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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不淑第6部分阅读

    了,改走肿瘤内科,目前在全国跨院的癌症临床研究合作组织。”是国际大药厂十一种新药的临床试验中心之一。“而我,正如你所见的,还待在外科。”

    这究竟算不算回答了她的问题?嗯……好像有,又好像不是她要的。

    蓦的,手机响起。

    “那你有像吻我那样地吻过她吗?”

    他手忙脚乱紧急接应,一面怔然凝睇她,一面弯身捡拾摔在地上的手机。

    “喂?怎么样?”对不起,急诊室来电。他这几天都得随时准备擦那票实习医师的屁股。“不必跟我啰哩叭唆那些垃圾故事,我们是要救他的命,不是要给他算命!告诉我他还清醒吗、哪个部分还能动、目前血压心跳及他有在服用的药物、对什么过敏。”

    几秒之内,了解状况。

    “血压太高。给他在动脉插导管监测血压,注射硝基氰酸盐点滴。在我到以前,麻烦你们别玩掉他的命。”

    他虽然对手机凌厉下令,眼却不曾离开过她。

    原来这才是她真正在乎的事,她的高傲佻健,在这一瞬间变得极度薄弱,透出了深深隐藏的怯懦。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她要拐多少弯、克服多少困难,才能拉下面子问出口?

    她在恋爱。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恋爱。

    他漾出了有史以来,最具魅力及杀伤力的满足笑容。

    “傅玉,我没有像吻你那样地吻过她。”

    真的,他甚至很少有空跟那任女友接吻。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总是脱了衣服直接上,办完事又各忙各的,讲求效率。

    但是对这玉人儿,他必须慢慢来,细细呵护。诡异的是,这么耗费时间成本又徒劳无功的事,他竟乐在其中。

    “至少对我来说,你是很特别的。”

    就算是谎言,再不可信任的话她都可以接受。因为……

    反正,她满足了——虽然这满足中充满不安的成分。

    “好吧,你去忙你的,我走了。”

    她潇洒转身,后肘却被一股强势又温暖的力量扣住。

    “傅玉。”

    “干嘛?”笑得这么开心。

    “你今天为什么特地来找我?”

    “谁特地来找你了啊?”少臭美了。“我是要去你们隔壁的中央党部参加三一九总统枪击乌龙案万人联欢同乐会之总统府前办桌大拜拜,顺便路过这里而已!”

    “我很高兴你特地来看我。”

    “哇咧都跟你说不是──”

    “你如果对我们之间还有任何疑问,随时都可以来问我。”

    真的?

    她一不小心,被暖洋洋的甜蜜感糊烂了脑袋,娇羞地抿着小嘴,红着脸蛋,得意地止不住漾开笑靥。

    啊,不对!“你不要误会了!我、我这是……因为要帮你介绍对象才问的!”

    本小姐才不屑知道这大头呆的八卦咧。

    他重重长叹。她到底还要推托到几时?

    “那就这样了。”不知怎地,他开始对她这种闪躲态度感到有点累。“下礼拜我不值班,我们约在我弟的诊所见吧。他那里有钢琴,也愿意休诊出借场地,供我们练习。”

    “耶!”太赞了,小手啪啪啪。“这样我就不用再伤脑筋又要跟教会借哪间小教室排练了。”

    “还有,崔妈妈要我代问一声,你愿不愿意带小乐团在她父亲逝世十周年感恩纪念会上演奏圣诗?”从此,她发起的婚礼小乐团将突破狭窄的婚礼功能范围,晋升为演奏圣诗的专门团队。

    “不会吧。”大眼呆眨。“崔妈妈不是艺术大学的音乐教授?她会找上我们这种门外汉?”

    他好笑。“你当初不正是很不爽不懂信仰的人尽在耍弄技术,才成立小乐团吗?”

    “呃,对啦,是没错……”兴奋的心脏,已经开始澎湃地演奏。“那我们还真得快点进入练习才行。”

    啊,她脑子里灵思泉涌,好多首不错的圣诗纷纷浮现。该怎么规划整体概念呢?还有编曲的风格……呵呵呵。

    “你想好了再打电话联络我,拜。”

    “司真!”差点忘记。“尚之为什么最近都不来练习了?”

