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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生桃花种第3部分阅读

    下哭了两个小时。结果,被我老爸找到,他非但没有奖励我的自省能力,还把我臭骂一顿。”

    他说得认真,她却当他在演戏。她笑问:“为什么骂你?”

    “他说:‘如果你是分析股票、投资失利,赔了几千万,躲在床下哭,我可以理解;如果你作出错误决定,导致公司营运下善,几百人失业,躲起来偷偷哭泣,我也懂。但你不过是弹了首无聊的曲子,而那些笨裁判不欣赏你,你就大哭特哭,会不会太幼稚?’那时候,我小学一年级。”

    居然不准小学一年级的孩子幼稚?看来总裁的企业经营是一百分,但是亲子教养……连及格边缘都达不到。詹沂婕苦笑。

    “后来呢?你就不哭了?”

    “我老爸说,哭是懦夫的行为,为了不当懦夫……”

    “怎样?”

    ;

    “我跑到外面公园去哭。”

    她噗哧大笑出声。这个人,想法异于常人。

    “你不信我吗?那次,我在外面哭得惊天动地,警察还以为我是失踪小孩,硬把我带回警察局里,晚上我妈把我领回去之后,我爸气到两个星期不跟我说话,他觉得我把他的面子全丢光了。”

    她安慰地递给他一杯咖啡。

    蒋烲还是不习惯喝花茶,再好喝的味道,他喝进嘴里,表情都一样,好像她给他喝的是砒霜。

    “总裁对孩子太严苛了。”她只差没摸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他觉得对孩子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所以直到现在,他都不肯低头和我大哥说话。”哈,在背后批评老爸原来这么爽,下次有空多做个几次,一定会让他长命百岁、富贵年年。

    “大哥?你指蒋昊?”

    “不是他,是另外一个大哥,蒋擎。”

    她没听说过,除了蒋昊、蒋誉之外,他还有其他的哥哥。“我以为,你们兄弟只有三个。”

    “我爸大老婆死后才娶我妈,大老婆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我大姐蒋欣嫁到美国,大哥蒋擎宁愿当姐姐的拖油瓶,也不肯留在台湾,他和我爸两个人的臭脾气一模一样,骄傲又固执。等我们到美国后,我再带你去找大哥。”

    “那也要去得成再说。”如果去不成的话……她只好把计划再延后。

    “我不是叫你放心吗?晚上,我们去吃饭庆祝。”

    又吃饭?他老拉她去吃饭,这么爱吃饭的他,为什么不见发胖?

    她笑了笑。“运动世界的形象宣传企划做得很好,总裁不是要你继续努力?”

    “是啊。”

    “我以为你晚上要加班。”

    他们越来越能聊了,自从成为最佳拍档之后,什么话题都能拉出两人的共同兴趣,不擅长同人说话的詹沂婕,因为他,有了八卦性格。

    “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他挑眉。

    詹沂婕皱眉。这就是他们不同的地方,每次她接到新工作,第一件事就是加班找资料,而他却是放松、大吃大喝一顿。

    最恨的是,隔天的讨论,他想出来的点子不会比她差。

    她想不透这种天才型男人,为什么不肯花心思在家族企业上?真放下心思,他没道理做不出一番成就。

    算了,不讨论,讲来讲去,他的结论永远是——对的人放在对的事上面,才能看到成就,对于老爸公司,他是错的人。

    “对不起,我没办法这么悠哉,我还是多找些资料、报表,应付下一场会议,比较实际……”

    “所以这段时间,我们看到的企划案都是你弄出来的?”

    总裁的声音传来,让詹沂婕的背部泛起一片疙瘩,寒气从脚指头顺着往上爬。

    总裁什、什么时候出现?

