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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焚身第5部分阅读

    前。

    “吃饭。”将大办公桌上的文件全拨开,打开令人垂涎三尺的披萨。“海鲜拉萨一份,可乐两瓶,小鸡腿六个,总共五百九十九元,折合香吻一枚。不必急着付款,吃完再收帐。”长腿勾来一张椅子落坐,准备用餐。

    “喂,先生,我正在做简报,”被视若不存在的朱水恋伸手轻敲桌子,有礼的告知眼下的情况。

    “是简报就别唠叨得像老太婆的裹脚布。给你一分钟做结语,然后请走人。别打扰我们用餐的品质。谢谢!”

    “喂!你——”朱水恋将手中的报表卷成圆筒,很想用力向狂人的头颅快意一番。

    韩璇开口阻止:“水恋,别理他。”不是忍让元旭日的无礼,而是不做徒劳的事。既然赶不走打定主意赖下的人,就别浪费唇舌只落得气结二字而无可奈何。

    “就按照你的计划去进行吧,我全权授予你下决定,任何需要公司支援的事项。随时传回公司。”

    “多谢了。”朱水恋忍不住斜瞄着那个打算在办公室野餐的狂人,真不晓得韩璇为何不轰他出去?论身手,相信璇一点也不输他!

    韩璇笑了笑,伸手搂着朱水恋转身,将她带向门口——“去吃饭吧,找曼曼斗嘴顺便消消火气。相信我,那肯定比舌战狂人更精彩得多,也较有成就感。”

    朱水恋有犀利的口才,却没有办法在元旭日面前占上风,因为这人不仅动口又动手,还独裁得令人抓狂,对美女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肠。更重要的是,当你身上没有任何元旭日想探知的讯息时,他简直视人于无形,可以把人直挺挺的踩过去,不但不认为自己踩伤了人,反倒还抱怨着此路难行。

    目空一切的人是难以招惹的,除非箝住了他心之所系,否则再厉害的人也得在他面前认败。

    韩璇向来不是强出头的性子,他只抓攫最有利于己的态势去稳住自己的阵脚。该硬碰时绝不手软;该怀柔时也不会硬来。当然,对于元旭日,他还有诸多待适应的自我调整,但至少目前他知道,除了自己,元旭日从不“应付”任何人。

    送走了来水恋,他关上门,对上元旭日的笑脸,公事公办的问:“有什么最新的进展吗?”

    “没有。”元旭日回答得很干脆。等人来砍的肉饵有什么进展可言?不就洗好脖子纳凉以待喽。

    “我能期待除了野餐之外,你有更精彩的节目呈现来让我开眼界吗?”

    拿起一块香喷喷的披萨走向韩璇,元旭日含笑道。

    为什么他总是对此乐而不疲?韩璇不免要感到疑惑。

    强吻别人的人可以由此中得到多少乐趣韩璇并不明白,但被强吻的一方除了被冒犯的不悦外,便再也感受不到其它的了。为求脱身,两人四只手较劲了起来——元旭日的吸盘嘴功力高深,韩璇强劲的踢腿也不逞多让。在两人终于隔开,一段距离后,元旭日的得意没有多久,飞向他门面顺便替他敷脸美容的海鲜披萨砸去了他张狂的大笑。

    在元旭日的咒声连连下,笑的人轮到韩璇了。

    以衣袖抹去唇上残留的热度兴口水,韩璇半靠着桌子摊摊手——“我认为你极需好好清洗一番。很抱歉我这边并无辟置私人盥洗室,得让你顶着一身香浓可口的美食一路走出去。情况并不怎么令人愉悦,但值得安慰的莫过于你至少可以边走边吃而不怕饿到肚子。待你回到家,不仅可以好好清洗,也刚好填饱了肚子。”

    聪明人绝不会在逗弄完一头怒狮后呆呆站在原地等它反扑一口。捞过西装外套,韩璇想到自己中午与客户有约,以着过分俐落迅速的步伐,很快的消失在狼藉的现场。

    当然,元旭日一定会报复,但那反正是以后的事了,最重要的是此刻这么做之后,韩璇觉得——很爽快!

    第七章

    纪恒伦等三人从未曾见过元旭日以这么狼狈的面貌出现在大伙儿面前。天哪……一个被披萨纹身的男人!