    魁伟巨大的背影,顿时发出迫人的煞气。但他回眸时,又淡淡的,彷佛没事似的。

    “我不晓得。怎么会问我呢?”

    少来了。“你们哥俩好,同一挂的,他的事你会不晓得?”

    不错,果然聪明。“我真的不晓得他为什么都不来练习,不过我听说,他好像要跟他女友复合。搞不好他们两人重新打得火热,忙着恋爱,没空练琴。”

    怎么可能?她明明记得尚之醉得一塌胡涂的那次,一边逞强掉泪,还一边喃喃自己不想跟她复合。现在怎会……

    “别人家的感情,还是别管闲事的好。”他阴沉婉劝。

    “这不是闲事!”

    他蓦地被她突来的火气愣住,随即瞇眼警觉。“抱歉,我不知道你跟尚之的交情这么好。”

    “废话!”好歹人家也是小乐团的一分子。“你不跟他联络,那我来。他手机几号?”

    “傅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各有各的生活。”他不甘不愿地找出尚之的手机号码给她。“他不练习一定有他的理由,你何必干涉他人隐私?”

    “少跟我卖弄那套人际关系流行说词。”一堆自己人际关系恶劣的王八蛋,拚命出书教人怎么打关系,写的东西简直通篇屁话。“我不懂什么交际应酬,但起码我懂得怎么把人当人看。”

    “大家彼此保持一个转圜空间,不是比较──”

    “好,那你说!”她犀利指控。“你刚才以手机交代处理的病患,他是男是女?他几岁?他叫什么名字?”

    一记大榔头,狠狠砸中他脑门,整个人愣住。

    他没料到她会问这些,更没想过自己竟完全回答不出来。

    “我是不懂得他的血压心跳过敏药物怎么样,可是至少我看他是个人,而你看他却只是一堆数据跟x光片!”

    走人!

    他傻眼。半晌后,才啼笑皆非地赶往急诊室。

    没有一个女人比得上她捉摸不定。之前才扭扭捏捏地对他的过往情史兴师问罪,一下子又傲然翻脸。而后为了小乐团的事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一下子又俨然人权斗士般地凌厉谴责。

    情绪波折起伏,连股汇市的波动都自叹弗如。

    还有什么样的女人,会比她更有意思?

    “急诊室有什么事这么值得你开心?”

    一声娇笑,随着大步,与他快速并行。

    “祖琳?”刚刚才在他和傅玉的哈拉中提到她,她就翩然显灵。“今天怎么跑这里来?”

    “我妹生第二胎,过来看看。”优雅高挑的素丽美女,双手插在白袍口袋里,大步疾行之中充满名模风采。“刚才那是谁?病患家属?”

    “你的电梯来了,拜。”继续飙往急诊室。

    “不急,我陪你过去。”继续比赛竞走。“那个该不会是你上次相亲的辣妹吧?”

    他暗暗咬牙咕哝,不太爽被女鬼缠身。

    “你妈打电话跟我聊天时提到的。”嗯哼。

    “我妈打给你?”

    “对啊,莫名其妙地突然打来跟我问好,聊聊我最近的感情生活如何。”当然,也泄漏儿子的单身汉生活何等苦闷不堪,企图明显。

    他受不了地力持沉默。妈八成是看他和傅玉相亲不顺,担心儿子再这样杠龟下去可能会真的销不出去,就开始在旧名单中选秀。妈想大炒回锅肉,但他可没胃口。

    “我就跟你妈说啦,我跟现在的男友好得很,多谢她的关心。”

    “喔。”

    果然,他的排斥感马上降低。那个花枝招展的小马蚤包真有这么厉害?唔……三十岁女人的肌肤弹性,的确不能跟二十几岁的丫头比,但她实在对此很好奇。

    “你就陪她在医院大厅的星巴克喝咖啡?”她记得他向来舍不得如此浪费分秒。

    “是她来陪我。”

    呵,美眸笑瞠。“她可真闲哪。”

    “她不是很闲,只是舍得为我牺牲宝贵的时间。”他看也不曾看她一眼地疏冷直冲,陷入急诊混战中。“她特地陪我逛画廊、逛b1书店、在各楼层散步、远眺总统府、在星巴克跟我瞎串。”

    就像一对正在约会的情侣,只是场景全在医院内。每一处的浪漫,都充满了医疗氛围与消毒药水味。

    “甘拜下风。”祖琳自认没那种烈士精神,比较习惯一切都照她的规矩来。“所以你会继续跟她交往啰?”

