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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宋第27部分阅读

    设哨卡阻拦,显然早有预谋,而旗下士兵也并未因田师中的倒行逆施而慌乱,显是认为田师中不会受到什么惩罚。要知道岳家军的军规极严,象此类犯上作乱之举,恐怕岳元帅一到,田师中便会立即被处斩,他们来了半年了,应该不会不知道。但他们却何来如此自信和大胆呢?此乃疑点之三也!”

    他的一番话,让众人顿时眉头紧锁,因为这田师中的行为实在太不合情理了。完全就跟造反没啥区别了。

    虞允文已经说得有些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水后,方说道:“所以,如果这三个疑点我们不搞清楚,就无法知道田师中的底牌是什么?他为何有如此底气逆天行事!”

    “允文,那依你之见,我们此时应该如何行事才能解决目前的危机呢?”岳云觉得自己一时之间根本想不透这三个疑点,还不如干脆直接问虞允文如何应付此事算了。

    虞允文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在下刚才也说过,虽然有计策应对,但风险极大,而且能否成功,允文心中也没数。”

    “没事!你但说无妨!”岳云现在就象抓着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哪敢轻易放弃。

    “好吧!”虞允文轻摇手中羽扇,说道:“我的计划是,让成将军率他的人马,护送粮车队和牛将军回朱仙镇。他们的兵力可能有些不足,须公子写一手令,派信使回蔡州,请孟将军派兵一同护送。毕竟这批十五万石粮食可是朱仙镇军民的救命粮了,出不得半点差错!而襄阳那边,则需公子率领其余人马,直接前去……”

    他这时方把计划说了出来。不过虞允文刚一说完,就响起了一阵惊讶和质疑声。

    “这怎么行呢?这样做对公子而言,风险太大了!万一田师中稍起异心,公子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是啊!这样做是把公子放在火上烤啊!我看完全是纸上谈兵,成功的机率十不存一!”

    “虞允文,你刚才还说那田师中背后必有底牌,这样做就算侥幸成功,后果也十分严重,公子可是会面临更大的责罚和危机啊!”

    众将都是一片反对声,如果不是看在虞允文一路上为岳云竭尽全力,他的计策又都尽数成功的话,恐怕有人会认为他是故意暗害岳云了。

    “好了!大家都不用多说了!”岳云这时喝止了众人的议论。他知道这时是该自己站出来当机立断的时候了。

    “我决定了!就按允文的意思办!”他伸手示意,制止了众人将要出口的反对声。

    岳云将语气略微放缓后,凝声说道:“我知道,大家是为我担心。但是你们想过没有,襄阳的粮食运不上去,那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我们在朱仙镇的十万大军就将崩溃,百姓更会饿死不少,如果此时金军趁机进攻,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将一溃千里,而朝中的j臣小人也会趁机向官家进谗言……我们岳家军届时还能不能存在都是个问号了……所以,现在我们只有赌一把了!”

    他这时站立了起来,整了整衣领,一脸坚毅地说道:“走吧!所有背嵬军的战士们上马,我们改向襄阳进发!”

    第一百零二章 进抵襄阳

    襄阳城东门,田师中全身披挂地站在城楼上,背后的黄|色披风在秋风的吹拂下高高飘扬。

    他仰望着远方,心中不禁泛起别样心思:这岳云,咋会这么凑巧来到襄阳呢?难道是岳飞听到了什么风声,派他来察看?但北上东下之路自己都已封死,就算那牛皋真的逃掉了,回到朱仙镇去求援,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过来啊。

    在他身旁,正是自己的幕僚徐策。他亦是一脸忧色地说道:“田将军,我们襄阳城外围的哨卡几乎都被岳云的背嵬军拔除了。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决非只是看看前军的老兄弟这么简单,我们还得早作应对才行啊!”

