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酱门虎女第3部分阅读

不起,昨儿个小鱼肚疼,闹了一晚上没睡好,所以才这么失礼,在小姐身上睡着了。”

    “没关系,小鱼也没多重。”十九不以为意,关心的又问了一句:“去看过大夫了吗?”

    “没有。”妇人摇头。“只是吃坏肚子而已,我想——”

    十九一拧眉。

    “不行,得让大夫看看比较安稳些。”她回过头,朝着另一个妇人喊道:“王妈,你带着小鱼和林婶,回唐府里去找赛华陀。”

    “小姐,不用了。”

    “赛华陀闲住在唐家好些天了,你带小鱼去给他看看,刚好让他有些事做。”说完,她不让人拒绝,伸手就催赶林婶出门。“甭罗嗦,坐酱场的马车去,就说是我交代的。”

    林婶也不再坚持,毕竟是自个儿孩子病了,做娘的哪会不担心。有了十九的命令,她抱着孩子,连连道谢,满心感激的同王妈一块儿出了门。

    确定妇人抱着孩子上了马车,十九又转回来,先在井边,用清水洗净双手,确定一身洁净后,才又跟着等在一旁的欧阳师傅,走进酿酱油的酱房。

    只见酱房里,一缸缸比人还要高的酱缸,沿墙排放着,宫清颺缓步跟在后头,看着她和那位欧阳师傅,身手俐落的爬上竹梯,靠在酱桶旁谈论着。

    他从未见过,有哪个女人,能像她如此能干。从出了食堂到现在,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她不曾停下脚步,更别提是坐下来休息。

    那修长的身段,像是蕴着用不完的活力,她就像是个发光体,举手投足间,都能吸引旁人的视线——

    宫清颺也不能例外。

    他注视着她,察觉酱房里温度燠热,她忙得久了,脸上晕着两朵酡红,连那玉琢般的耳,也透着淡淡粉红,几络乌黑的发落出乌玉发束,垂落在她的脸畔,削弱了她的霸道、她的英气,反倒让她显得明丽娇柔。

    在酿酱场里的灯光下,那认真的神情十分亮丽,别有一番韵味。

    他的心里,掠过一阵微微的撩动,像是某一根埋藏得很深的弦,被稍稍触动,拨出了几个只有他听得见的音符——

    突然,一张大脸凑过来,遮住远处缸上的那张丽颜,也遮断了他的注视。

    大脸上有着浓眉与大眼,和一大把的黑胡子,还贴得很近,近到鼻尖都快撞了上来。

    宫清颺镇定如常,眼也不眨一下,直瞧着身前这位黑胡子大汉。

    “你就是龙门客栈的大掌柜?”对方先开了口,粗声粗气的问。

    “是。”

    他微微一笑,客客气气的微一颔首。

    另一位青衣打扮的文士,慢条斯理的走进来。“十九找你来生女儿?”

    他看看两位,仍保持着宜人的淡笑,再回道:“是。”

    “嗯嗯,体格不错。”黑胡子大汉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将他给打量一遍,满意的点点头。

    “样貌也不错。”青衣文士也满面笑容。

    “十九眼光颇好嘛!”黑胡子大汉嘿嘿笑了起来。

    话刚说完,又有一位打着赤膊的精壮青年,也跟着走进了酱房,朝他们靠过来,眼睛也直盯着宫清颺瞧。

    “是呀,看来体格挺精壮的,我怎么听别人说,十九找来的家伙气虚体弱,特地要厨房炖鸡汤进补吗?”

