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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宋第69部分阅读

    种宴会。而在宴会上,我明显感觉到了朝中大臣们对我和皇兄的敬意。因为在他们眼中,我们不光是父皇的养子,更可能是未来的皇帝。而就在这次宴会上,父皇首次表达了要在我和皇兄之间择一人继承帝位的想法。”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我和皇兄之间开始有了裂隙……”

    第二百六十一章 皇储之争

    第二百六十一章  皇储之争

    赵眘叹了一口气道:“皇兄大我六岁,他比我更清楚皇储的位子对于一个皇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比我懂事得早,很快就着手培植自己的班底,为争夺皇储位子进行努力。从身边的太监宫女开始,逐渐聚集起了一批心腹亲信。从最开始给宫中的吴贵妃、张贵妃送礼,到拉拢朝中大臣为其造势,动作越来越大……”

    “他其实极富心计,知道父皇怕金国,就极力赞成向金求和,以讨父皇欢心。原本他极力拉拢赵鼎和张浚,但在两年前见他们失了势,秦桧当了宰相,独掌朝政大权,就立刻从秦熺那着手,投其所好。秦熺极其好色,于是他便隔三差五就送美女给秦熺,并时常邀其到几大妓院找头牌清倌人与其吟诗作画,吃喝玩乐。并一口一个‘伯阳’叫得亲切……”

    “这样一来,他很快就和秦熺结成了死党,进而影响到了秦桧的态度。原本秦桧老谋深算,知道官家最忌惮外臣干涉立储之事,因此从不在立储问题上发表意见。但由于秦熺和赵琢走得太近。他这两年来也渐渐改变了不干涉的态度,虽然没有明着说他支持谁当皇储,但只要一有机会就在官家面前说我那皇兄的好话。称他聪明好学,宅心仁厚,年少睿智……”

    “父皇其实是一个耳根比较软的人,秦桧原本就是他最信任的大臣,天天在他面前这样说,多少也受了一些影响。就连我也感受到,父皇对皇兄明显笑的时候要多些……”

    “我其实一直没有起什么争储念头,反正皇室历来都是长子继位,我还有些奇怪当年父皇为什么要收养两位养子……一直到去年我才明白,由于先前的旉太子三岁时就夭折了,让父皇极为伤心,所以他生怕只收养一位皇子,会再出现这种情况,而吴贵妃就劝他好事成双,干脆一起收养两个吧……这样,我才有幸成为了父皇的第二个养子。”

    “可是,后来事情的发展就渐渐让我感受到了一丝毛骨悚然的危险,如果说之前皇兄还是在暗地里进行这一切,在和我单独相处时,还保持着过去的友好。但在绍兴七年年末,伪齐被金国撤消后,却把我们两兄弟推到了正面交锋的时候……”

    赵眘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哀伤道:“那段时间,坊间一度传言金国要立伯父(即宋钦宗)的儿子为伪帝。而父皇既无亲子,又未立皇储,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则那位金人手中的傀儡反倒成了大宋正统皇帝。如此一来,金人便可不战而胜,巧取天下。”

    “于是,无论是朝中大臣,学林士子,民间百姓,还是各地统兵大将,皆纷纷上言父皇,要求马上立储,以绝金人阴谋。而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竟然会有那么多人要拥立我,可我什么都没做啊……”

    说到这里,赵眘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可能是皇兄一味迎合官家的主张起到了反效果,除了秦桧等一班主和派大臣,以及宫中的张贵妃之外,朝中大部分主战的大臣和地方统兵大将,都是支持我为皇储的。因为那时,皇兄已经向世人表达了他的主张,就是和父皇一样,主张与金签订和约,放弃部分北方失地。在那些主战派大臣和武将们看来,我未表态,且年纪尚幼,至少在将来还可能主战。而我皇兄,却是肯定主和的……”

    他这时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神色道:“岳兄!你说,这是不是时势造英雄?那时才十二岁的我,对两国是战是和,还一窍不通,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就成了主战派心中的理想皇储人选。”

