “可是你跟社会秩序脱节是惹人讨厌的行为。”

    “我从来不要求谁来喜欢我。”他挑衅地瞟她一眼。“我也从来不在意自己的行为是否惹人讨厌,讨厌就讨厌,我根本无所谓。”

    “你为什么要这样!要你开车守交通规则有那么难吗?”符音怏然不解。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他口气冷淡。

    绿灯一亮,他刚踩下油门,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引擎声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一大群青少年飚车族忽快忽慢地骑在他们前面,还不时做出夸张的手势和粗鄙的言语挑衅火影。

    火影唇边泛起阴凉的浅笑,蓦地重重踩下油门,疾速冲出去,那一群飚车少年立刻发出兴奋的吼叫声。

    一场车赛旋即展开。

    飞快的车速吓呆了符音,看着火影矫捷地驾着车,轻轻松松超过一辆辆飚车少年,每超越一部摩托车的瞬间,都惊险得让她捏一把冷汗。

    她讨厌这种玩命的感觉,讨厌得想吐!

    “火影,你别追了好不好?陶板屋已经过了啦!”她忍不住怒喊。

    “等我教训完这些毛头小子再说。”火影已经整个人陷入飞驰的快感里,完全不想抽身。

    “你为什么要教训他们!为什么要理他们!为什么要玩命!”她火冒三丈,在引擎的狂吼声中嘶喊。

    “你放心,坐我的车不是玩命,坐他们的车才是。”他微仰着下颚,冷酷狂傲的神情让符音心头一凉。

    “那你放了他们吧!他们很危险!”她惊恐地狂喊,她不要看见意外在她眼前发生。

    “有胆子飚车就不要怕死。”他语带讥诮。

    符音感到一种近乎痛楚的心寒袭上来,她浑身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够了、够了!放了他们!”她歇斯底里地狂叫。

    火影仍然不为所动,不停加速。

    只剩下一部摩托车在前面苟延残喘,火影轻轻转一下方向盘,便从摩托车身旁疾速闪过。

    他赢了!

    她却哭了!

    “这只是小小的车赛,对我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用不着担心成那样好不好?”他误解她的眼泪。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很不尊重生命!”她很愤怒,可是伤心的感觉更甚于愤怒。

    火影被她的指责惹恼了,他死死地踩下煞车,尖锐的轮胎磨地声刺痛了符音的耳膜。

    “如果你对我的行为有那么多不满,那请你立刻滚下车!”他冷冷地说。

    “我是在跟你讨论……”

    “讨论如何尊重生命吗?”他切断她的话,冷嘲地说:“你不觉得你跟一个保镳讨论如何尊重生命很可笑吗?”

    “一点也不可笑!”她忍无可忍地娇嚷。“我不要你出事,我不要你每天都活在危险当中!”

    “我倒觉得自己很尊重生命。”他深呼吸,缓缓吐出来,然后慢条斯理地说着。“至少从我当上台湾首席帮派老大的保镳到现在,在帮派火并中出生入死过很多次,到现在都还依然活得好好的,这样还不够尊重生命吗?”

    “错!你不要故意听不懂我说的意思,所谓的尊重生命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她情绪激动地辩解着。“像刚刚,你明明可以不要跟那些少年飚车,大家不就都可以远离危险,还有,在这个社会上各行各业很多,你为什么偏要选择当卖命的保镳呢?”

    为什么?他无语思索。自从他脱离那个家以后,完全任由命运顺其自然,于是就有了现在这样的身分。

    “火影,你能不能换个职业?不要当保镳行吗?”她柔声恳求,不希望他随时有失去生命的危险。

    “不可能。”火影不假思索地回答。

    “为什么不可能,你不会签下什么卖身契吧?”

    “黑道中最讲江湖道义。”他失神凝视着方向盘上的双手。“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老大收留我、栽培我,让我贴身跟着他、保护他,在帮里,我受到的宠信超过任何人,后来老大被帮里的人出卖,诬陷他介入公共工程,结果害他赔出巨款才能了事,当他经济困窘时得到我现任老板孙士威的援助,老大很感激孙士威挺身相助,所以当后来孙士威开口向他要我时,老大义不容辞应允,私下对我说,希望我能替他偿还孙士威的恩情,因此短时间内我不可能离开孙士威。”

