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要撑不下去了。”周秀凌心想:这是要醉了吧。她开始想家,想念疼惜自己的爹爹和娘亲,说好不能哭的,脸颊上却是两行清泪滑落。
玉儿放下酒杯,将周秀凌拥入怀中,“小姐,你想老爷和夫人了吗?你是不是后悔了?”
周秀凌抬起头,擦干眼泪,“玉儿,不管别人如何看待,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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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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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苑的年夜饭一直吃到深夜才结束,下人们收拾好便退下。
秦浩远和林谷在厅里下棋,沈惜月在旁边看,看了半天,发现却完全不明白。
虽然盯着棋盘,可她已经神游到十万八千里外。听秦浩远的描述,她的出身应该不会太过贫寒,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她棋艺不通,是以前就不会还是因为失忆呢?应该是因为失忆吧,嗯,肯定是这样的。
夜已深,又看不懂棋,时间一长,沈惜月开始犯困,单手支着下巴,一不小心就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看得秦浩远和林谷忍不住笑起来,秦浩远把她摇醒:“去休息吧。”
“我得守岁,怎么能早早睡去。”沈惜月揉揉眼,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小舞,给我泡杯浓茶提提神。”
候在一旁的小舞赶紧去给沈惜月泡茶。
秦浩远无奈笑笑,看看香篆钟说道:“快到子时了,准备放爆竹啰。”
“啊,真的吗?我要看!”一听说放爆竹,沈惜月的瞌睡一下便被赶跑,俏脸充满期盼,灵动的双眸眼波流转。
秦浩远和林谷刚站起身来,外头已经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沈惜月提起裙摆朝门口跑去,被秦浩远一把拉住:“外头冷,把披风披上。”
沈惜月心情好,听话的乖乖站住,等着小舞去取披风,滴溜溜的大眼往外飘,孩子气得让人莞尔。
秦浩远接过小舞递过来的披风给她系上,拉着她的手走到门口,林谷已经站在了院子里,正帮着清风在点火。爆竹响起,好不热闹。远处还有朵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绚丽非凡。
沈惜月靠在秦浩远的怀里,对着朵朵烟花许下新年愿望:不求富贵,但求安康。只要能和他平安健康在一起,足矣。
放完爆竹,清风陪着林谷先去了松苑,秦浩远让沈惜月去休息,她却不愿:“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我要守到五更天才行。虽然我们已经无父母需要我们为之祈福,不过我可以为咱们自己祈福。”
“有这份儿心就够啦,剩下的交给我。”
沈惜月眨巴着眼睛,“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让别人代劳,需亲力亲为才行。”
秦浩远微微皱眉,假装生气,“惜月觉得我是别人吗?”
“当然不是!可是……”怎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呢。
“我和林谷喝茶下棋,也不会觉得无聊犯困。要是把惜月累坏,我会心疼,去睡吧。”
这话她爱听,于是不再勉强,心安理得的同意了。秦浩远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将她送回卧房。
待沈惜月睡下后,秦浩远才回到松苑。
清风等在门口,待秦浩远进到厅里,清风一边接过他解下的披风,一边说:“林先生已经在书房等候。”
“知道了。”说着,秦浩远朝书房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对清风交代:“备上好茶好酒,另外再来几个下酒小菜,我和林先生要血战到天亮!”
“是。”清风回答后,却并没有动。
秦浩远问道:“有事?”