    岳云听后也是一阵默然,他自然从后世的史书上了知道此事,貌似那会自己便宜老爹岳飞就是其中叫得最响的一个。专门上奏赵构,洋洋洒洒写了几大篇,称立赵眘为皇储乃是一件利国利民,保住大宋江山社稷的举措。但却遭到了赵构一顿斥责。后世史学家在分析岳飞死因时,就把这件事也认为是原因之一。但现在看来,当时要求立储的人这么多,赵构再怎么小心眼,也不会因为此事降罪于岳飞。

    赵眘这时又接着说道:“此事虽然随着金国不再立伪帝,而渐渐平息下来。但我和皇兄之间的皇储之争,才算真正拉开了序幕。由于这件事暴露出了我的支持者很多,让父皇也不禁犹豫,究竟是我适合一些,还是皇兄适合一些。而一些支持我的大臣和翰林学士,也开始汇聚到我身边,为我出谋划策,教我如何才能让当上皇储的希望更大……”

    说到这里,他淡淡一笑道:“陈康伯大人和史浩师傅就是影响我最大的两位。”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只怕我现在已经死了!”

    “死了?难道赵琢暗杀过你?”岳云一听,颇有些惊奇道。

    赵眘点了点头道:“你猜得很准,一个从我入宫开始,就照顾我的太监,却在我吃的糕点中下了毒。结果那天正好凑巧,糕点上落了一只苍蝇。于是我就没有吃那块糕点,而是扔去喂了我养的一条小狗。而那小狗吃了糕点后,很快就口吐白沫死去了……看着心爱的小狗死去的那惨状,我第一次有了一种恐惧的感觉。没有想到死亡离我是如此之近……”

    他这时脸上也露出后怕的表情道:“而后来才发现,这只是个开始,我皇兄对付我的手段也并非只有暗杀这一种,他和他的那帮人手段之多,实在让我目不暇接,疲于应付……”

    岳云当然猜得出是怎么一回事。虽然不知道赵琢用了些什么手段,但前世看了那么多宫斗的电视剧,也能估得出几分。而且,在原本的时空中,自己和便宜老爹岳飞就是这样被诬告,而在风波亭遇害的。

    赵眘接着说道:“出了那件险些让我莫名而死的事后,让我彻底的破灭了最后一丝幻想!《诗经》和《论语》上写那些劝人向善,重视亲情的东西,在面对皇位争夺时候,是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经历了那一次事情后,我明白了,一味的退让。并不能保证我安全!今天他可以买通我身边的太监给我下毒。明天说不定就能买通我的宫女,趁着我睡觉的时候用丝带勒死我!”

    “我不想死,想生存下去,那么我就没有选择,只能走上和皇兄为敌的道路了!他讨好朝中的文臣,我就去交好地方的武将……总之,我们就开始了一场不知道终点是何方的赛跑,看谁先能跑到皇储那个位置……

    “一开始我是完全处于下风,毕竟他年长六岁,懂的事比我多,而且又先于我发动,底蕴比我深厚得多。而父皇在知道我差点被毒死之后,也是大为震惊,虽然那名太监事发后就立刻服毒自尽了,未能查出是谁指使的,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只有我皇兄才会这么做。”

    “父皇这时的心态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开始感觉,原先比较看好的皇兄,未必便是一个合适的继承人。百善孝为先,一个连自己兄弟都敢暗杀的人,会对他孝顺吗?而且他也渐渐开始思索,皇兄之前对他的讨好和迎合,送的礼物,是孝敬他的成分多些,还是为了得到皇位的成分多些?”

    赵眘这时表情微微有些激动地说道:“皇兄暗杀我,可以说是下了一步臭得不能再臭的棋了,不但让父皇对他的信任和偏爱动摇了,更是把我完全逼到了非争这皇储不可的地步,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等他当上了皇帝,我是绝不可能有善终的。”

    “于是,在陈伯康和史浩的支持下,我开始组建自己的幕僚班底,后来又竭力拉拢一些清流和大商人,正式开始了和皇兄的争斗……

    “我并不想当皇帝,从来都不想。”赵眘轻轻叹了口气:“只是身在这样一个你死我活的境地,我为了自保,不得不和皇兄针锋相对,他主和,我就主战,他拉拢秦桧,我就拉拢张浚,他攀上了张贵妃,我就交好吴贵妃……我不是为了皇位……而是为了活命!因为我知道。假如我一味退让,那些见风使舵之人一定全投到皇兄那一边,而当他登基之时,就会毫不犹豫地要了我命!”