    经过几次惨痛的教训,他很清楚绝对要提防这时的祖琳。当她跟另一半处得不愉快时,她就会想尽办法让身旁所有的情侣也陷入不愉快,省得孤单。

    最好全世界的空气都充满怨偶的叹息,她受创的纤弱心灵才会稍感安慰──

    原来大家都很不幸,不是只有她而已。

    “我跟傅玉的事,不劳费心。”抱歉,现在很忙,请离开。

    “可是我看到你们后来在吵架。”嘿嘿嘿。

    病人有惧光症。司真竭力集中注意力在眼前的问题上,不去理会身后白衣魔女的森幽细语。

    这恐怕不是高血压引致的血管破裂,可能是sah

    注射数毫克吗啡使病人安静下来后,血压稍降,赶快将病人推到计算机断层室扫描,准备进加护病房。

    非常棘手的状况。

    他可以把祖琳成功地挡在他的地盘外,却无法将她笑吟吟的诅咒挡在脑门外──

    你不管在现实中的哪一种剧本,都是反派角色喔。

    第八章

    豪华的私人牙医诊所里,候诊室富丽堂皇如高级艺文沙龙。挑高的气派空间感,加上百万级的一流设计,中央一架|乳|白色巴洛克平台大钢琴,周围半绕雪色雍容沙发。鲜花,名画,水晶收藏,宛若此境是名流私人艺廊。

    方司真的老弟之所以可以凭三流的技术,成功骗取爹娘赞助如此庞大资金,是基于老哥司真为他凝出的完美底稿:

    一、牙医开业门坎低,竞争激烈,技术已不是重点,装潢设备等才是吸引顾客的要件。

    二、高级装潢不仅吸引高收入客户上门,也让顾客很乐于接受高定价。

    三、为舒缓来诊病患紧张情绪,医术与艺术的结合势必成为趋势,以扭转大众对牙医诊所的冰冷成见,此为音乐治疗理论。故,钢琴的采购有其必要。

    只是方老弟从没弹过。

    他不过是照室内设计师的吩咐,在大厅中央添购一样具流线感之白色大型家具罢了。他感兴趣的,是别的。

    “医生,这样好吗……”

    “放心,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的。”咈咈咈。

    “可是……一定要在这里吗?”

    娇美的白衣天使,畏怯地坐在诊疗椅上,双腿大张,羞愧地将小手蜷在唇边,纤纤玉臂怎么挡也挡不住被左右扯开的上衣中,硕大饱满的酥胸。

    “医生,我会怕……”

    “怕什么?怕我这样吗?”

    伴随低醇的好笑声,两只毛手老练地滚动着耸立的|乳|头。她承受不住地痛苦挺身,似乎想抗拒,又期待更多的折磨。

    他好……邪恶,而且……

    “不要这样,医生,求求你……”

    “啊,你的问题太严重了。我什么都还没做,你就这样。要是我这样呢?”

    “不要!”她惊哭扭动,无助地挺着赤裸豪|乳|求饶。“求求你,真的不要。”

    呵呵呵,如此哀求,形同强力蝽药。

    “好奇怪喔。她既然这么不想要,干嘛不一脚踹开那男的?反而一边喊不要,一边表现得她很想要?”

    这声怪吟,吓得方老弟自计算机前弹身而起。

    “傅玉?!”什么时候潜进他诊所的?惊骇过后,定睛一瞧,她身后还跟着个人。“尚之学长?”

    “早。”尚之依旧一脸冰霜,抱着他最宠爱的妖娆情人:大提琴。

    “我觉得这女人的胸部是假的。”她还在专注研究计算机屏幕的后绩发展。“你看,她倒下去时胸形完全没变,扭来扭去也不太会动,一点都不真实!”

    “谢谢你的讲评。”方老弟淡淡一笑,快快关机,幸好老哥没来。“别挤到我的个人休息室来,我们到大厅候诊室吧。”

    “你会因为看别人玩弄两团硅胶而觉得很爽吗?”好学生认真请教。

    “傅玉,我们不谈这个话题。”谨献上百般阿谀奉承的笑靥。“你怎么会来得这么早?”

