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避,她是不会当着他的面换衣梳洗的,看着她害羞的红着脸,只得放开她的柔荑,转身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沈惜月起身下床,小舞赶紧上前想要搀扶,沈惜月轻轻挥开她的手,笑道:“小舞,我已经可以自己来了。”
“小姐,您真的好了吗?您真的能看到小舞了吗?”小舞晶亮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沈惜月。
沈惜月轻笑道:“不知这是谁家的姑娘,生得这般讨喜,来日上门求亲的公子不知得踩坏多少门槛。不过,咱家小舞凭着这张闲不住的小嘴,定能为咱们家剩下不少换门槛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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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交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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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舞知道沈惜月又在拐着弯打趣她啰嗦,羞红了脸:“小姐别逗小舞了。”
沈惜月怕让秦浩远久等,便催促小舞简单帮她梳洗了一番,换上一件白底蓝纱的罗裙,便向前厅走去。
秦浩远背着手在厅里来来回回踱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赶紧转身,只见自己发誓用生命去保护的女子正向他走来,笑靥如花。
他伸出手,将沈惜月的手握住,放在嘴边细细的亲吻,柔声说道:“来年春暖花开之时我们便成亲,可好?”
沈惜月未料到秦浩远开口便提成亲之事,这让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虽说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能感觉得到这个男人对她的深情,而她心里也是有他的,可她还未做好嫁作他人妇的心理准备呢。
再说了,那些相处的日子,她作为半个瞎子,和秦浩远并未好好的谈情说爱,虽说这个世道中,女子大多在新婚之夜才初次与夫婿见面,但在她的意识里,总觉得谈情说爱应发生在成亲之前才是。
所以她觉得有必要把这个步骤补全。
如今年关将近,过了年天气慢慢就会回暖,用得着这么着急么?
沈惜月想了想,自认为委婉问道:“为何如此仓促?”
秦浩远敛了笑容,“惜月可是怕准备不周怠慢了你?”
沈惜月觉得秦浩远这“怠慢”二字,用得有些言重了,在她看来,成亲之时,新娘子算是个轻松的差事,而且像浩月山庄这样的家底,她更是不用操心婚事。
虽然她觉得秦浩远想偏了,但并未直说,只是说:“你想多了。只是觉得,有些突然。”
秦浩远的神情变得颇有些怅然,“如果不是发生那些事情,或许咱们的孩儿都能唤爹爹了。”
如果不是发生那些事情……秦浩远的声音里透着说不尽的哀伤,沈惜月心一软,便从了,“那便依你之意。”
秦浩远激动得将她揽入怀中,嘴角差点咧到耳朵根子,“惜月就安心等待做我的新娘子吧!”
沈惜月有种随意把自己交代出去的错觉,不过这交代之人是他,这个男人能够在她晕迷一年的情况下,依旧对她不离不弃,把后半生交付予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介怀的。
用过午膳,沈惜月兴致勃勃提出要去院子里走走,外头是何种景致,她正好奇得紧。
秦浩远剑眉微颦,她大病初愈,身子骨还弱,如今正值寒冬,她哪里受得了外头的严寒。可她那期盼的眼神又让人不忍拒绝。
“等过些天天气晴好了,再出门可好?”秦浩远小心翼翼和她打商量。
沈惜月满脸的失落,在她听来,天气晴好的意思便是遥遥无期了。
这些天她闲来无事,便时常会关心天气,小舞的回答不是下雪了,便是雪刚停,如此看来,想要赶上个晴好的日子,估计得等到春暖花开之时,想到此处,沈惜月觉得有些头疼,好似没有了盼头。
毫无形象趴在软榻上,好似耍赖般说道:“我记得有人曾经说过待我眼睛好了,要与我一起看雪景赏腊梅的。莫不是还得等上一年?也不知我这般柔弱得连一丝风都吹不得的破身子,能不能有那福气活到那个时候。如此看来,你我的婚事还是作罢,不然这成亲不足一年,便死了妻子,害你落下个克妻的恶名,那我便是到了阴朝地府也不会心安……”
沈惜月越说越来劲,秦浩远无奈,只好松口:“那我们就在梅苑里走走可好?”如果她感觉不舒服随时可以进屋。
沈惜月的小脸又恢复了光彩,噌的从软榻上站起,丝毫看不出她口中的柔弱,一副活力四射的模样。
秦浩远却是清楚她的伤势有多么的严重,如今虽是看来好得差不多了,却丝毫不敢大意。