    “气虚体弱?没那么不中用吧。”青衣文士一挑眉,伸手就要搭住宫清颺的手腕。“我瞧瞧。”他是赛华陀的入室弟子,对方身子如何,他一出手就能知晓。

    宫清颺笑意末变,手上却陡然一翻,轻易避开。文士一挑眉,闪电般就施展了几招小擒拿手,却连连被他给全转开了。

    “好!”文士赞了一声,却没有停手,左手也跟着出招,执意要探他的脉音听听。

    毫无疑问的,这三个男人,肯定是十九的哥哥们。这一家子的兄妹,虽然长相不相似,但是那蛮缠的性子倒是如出一辙。

    两方匆匆过了几招,宫清颺全数闪过,在手影交错间,他翻手一握,反倒扣住对方脉门。文士略显诧异,还来不及反应,脉门上的压力已散。

    宫清颺举步一退,就闪身到了几尺外。“谢谢兄台关心,在下身体还算强健,是唐姑娘误会了。”他拱手说道,语气平淡。

    “嘿,你身手也不错嘛!”精壮青年露齿一笑,看出这场交手,是自个儿兄弟落了下风。他嘿的一声,存心再试试这斯文男人,不由分说的,凝力于掌,出手就往宫清颺肩背一拍。

    这一掌可是聚足了力道,谁晓得,那斯文的男人却不避不闪,任由这一掌,重拍在背心上。

    “还好。”宫清颺不动声色的受下这掌,连嘴角的笑,也没有半分改变,转头静望着兄弟三人。

    青年微微一惊,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啊,你不错!行!行!不愧是小妹看上的人!”

    黑胡子大汉和青衣文士,见状也双眼一亮。他们心知肚明,知道十四那一掌非同小可,若只是一般习武之人,早被拍到吐血了,看来这银发男人不只身手好,底子够厚,胆识更是十足。

    蓦地,酱桶上传来一声喝问。

    “七哥、八哥、十四哥!你们在做什么?!”站在缸上的十九,终于发现这儿情况不对,当场一跃而下,跳到宫清颺身前,像是保护小鸡的母鸡似的,防卫的瞪着三位哥哥。

    “做什么?”唐八皱着眉头,伸手抓了抓满脸的胡子。“当然是来看看,你挑了什么样的家伙来生孩子啊!”

    “你们闲着没事好做吗?”她气恼地瞪着几位哥哥,回身就去拉宫清颺“别理他们,咱们走!”

    “小妹,别那么小气嘛!借看一下,又不会少他一块肉。”唐十四嘻皮赖脸的往前一跨,挡住了两人去路。“要知道,往后你和他生出来的,可是唐家的宝贝呢,咱们当然要先来瞧瞧啊。”

    “对啊,要是你胡乱挑个男人来,生出个笨娃娃怎办?不过,这家伙不错,八哥我同意了!”唐八冲着宫清颺直笑,笑得眼都眯起来了。“呵呵,小子,有什么需要,甭和咱们客气啊!”

    唐七还从衣袖中,掏出个瓷瓶,塞进宫清颺手里。“这是难得的补药,助益生女,记得,早午晚饭后各一颗。”

    唐八输人不输阵,掏了个更大的瓷瓶出来。“我这瓶呢,叫十仙回春大补丸,男女都可吃的,你们要是到了一半没力气呢,吃了这一颗,保证精气神十足啊!”

    “还有还有,”唐十四也是有备而来,走到酱房外头,拿了个包袱进来。“来,这些呢,是十三交代我拿来的春宫书——”

    “呿,小妹之前已经和十三拿了一叠啦!”

    “这不一样,十三说,这几本上头,标了红色记号的那几招,听说是较利生女娃儿的,非得让小妹跟这家伙试试才行。”

    眼看几位兄长挡住去路,又轮番上阵,哇啦哇啦的说个不停,唐十九烦不胜烦,终于受不了的大喝一声。

    “你们吵死啦!”

    三个大男人,一听见这声吼,立刻噤声不敢再多话,还急急退开三步,紧张兮兮的看着小妹,留意她手里的木棹,怕她一恼火,又要开打。

    十九瞪着三人,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

    “那些东西我早就准备好啦!要生孩子,也要有时间啊!你们这样罗罗嗦嗦的,全是在浪费我的时间,生得出来才有鬼啦!还不给我让开!”她噼哩啪啦的骂了一顿,把他们全骂得闭了嘴,这才抓着宫清颺,举步就要离开。

    只是,才刚走了两步,她却又停下,猛然回身,抓起十四哥手里那几本书,塞到宫清颺怀里。

    “喂,你拿好,别掉了。”她吩咐着。

    唐十四窃笑。

    “不是说都准备好了吗?”