“庄主,”清风不敢看秦浩远,“周小姐那边,您是否过去看看。”
清风本觉得自己不该来开这个口的,可他一想起给她送晚饭时她的幽怨眼神,就觉得她很可怜,忍不住想要为她争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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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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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周秀凌,秦浩远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有些埋怨的望了清风一眼,为何挑他情绪高昂的时候泼他一盆凉水。
从前娘亲在世的时候,他对周秀凌的印象不太深,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儿挺招长辈喜欢,而且不像别的女孩儿那般有事没事往他身边凑,所以他对她的态度还算客气。后来发生那么多事,她还随清风一同寻他,他觉得这个女孩儿是明白大是大非之人,对她多了几分钦佩。再后来,他再三说明他已有了爱人,不可能对她有意,她却依旧不死心,这就让他有些头疼了。
这次一定要将她送走,也是为她好,既然想断了她的念想,便不应该再给她任何希望。
“清风,本庄主觉得你最近越发的能为我分忧了。”
饶是清风这么实诚的人,也觉得庄主这话肯定不是要夸他。不过他还是给了主子一个实诚的回答:“为庄主分忧是清风的本分。”
秦浩远笑得很温和,“本庄主有林先生这位贵客需要陪同,不如你替我去看看周小姐,问问那边有无需要,咱们可不好怠慢了客人。”
“是。”清风为周秀凌默默叹了口气,他已经尽力了。
“还有,林先生不久便要离庄,作为他的好友,这些日子我得给他陪好了,如果不是他,你家庄主就得打一辈子打光棍了,这么大的恩情,咱们可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事,清风你说对不对?”
“庄主,”清风顿了顿,“清风还是比较习惯您直接命令清风做事。”
秦浩远摸了摸下巴:“是么,惜月说以我的高雅气质比较适合走亲和路线,清风你得慢慢习惯才是啊。”
清风觉得庄主貌似理解错了亲和的涵义,改天得跟沈家小姐提一提,庄主有向小舞发展的趋势,小姐已经很嫌弃小舞的啰嗦,要是她再连庄主都嫌弃上了,那他作为庄主身边贴身伺候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清风告退。”
“嗯,去吧。周小姐那边,你就好生款待,替庄主尽尽地主之谊。”
书房内,林谷正斜靠在椅子上喝茶,见秦浩远进来,笑得云淡风轻:“秦庄主艳福不浅呐。”显然是听到了清风与他的谈话。
“林先生认为这是艳福?那不如送你好了,我已经跟她说过让她跟你一起离开。”
林谷皱眉,“我这儿可还没答应呢。”
“你会答应的。”
“如果惜月不能幸福,我会让她离开你的。”
“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但愿。”
“真的不留下来喝杯喜酒?”
“不了。”
“那趁着你还没走,这些日子得好好陪你喝几杯了。”
“要喝就得喝好酒。”
秦浩远哈哈一笑:“酒窖里有些好酒,我本是打算和惜月成亲之时用来款待宾客的,既然如此,便让你提前尝尝,当是为你践行。”
“哦?那我倒要好好尝尝了。”
清风来到周秀凌所在的院子,见厅里还亮着灯,便掀开厚厚的门帘进屋,见丫鬟正在收拾桌子,便问:“小姐呢?”
“玉儿扶小姐进卧房了。”
正说着,玉儿出来了,见清风在,便板起了脸,“你来作甚?看我家小姐够不够惨吗?”
“庄主让我过来问问小姐有没有什么需要?”
“表少爷真是铁石心肠,小姐需要什么他能不知道?这段时间连看都不来看小姐,小姐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就算是对我家小姐没有男女之情,那多年的兄妹之情也不顾了么?”玉儿为自家小姐鸣不平。
“玉儿,小姐当局者迷,你难道也跟着糊涂?真为了小姐好,你应该多多开解小姐才是。小姐既然已经睡下,我便回去了,你也早些歇息吧。”不等玉儿回答,清风便转身出门。
玉儿心里也明白,表少爷并没有错,可看着自家小姐痛苦,她心里也难过,连带着对清风也没有好脸色。表少爷将小姐送回家,或许真的才是对小姐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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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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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睡得晚,等沈惜月醒来已接近初一中午了。
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小舞,你怎么不叫醒我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懒似的。”虽然她现在过的就是懒人的生活,不过立场还是要先摆明的。
“我的好小姐,庄主交代让您多睡会,奴婢们哪敢扰您清梦啊。”小舞手脚麻利地为沈惜月梳洗。
想到未婚夫婿,沈惜月满心的甜蜜,不过他每日清晨都会准时过来报道,不知今日是否来过了,“庄主呢?”
