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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宋第16部分阅读

    自然也就不用认那份称臣纳贡的屈辱和约了。

    于是,当即就有不少人怒吼道:“对!那份和约连你们金国都没遵守了,你这鞑子使者还提它作甚?”

    “哼!还说我们大宋是他们的属国,真是痴心妄想!”

    “……”

    萧毅刚才的嚣张作风激起了在场的所有宋人的反感。

    魏良臣这时见萧毅出丑,更成了众矢之的,连忙站出来打圆场道:“诸位,在下乃是大宋负责此次和谈的使臣魏良臣。金国的萧特使正要与魏某一起到临安面见官家,他毕竟远来是客,咱们也不能对他失了礼数。我看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岳云一听,暗叫不好,眼看正把这金使说得哑口无言,就有人出来包庇维护。这魏良臣怎么说也是宋人,他身为宋使,在谈判中理应和金使针锋相对才是,怎么反倒来维护他呢?当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只不过,岳云知道,自己乃至岳飞,在朝中都没什么根基,对于这些朝中大臣,还是尽量少得罪的好。

    于是,岳云虽然明知这魏良臣是在拉偏架,也只好一作揖道:“既然魏大人为此狂妄金人说情,那岳云也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他一马算了!”

    众人一听,顿时哄笑起来,这“大人不计小人过”的话居然用在这种场合,倒是别有一番嘲弄的效果。

    那萧毅更是脸色铁青,气极道:“好一个粗鲁武夫,不过侥幸杀了我大金的九王爷,就在本使面前狂妄自大,尽出无礼言语,也不知是哪个混蛋教出来的!”

    岳云原本准备息事宁人,放这萧毅一马算了。但听他言语竟辱及自己父母师长,心中勃然大怒,暗道这家伙还真是气极败坏,身为一国使臣,竟然如此龌龊恶毒。

    在这个时代,宋人对“孝”字看得特别重要,甚至认为“孝”比“忠”更重要。听到萧毅这种辱及岳云长辈的话语,脸上露出了愤恨之色,毕竟岳云不但和他们一样同为宋人,而且更是为守卫楚州作出了巨大贡献的英雄。这金使不但骄横狂妄,说话还如此刻薄恶毒。让不少人都在想,这金国终究是鞑子的国家,再怎么宣扬自己现在对汉人一视同仁,提倡说汉话,用汉人的制度治国,但骨子里跟蛮夷没有什么区别,基本的人格都不尊重,连骂人不及父母这样的道德准则都不遵守。

    其实萧毅那番话一出口就知道错了,这样可是大大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格调,跟个骂街的泼皮无赖差不了多少了。只是现在他已势成骑虎,总不可能还去给岳云倒歉吧。

    李雨柔这时却瞪大了一双美目望着岳云,倒要看他如何应对,她虽然和岳云才认识不到一个时辰,却已经看出他的性子来了,他决不是那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人。她倒是有些期待,看岳云又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对付这可恶的金国使者。

    第五十四章 金使表演铁背功

    (感谢雨叶淋朋友的打赏!)

    岳云这时瞥了萧毅一眼,然后说道:“萧大人贵为金国使臣,想必是博学多才之辈,对于史学诗词,自然是多有涉猎了?”

    萧毅见岳云被自己如此辱骂一番,居然还不动怒,心中虽微微有些奇怪,但却也没多想,只当岳云怕了自己。

    现在又见他如此一说,岂能示弱,当即便挺起胸脯说道:“本使虽然是奚族人,却是自幼饱读各类汉人诗书,在前朝还任过林牙(辽国对翰林学士的称呼),虽不敢称样样精通,但在北地却也有些薄名。”

    “哦?但不知萧毅可否知道吕布其人?”岳云眨巴着眼睛问道。

    “吕布?可是三国时期那位勇冠天下,但却品德低下的三姓家奴?”

    “正是!看来萧大人也知道此人啊?”

