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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不淑第14部分阅读

    “嬷嬷,情况如何?”

    徐嬷嬷道:“姑娘,我们的人早赶快赶的,提前到了西城田庄,一听说我们是过去接元秋的,庄上的婆子竟不放人,说那里是刘姨娘的地方,她们是替刘姨娘做事的,若非是刘姨娘的意思,她们都不会听。我们派过去的人才几个,也没想到会闹这一出,想强行把元秋带走,她们反而把正在干活的元秋给关了起来,还想扑上来打人。无奈之下,她们便只能先找个地方落脚,回头便遣了人快马加鞭回来说了这事,想问问姑娘怎么办……庄子上的那些婆子也着实胆大了些,庄子是刘姨娘的不假,可哪曾见过说话如此不客气的,还知道是大姑娘要的人,真是气死人了!”

    第七十章 路遇故人

    苏念语细细听着,柳眉不自觉就皱了起来。

    她想了想,道:“让她们先别动,但要时刻注意庄子那边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元秋,最好能收买个丫头暗中看着她。”

    刘姨娘虽在佛堂出不去,却不代表她消息不灵通,她始终是担心刘姨娘若是知晓她讨了元秋一事,会狠下心来……

    思及此,苏念语又唤了元香过来,严肃道:“你去和看守佛堂的孟婆子和姚婆子说一声,让她们务必要看好刘姨娘,别让人和她接近。”

    想了想,又道:“算了,还是我去走一遭吧。”

    苏念语说走就走,还是元香回了屋里帮她拿的大貂裘,将将一披好,便领着元香出了院子。

    佛堂需静,位置自然不是十分抢眼,却也是景色宜人的。

    苏念语因着心中装着事,步子自然快了些,却还是觉得走得慢了。

    一跨过垂花门,便见到了四四方方耸立在院子正中的大佛堂,屋顶那翘起的两个檐角一边雕着凤,一边雕着龙,色泽鲜艳,栩栩如生。

    佛堂的门紧闭着,似乎还能听到从里头传来的敲打木鱼的声音。

    孟婆子规规矩矩地守在门前,见苏念语来了,便行了一礼:“大姑娘。”

    苏念语笑了笑,却见只有孟婆子一个人守着,便问:“姚妈妈呢?”

    孟婆子道:“她去巡逻了,防止院子里还躲了人。”

    苏念语顿悟。

    佛堂是吃斋念佛的地方,平日里除了有几个下人来打扫庭院,修剪花草,都是极为清静的;如今,刘姨娘被罚入了佛堂,想知晓外头的消息定也是通过外面的人来此告知。

    又因着被她唤了人守着,明面上是没人能在两位婆子的眼皮底下传了消息,却不排除下人避开守在大门的她们转而从窗户给里头的刘姨娘递了信息。

    孟婆子和姚婆子肯定是想到了,遂,两个人商量好一人守在大门口,一人便四下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心细到如此,简直是绝了的。

    外祖母送过来的人,果真是心思缜密,又十分能干的。

    苏念语向着孟婆子道了声辛苦,便问道:“刘姨娘入了佛堂之后可有什么异常?”

    孟婆子道:“佛堂里没什么动静,倒是刘姨娘身旁伺候的珍珠碧桃分别来过,说是有事要禀于刘姨娘,全被老奴回绝了。就在方才,二姑娘身边的丫头琉璃也来过,神色匆匆的,坚持要见刘姨娘,也被老奴赶走了。”

    做得甚好。

    苏念语满意地点了点头,自己上了石阶,走至窗边往里看。

    佛堂里亮澄澄的,透过薄薄的窗纸,犹能见到“佛光普照”四个金灿灿的大字,大字之下是三尊栩栩如生的佛像,一眼看去,便能让人从心底生出几分虔诚来。

    刘姨娘闭着眼跪在中间的蒲团上,一只手拿着木锤,一下一下敲在木鱼上,发出节奏性的声响。

    看起来不焦不躁的,倒像是真的在反省似的。

    这样也好。

    苏念语在窗边站了半晌,也想了半晌,最后是唇角一扬,摇着团扇走了。

    元香也发现了自家姑娘的心情似乎有了个大转变,之前还愁眉不展的,如今倒是眉眼间泛着笑意。

    心里着实好奇:“姑娘,您是想到什么开心事了?”