    听到徐策的话,田师中更是心神不宁。

    数天前,他接到了秦桧的密信,要他立刻停止给行营后护军供粮,出现什么状况秦桧称会想办法保他的。他亦知秦桧马上就要对付岳飞,而在岳飞去职后,他作为秦桧的最信赖的军中大将,又已在湖北宣抚司防区熟悉了半年多,极有可能接替岳飞出任驻鄂州御前诸军都统制一职。所以,他是打定主意紧抱秦桧的大腿,借此机会上位。才敢硬着头皮拿下了汤怀。

    但这岳云身份可不一般,他虽然官阶只是正七品的武显大夫,但实职却是背嵬军统制,比自己这个前军统领还高了整整一级。而且他还是岳飞的长子,在岳家军中声望极高,在担任背嵬军统制前,在前军呆了六年,这襄阳城中的原七千士兵倒有大半与他认识。

    如果自己想象对付汤怀和牛皋那样叫士兵去和背嵬军作战,只怕那七千原本就是岳家军的士兵马上就会倒戈相向。

    所以,在接见岳云派来的信使后,对于岳云称自己从楚州押粮回朱仙镇,经过蔡州时,想到襄阳离蔡州不远,想顺便绕道来看看前军的老兄弟的说法,他心中便恐慌不已,本能地想拒绝。

    不过,他却又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毕竟岳云十二岁时就跟张宪一起作战。在他十六岁时,岳家军单独设立前军,以张宪为前军统制,此时岳云就是前军十大统领之一。一直到去年年初,才以岳云原先统率的一千人为骨架,单设了背嵬军,现在他要回来看看前军的老兄弟。难道他田师中可以对岳云说:“不准你来看?”

    在没奈何之下,田师中便只好开始准备迎接岳云。

    但他却是严密封锁了消息,除了自己的几名心腹外,根本不告知任何人岳云要来,然后又将原前军的七千士兵由自己任命的军官,分别带到襄阳城周围的四座卫城驻扎,并严加约束。以防有人去向岳云告密生乱。

    然后,田师中将自己从江淮带过来的三千嫡系部队驻守襄阳城内。尤其是四个城门处,更是布下重兵。直到所有防御戒备都完成,他才稍稍安了点心。

    田师中手下的头号心腹,也是他名义上的副将杨伯孙则侍立在他身旁,紧握住腰刀的刀柄,注视着前方。

    这时,那远方的地平线上泛起了一股由淡而浓的烟尘,并渐渐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声音,到了最后已经连成一片。这马蹄声是如此的声势浩大,让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城头上的士兵脸上都露出了惊惧之色,不禁口中惊呼道:“来了!岳公子的人马来了!”

    正在城头上肃容等候的田师中脸色顿变,这岳云究竟带了多少人来?他回头顾盼了一下身边的部将,只见他的军官们也同样脸上浮现出忧虑的神色,他们之前在抓汤怀时可是没少下狠手,到最后为了彻底弹压住汤怀带的士兵,甚至动手杀了几人。如果岳云得知了此事,肯定会当场翻脸的。

    这烟尘终于在城门前停住了,在城楼上众人的面前出现了一杆蓝色的大旗,蓝底水波纹镶边,上面一个斗大的红色“岳”字,同时还竖着七八面彩色军旗,随风飘动。

    田师中已经认出这就是背嵬军的军旗。同时,他也稍稍松了口气。这彪人马总共才三百余骑,声势虽然浩大,却还对自己构不成多大威胁。

    而这群人此刻正簇拥着一员白袍小将出现在他的面前。

    田师中只在三个月前,岳家军誓师北伐时见了岳云一面,对他的映象并不太深刻。不过此时再次见到他,却深感他的眼神却比以前凌厉多了,只觉他望向自己的目光似乎一下就能将自己看穿,让他有些不寒而噤。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三百余骑士,只见都是人高马大的健壮汉子,全身都披着黑盔黑甲,人人面容粗砺,眼神坚定。衣甲之上,全是百战之后留下的痕迹,数百精锐之骑集合在一起,就象奔腾翻涌的波浪,直透入人心底。

    他们就是岳家军中最精锐的部队——背嵬军。颖昌大捷、郾城大捷、朱仙镇大捷,无不是他们冲在最前面,杀得金军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直逼兀术躲在汴京的高大城墙内作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来。

    也只有经过了这种铁血洗礼的百战之师,才有这样逼人的肃杀之气,一出现,就夺人心神,威摄当场场!