    他们狂笑到元旭日终于沐浴完毕出来,还止不了笑声。当然不是不怕皮肉痛的,元旭日一火起来谁也说不准会怎样。但大多时候他是纵容合伙人的无法无天。害自己形状百般落魄可笑时,从来就不禁止别人开心一下。因为他自己也常常这么做。他不是禁不起的人。

    “老大,从今天起,我才真正佩服起韩璇了。他真是要得!”林有安翘起大拇指赞赏着。不必问也知道能动到他们老大的非韩璇莫属。

    一方面是身手上的势均力敌;再者,则是元旭日也只容许韩璇这么对他。其他人再强再厉害,也绝对达不到这种功业。

    “你懂什么,人家老大玩得可开心了。他们这是在增进情人间的情趣。”范宇文说着自己的看法。

    纪恒伦自认是正常而普通的人类,实在不能理解世上竟有这么伤重的谈情说爱模式。

    “旭日老大,如果谈个恋爱就这样了,那等你们结了婚之后,你还有命吗?”他身为最佳秘书,近来常为了大笔的跌打损伤药支出而忧心不已。

    不是心疼那点钱,而是老大身上的青青绿绿似乎永不会褪去,真是可怕!

    可见韩璇那人粗鲁得不知何为怜香惜玉。

    “谁说他们要结婚?同性恋既然置身于世俗规范外,那么干啥子硬去凑那种世俗所规范出的婚姻关系?在一起就成了嘛,何必结婚?”林有安不以为然的反驳。

    “可是,不管男男恋或男女恋,最后不都希望经由某种仪式来传达终生相守的誓约吗?”

    “纯情的恒论老弟,你落伍了。等哪天你也掉入男男恋之后,再回头看看男女恋这玩意儿,八成会对自己观念的古板感到惭愧的。”范宇文勾搭着纪恒伦笑道。

    将头发拭得半干后,元旭日终于应声,也顺便将大毛巾甩向那三名无聊男子。

    “谈完了闲话,谈谈正经的吧?说说这一星期来你们有何进展?”从柜子里拿出一罐由大陆高价买来的跌打损伤药水,像抹|乳|液似的,倒了一大片在胸膛搓揉。无视于它身价以来算,一瓶二百,动辄花上十数万元。由于相当好用,他早送了一打到韩璇房里。他的需求量应该也不少。

    三名男子立即整了整身段,由纪恒伦开始作简报:“韩、管、朱、季四家在二十代以前是由亲戚关系与烟亲关系组成。虽然近五百年来开枝散叶于世界各处,但不知为何,这四家族的长房直系皆保持紧密关系,并各出一人以‘殷族’自居,直到他们结婚才终止。然后由下一代的长子或长女接续。”

    范字文接着道:“至于‘殷华’集团成立于二十年前,创始人是季呈志,他是一个投资理财的天才,韩璇正是他一手调敦出来的得意门生。四年前卸下所有职务时,已将‘殷华’发展成台湾百大企业之一。季曼曼接替其伯父季呈志的任务之后,季呈志便消失在商界,目前据说在世界各地旅行,没有结婚,并且不曾再过问‘殷华’集团的所有事务。”

    “老大,我发现‘殷园’本身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一般人并不容易进入里面。不是说它像迷宫,而是不容易进去。我试过很多次,真的进不去,像有什么力量在阻止外人进入。后来我去找一个通灵的大师来看风水,他说这个宅子有灵体守护着,是那种不属于人类的灵体,别招惹比较好。”林有安也报告自己的工作进度。

    没错,近来“旭日保全”根本是公器私用且不务正业,调派所有人员东奔西走,一半去保护韩璇等人与维护其公司的安全;另一半则由各大将领军,分三路去挖出韩璇他们的底。

    既然韩璇一向对他采敷衍的政策,一点答案也不肯爽快给他,再笨的人都知道自力救济的重要性。一开始他便这么做了,真是先知卓见,否则不被韩璇气死也难。

    幸好他从没轻忽过那小子难缠的程度。

    “拜托,都二十一世纪了,别拿怪力乱神做文章好吗?兄弟。”范宇文简直要翻白眼了。

    “我说真的!不然你自己去试试看。”