    “哼!这会如何不知?”萧毅冷哼了一声,心中却是奇怪,这岳云咋又扯到吕布身上去了。

    “听萧大人的口气,对这吕布似乎评价不高。”岳云仍是不紧不慢地问道。

    “那是自然,这等朝秦暮楚的小人,再有勇力,也只是一品格低下的叛贼而已。”萧毅冷然道。

    “如此说来,萧大人对于为人臣子,应当对主君尽忠还是比较赞同的!”岳云微笑着说道。

    “哼,这可是作臣子的本份。”萧毅捻了捻三绺长须,心下渐渐起疑,暗想,这岳云咋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那么,依萧大人的看法,萧毅就是一名卑鄙无耻,朝秦暮楚的叛逆小人了!”岳云大声说道。

    岳云这一番话说出来,满堂皆惊。萧毅更是气得眉须倒竖,气极而笑道:“好!好!本使倒要听你说说,我如何是一名卑鄙无耻,朝秦暮楚的叛逆小人了?”

    岳云转身对着众人大声说道:“萧大人已经说了,他原本是大辽的林牙,而且还是大辽奚族之人,要知道奚族可是辽国的后族,历代辽国皇后都出身奚族之中,而辽国就是灭于金国之手,可萧大人在故国亡后,不思复国也就罢了,居然投身事贼,以当金国人为荣,认贼作父。这和吕布连认丁原和董卓两个义父,又先后杀了两个义父如出一辙。只不知道萧大人何时再叛金国呢?”

    岳云话音一落,众人皆喝起彩来,有人便高声叫道:“就是!自己都是一个叛徒,还有脸来我大宋嚣张!”

    更有人道:“不过萧特使离三姓家奴还差一点啊,他现在只叛了一次,要再叛一次才能跟吕布看齐!”

    立刻便有人接着道:“所以,你看他这次不是假托当使臣来咱们大宋了吗?说不定就是要凑足那第三姓呢!”

    李雨柔、刘涛、韩彦直等人都忍俊不禁,笑得前仰后扬。就连韩世忠、刘明成这等老成持重之人也不禁开怀大笑起来。只有秦熺、魏良臣等人实在不好意思笑出声来,强自忍着,但也脸上憋得通红。

    萧毅用手指着岳云,浑身乱颤,他想辨解一番,却又不知如何辨解,毕竟岳云是按着他的一番道理顺着说下来的,除非他现在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全部否定,否则根本无法反驳。

    萧毅于是脑中急转,冥思苦想如何解脱面前的困局,只不过,他的岁数已然不小,又是个文官,平时不好运动,加上怒火交加,气血不涌,一张老脸已经红得象关公一样。

    “你、你、你……你这卑鄙下流的粗鲁武……”他一个“夫”字还没说出,就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狂喷出来。直挺挺地象一棵被砍倒的大树一般,华丽而悲壮地倒下了,他那脑后的小辫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然后只听一声“蓬”的巨响……

    “萧大人!”他那四名金国侍卫连忙冲了过来,一人扶起他。一人用毛巾给他拭净身上的血迹,一人把脉,还有一人按人中,动作都是一气呵成,一个都没拉下。

    魏良臣这时也急忙上前问道:“萧大人没事吧?”

    然后他探了一下萧毅的鼻息,才发现他只是晕过去了,性命倒是无碍。

    于是方松了一口气,心道如果萧毅是在自己护送时出了什么纰漏,估计回去官家和秦桧都要拿他问罪了。

    岳云见这萧毅被气晕了过去,却是故作惊讶地说道:“听说江湖上有一门铁头功,会者能以头碎石碑。没想到萧大人竟然更上一层楼,竟然当众表演铁背功,想碎地板为刘大人表演!岳云实在自叹不如,甘拜下风了。”

    在座的众人笑了半晌,原本刚刚止住笑声。听到岳云这一番损人之话,立刻又是狂笑了出来。那李雨柔更是笑得腰都弯到桌子下了,全无大家闺秀的淑女派头。

    岳云这时方微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韩彦直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岳大哥可真了不起啊!当年诸葛亮气死周瑜是气了三次才死的,第一次也只是将他气晕过去。而岳大哥第一次就将他气吐血了,可比诸葛亮还厉害。不过,要将这家伙气死,恐怕还得再找一次机会,希望下次彦直能看到岳大哥能将他气进棺材!”