    田师中握着刀柄的手指不禁有些颤抖,望着这只部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他身旁的部下同样屏住了呼吸,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们是从张俊的行营中护军调拔过来的。虽然也是经历过多次战斗的部队,但是面对着这支能正面击溃金军“铁浮图”和“拐子马”的精锐之师,还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头上的烈日仍在火辣辣的照射着,但田师中却总觉心中有些凉嗖嗖的。

    这岳云,难道真的只存了看望前军老兄弟的心思?不是另有所图。

    他的十几个心腹嫡系军官,已经不由自主的将长刀出鞘,以抵御这股迫人的气势。

    相形之下,他的副将杨伯孙倒还镇定一些,他走到田师中身边轻声道:“田大人,这些背嵬军全是骑兵,没有带长弓,更没有带云梯,只要咱们城门紧闭,他们是攻不进来的!”

    杨伯孙所说的,田师中何尝不知道。他将原前军的七千士兵分别遣往四座卫城,就存了此念。你岳云不是要看老兄弟们吗?可他们现在全在四所卫城的,你要看就去卫城慢慢看个够吧。

    时间过得似乎极短,又似乎极长,就在田师中还能勉强遏制住自已内心的恐慌,而他的部下们却差不多都将兵刃拔出来的时候。城下的岳云却终于微微一笑,发话了:“田将军,岳某到襄阳来探望昔日的前军老兄弟,为何却将城门紧闭呢?莫非不欢迎在下?”

    这时,田师中一系的心腹军官,倒都松了一口气。岳云可是个不苟言笑的武将,平时为人向来心直口快,不擅心机。

    他既这样一脸和气地说话,看来还真是只来探望原来的前军老兄弟的。或许也有示威震慑之意,毕竟咱们不是岳家军的嫡系部队,而是从他们向来不睦的张俊军中调来的。但他只带几百骑来,却显然不是要对付自己这一干人的。背嵬军虽然勇猛,但这三百骑难道还能和咱们三千人硬拼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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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三章 入城赴宴

    田师中干咳了几声,方回答道:“大公子大驾光临,田某本当出城远迎,无奈最近前线战事频繁,金军多有游骑斥候侵扰,故田某不得不小心一二。”

    “哦,如此说来,倒是田将军尽忠职守了。”岳云嘴角微微上翘,带着点嘲意的笑容说道。

    田师中一脸恭敬道:“田某初调来此地任职,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田将军如此克尽职守,让本统制十分钦佩,定当回去向父帅禀报,为将军记上一功。”岳云这时正容道:“现在就请田将军打开城门,让本统制进城看望一下昔日的前军老兄弟们吧”

    田师中却嘿嘿一笑,拉长了声调说道:“这可真不巧了,原来前军的将士们都安排到四所卫城驻守了,如果大公子想见他们,还请前往卫城去吧。”

    “哦,原来如此。”岳云一副惊讶的表情,但旋即不经意地说道:“看来还真不凑巧,不过现在天色尚早,岳某听闻田将军的儿郎们皆为行营中护军中最骁勇善战的勇士,岳某亦早想结识。田将军就请打开城门吧!让本统制也犒劳一下贵部勇士吧!”

    这时,岳云身后的亲兵抬着五口红色的大箱子出现在了田师中面前。

    田师中听后一愣,这可是他意料之外的事。他原本以为岳云听闻前军的人在卫城后,就会去那四所卫城了。却没想到他居然提出要犒劳自己的部下们。

    但是岳云提出的要求又很合情合理,人家身为元帅之子,到了这里,想顺便犒劳一下自己这襄阳刺史的部下,也很正常。

    他在张俊手下时,张俊之子张力也时常在各军视察犒劳,以拉近和各军将领士兵的关系。自己如果坚持不让他进去,还真的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可是如果就这样放他这几百人进去,却又担心他对自己不利。

    岳云见他在犹豫,便微笑着说道:“本统制亦知大军进城多有扰民,所以我也只带几名抬箱子的侍卫进去便是,不会给田将军造成更多麻烦的。岳某一会还要去那四所卫城看望老兄弟们呢。”

    田师中听他如此一说,紧绷的表情顿时一松,如果只进来几个人,倒是不用太担心了。而且如果自己坚持不让岳云进城,他必起疑心,虽然他身边只有几百人,但谁知道他后面还有多少人。岳云的背嵬军又是岳家军中最精锐的部队,可非自己的那些普通士卒能敌的。

    何况看那箱子似乎还十分沉重,不知道装了些什么贵重物品。

    田师中身旁的将领亦在想,那箱子里该不会是装着银两或者元宝之类的东西吧。反正岳云只带几名抬箱子的侍卫进来,就算有什么阴谋,自己这三千人还拿不下他们吗?