    她僵硬的脖子缓缓朝后方旋转,喀喀喀,她在看见总裁严肃的脸庞时,脚软。

    幸好,她坐在沙发上,不然摔在地上一定很可笑。

    比起她,蒋烲要镇定得多了。

    “对啊,没有她,我什么都做不好,她是最擅长鞭策上司的女秘书,要是早知道她是这种人,我一定不会录用她。”

    他走到詹沂婕身边,轻轻托起她的手肘,一起走到父亲面前。

    “什么意思?”总裁眼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扫瞄,扫得詹沂婕心底发毛。

    蒋烲还是笑得桃花桃花满地开,半点没把老爸的臭脸放在心上。

    “意思是,我很怀念以前悠闲自在的日子,爸,你可不可以把她调到哥的身边?阿昊、阿誉他们一定会对这个冠军秘书很满意。然后,我就可以回到从前,当个打屁总经理,我只要成天笑咪咪的,大家就会很开心。”痞子口吻、痞子笑脸,他又痞得缺人扁。

    总裁的眼光落在詹沂婕身上,细细审视。

    所以,这段时间阿烲的勤奋是因为她的鞭策?对阿烲而言,她不只是个秘书,更是个良师益友?“你来说。”他一手指向她。

    詹沂婕吸气。总裁的气势与凡人不同,也是得像他这样霸气的人,才会成就一番事业王国吧。

    冷冷地,她恢复秘书形象,不带情绪的说:“总经理是个天才型的领导者,他的创意和看法往往出人意料,他的人际社交和说服力无人能及,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努力让许多人心服口服,总经理唯一欠缺的是……激励,假以时日,他一定可以独当一面。”

    她把重点全讲了,他的能力、他的天才和……独当一面……总裁会被说服,外放他们到美国去“独当一面”吗?

    她赌了!

    “激励……”总裁的眼光里出现一抹兴味。是她给的激励让阿烲改头换面?他怎么从没想过在他身边安排一个这样的人物?“你认为阿烲比得上他两个哥哥?”

    总裁的口气不再那么严厉,她想,她赌对了。

    “总经理的问题不是能不能,而是要不要,如果有机会磨练的话,我不认为总裁担心的问题是问题。”

    说得好!蒋烲在心底大大赞扬她。这个真女生不是普通的聪明!

    总裁缓缓点头,在走出办公室之前对蒋烲说:“我会好好考虑你外派的事。”

    门关上,他冲着詹沂婕大笑,“准备收拾行李上飞机吧!”

    她酷酷的笑了,这是她在总裁面前,打过最漂亮的一仗。

    蒋烲才不像她那么冷静呢。

    大步冲向前,他一把抱起她的腰,快乐地转圈圈,一圈、两圈、三圈,他在测她的前庭平衡。她的前庭平衡很差,不过,她是个骄傲女生,不求饶是她的注册标签。

    所以当他把她放回地面时,她站不直了,直接瘫软在他的怀里。

    他抱住她。她的身体软软的、香香的,抱起来很舒服,舒服得他不想放开手。

    真奇怪,那么小的身体里面,怎会储存那么大的能量,她的精力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唉……他搂住她,轻轻摇晃。她是多么聪明的女人啊,聪明得让他想一直把她留在身边……

    第四章

    美国,我来了!他的导演梦,从上飞机那刻起,开始成形。

    而这都要归功于一个身高一六五、体重五十,年纪比他小几岁,喜欢指挥东、指挥西的女人——詹沂婕,他命中贵人。

    “你昨天没睡好?”蒋烲把她手里的资料拿走,笑脸盈人。

    “当然,难道你睡得着?”念书是压力一,当幕后总经理是压力二,转换新环境是压力三,带着父母亲的不谅解远赴异国是压力四,多重压力之下,还睡得着,她就是无敌女金刚。

    “我睡啦,但是一直作梦。”他摆明了想聊天,扯着她不让她看公文。

    “梦见什么?”

    “梦见自己和茱莉亚罗勃兹合作,拍出了影坛年度钜作,被提名奥斯卡最佳导演。”他的眼睛闪闪发光,好像中了威力彩。

    詹沂婕忍不住抿唇窃笑。他的幻想力超强,也只有这种人才适合虚幻的演艺事业吧。“然后呢?”