    “老实说,他们‘殷族’还真有点邪门。为什么四个家族近五百年以来会共同做着这种看似无意义的举动呢?一定是为了某个目的,然后一代传一代。”纪恒伦从一堆文件中再抽出一份由大陆携回的本子道:“上周我去了湖南,在朱家宗祠的野志上抄下了一个故事。这是清朝时记下的,传说明朝时韩家宗长偶有奇遇,得仙人赠药,医治好妻子的宿疾,自此建立与仙人间的良好交谊。后来仙界动乱,为争千年一轮的领导人之位,祸殃人界;仙人的对手遂将魔爪延伸到与仙人交好的四家族,欲夺王今。而仙人为保护人界好友,以命相护,击退敌人后,再以仅剩的法力下追冥界黄泉,一一找回友人魂魄。此举触犯天条,最后被拘禁在冥界服刑,永世不得超生。而仙人之子也在大战中毁去形体,元灵被守护在王今中,须修行五百年再度出世。仙人姓殷,也许线索就在这里。但因为这只是穿凿附会过的野志,没什么公信力,因此说不难真实性有多少。”

    “更扯了,兄弟。”范宇文一向自认科学务实,睨着两位好伙伴,觉得他们太过迷信。

    不过元旭日却无半点反驳,他听完后在心中筛选其可信度。在本身也经历过难以解释的事件后,他不会断然去嗤笑各种光怪陆离的说法。

    毕竟,以眼下情况来说,那有可能是真的。

    “字文,在季呈志创‘殷华’之前,他们做什么生意糊口?这些自称‘殷族’的人总不会回头向自己家人要钱过日子吧?”元旭日问。

    “那是当然。”范字文打开一份档案。“往上追溯三代,几乎都可以说是自由业、画家、作家、摄影师,甚至在山上种药草、种花,都是不宽裕,但可以置身于世俗外的工作。难得有季呈志、韩璇这种商业人才。现在的朱水恋与季曼曼也是韩璇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如果还要更往上一代找,恐怕就得去中国大陆了。”

    “不必了。”元旭日摇头。

    “还要查下去吗?”范宇文问。

    “先停住,我想你们能查到的也有限了。去休假,去玩乐,只要保护好‘殷华’的安全就可以。”

    “看在我们这么辛劳的份上,犒赏我们一些内幕来听一下如何?”林有安忍不住地要求着。直觉认定这件事情必定好玩极了,有难得一见的怪力乱神耶!

    元旭日从衣柜里抽出休闲服换上,整装完毕后,开口道:“事情太复杂,不是单细胞生物可以理解的,别浪费老子口水。”

    “老大,别这样嘛!我们悟性很够的。”林有安依然不死心的磨着。

    元旭日转身面对自己的办公桌,上头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的人儿正是常常令他又气又爱的韩璇。这么一个意志力坚强、机智狡黠的对手,又善于利用别人的真心,还真是称得上权谋型的枭雄了。

    所谓的“英雄”,会死守着一些原则不转弯,誓死以直线大步走向终点目标,不知变通手段为何物;而“枭雄”则是相反,只要能达到目的,任何手段都可以用。

    他当然知道韩璇正在大方利用他,毕竟韩璇从不为此掩饰,纯然一副愿者上钩的面孔。

    利用不利用并不重要,在各有目的的前提下,只要双方都有收获又何妨?

    早晚他会得到韩璇。不只是人,也要心。

    “旭日,忙了这么久、你至少该尝到点甜头了吧?”见老大理都不理人,范宇文只好问他会感兴趣的事。指着相片,意思很明白了。

    元旭日抚着相框,不甚满意道:“还没弄上床。”

    “那还真是个技术性的问题。”范宇文点头,没事找事的鸡婆道:“天晓得谁当零号,谁当壹号。你们都那么强势……”

    “真是个好问题,不如你先让我‘用用看’,我就会知道谁当零号好或受号好,也省得要上阵了,还没搞定这问题。”元旭日微微一笑,很快的让范宇文了悟什么叫鸡婆的代价。待双手手指咋咋作响完毕后,就要扑身逮人回家练习练习——“喝!老大,如果你‘出轨”了,我想韩先生将会非常非常不开心的……“范宇文满场跑,试图阻止元旭日的兽性大发,并抓旁边的伙伴加入混仗内。

    元旭日顿了下,追得更起劲——“他会明白是为了我们日后幸福所做出不得已的牺牲。”

    半玩闹半练身手的,四人在大办公室内将东西文件丢得满天飞。

    这时,突来一股战僳的预感令元旭日转身面对玻璃帷幕的方向,挡在三人面前,然后不到一秒的时间,一把利刃穿透厚重的帷幕,笔直射向元旭日的胸口,并划出一道长长的火焰抱在尾端。

    “快闪!”猛力踢偏了剑锋的方向,在他一声令下,后面三人即使不明所以,也会各自闪开,并找个好风水去躲,绝不会呆呆的在原地等死!