    杨伯孙低声向田师中问道:“田大人,放不放岳云进来呢?”

    田师中打量了一下自己身旁的军官,见他们都是一脸期待,且带点贪婪的眼神。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对城下说道:“既是大公子有此美意,田某又怎敢不从?”

    说罢,便对身旁的军官道:“把城门打开,放大公子一行人进来吧!”

    把守东门的军官一脸欣喜地下去把城门打开了。

    田师中整整衣领,向城墙下走去。顺便向杨伯孙使了一下眼色,杨伯孙会意,立刻挥手示意一干心腹军官全神戒备地簇拥着田师中走到城门口迎接。

    他可生怕自己单人上前行礼,岳云抽冷子给他一枪,就完蛋大吉了。毕竟岳云的武勇在岳家军中可是赫赫有名的,号称“赢官人”,勇冠全军。似乎他打仗就没怎么败过,而且全是赢的那种猛冲猛打的硬仗。

    在身边心腹军官的簇拥下,他走到了城门口,对着正骑马向城内走进来的岳云抱拳行礼道:“大公子大驾光临,田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岳云行到离田师中四五步的地方,方勒住马匹,下马笑着说道:“岳某来得突然,田将军准备不及也是在所难免。”

    岳云今天似乎显得气色极好,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身披亮麒麟明光铠甲,背后银白色的漂亮丝绸披风随风荡漾,头上戴着一顶紫金头盔,整个人显得俊秀异常,他脸上也是一副闲情逸致的表情,倒似来游览一番。

    岳云向田师中回了一礼后,方对跟在身后的十名抬着五只红色大箱的士兵道:“把箱子都抬到刺史府去吧!我要好好犒劳一下田大人的部下!”

    田师中一听之下,立刻对身边的一名军官大骂道:“还不赶快回刺史府去!叫厨子做一上佳酒席为大公子接风!另外再叫军中伙夫速度准备好大鱼大肉,替我招待大公子属下的勇士们!”

    那名军官得了命令,立刻快马加鞭向襄阳城内的刺史府奔去。

    田师中这时方走在最前面,为岳云一行人引路。在他和岳云身后,是那十名抬箱子的士兵,然后就是一大群田师中的心腹军官及士兵。随岳云来的三百多背嵬军将士只是略微向前行了寸步,并没有进城,而是冷眼看着城门关闭。

    襄阳虽然位于荆襄之地,沃野千里,盛产粮食。但自金兵南下以来,宋金之间战火连连。此地早已不复二十年前的鱼米之乡情景了。

    而且今年年初金兵南侵,一度打到离襄阳北面仅有数十里的邓州,附近百姓大多逃亡,直到岳飞领重兵从鄂州进驻之后,才稳定了局势。但亦有不少农户耽搁了农时,是以今年的粮食产量大不如前。

    岳飞决定以襄阳为基地北伐金人时,素知军中之士好酒,故而严令饮酒。田师中初来乍到,自不敢让岳飞抓住把柄,对禁酒令执行得比周围数州还严。他帐下军士均是嘴馋已久,眼见刺史大人总算开了恩,自是大为高兴。反正有岳大公子在前面顶着,他也是饮了酒的,莫不成岳元帅还能将自己儿子也处罚了?

    田师中此刻正坐在自己刺史府旁的宴厅内陪岳云作饮。不过他心中悬起的大石虽已落下,却依然外松内紧,话说得多,酒却饮得少,一双小眼睛闪烁着精光,关注着岳云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暴起发难。

    岳云却是毫不以为然,举起酒杯开怀畅饮,似乎一副毫无戒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