    “这场二龙夺嫡的争斗有了开头之后,无论是我还是他,都不得不一步一步地走下去了,谁都知道,退出就是身死的下场!到了后来。就算我感觉厌倦,想抽身退出,哪怕是跑到海外躲避,也不可能了。因为我的身边已经聚集了一大批投靠我的人,他们都等着我成为皇储,最后成为皇帝,好有拥立之功……”

    赵眘又叹了一口气道:“我可以放弃自己的地位,但却不能辜负身边的一干对我忠心耿耿的属下。而且,我也了解我这位皇兄,知道他性子里天生就有些偏激固执,一旦他认准一件事,那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他已经把我当成了死敌,什么阴毒狠辣的招法都会用。如果我只是一味自保,也是无济于事的,只有主动出击才行……”

    “前年,在他和秦桧的极力推动下,签订了《绍兴和约》,虽然从此我大宋要向金国称臣纳贡,但毕竟兵不血刃就收回了包括旧都汴京在内的陕西、河南之地。总算是一个巨大的成功。一时之间,他和秦桧的声望无以伦比。朝中大臣纷纷上书要求父皇立他为储。我当时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当时不少我属下的墙头草都在向皇兄暗地联络了……”

    “就在我着手逃到海外时,兀术却挽救了我,他发动政变杀了完颜挞懒,又再度兴兵南下。让皇兄和秦桧签订的《绍兴和约》成了一张废纸……这样一来,原先要求立皇兄为储的声音嘎然中止。而支持我为储的那些地方大将们却屡败金军,象令尊更是直接打到了汴京城下……如此功业,让我一下子挽回了形势。在父皇心中的份量大大加重起来……”

    这时,赵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道:“岳兄,说实在的,我真的很感谢你。这回你率兵打到临安城下,让父皇立我为皇储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岳云听闻之后,亦是没想明白,便作揖行了一礼后道:“岳云愚鲁,愿闻其详!”

    赵眘微微一笑道:“其实很简单,父皇认为,如果立我皇兄为储,地方统兵大将恐怕大半人都不会服,届时极有可能仿效令尊那样,成为事实上的藩镇。如果其中有一两人学你那样,提兵打到临安来。只怕江山社稷就危在旦夕了……而如果立我为皇储,武将们则基本上会拥戴……”

    顿了一下后,他亦是带着嘲意地接着说道:“所以,父皇就只能在一个合他心意,却可能造成大宋分裂,甚至天下大乱的皇子,以及一个不合他心意,却能够维持大宋统一,让江山社稷暂时还能维持下去的皇子之间选择一个。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呢?”

    岳云听到这里,忙歉然道:“在下当时一心追击盗匪,但未曾料到那盗匪一直向临安流窜而来,岳云紧追上来,却不想到如此会惊吓圣驾和临安城内大臣百姓,实在是……”

    “呵呵,岳兄就不要打哈哈了,当日之事究竟真相如何,你我都是聪明人,难道还猜不出来。换了我在你那个位置,只怕也会如此作的!”赵眘哈哈一笑,打断了岳云的话。

    岳云作出一脸惶恐状道:“殿下英明,岳云倒是有些小心了。”

    赵眘这时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岳兄,我说了这么多,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愿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帮我登上皇位,然后咱们君臣一心,举行北伐,收复丢失的国土,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

    第二百六十二章 靠上了一棵大树

    第二百六十二章  靠上了一棵大树

    岳云听后,却是不动声色地笑着道:“眘殿下,今天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如此推心置腹,什么话都跟我说了,就不怕我转投了琢殿下吗?”

    赵眘听罢微微一愣,然后却是声音激昂地说道:“赵眘自认还是有几分看人眼光的。岳兄一脸正气,心下坦然,目光清澈,毫无任何心虚胆怯之意。足见是一位真英雄,真汉子!”

    顿了一下后,他方神情自若地说道:“何况我和你见面之后,一直就有个感觉,如果我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你,坦诚相待,绝对比用金钱美女,高官厚禄来拉拢你,更能取得你的信任!”