    苏念语并没有直接回答,往前走了两步,才抬头看看天,叹道:“今日气候不错,想来明日定也是艳阳高照的。”

    又回过头来,对着元香道:“趁现在还有些时间,你便去准备两辆马车,明日我要去西城田庄。”

    日头缓缓从山顶落下,又从山头冒出了头。

    彼时,苏念语早早出了门,只带了元香及几名身强力壮的婆子上了马车。

    马都是好马,一个早上便跑了一大半的路程,苏念语在车里打了个盹,却因着马车走上了乡间小路,坑坑洼洼的给颠得醒了来。

    她在车里坐了好一会才清明了些,想睡也睡不着了,便想撩了窗帘透透气。

    窗外空气清新,入眼的是成片规整的田地,田间有粮农在地里劳作,因着马车的经过发出了不小的声响,纷纷抬了头望了望,便用汗巾抹了把汗水又埋下头去忙活了。

    苏念语没敢再看得太仔细,到底是个姑娘家,便把目光收近了些,便看到了路边长满了不知名的或红或白或紫的野花,散着沁人的芬芳。

    她弯了弯唇角,让元香吩咐下去:“行了半日,我们就停下歇一会。”

    马车停在了一处空旷处,苏念语在元香的搀扶下下了车,一双眸子竟盯紧了那些叫不出名儿的野花上。

    着实开得十分好,她心下一动,摘下了一朵,复又摘了一朵。

    元香看着便笑了:“府里的好花那么多,姑娘竟也能瞧上这些野花。”却也低下头欢快地帮她采。

    苏念语勾了勾唇道:“野花怎么了,倒是十分耐看的。”

    正闹着,远处忽地传来了几道马蹄声,还是元香反应机灵,还没看到那些骑马的身影,便先一步把苏念语护在了身后,往边上躲:“姑娘可要小心些。”

    苏念语嗯了一声,却不算真心。

    她们所在之地十分空旷,她就在边上采几朵花,并不会妨碍到旁的人,别说几匹马,就是其他的马车都还能很轻松驶过去。

    想了想,她却抓紧了手中姹紫嫣红的花儿往马车的方向走。

    到底是在外头,姑娘家的着实不适合抛头露面。

    一边唤过元香:“这次出门我带了一块纱巾,你先去帮我取了来。”

    元香应着,一溜烟便先回了马车里。

    苏念语本也是想回到马车中,一抬眼,却见远处的几棵大树之后忽地冒出了几匹马,马上是几名男子,登时就打消了往前走的念头,一个转身,试图在马车之后避一避。

    马蹄声由远及近,卷起一层尘土。

    她将将才走出了几步,后头的马群已经掠到了她的不远处,兴许是知道此处有人停驻,倒是放慢了些脚步,只听得带头的白马一阵长啼,吓得苏念语忍不住回头看看形势如何。

    方一转身,她便又后悔了。

    本就是为了避嫌的,脸上又没带着纱巾,她转这个身又是为何?平白被窥了面貌而已,总不能改变些什么的。

    急中生智,忙把摘了一手的野花举到面前,试图借此遮住自己的脸,却不想,她方看到白色的马腿,便听得马上的人清淡淡道了一声:

    “我认得你。”

    第七十一章 故人身份

    “……”

    苏念语登时无语了,只紧紧地抓着跟前的花,却不敢放下来窥一窥说话那人到底是谁。

    总记挂着在自己面前的有好几个陌生男子。

    原本还在危难之际,方才回了马车的元香终于拿了纱巾过来,她背转了个身,把纱巾带上之后,又理了理思绪,才回了身。

    跟前有五匹马,骑着五个男子,后方四匹黑马,前方站着一匹白马,而说认识她的人就岿然坐在上面,正抿着薄唇看她。

    男子一身劲装,两只手抓在马缰上,面容如玉,眉眉眼眼精致非常,特别是那两道剑眉,修长入鬓,英挺秀致。

    后面跟着的那几个人都背着弓箭,看样子像是要到郊外打猎的。

    苏念语一下子就想了起来,她和白马之上的那名男子确实是第二次相见,恍惚之间,还能记起在凉亭之中那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只是,在这大马路上的,和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男子相认,就算曾经是他们苏府的客人也显得唐突了些。