    火焰剑被踢向档案柜,烈火划过之后,那一边顿成狂肆火海,不仅将柜子切成两半、也穿过了厚墙!

    可见这次驭剑的“东西”实力可观,而这把剑的功力是随着使剑之人升级的。

    元旭日暗使手势,要三人立即离开此地。幸好现在是午休时间,公司内人员不多,要疏散也容易。他料定这次来人若没大肆破坏一番是不会甘休的。也许不至于爆破这栋二十八层楼的大楼,但伤害是必然。

    “日,果然是你……”粗嘎的声音从黑雾里传出。后是两个人的合体,那黑雾巨大得弥漫了大片空间。

    “我是‘日’?”可见这黑东西也是“老相好”的,也知道他是日。最好玩的是,只有他自己还搞不懂日是什么东西。真他妈的好玩透了。

    “再次死在自己武器下吧!日。”烈火剑凌厉的刺来,带出的烈火像狂涛骇浪般卷来,团团绕住元旭日,让他退无可退,似乎只有挨打的份。

    “再次?”他笔直跳入火焰中,让骇人的火焰成为他的护身符。随手抓了一团火丢向黑影,黑影躲开了,但似乎也不是那么戒惧火焰。可以料见对手比上次那个肉脚更高明数倍以上。

    当然,他并不认为自己的疑惑会得到对方回应,攻击都嫌来不及了。还聊天哩。他凝神以待,同时不免自行猜想:也许在所谓的前世今生里,他在某个轮回中曾被这把剑砍死也不一定。

    他实在不喜欢处在这种无力还击的境地,但在找不到占上风方式之前,他似乎只能闪躲。别无他法。

    利剑再次刺来,在他闪开的同时,它狠狠的将墙壁劈出一条巨缝,巨大的力道使得大楼之撼动,像经历大地震的摧残。元旭日看着自已被剑气削去衣摆,以及腰侧一道沁血丝的痕迹。好久没有人能令他流血了!真是好家伙!

    心绪翻涌间,握在掌心的火苗也愈发炽烈,一把一把的丢向黑影。确定有打击到对方,却不能造成致命的伤害。当黑影愈能闪过火攻之后,剑势也就来得更致命凌厉。

    “死吧!

    倏地,黑影一分为二,前后夹攻住元旭日,让他无处可躲,让火剑笔直刺入他体内——感觉到自己四肢忽然动弹不得,元旭日唯一能做的便是奋力扭身,让心脏偏离被利剑命中的下场。

    烈火刻没人元旭日的体内,虽偏离了心脏,但长剑一刺到底,在剧疼昏死过去前,他看到黑色的剑柄抵在胸口,看来是……身体被穿透了……

    “长老!剑……”有人惊呼着,它在消失呀!

    “去死吧!日,彻底的魂飞魄散,下冥府去跟金狼王作伴吧……”持剑的黑影粗嘎喊着,并施以一连串咒语,无视于外界任何变化,沉浸在手刃强敌的狂喜中,使得他忘了任何可能随时出现的攻击力量——“王令出示,黑狼族退!”

    一颗水晶坠子在少女的叫喊声中投掷向那片可怖的黑影,霎时紫白交错的亮光冲向天际,牢牢的包围住那两团黑影,更有一道金黄铯的光束像丝帛一般包裹住陷入深度昏迷的元旭日,将地缓缓移出紫白光束包覆的范围。

    “狼王令?”扭曲的两抹黑影在痛苦中发出畏惧的呼喊!在紫白光箝制下动弹不得。

    “终于出现了吗?哈哈哈……”

    不知从何冒出的狂啸声音像黑色龙卷风似的卷来,霎时整个破败的办公室内的所有物品皆飞转在半空中,很快的,黑色狂风盖过了紫白之气,更轻而易举的夺走了飘浮在半空中的水晶坠子。

    “呀!还给我!”少女——也就是管于悠,大惊失色的叫着,企图抢回她的坠子。

    但黑旋风哪里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