    “我和茱莉亚罗勃兹走在星光大道上时……”他吁气,往后躺,双手支在后脑勺。

    “记者对你们猛拍照,消息传回台湾,总裁知道了,气得大声咆哮,把你从梦里吓回台湾本岛。”她把资料抽回来,淡笑说。

    “你真会泼男人冷水。”他把红酒放在嘴边浅尝,动作优雅得让人嫉妒,若真有人是天生的贵族王子命,那个人一定是蒋烲

    “除了泼冷水,我还能做不少事情。”詹沂婕把头埋回资料里。这是美国分公司的资料,分公司成立两年,业绩始终不见起色,更正确的说法是,负责电玩软体行销的分公司在这段时间里,都处于赔本状态。

    公司派员来了解过状况,但报告书上,根本找不出原因,每次说到最后,都怪美国经济不景气。

    如果真是因为经济不景气,为什么美西的几间分公司不受影响?

    詹沂婕揉揉双鬓,头隐隐抽痛。看来,这次的地下总经理不好当。

    “别紧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找到解决方案的。”

    “我要是有你的乐观就好了。”她摇头:心下怀疑,他怎能随时随地都这么开心?世上,真的没有事可以为难到他吗?

    “不乐观能怎样,生活会很辛苦的。”蒋烲从口袋掏出一颗糖果给她。

    他爱吃甜食,喜欢嘴巴里塞得满满的甜,所以他的咖啡要加上很多糖、很多奶油,多到不行的甜味分子,才能满足他。

    “乐观,生活就不辛苦吗?”她反问。要做的事情一样多、要忙的工作半项不会减少,单单换个态度,就会让自己好过?

    不,她不相信这种神话。就像她不相信,生气的时候含两颗糖果,就能让自己好过,因为吃完糖以后,让人生气的事实没有改变,而堆积的卡路里,会让人气上加气。

    拿起糖果,在指间翻转,却没勇气把糖果纸拆开,要是糖真能解决烦恼,她马上去投资糖果店,赚取暴利。

    “你真是个悲观主义者。”

    “我得把事情想到最坏,才会拚了命把事情做到最好,避免谷底效应发生。”

    如果他用甜来替苦苦的人生添味,她就是用酸来刺激自己的味蕾,詹沂婕始终相信,酸尝多了,适应力变好,往后碰到再难忍受的状况都不能教她眯眼。

    “这样拚命,不累吗?”蒋烲看她的眼神里,挂上一丝心疼。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累下累,是自己的事,毋需大声嚷嚷,外人只看得见累之后你所展现的成果。

    “没有梅花扑鼻香有什么关系?夏天的茉莉花很香,晚上才开的夜来香很棒,春雨过后的栀子花香,甜得让人想一口吞下去,可以选择的东西那么多,为什么非要选择让自己‘寒彻骨’的道路?”

    “成功,是每个人唯一的选择。”这种大道理,早已进入她的潜意识,更移不去。

    “安贫乐道是一种选择,平凡幸福是一种选择,快乐又是另一种选择,我不否认多数人把成功摆进选项里面,但并非每个人都会把成功排在第一顺位。”

    蒋烲拿走糖果,替她打开包装纸,不问她的意愿,硬把糖果塞进她嘴里,甜一下子染上她的知觉。

    他的手暖暖的,贴在她脸颊边,詹沂婕有一点害羞、一些腼眺,带着尴尬低下眉。但她没有推开他的手,现在的她有点累,压力让她不想拒绝这个男人的温柔。

    勉强她的感觉……很不赖。

    蒋烲唇角弧度加大,隐约的快乐在胸口扩张……他喜欢她,喜欢到一天没惹她两下、没对她说上一大篇话,就全身不对劲。他对女人从来没有过这种特殊感觉,因此他份外珍惜。

    所以,他爱她喽?

    不,他百分之百相信爱情是生活中美好的东西,但是往往人们对它提出过份要求,而破坏殆尽。

    他的每段恋情都是这样的,从一开始的美好,到后来的过度要求,他开始感觉厌烦不耐,然后逃开。

    詹沂婕不会是他的爱情,他永远不要她变得面目可憎,他完全无法想像她要白痴,天天追着他问:“我们会不会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生生世世缝继?”