“一早清风就来传话,说庄主今儿得出门给生意上的朋友拜年,中午不回来用膳了。”小舞放下手中的木梳,“小姐现在饿了吧,我去让他们准备。”
“好。”沈惜月有些心疼秦浩远,大过年的也不能好好歇息。
饭后等下人们收拾完毕,沈惜月见外头阳光很好,便提出出去走走,小舞赶紧制止:“小姐,您别看外头晴着,风可大得很,冷得紧,咱还是待在屋里,暖暖和和的,多好。”
“唉,整日里待在屋里真是无趣啊。”
小舞大眼滴溜溜一转,“小姐,不如找些事情来做吧?”
“何事可做呢?”
“小姐会啥?”
沈惜月觉得一向善解人意的小舞在故意找她的麻烦,前尘往事皆已忘记,哪还知道会啥。
“小舞,能不能别问你家小姐这么高难度的问题。”
“哎呀,都是小舞不好。”小舞想了想说道:“不过一个人若是擅长一门技艺应该会是刻在骨子里的,小姐即便是忘记了前尘往事,这技艺应该是不会跟着就生疏了,想来肯定会很快上手的,不如,咱们一一试试?”
“嗯,有些道理。”沈惜月点点头,“我貌似是不会下棋的。”
“小姐不必担心,棋和别的又有些不同,小姐忘了规则也很正常,待以后让庄主再跟小姐说说,小姐定会很快上手的。”小舞想了想,问沈惜月:“小舞为小姐准备文房四宝,试试画画如何?”
沈惜月点点头表示赞同。
小舞将笔墨纸砚在书案上摆好,又将墨磨好。
沈惜月坐下提笔,画点什么好呢?院里的梅花开得正好,不如画梅,脑子里的腊梅图很是完美,可她却不知如何下笔。
犹豫再三,沈惜月搁下笔,“咱们还是试下一项吧。”
“咱们再试试绣花如何?”小舞说完便麻利儿准备了针线,又将画好绣样的手绢固定好递给沈惜月。
沈惜月左手执绢,右手举起穿好线的绣花针看了看,毫无熟悉之感,只得硬着头皮下针,结果……“哎哟!”
望着左手食指的血珠,沈惜月放弃了,将绣针插在手绢上递给小舞,“看来还是不会啊。”
“小姐,您流血了,小舞去取药箱。”
沈惜月赶紧制止:“不用。”说着,她掏出袖兜里的手绢将血珠擦去,“瞧,这不是没了嘛,又不是多大的伤口。”
小舞取来干净的手绢递给沈惜月,“小姐没事就好,不然就算庄主不怪罪,小舞自己都要难过死,都怪小舞提出让小姐试试绣花。”
沈惜月见小舞自责的样子,出声安慰她:“你想太多了,去给我泡杯花茶吧,我渴了。”
小舞端着茶进来时,沈惜月正盯着眼前的宣纸发呆,连忙凑近一看,宣纸上是娟秀的小楷,忍不住赞叹:“小姐的字写得这么好看呐!”
沈惜月回过神,接过小舞递过来的茶,轻抿一口后搁在书案上,“不过算不得文盲罢了。”
“小姐不必难过,咱们这才试了几样,咱再试试别的吧!”