    符音知道“江湖道义”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永远也不明白那在火影心中的重量。

    “可是我不要我的家人做这种冒险的工作。”她语带暗哑。

    火影突然欺身过去,伸手替她打开车门。

    “那就拉倒,你另外去找适合你的家人好了。”他的口气冷得没有温度,可是内在情绪已如暴洪般失控了。

    符音的泪水顷刻决堤,不可遏抑地哭了起来,一直到现在,她不得不承认两人之间有着难以跨越的鸿沟。

    “如果你决定当一个卖命的人,那我们之间就真的永无可能了。”她哽咽抽噎地说完,绝望地下车。

    “祝你找到更好的相亲对象。”他手臂横过去用力拉上车门。

    符音在他驶离视线的最后一瞥中,看见了他决绝切断的眼神。

    她很难受,很心痛,很想知道在他的目光变得冷峻无情之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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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速公路上,一部黑色改装跑车以时速一百八十公里疾驰在夜色中。

    火影愤恨地甩开满腔怒火,让极速狂飙主宰此刻。

    前面路段有测速照相,呵,他这个人一点也不喜欢拍照,他狠狠重踩油门,时速表快速上升,以二百五十公里的速度飙过测速照相器。

    你的行为很不尊重生命!

    那是什么鬼话!这辈子还没有人敢如此义正辞严地责骂他!

    是!没错!她从小到大就是不停领奖状的优秀好学生,嗜好是弹琴、跳芭蕾,有着相亲相爱的家人,而他呢,是在私立学校搞帮派的坏学生,嗜好是飚车、打架,有着整天恶言相向的家人。

    不配!一点都不配!

    唯一配得上的,是两人眼中互相照见的孤独和寂寞。

    他苦涩地大笑,声嘶力竭地大笑着!

    不知何时,高速公路中间护栏突然跑出一只黑色野狗,当刺眼的车灯照到一团黑色物体时,他根本没有思索的时间,猛力打转方向盘,作最后的拚搏!

    巨大的前冲力将整部车甩撞上护栏,他收不住冲势,尖锐的煞车声把黑夜划破,接着一阵轰天巨响!

    许多分不清的声音汇集成了一股轰隆隆的响声,他仿佛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还有浑身剧烈疼痛而产生的共鸣。

    蓦然间,声音完全消失,万籁俱寂。

    他因过度强烈的震动和疼痛昏厥,在昏厥前的一剎那,他看见那团黑影迅速消失在黑夜里,还看见符音笑吟吟地朝他挥手道别。

    火影在猛烈的痛苦中苏醒过来,他勉强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身旁有白衣护士正在替他换点滴。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赶快告诉我们怎么联络你的家人好吗?”护士边说边替他量体温。

    银白色的灯光刺激他闭上眼,他身体疲弱疼痛得无力回答护士的问话,接着有许多不明图像不停在他脑中扭曲旋转,再度将他带回另一个隔绝的世界。

    之后的半个月,火影不断重复着清醒、昏睡,昏睡、清醒,不过清醒的时间很少,大部分都在昏睡。

    当他清醒的时间慢慢变长,也可以开口说话时,他请护士帮他找来孙士威。

    孙士威气急败坏冲到医院来,一看见火影,瞠目结舌地不敢相信。

    “你干么全身缠得跟木乃伊一样!”孙士威惊愕之余,还不忘调侃他。

    “我也不喜欢啊。”他苦笑。

    “你开车技术不是一流的吗?这是怎么发生的?”孙士威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全身上下。

    “躲一只狗,加上当时有点分心。”他简单说明。

    孙士威眼神古怪地盯着他。

    “那个小姐咧?就你女朋友啊!”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他疏离地说。

    “是吗?”孙士威哼哼哈哈的,摆明不信,径自四下打量着,然后摇摇头说:“这间病房太小了,我给你换间大一点的。”

    “不用了,反正也不会有多少人来看我。”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重伤住院,深夜的医院深沈安静,宛如一座被人遗忘千年的古堡,独自一人身处其中时,才能深切感受到那种悲哀的恐惧。

    “孙哥,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如果是医药费不用担心,我已经叫财务部来帮你结清了,你的车撞坏了也没关系,我再订一部一模一样的给你,听说bw最近有新款喔,要不要试试?”孙士威自顾自地说起来。

    “我说的不是这些。”他笑了笑。

    “那是什么事?”