    明明说好周六下午一点,大家才来这里碰头练曲的。可是现在是早上八点多,他还穿着晨袍,才正在计算机前练功,就遭她非法闯入。

    “我跟尚之有事,要去阳明山一趟,中午左右会再赶回来。所以啊,想先把尚之的大提琴寄放这里,省得带来带去的不小心出问题。”

    “请便请便。”东西放好,麻烦快点走人吧。

    “如果我跟尚之没办法在一点赶回来,你跟你哥就先练习,我们回来以后再一起配。”至少把所有曲目走一遍。

    “你们去阳明山干嘛?”扫墓吗?

    “尚之的前女友在她家开烤肉会,邀他一起去。”

    “那你去凑什么热闹?”

    “我去当尚之的现任女友啊。”怎么样?

    啊?“你什么时候跟尚之学长变成一对的?”

    “并没有!”尚之严正抗议。

    “假装的啦。”哎,这些大男孩,智能超低的。“他前女友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本来说好要分手的,却突然决定不分手。死缠烂打,害尚之烦得要命。干脆我来充当他的现任女友,给他的前女友一点教训:少来打我男人的歪主意!”哼哼哼。

    方老弟警觉一怔,尚之则有些尴尬,赶紧恢复冷血本色。

    咳。“我哥知道这事吗?”

    “他那只大头呆,得了吧。”他们自己私下就可以把事情搞定,简单利落。“给他那个憨仔知道了,不但得浪费唇占应付他一大堆笨问题,还得听他狗屁不通的大道理。”

    憨?呆?方老弟愈皱愈怪。

    “她是在说我哥吗?学长。”

    “你说呢?”尚之也暗流冷汗,不予置评。

    “你从哪来的根据觉得我哥很憨很呆的?”他必须搞懂,他们之中到底哪个人的脑袋有问题。

    “少啰唆,你最好快点去刷牙洗脸,开始练琴。如果编曲方面进行顺利的话,搞不好会有一首你跟我的四手联弹。”

    “拜托!”要吓死人也不是用这种方式。“我上次弹钢琴是国中园游会的趣味竞赛项目,现在哪有可能——”

    “勤能补拙。既然知道你很笨拙,就快点开始练!”她会回来验收。“要是练不出个样子来,我就告诉你哥你一早起来窝在休息室里练什么。”哼!

    “喂!”唤不回义无反顾招出租车去的小人儿,他只得回头向学长怪嚷:“你也是这样被她胁迫的吗?”

    “no”他的能力之卓越,轮不到她来胁迫。

    “差别待遇怎么这么大?!”对他却这么严酷,对学长却那么宽松,甚至还替他解决前女友的烂摊子。“她为什么对你特别好?是因为对你有意思吗?”

    尚之心头一震,暗起波澜。

    是吗?他怎么没注意到这个可能性?

    他本来对她印象很差的,一个徒具外貌的漂亮草包。但她筹办的小乐团,在他感情与前途双双受挫的严重当口,给了他一线生机、一丝肯定、一丝出路、一丝安慰、一丝医治,不然他早彻底崩溃。

    他起初很看不起她。只有想法,没有执行能力,一切创意形同放屁。自己组小乐团,专司钢琴,却又弹得七零八落,标准门外汉。直到司真带他去看一个秘密,他才懊悔自己对她曾有的毒辣偏见。

    她为了弥补能力上的差距,每天下班都跑来教会借琴房,狂练到教会锁门为止。

    这些苦功夫,她全在暗地里做。耗费心力,使劲追上他和司真信手拈来的表现。

    “我以为她会因为听了我们俩的演奏,就打消自己筹组乐团的大头梦。”司真曾在带他坐在教会楼梯间偷听她练习时聊过。“没想到,她是急起直追,而不是干脆放弃。”

    当时这话,深深刺中他。因为他就是那个干脆放弃的懦夫。

    “她很有意思。很努力,又爱闷闷地逞强。不像有些人,到处向人炫耀自己有多么多么努力、不断张扬自己是如何如何地用心,好藉此拚命证明自己,换取赞美与肯定。”司真碰过太多这种人,多到倦了、累了。“不是那样有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