招呼小舞为她换上厚厚的棉衣棉裤,鹿皮短靴,又套上带帽子的兔毛大氅,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临出门又在皮袋子里灌了热水让她拿在手上,秦浩远这才亲自带她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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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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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浩远拉着沈惜月信步走在回廊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她所住的梅苑。虽然各处都是白茫茫的一大片,但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很新奇。
院子里栽种着她最爱的各种梅花,为苍白的严冬增添了不少生气,雪后的花朵散发着阵阵幽香,沁人心脾,仿佛体内的浊气顿时净化干净。风起,花间积雪夹杂着花瓣飘飘洒洒漫天飞舞,美不胜收。
整座庄园依山而建,梅苑地处庄园的最高处,而梅苑内的最高处便是一座建于湖心的凉亭。湖水已经结冰,等来年春至,冰面化去,此处定是美如仙境。
二人站在湖心亭内,并肩看雪后美景。
此情此景,让沈惜月也忍不住想要煽情一把,转身望着秦浩远,“浩远,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打点好一切,让我在孤立无助中可以有人依靠。”
虽说她并不是矫情的人,但这些却是她的肺腑之言。当初醒来,失忆又失明,说不怕,那绝对是假的。
“为何如此生分?”秦浩远抬手轻拂她额前一缕被风吹散的青丝,轻轻将她搂在怀里,“你能留在我身边,便是对我最好的答谢。”
靠在他胸口,听他有力的心跳声,她觉得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再用一句比较煽情的话来总结,那便是:找到了心的方向,只要靠近他,就对了。
她记得秦浩远曾对她说过,待她身子好些,便将他们的事情悉数讲给她。当时她并未问为何不能直接告诉她,事后她闲事也琢磨过,想来应该是过去的事情不是那么美妙,他怕她的身子承受不住。于是尽管满脑子的疑惑,她也强忍着没问。
忍到此时,她觉得忍不下去了,也没有必要再忍,因为她觉得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定是强过身体素质的,如今她觉得身体都已经不是问题了,那一切都不算什么问题。
此时气氛正好,她柔声道:“浩远,不如跟我说说以前的事情。”她究竟有怎样的身世,她迫切想要知道。
秦浩远叹了口气,“之前不跟你说,是怕你伤心,既然你问起我便跟你说说吧。”
“嗯,我已做好心理准备,你且说吧。”
“你我两家为世交,你我二人从小便订下亲事。前些年家乡遭遇瘟疫,双方父母皆已离世,我想带你远离伤心之地,便带着你由江南北迁至漠北。漠北虽不及江南气候宜人,却胜在民风淳朴,你应该会喜欢这里。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在路途中遭遇劫匪的伤害。不过幸运的是,你终于康复了。”秦浩远低沉的声音透出淡淡的哀伤。
其实沈惜月在她醒来之初便隐约觉得,自己可能娘家并无亲人了,否者她这般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怎会没有人来探望。
虽说早有准备,但真正听到秦浩远说出来,还是忍不住一阵心酸,原来她在世上已无血亲,孤身一人,真如那无根之浮萍。
“原来你我都已经是无家之人。”
秦浩远将她拥入怀中,“汝之所在便是吾家。来年春至,我们便会有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将来还会有咱们的孩儿。”
“汝之所在便是吾家。”沈惜月喃喃重复道,她觉得这是秦浩远对她说过的最动听的情话,脸上已是清泪两行,幸好她还有他。
秦浩远扶她站好,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天儿太凉,咱先回屋。等天气晴好之时,我再带你出去走走。”
沈惜月点点头,任由秦浩远扶着她往回走。
她轻轻靠在他身上,迷茫的心变得踏实。她忘了一切,她的心却没有忘记他,和他在一起便觉得安心。她想,曾经他们应该有过很美好的过往,她忘了没有关系,他们应该还会有很美好的将来。正如他所言,他们将会有一个家,还会有孩子。
当她意识到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居然在想生孩子,羞得俏脸通红。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之前过于苍白,此时红霞染面,美得迷了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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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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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内,小舞看到红脸的沈惜月,一时不禁看呆了。
沈惜月见小舞直愣愣的望着自己,心想:这姑娘中邪了么,还是被武林高手点了|岤?