    “你有意见吗?”十九扬眉,瞪向唐十四。

    “没有,当然没有。”唐七连忙出手,抡拳往十四弟头上一敲,赏这不识相的弟弟一颗爆栗子。“你忙你忙,我们不打扰就是了。”他冲着小妹陪笑。

    十九冷哼一声,发辫一甩,再度抓着宫清颺的手,大踏步离开。

    唐七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嘴上没再多说半句,心里却是直叹气。

    唐家三代,全把十九当成宝,从小宠到大,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不像是别家的姑娘娇娇软软,有如桂花酱般的甜,反倒像是一缸子的辣酱,让人一沾口,就辣得直想喊救命,才会把姻缘大事,延宕到如今。

    这会儿,小妹虽是挑了个不错的男人回来,但是瞧那男人温吞淡定的模样,实在让人有些忧心,就怕这男人斗不过小妹的坏脾气。

    唉,唐家上下,想抱女娃儿的心愿,究竟还要等上多久呢?

    十九扯着宫清颺,一路走出酿酱房,把那三个吵死人的哥哥们远远抛在脑后。两人愈走愈远,走到了酱场的最角落,四周渐渐没了人影,就连酱场里的喧闹声音,也逐渐模糊。

    她抓着他,走到一处转角,还回头察看,确定无人跟踪。

    于是,她抬脚踹开一扇紧闭的门,先把宫清颺推进去,接着火速入内,反手把门关上。

    这是一间储存陈年酱料的屋子,除非到了要开缸的时候,否则平日根本不会有人进来。

    阴暗的屋子,只在高高的墙上,开了一排小小的气窗,为了防止日光人内,影响了酱料的品质,窗上遮了厚厚的绒布。

    她老早摸熟了酱场里的每间房,迳自走到角落,摸出了油灯跟打火石,没一会儿就点亮了灯,搁在墙壁上。微弱的灯光,提供了些许照明。

    “好了,快快,让我瞧瞧!”她迫不及待,急急嚷着,一把抓过宫清颺手上的春宫书。“刚刚十四哥是怎么说的?是哪几页的招式,比较有利生女娃儿的?”

    他一脸莞尔,徐声提醒。

    “标了红色记号的。”

    她低着头,猛翻书页,却怎么也寻不着。“红色记号?哪啊?”

    “这里。”他伸手指点。

    经他指点,她才晓得,红色标记是在书页上。她瞪大眼儿,翻看到几页,却发现图画上的男女,全像麻花卷似的,或坐或站的纠缠在一块儿。

    “哇,这样也行啊?”这样子扭拧,不怕伤了筋骨吗?

    “大概吧,”宫清颺轻描淡写的带过,巧妙的把话题转开。“为什么这么想生女儿?”他柔声问。

    “我们唐家多生男儿,爹爹又想要抱外孙女,成天哭丧着脸,我除了生个外孙女儿给他之外,还能怎办?”她边说边翻看那些图画,表情愈来愈诧异。

    “如果,你这回生了个儿子呢?”宫清颺试着想点醒她。

    “那就再生啊。”她却头也不抬的说。

    “那么,你要找谁?”他再问。

    “再说。”她随口敷衍。

    再说?

    幽暗的黑瞳,陡然间一眯。

    不知为什么,这两个字,听进耳里,却像是带了刺似的,让他打从心里不舒服。

    这一回,是龙门客栈欠了债,龙无双才拿他来抵帐。那么下一回呢?下一回她是不是要找另外一个,欠了她唐家债款的男人,来帮忙生孩子?

    意思是说,会有另外一个男人,进了她的香闺,躺在她的床上,被她抓着手,触摸她软嫩的腰。会有另外一个男人,看尽她半裸的绝美姿态,跟她一块儿,逐一做遍春宫书上的招式——

    不悦的情绪,穿透他滴水不漏的自制,呛涌上心头,他只觉得喉间蓦地一酸,大手不觉捏得更紧。

    十九太过专心,没有察觉他神色有异,直到把所有标下记号的图画,全数读过后,她满意的合起书页,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好了,来吧!”她故技重施,又去拉他腰带。

    宫清颺却也挡得极快,瞳中还有些许来不及敛去的不悦。“来什么?”他问。

    “生孩子啊!”好不容易终于偷得空闲呢,不乘机赶紧利用一下,实在太浪费了,她仰头看着他,满脸认真的说:“女儿。”

    “这我不能控制。”