“罢了,我已经知道了,我竟然都不会。”
沈惜月面上很平静,小舞却觉得小姐情绪有些低落,她觉得应该安慰一下小姐,“小姐如此美貌,即便是不会那些琴棋书画又如何,照样能让人着迷。小舞长这么大还未见过比小姐更好看的女子呢。”
“空有美貌有何用。古人云:‘夫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女子若以色事人,当韶华逝去、红颜迟暮之时,其中悲凉谁人能知。”
小舞觉得自己闯祸了,小姐貌似更加的忧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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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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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月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的脸发呆。
她从醒来后连梅苑都没有出过,所见之人也仅限于浩月山庄的人。人人都说她美貌倾城,对于这个形容,她脑子里并无甚清晰的概念,只是觉得镜子里的脸算是赏心悦目。
这些日子以来,胡思乱想的时候不少,不过只是在好奇从前的事情,还从未想过情感这么深层次的问题。
无依无靠已经够可怜的了,如今知晓自个儿身无所长,那离了秦浩远,她岂不是连基本的生存都成了问题。
这让她有些忧伤,脑补了一下自己衣衫褴褛窝在墙角行乞的场景,她怀疑她能不能厚起脸皮抱住路人的大腿,求人施舍一个馒头。估计会讨来路人的一脚吧,脑中的一脚袭来,她好像真的被狠狠踹上了似的,顿时胸口疼得她泪花儿飙了出来。
是时候跟他谈一谈了。
夕阳西下之时秦浩远才回到山庄,进门后便直奔梅苑。今日梅苑里冷冷清清,见小舞守在沈惜月的房门口,便问:“小姐呢?”
小舞自觉惹小姐伤心,心存内疚又怕庄主责怪,怯怯答道:“小姐乏了,在屋里休息。”
“看来真是不能让她熬夜了。”秦浩远说着便迈步进了房间。
见她并未歇下,而是坐在梳妆台前,他上前揽住她的香肩,却从精制的铜镜内见着她垂泪的面庞,赶紧将她转过来对着他,“惜月,谁欺负你了?”
沈惜月摇摇头,扑到秦浩远的怀里,闷声问道:“浩远,从前的我是怎样的人?”
秦浩远一怔,是谁跟她说什么了吗,“为何想起问这个?”
沈惜月虽觉难以启齿,但还是问道:“一般女子应该会的,我是不是什么都不会?”
“惜月是因为这个难过了?”
其实沈惜月从骨子里认为,又不需要去卖艺,这些东西会不会并不重要。可世人皆认为这个应该是大家闺秀的标配,他出身不差,自然是大众的审美,“你不介意么?”
秦浩远轻轻将她拉出怀抱,“你可不是一般女子,你会的,这世间多数女子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沈惜月吸吸鼻子,这孩子气的举动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那是什么?难道千杯不醉也算特长?”
秦浩远想起当初在沂山,他要修建竹屋,她说要帮忙,他问她会什么时,她想了想回答:“我会为你鼓劲儿!”说完还肯定的冲他一点头。
此刻他还记得她当时透着小聪明的眼神,便对她说:“你会为我鼓劲儿呐。”
沈惜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虽然这个笑话有些冷,不过我的笑点低。”顿了顿又忍不住问他:“浩远,你会不会嫌弃我?”
秦浩远轻抚着她柔顺的秀发,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心疼不已:“疼惜都嫌不够,怎舍得嫌弃。我对你如何,你都感觉不到吗?再怀疑我的真心,我……我哭给你看!”
沈惜月看着秦浩远一个大男人一副小媳妇儿的模样,想笑更多的却是感动,沉溺之前不忘申明:“这关乎我的饭碗问题,还是问清楚的好。”
秦浩远知道她的不安,“那我便为惜月造一只金饭碗!”
“你许我的金饭碗我记下了,你这辈子便做我的金饭碗吧!如若你敢反悔……”沈惜月想了想,“你反悔我也不能拿你如何,我也就只好另寻愿意做我金饭碗之人了。”
秦浩远仅仅搂住她,“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离开我的,我说过的,这辈子我便是赖上你了。”
沈惜月的脸埋在他的腰间,安心的露出笑容,她喜欢听他说直白的情话,“好。”
“如果惜月喜欢,我可以为你请来师父教你琴棋书画。”
沈惜月赶紧拒绝,“既然你不介意,我又无需用这些才艺来取悦于你,勤俭是美德,不如把学费省下来给我吧!”
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