秦浩远眉头轻颦:“小舞!”
小舞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扶沈惜月进里屋换下厚重的大氅和棉衣棉裤。
等沈惜月换了衣服出来,秦浩远看了一眼她身后低着头的小舞,问道:“这丫头如此毛手毛脚,是否需要我换个伶俐些的丫头过来?”
小舞一听,吓得赶紧跪下不住磕头:“庄主恕罪!小舞再也不敢了!”
沈惜月觉得秦浩远有些小题大做,在她看来,小舞算是个很贴心的姑娘,虽说有些聒噪,但用起来还算称手。不过小舞这心理素质也忒差了,明明秦浩远一副儒雅的俊俏模样,她怎能吓成这样。
沈惜月伸手去扶小舞:“小舞你快起来,庄主逗你玩儿呢,不会换掉你的。”
小舞却不敢起身,生怕惹得庄主更加不高兴,真把她换掉,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被换掉的丫头都是不招主子喜欢的,将沦为最低等的下人,在山庄内将很难立足,日子极其艰辛。
沈惜月见小舞吓得不敢起身,只好望着秦浩远。
秦浩远被她小鹿般的双眸望得心生怜惜,只得无奈地退步:“小姐让你起来你便起来吧。”
小舞赶紧冲秦浩远磕了个头,又冲沈惜月磕了个头:“谢谢庄主,谢谢小姐!”这才站起身来,垂头站在一边。
沈惜月道:“浩远,你吓到这孩子了。”
“我只是怕你受委屈。”他只恨不得将世间最好的都给她。
秦浩远对她的宠溺,让她的心丝丝融化,脱口而出:“有你在,我哪里会受委屈。”
这话让秦浩远听来很是受用,脸色便缓和下来。
沈惜月继续道:“小舞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她。”
秦浩远点点头,对小舞说道:“小舞,你以后当尽心伺候小姐,你且记牢了?”
“是,小舞记牢了。”
沈惜月伸手抚平秦浩远皱起的眉头,笑盈盈说道:“浩远,我觉得你还是更适合走亲和路线,这样比较符合你的高雅气质。”
秦浩远哑然失笑,从小就听过各种称赞,但他觉得都不如她的来得实在,不过她是在说他太过严厉吗?
他故意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夫人是在嫌弃为夫不够亲和么?”