    萧毅这时在自己几名护卫的救治下已经渐渐苏醒,听到岳云和韩彦直的一番冷嘲热讽,险些又被气晕了过去。

    秦熺和魏良臣见状哪还敢久留,待萧毅走后不久,也一起匆匆离开了大厅。

    经此一件插曲之后,几乎所有的宾客都认识了岳云,对于这个年轻英俊,文武双全,战功显赫,并在席上大长宋人威风的少年将军,大家评价都很高。甚至有不少家中有女儿的官绅开始托人打听岳云是否婚配了。

    而且更让岳云没想到的是,那些原本不肯答应降低定金比例,便宜出售粮食的几名商人却都松了口风,同意以一成比例将粮食以略低于市场价格的标价出售给他。

    岳云心中有些疑惑为何这些人会突然前倨后恭时,李雨柔却悄悄走过来在他耳边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在座的官绅名流们都认为你能文能武,又是将门虎子,将来的前途不可估量,所以刚才我对同席的几位粮商作了一番劝说之后,他们全都同意让步了,估计是想在你身上投点本钱吧。”

    岳云这时心中悬起的沉重大石才终于落了地,他感激地对李雨柔说道:“李姑娘,这次可多谢你了!”

    “呵呵,别谢我!你刚才为我们宋人大长威风,出了大家心中的一口闷气,我们应该感谢你才是!”李雨柔微微一笑,随即又说道:“刚才刘家小姐叫我过去聊下刺绣之事,你慢慢和几位员外聊聊,我先离开一会。”

    说罢,她便俏脸微红地向刘家女眷那桌走去了。

    望着她的窈窕背影,岳云不禁心中顿生一股爱怜和失落。粮食问题解决了,自己就要押粮回去朱仙镇了,她估计过几天也会回临安,下次见面又不知要何时了。

    没过多久就正式开席了,酒过三巡后,韩世忠属下的一大帮子武将象是得到了命令一样,全部都涌了过来,拉着岳云就是一阵猛灌。岳云由于粮食之事已经办妥,再也找不到理由来推脱了,虽然有牛通、关铃等人帮他挡酒,但无奈好汉架不过人多。他们三个很快就被灌得酩酊大醉……

    大约一个时辰后,岳云两手分别搭在牛通和关铃的肩上,三人脚步踉跄,醉薰薰地往茅厕走去。结果刚一走到茅厕门口,就不知道谁绊到了一块石头,三个人一起滚倒在地上。

    牛通伏在地上,模糊不清的叫道:“韩……韩彦直那……那小子真没用,几……几杯就倒了……你看我们……我们可是千杯……千杯不倒啊!”

    关铃勉强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喃喃道:“奇怪……这……这里不是男子用的茅……茅房吗?怎……怎的有……有个美女在……在我眼前?”

    岳云仰躺在地上,眼前只觉天旋地转,不过头脑还算清醒。但他也根本注意关铃的话。他闭着眼睛,思索着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后发生的一切。

    自己穿越来此后,一心想的就是改变自己、岳飞乃至大宋的命运,现在总算迈出了第一步。这次将粮食运回朱仙镇后,估计临安那边的消息也该传回来了吧。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轻盈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第五十五章 冤家路窄

    关铃看着面前的人影,惊叹道:“天哪!这么漂亮的姑娘啊!”

    酒醉之后,他居然难得地将一句话完整说出。

    不过,他话音一落,就发出一阵闷哼声,然后岳云便听到人的身体倒地的声音。

    牛通见状立刻大叫起来:“你是什么……”他“人”字还未喊出,便也发出一声闷哼,便也伏倒在地。

    岳云心中一凛,酒立时醒了大半。他情知不妙,却不敢就这样站起身来,立刻就地翻滚,向旁边移去。

    一声女子娇叱的声音紧逼过来。岳云睁眼望去,只见一个曼妙纤细的女子身影向自己猛扑过来,她脸上涂着油彩,穿着戏服,所以看不清楚样貌,不过从身形上看,身材却是极好。

    他顺便瞥向自己的两名兄弟,却见牛通和关铃倒在茅厕门口,生死未卜。

    岳云见离这女子已有一些距离,当他翻滚到脸向着地面时,双手便猛地一按,奋力跃起,飞起一脚向那女子踢去。

    那女子娇叱一声,她手中拿的竟是一把陌刀。刀光一闪,刀刃便直向岳云脚上削来,力道极猛,且角度准确,绝对是用刀高手。岳云吓得连忙缩脚,往后跃退,不料这时酒气涌上来,脑中又再一阵天旋地转。