    岳云这时终于动容了,赵眘如此对他说,显是把他当成了可以信赖的人。虽然不知道其中是否有演戏的成分,但至少自己的从他身上感觉不到敌意,他的确是真心想拉拢自己的。而自己初到临安,人生地不熟,在朝中毫无人脉,要想打开局面,借助赵眘这颗大树的确是一条捷径。

    当下,他眼珠转了几转,方摆出一副被感动得无以论比的神情道:“眘殿下如此错爱岳云,在下又岂能辜负殿下的厚望?只要殿下不嫌岳云资质愚鲁,岳云愿效犬马之劳!”

    赵眘神情大悦,对他又大肆称赞勉励了一番。

    岳云趁机便提出李雨柔被临安府抓走之事,希望赵眘能利用他的人脉打听一下情形。

    赵眘听闻之后,也是大为惊奇。他眉头微皱,沉声道:“这事要打探不难,御史中丞何铸就是我的人,临安府的民事案件他皆可过问。只是我倒有些疑惑,临安府何以会为难李家呢?要知道李家虽然声势大不如先帝时期了,但影响力却也不小。”

    片刻之后,他方语重心长地说道:“应祥兄,你不要慌张,孤也知你和李家小姐情投意合,此事就包在孤身上了,一定帮你把缘由查清楚!”

    岳云答应相投之后,赵眘立刻就将称呼换成叫岳云的字了,足显亲热。

    岳云听闻之后大喜,连忙谢过。

    赵眘还待留他过夜,甚至表示可以让罗静雯侍寝,岳云却是连称不敢,然后就称夜深告辞了。

    赵眘也没再挽留,而是命陈伯康和史浩两人送其到门口。

    待两人送了岳云后回转,他才将岳云刚才的反应向两人一一道来。然后说道:“这岳云你们如何看?他是否真的愿意投我?”

    陈伯康躬身说道:“此次宴会上,我一直注意观察岳云。在罗静雯现身和跳舞之际,岳云虽然表现了一定的惊诧和欣赏,却也仅此而已,并没有露出色令智昏的表情。足见心智坚定,应是能成大事之人。”

    赵眘亦点了点头道:“此人智勇双全,意志坚强,喜形不露于色,我自问一番说辞也算骇人听闻和掏心置腹了,但他仍然面不改色,虽偶有惊异,却未曾动容。再根据他之前所为,可见其的确有雄才大略,是个人物。”

    史浩却是忧心忡忡地说道:“殿下,岳云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点是毫无疑问的。可数月前却领兵攻到临安城下,且从鄂州传来的消息也称,岳飞此番行藩镇之举,也是他在背后极力推动的结果。如此看来,假以时日,岳云必成一代枭雄。只怕……”

    赵眘却是淡淡道:“没有什么‘只怕’!父皇之前受秦桧影响,极力主张投降求和,甚至不惜向金割地赔款,称臣纳贡,只想保全东南半壁江山。这也难免以岳云为代表的一干武将不满。至于担心他怀有异心之事。我觉得倒也不必深究!”

    说到这里,他上前了两步,颇有些睚视天下的神态说道:“地方大将之中,没有异心的又有几人?暂时投靠我们的大臣中,又安知他们没有和我那皇兄私通?如果连一个能力出众的岳云都因怕他有异心而不敢接纳,那些大才之人又岂敢相投?我这就当是千金买马骨吧!”

    “殿下英明!”陈伯康和史浩心悦诚服,齐声拜倒行礼道。

    “陈大人,何铸那边就麻烦你明日通知他一声,让他过问一下李雨柔的案子,然后将情况写一份说明给我。”赵眘说道。

    “伯康遵命!”陈伯康忙答道。

    “今儿个也很晚了,你们也辛苦了,就在听雨轩休息吧!”赵眘微笑着做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陈伯康和史浩都是大喜,连忙齐声谢过。

    岳云回到驿站,已是三更时分。

    当他走进自己卧室时,却见王童正坐在房间的椅上睡眼朦胧地打着呵欠。看到他进来,却是精神一振,起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