    “我不管!”她睁着乌黑大眼,蛮横的说。

    宫清颺先是一愣,喉间的酸意化去,转为滚滚的笑声,在他胸中累积。终于,下一瞬间,他仰头大笑出声。

    这小女人的直率,实在是人间少有,比起一般小家碧玉与千金小姐,她爽快厉能干,总是直来直往,说一是一,绝不和人拐弯抹角,不会要小计谋,更不似他最惧如蛇蝎的龙无双那般爱作弄人。

    心上那根弦又响了,这一次,他听清那阵乐音,某个决定已在他脑中成形。

    十九却搞不清楚,他为何笑得那么开心,反倒气他不肯“合作”。“喂,你笑什么,快点啊,咱们来生女儿。”她怒瞪他,跺了跺脚。

    “这种事情得慢慢来的。”宫清颺仍抓着她的手,慢条斯理的笑着说。

    “没时间啦!”她懊恼的喊道。

    龙无双只把这家伙借她三天,今儿个已经是第二天了呢!

    “时间是人找出来的。”他轻笑着,放开了她的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退开,反倒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细致小巧的下巴。

    她时常傲然的仰着下巴,让人觉得她傲、她蛮,简直就要忽略,她的下巴这么精致,像玉雕出来那般滑润,教人爱不释手。

    “可是,明天你就要回客栈了,不是吗?”他突然转变的态度,让她更是迷惑。

    “我回去——”瞧她那茫然的可爱模样,宫清颺不禁微微一笑。“难道你不能来?”

    “我去?”她眨眨眼。

    “嗯。”他点头。

    “你要帮我生女儿?”

    “嗯。”他笑意盎然的再点头。

    她瞪大了眼,突然醒悟过来,连忙伸手揪着他的衣襟。“等等,你的意思是,不只这三天吗?”

    “对。”

    “你要帮我,直到生出女儿为止吗?”

    “对。”他薄唇微扬,嘴角眼里都是笑,对着她保证。“直到生出女儿为止。”

    唐十九杏眼圆睁,红唇微启,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他真要帮她生女儿?不只这三天?直到生出女儿为止?

    他这是缓兵之计,还是真要帮她?

    看着眼前那张带着笑意,俊美如仙的面容,她不知道为何,胸口突然一紧:心跳莫名加快,好不容易才找到声音。

    “你说真的?”

    “真的。”他抬起她的小脸,缓缓的低下头来——

    那张俊美的容颜,愈靠愈近,她陡然间无法反应,甚至无法呼吸,觉得自个儿连人带心,全都揪紧了起来。

    这感觉好——好——好怪——但是,却又不是不好。他靠得那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那淡淡的、好闻的麝香味——

    薄唇俯近,只是在她的发上,落下轻轻的吻。她光滑柔软的发,被他触碰的瞬间,像是突然有了知觉,让她心头一跳,被一阵热烫的红潮淹没,从发根直红到了脚尖。

    “我等你。”宫清颺望着她那张愣得可爱的脸,唇角噙着笑,留下这一句,说完转身就走了。

    十九站在原处,丝毫无法反应,更无法阻止他离开。

    她只能嫣红着脸儿,呆站在原处,看着他的背影,好半晌仍回不过神来。

    第五章

    日近晌午,龙门客栈来了穿着锦衣华服,手捧一盅药膳的中年男人。

    只见他一进大门,就停下脚步,完全不理会上前招呼的店小二,反倒捧着补膳,站在原处,瞪大眼睛左看看、右瞧瞧。

    很快的,他寻见站在柜台后方,那银发白袍的宫清颺,眸光蓦地一亮,眼睛就像是被黏住般,再也拔不开,一副“垂涎欲滴”的渴望模样。

    噢,就是这个男人!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了这个男人、盼到了这一日。

    软甜的声音蓦地响起。

    “唐伯伯,您挡在门口不动,可要吓坏我的客人了。”女子嗓音从楼上的特等席传来,既甜又润,万分悦耳。

    只是,唐威一听见那软润的女声,立刻回过神来,匆匆举步上楼,在特等席的珠帘外拱手为礼,神态变得极为恭谨。

    “无双姑娘,失礼了。”

    一个丫鬟拉开珠帘,悬在金丝楠木的银鈎上,福身请他人内。只见一个绝色丽人坐在特等席内,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