    迷糊间,岳云只能本能地向后退去,企图避开这一刀。

    就在此时,岳云却感觉脑后风声突起。

    他本想蹲下以闪避身后的偷袭者,可惜想归想,酒醉的身体却已不听使唤。只觉后脑被硬物重重一击,痛彻之下,眼前一黑,顿时就失去了知觉。

    这时,背后的偷袭者方显出了身影,居然是一个穿着戏班子仆役服饰的精瘦汉子。如果岳云这时还醒着,就一定会认出,这就是在醉仙楼,和那美丽少女一桌的汉子。

    那精瘦汉子这时一指躺在地上的牛通和关铃,低声问道:“四当家,这两个小子怎么处理?一刀杀了吗?”

    那女子思索了片刻后,摇摇头道:“如果杀了他们,刘府的人发现一起丢了三个人,便会立刻查觉情况不对,说不定会展开全城大搜捕,给我们出城带来麻烦。这两个家伙只是大仇家的下属一般武将,就算了吧!”

    那精瘦汉子方抬起脚猛地踢了一下关铃和牛通,骂骂咧咧道:“算是便宜这两个家伙了!让他们捡了条命!”

    那女子这时又低声问道:“孙大,老陈呢?”

    孙大连忙说道:“老陈已经将李家小姐装入箱子了!”

    那女子笑了一下,如果不是油彩遮着,现在应该是很好看的笑容。

    她点头道:“那好!我们就速度把这岳家小贼也装进箱子吧!大哥的仇至少可以讨回一点利息了!”

    约莫一柱香功夫后,刘府后门的守卫便见一名花旦带着两名戏班子的仆役扛着两口黑色的大箱子向门口出来了。

    那守卫见状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们这么早就收场了啊?不是要演到晚上去吗?”

    那脸上涂着油彩的花旦唉声叹气道:“还不是这两个临时请的仆役搬箱子搬错了,把另外一场戏的戏服道具搬来了,我们为刘大人精心准备的演戏道具却没有搬来,还放在客栈的。咱们郭当家生怕再拿错了,就非要我亲自陪他们走一趟!”

    那守卫一听,神色顿缓,连连点头道:“这事可马虎不得,今天来的宾客那么多,全都是大有身份之人。万一戏服道具弄错了,那可让刘大人丢面子了。你们快去快回吧!”

    那花旦谢过之后,便和两名仆役扛着黑色的大箱子走出了刘府后门。

    那守卫望着花旦的背影,不禁舔了舔略有些干裂的嘴唇道:“这回请的戏班子真不错,花旦的样貌精致,声音都那么好听,腰肢那一个扭得啊……完全就和真女人差不多了……可惜老子还得在这看门,看不了这戏了。”

    当岳云醒过来时,只见身子飘飘荡荡,“呼、呼”的风声传入耳里,带着河水气味的风吹到脸上后感到微微的凉意,不过还好,头总算不那么痛了,让他可以正常地思考问题了。

    他睁开了双眼,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站在船头的窈窕女子的背影,早晨的金色阳光正照耀在那女子的身上,她背上挂着一把青雕花纹的弯弓,腰上则挂着一把陌刀,正遥望着前方。

    岳云只觉自己身子随着船的行进左右摇晃,看来这小船正在河中急速行进。

    没想到醒来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居然过了一天一夜,岳云心中暗惊。他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手脚都给对方用牛筋绑得牢牢的,那种绑法十分特别,他用力一挣,发现反而绑得更紧了。

    岳云坐了起来,然后打量四周,蓦然就见在自己身旁竟是同样也被绳索捆绑着的李雨柔,不过她却并没有被牛筋捆绑,而是用的普通麻绳,想必这绑架之人也知道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值得用牛筋来捆。

    岳云看着麻绳深陷进李雨柔的衣服和肌肤,而她的头也是低垂着靠在背后的舱壁上,不知道是死是活,心中不禁有些惊怒。

    他扫视了一下周围,只见这条船并不大,是只最多也就只能装七八人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