    她略一思虑,便简单行了个礼,就要回车上去。

    不料,男子驱马向前,硬生生挡了她的路。

    苏念语只能停下来,也不知他拦下她是何意,便眨巴了两下眼睛,瞅着他看。

    男子眉眼长得实在好,人人都说她的相貌一流,苏念语却觉得眼前的男子总给她惊艳的感觉。

    男子直勾勾看她,一点也没有忌讳,只是淡着一双眼道了一句:“你不识得我?”声音听起来却是带着一丝疑惑的。

    “……”苏念语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回应才好。

    却又见男子动了动,一只手从胸口摸出了一块帕子,扬在她的跟前,“这块帕子你可有印象?”

    苏念语瞥了眼帕子,不由滞了滞。

    那帕子上头描着几朵荷花荷叶,还有只蜻蜓立在之上,若说绣工也是一般,意境也算普通,可那些都是她自己绣上去的。

    何止有印象,明明就是那日在亭子里借他的那方帕子!

    帕子没要回来的那日,她惴惴不安了好一会,夜里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想着要出事。

    好在连着几日都是风平浪静的,她这才淡淡忘了这事,却不想,这块帕子竟以如此开场拉开了二人之间的序幕。

    若不是男子的目光清澈,她真要怀疑他如此做是有什么不良居心的。

    想来,定是自己刻意的避嫌,让男子误会她是不记得他的,从而拿出了帕子与她“相认”。

    她……委实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忍不住就拿手捂住了双眸,不忍直视。

    马上的男子见她这反应,竟又淡着嗓子道:“就是你。”

    元香护着苏念语,瞅着前方男子的架势,心知并不是好惹的,望了望那帕子,一下子就认出是自家姑娘的贴身之物,她讶道:“那帕子……”又将将闭了嘴,把要说的话都吞回肚子里。

    赶紧拿眼觑了觑把一双眼睛遮得严严实实的自家姑娘,不免又呆了一呆。

    以往见多了姑娘云淡风轻的模样,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羞臊的模样?

    苏念语这会儿心思百转,哪顾得上元香看她的那抹意味深长的目光,理了理思绪,便放下了两只素手,纱巾之下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

    “原来是凌公子,在这里竟都能遇上,委实是巧。”

    又看了看那还被男子抓在手里的帕子,露了一个惊讶的眼神道,“这帕子确实是我的,已经丢了好几日,却不知原来是被凌公子捡了去,还请凌公子能归还。”

    说着,便要让元香过去把帕子取回来。

    男子坐在马上,英气逼人,听得她这么一说,眉头拧了拧,竟又把帕子收了回去,目光炯炯地望她,“你确定没记错?”

    苏念语忙点了点头。

    却见男子默了默,一声不吭地把帕子又揣回了兜里。

    苏念语看了他的动作,不免眼皮一跳,已经猜出了男子的意思——这厮又不打算归还了!

    朱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见男子又扫了她两眼,双腿夹了夹马身,白马一受刺激,便往前出了两步。

    苏念语见他似乎要走,登时就急了,这帕子在他那边总归不是什么好事,自己还是拿回来的好。

    便也跟着上前两步,急道:“凌公子且慢。”

    男子果真停了下来,还调转了马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苏念语硬着头皮道:“帕子乃是女子的贴身物,还忘凌公子能归还。”

    男子抿着唇看着她,面色淡淡的:“这帕子倒不是我捡来的,听得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帕子应不是你的,我又为何要还你?”

    “……”

    苏念语哪想到会被这么噎了一噎?