    他要当她是死党、最佳伙伴,是可以分享心事的好朋友。

    “我痛恨只有一种选择。”他的发表欲在她面前得到解放。

    有些女人对他的甜言蜜语感到开心,大部份女人喜欢和他在床上厮混,更多的女人喜欢和他精品店里面消耗时间,只有为数稀少的女人喜欢听他大放厥词,通常他说不到三句话,她们就难掩打呵欠的动作,但詹沂婕不同。

    “我以为你的选择比普通人多更多。”富家公子有资源、有人脉,别人卯足了劲,仍旧困难重重的事,他们只要轻轻勾动手指头,就能轻易办到。

    “你知道从小到大,我最喜欢做的是什么?”

    “什么?”不会是交女朋友、大玩成丨人游戏吧?她扬扬眉,想像着一个早熟的小鬼。

    “我喜欢上音乐课,钢琴、小提琴、竖琴、长笛、唱歌,只要和音乐有关的东西,我通通喜欢。可是小学三年级之后,我被迫停掉这些课程。”

    “为什么?”

    “老爸认为男孩子玩音乐没出息。我的课后辅导从音乐变成股票、经济分析,我被送进贵族学校,和以前的好朋友说再见,新同学都是有身份、有背景而且眼睛长在头顶上面的人。”

    这次,他像魔术师,从口袋里面摸出一把糖果给她,詹沂婕用双手捧住,花花绿绿的糖果纸让她的心情跟着好起来。

    放下飞机餐桌,她把糖果排在桌上,一颗颗,排成圈圈。

    她挑出一颗,剥掉包装纸、含进嘴里,然后又挑一颗,剥掉包装纸,送到他掌心。

    蒋烲二话不说,把糖果塞进嘴巴。啊,他最爱甜食。

    “总裁希望你提早建立自己的人脉,才会送你进贵族学校。”

    “要求不满十岁的男孩子建立人脉,会不会太过份了点?詹沂婕,以后你嫁入豪门,千万别做这种事,十岁的男孩子比较适合在操场打篮球、扮猴子,和同学玩游戏卡,不适合和同侪竞赛,比比谁家的车子大、谁家的老爸媒体上得比谁家老爸多。”

    她笑开了问:“你哥哥们像你一样,有很多埋怨吗?”

    “坏就坏在这里,他们都适应良好、如鱼得水,功课永远占住第一名,只有我适应不良,三岁之后就不曾尿床的我,在三年级之后开始尿床。”

    “有这么严重?”她皱眉,开心被愁闷驱逐,淡淡的忧愁浮上眼帘。原来金汤匙烫口,不是每个人都衔得了。

    “有。我变得不爱说话,常常待在角落发呆,听说,有时候我还会用头去撞墙呢。我爸不了解,稻子要种在水中央,但是火龙果照这样泡的话,会连同根叶一起烂掉,不同的植物必须种在不同的地方、用不同的方式培育,不同的孩子当然不能摆在同一个环境里。”

    “后来呢?你怎么好起来?”

    “我妈不得不带我去看心理医生。”

    “医生怎么说?”

    一个念国小就要看心理医生的孩子,她实在不该对他苛责太多。下意识地,詹沂婕拍拍他的手,把自己的苹果汁让给他喝。

    蒋烲接过果汁,仰头一口喝掉。他爱死甜食,当年发明用甘蔗提炼糖的人,一定是佛陀转世。“医生做了些游戏治疗、角色扮演治疗,然后在医生的建议下,妈妈不顾爸爸的反对,坚持让我回老师那里学音乐。”

    如果詹沂婕是他二号贵人,那位可敬的心理医生,就是他的一号贵人。

    “后来呢,情况改善了?”

    “学校里的压力、课后辅导的压力,我通通在音乐里面解决掉了。我很感激那位医生,我告诉妈妈,说我长大要考医学院,当一个优秀的医生。”

    “从此以后认真念书,朝梦想前进?”

    “并没有。”

    “为什么没有?”

    “我老爸说,当医生没前途。他说,我将来只能念管理学院,那是我唯一的选择。这句话深深影响了我,从此……”

    “你痛恨人生只有一个选择。”她接下他的话,两人相视而笑。

    “答对。”蒋灾用力拍手,她终于跟上他的逻辑。

    “我跟你不一样。”詹沂婕叹气,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别人谈起自己。

    “哪里不一样?”

    “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

    “很好啊,众星拱月,白雪公王。”

    “你想太多。我妈妈的观念保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