沈惜月淡定回答:“我是在夸你气质高雅。”
秦浩远哈哈大笑,沈惜月回过神来,一个不留神,貌似又被他占便宜了。转念一想,反正是自己人,而且夫人这个名分早晚都得坐实,也算不得吃亏,便释然了。
“庄主。”秦浩远的贴身小厮清风冲他一拱手,“掌柜们把账本送来了,请您过目。”
“你先过去请掌柜们到前厅等候,我随后便到。”
“是。”清风退了出去。
秦浩远转身对沈惜月轻声道:“惜月,我去去便回。少时林谷会过来给你开调理身子的方子。”
秦浩远的话让沈惜月觉得脑袋被棒槌击中,早晨才恢复了光明,这让她欣喜不已,再听说可以不用喝那苦得让人想要自裁的汤药,这份欣喜顿时又上了一个台阶。
而后知晓了自个儿的身世,欣喜变心酸。再秦浩远的一番宽慰下,心酸总算是止住了,放回原位的心还没在原位待热乎,又被秦浩远一棒槌槌到了深渊。
她这大半天过得颇为跌宕起伏,秀眉微颦:“我身子已经大好了。”
秦浩远知她畏苦,不愿吃药,只得耐心劝她:“你的身子骨还太弱,等你身子养好,才好做我的新娘啊。”
沈惜月有些恼了,又开始耍赖:“想来我这柔弱的身子骨想要调养到能够做新娘的程度,颇为费事,到那春暖花开之时,定是来不及的。不如惜月为秦公子献上一策,绝对省事许多。”
秦浩远知道这一策绝不是什么好事,正待拒绝,却听她继续道:“公子只须将浩月山庄之主招亲的告示贴到乔禹城的城门口,那应征的队伍定能排出几里地外,还怕公子挑不到几位身强体健的美娇娘么。”
秦浩远有种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的感觉,他不过想逗一逗她,为何最后郁闷的却是他自己,于是他作出一副小媳妇般委屈的模样控诉她的绝情:“惜月明知我心中只你一人,怎可狠心让我去找别人。其实,林谷说了,可以食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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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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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可以不用再吃药,沈惜月才放下心来,抬头看到秦浩远一副幽怨的模样望着自己,有些内疚,又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轻声道:“掌柜们还等着你呢。”
秦浩远见沈惜月低下头,双手绞着手中的手绢,知道她有些害羞。从前她便有这样的一个小动作,每当她害羞、尴尬之时,便会低头把玩着手绢。
他终于有点找回了场子的感觉,轻轻搂过她,在她的秀发上印下一吻,“等我回来。”
“嗯。”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习惯了他亲密的拥抱和亲吻,不再像初时那般害羞与无措。
秦浩远刚走没多会,林谷便来了。
这些日子沈惜月“见”过很多次林谷,但真正看到,也就今日上午。严格说来,这是她第二次见他。之前每一次他为她诊治,秦浩远都在一旁,这是第一次他在秦浩远不在的时候替她诊治。
沈惜月觉得气氛有些冷,不过她觉得自己在独自面对活得分裂的大神时,能表现得这么淡定,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林谷为沈惜月号了脉,开了方子交给小舞,又交代了一番:“让人去药房抓了药交给李婶,李婶那边我已经交代过了。”李婶是梅苑的厨娘。
沈惜月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问林谷:“会不会苦?”
林谷还是如玉般温润的笑容,“不会。”
得到大夫的肯定回答,沈惜月终于松了口气,笑靥如花,随即又觉得自己在男子面前笑得有些不合礼数,赶紧敛了笑容跟林谷道谢:“多谢林先生救命之恩。”
林谷眸中伤痛一闪而过,还是淡淡的声音:“惜月无须多礼,你我之间无须如此生分。”
沈惜月心想:你我之间还真看不出来不生分的地方。
“刚才在来的路上遇到浩远,听他说你们的婚期已定,过完年我便要离开,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在此恭喜你们了。”
沈惜月有些跟不上林谷跳跃的节奏,上一刻还说着无须生分的话,下一刻便提起分别,她一时竟然有些接受不了。
从林谷与秦浩远的对话中,沈惜月早就感觉出三人的关系颇为亲近。虽说她已经忘记一切,而且醒来的一个多月时间,只有给她看病的时候他才会出现,二人也未曾有过多的交谈,可此时听闻救命恩人要离去,心中涌上些许失落,忍不住出声挽留:“不能留下喝杯喜酒吗?”
“家师来信催我回去了。”
“不能跟令师告假么?”
“我出来时日已久,家师一再催促,定是有急事。本该即刻启程,但你身子还弱,再为你调理些时日,过了年便不好再留下了。”
原来她已经耽误他很多时日了,虽是不舍,却不好意思再作挽留,“是惜月给先生添麻烦了。”
“以往惜月都是直接唤我名字,如今‘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