    她不过顾及二人之颜面才如此一说罢了,毕竟今日她带着的两马车的人,虽都是她院子里的,却有几个是来自外祖母董家的。若被知道自己私底下和陌生男子有所来往,被传回外祖母的耳里,自己又不好解释,虽然一开始不过是她借了她一块帕子,可帕子被陌生男子一直带在身侧,这便是说不清的。

    当下,她便不再说话了。

    而男子也一头不回地带着人马扬尘而去。

    苏念语坐回车里,头一次头痛了。

    元香坐在她身侧,眼神煽动得不甚安分,半晌之后,才小心翼翼问:“姑娘,那帕子分明是你的,怎么会落入方才那男子的手中?”

    苏念语揉了揉额头,倒也没想隐瞒:“那日下了场大雨,你还记不记得?我为了躲雨进到了半路的一顶亭子里,恰巧方才那人在府上做客,也在那躲雨,我见他一身湿,便借了帕子给他用。不曾想,爹爹带了人出来寻他,时间紧迫,我来不及要回帕子,便落到了这般田地。”

    苏念语说着,又想起男子那日在亭中被溅了一脸雨花的模样,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这一笑完,便又开始揉着眉头。

    帕子要不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元香远没那么多心思,只问道:“姑娘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身份压他,让他无论如何都把帕子归还不就成了吗?”

    苏念语一想到这点,越发头痛,幽幽回道:“我倒也想,恐怕行不通,那人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又补充道:“你好好想一想,这京城里头,有点身份的凌姓人家都有谁?”

    第七十二章 亲自要人

    那日给凌公子递帕子的时候她并没多想,等她回了屋一琢磨,这才琢磨了点门道出来。

    凌公子长相极好,就算她也没见过多少男子,却也知道他这样的面貌绝对是佼佼者之中最突出的那个。在亭中之时便感觉得到他是锦衣玉食的,身上穿的,头上戴的,皆是大富大贵人家才有的。

    再稍一做联想,京城里姓凌的人家只有寥寥几户,而称得上大富大贵的显赫人家更是只有灵威侯府,恰恰灵威侯膝下有个十分俊逸,让京城里的大家闺秀仰慕不已的世子爷凌舒白。

    她虽没见过世子爷,却还记得她的几位闺秀好友说起他时的神采,知晓他空长有一张好脸,却是不爱笑也不爱理人的,性子极冷。

    如此一番分析下来,她再猜不出凌公子到底是何身份,那她就是迟钝到不可救药了。

    试想,她一个四品官员的女儿,还能把高高在上的世子爷怎样了不成?他没拿身份出来压人就不错了。

    苏念语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了许久,委实是没想到自己这重活一世,居然还让她遇到了上一世只闻其名的世子爷。

    上一世明明自己到死都没不知世子爷凌舒白长得什么样貌,这一世却是把比她还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推到她的跟前,委实不能不让她惆怅。

    她倚在窗边想了一路,眉头都没展开过。

    马车一颠一颠地走了,比马车先走一步的那几匹马奔出了十来里路后,带头的那匹白马忽地缓下了步子。

    凌舒白提了提缰绳,白马又一声长啼,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方才安分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几名陪同打猎的护卫也跟着停了停。

    却见前头的贵公子忽地从胸口处摸出了一方帕子,看了看,才神色无波道:“她为何要装不认识我?”

    身后无人敢应答。

    凌舒白抿了抿好看的薄唇,拈了拈帕子,自言自语道:“帕子不过是拿来用的,谈什么贴不贴身?在我眼中,倒没那么多计较的。”

    几名护卫双眸闪烁,瞅着自家主子那一本正经的呆萌模样,着实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解释这帕子对于闺阁中的女子是有多重要。

    个个抽着眼神对视了一眼,便决定不去开口。

    凌舒白想了想,问道:“你们可认得方才那小姐是谁?”

    有一护卫禀道:“看似苏府的马车,想必应该是苏大学士的女儿。”

    又有一护卫觉得此回答不算全面,忙又补充道:“末将听说苏大学士家只有一名嫡长女,只是这位苏大姑娘名声不大好;倒是苏二姑娘美誉在外,温婉可人,知书达理。方才末将见那姑娘言行举止落落大方,谈吐不俗,看着更像是苏二姑娘一些。”

    凌舒白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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