    “在我家里电视柜下有片金色的光盘,麻烦孙哥找人拿到厂里去印制一百片出来交给林文彦,另外……”他深吸口气,重重一叹。“孙哥在高科技界人脉很广,我想拜托孙哥替我物色一些黄金单身汉……”

    “物色黄金单身汉要干么?”真是奇了。

    “总之……我有用处。”他淡淡地说。

    “你不是要帮那个小姐介绍老公吧?”孙士威一猜就中。

    火影笑而不答。

    “你自己不就是很好的人选了,干么要舍近求远,我看那小姐的气质不错,是可以娶来当正宫娘娘的材料,你自己何不留着用?”孙士威以眼神骂他白痴。

    “我跟她不适合,她需要的不是我这类型的男人。”其实符音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他也说不出一个具体的形象。

    “你这类型的男人有什么不好?俪池的小姐哪个不抢着要。”孙士威不以为然地回他。

    “问题就在这里,她不是俪池的小姐,而我无法给她任何承诺。”火影意有所指地挖苦。

    孙士威从他话中听出了端倪。

    “反正孙哥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就是了。”他转过头望向窗外,突然倒抽一口气,浑身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痛苦。

    “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孙士威急忙起身关切。

    火影微微点头。

    真的很痛,尤其在最接近死亡那一刻时,发现自己竟然如此脆弱不堪一击,那种被绝望刺伤的感觉真的很痛。

    符音说的没错,他太狂傲了,缺乏对生命应有的尊重态度,她那样的一个女子,不该为一个卖命的男人挡刀,太不值得了,她应该得到的是好男人温柔的关怀和悉心的照顾。

    而他,不是一个好男人。

    从来都不是。

    第六章

    激烈高亢的琴声在寂静的深夜里焦躁地跳动着。

    符音专心弹着琴,只有弹琴的时候,她才能不心乱如麻,才能进入浑然忘我的境界,不用去想过世的亲人、想自己、想火影,想现在、想过去、想未来……

    什么都不用想!

    她冰凉的手指在琴键上飞快地弹跃,如疾风骤雨般的音浪从她指尖宣泄而过,一曲交响乐终了时,她松懈地仰起脸,发出痛苦的叹息。

    当所有的声音都静下来的时候,符音听见一连串突兀的单音声,破坏了宁静美好的这一刻。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又有人来按电铃了,那种半秒都不停的按法,简直就是存心撩人发火。

    她知道是谁在按电铃,一定是邻居前来抗议她扰人清梦,这阵子都是这样,她如果不开门,那电铃仍会无止无休地“叮咚”下去。

    门一打开,果不其然,门前出现的人就是最近几乎每天都来“拜访”她的隔壁欧巴桑。

    “符小姐,你今天弹了五个小时还不够吗?”欧巴桑狠狠朝她掷去一个白眼。“你嘛看看时间,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你的琴声吵得社区里的人都没办法睡,拜托你有点公德心好不好!”

    “好,晚安。”她轻轻把门关上,转身刚要回房,大门顿时响起惊天动地的拍门声。

    “符小姐,我话都还没有说完,你那么快关门干什么!”欧巴桑破口大骂,把门踹得震天价响。“我告诉你喔,你再这样不看时间乱弹琴,我一定去叫警察来开单取缔你,你有听清楚了没有,不要说我没有事先警告你!”

    符音恍若未闻地走进浴室放水洗澡,她卸下最后一件内衣,裸身站在镜子前面,在肩臂处快要痊愈的伤口贴上防水透气胶膜。

    望着镜中苍白纤瘦的身体,她怔忡出神了好一会儿,曾经,有双修长的大手烈火般地爱抚过她全身每一吋肌肤,带着致命的温柔,她忆起那宽厚结实的胸膛,是如何毫无间隙地紧紧拥抱过她。

    为什么?才刚要开始,就结束了……

    她闭上眼,挥开脑中纠缠的人影,不断告诉自己,不能让火影破坏她对未来生活的规划,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拾好心情振作起来,不能为了爱上他,而让自己变得卑微可怜,失去所有的原则。

    洗好澡,她钻进被窝,把头深深埋进棉被里,决心要把火影拋向过去,让时间帮助自己磨灭淡忘他。

    叮咚、叮咚!

    符音微微一呆,疲累的脑子里揉进了迷惑。都已经十一点多了,是谁按门铃?

    不会又是那个欧巴桑吧?

    她狐疑地下床,披上睡袍出去开门。

    “阿彦哥!”她惊讶地看着门外体格粗壮的男子,要不是那张没什么变的娃娃脸,她可能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