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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90部分阅读

迁。

    赵同的缺,曹颙便没有说话。当然,他还是见了赵同,提了自己对西南机遇的看法。

    于是,赵同的刑部主事刚到任没几日,就外放西南,成了同品级的正六品通判。

    多少在“京察”、“大计”中失手的官员幸灾乐祸。

    就连初瑜,都为喜彩念叨了一回辛苦。

    显而易见,曹颙的看法是正确的,西南确实机遇无限。不过半年功夫,赵同就从正六品通判,成了从五品知州,重新做回掌印官。

    现下,赵同随云贵其他几位官员回京陛见,少不得来曹家请安。

    赵同是曹家家生子,曹颙为其办理“开户”,才获得户籍,得以补官。

    可按照世情,赵同与其子孙,对曹家这边要执主奴之礼。

    因此,见到曹颙的那刻,赵同叩首,行了大礼。

    早年安排赵同补官,一方面是有意成全他的上进,一方面是想着长房子嗣单薄,在官场多个与力。

    等到的二房堂弟们相继出仕,曹颙这个心思就淡了。

    不过念在赵同随shi数年的情分,能给与的关照,曹颙依旧不吝啬。

    正是如此,赵同才能在繁难之地站稳脚跟,且能做出政绩。

    赵同是真心感ji,曹颙却没有受他的礼,侧身避过,虚扶一把,叫他起了,道:“我这边不过是举手之劳,归根到底,还是你争气……”

    从曹颙当年进京,到赵同补官外放,赵同在曹颙身边的时间也将近小十年,主仆甚是相得。

    尽管早年离得远,可赵同年年打发人进京送节礼,也经常有请安的信至,两人倒是并不觉得生疏。

    曹颙叫赵同坐了,说了几句家常后,问起西南地方事:“听说鄂督台在西南平定苗àn时,用了西洋火器?”

    赵同道:“正是,是请了旨意,从广州海关直接运过去的,多以火统为主,有小炮,大炮少些。”

    曹颙想了想道:“除了内务府在云贵的庄子,鄂督台又叫人种了烟土?”

    这才是他最关心之事,早年的时候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撺掇内务府在云贵种植鸦片,近些年来广州海关那里,鸦片外贸每年也使得内务府得到不菲的收益。

    还有就是行销éng古的各sè成品yào丸,里面也多用了鸦片。

    赵同犹豫了一下,道:“不仅种了……鄂大人还以贡品为名,将烟土种植纳入总督府直辖……”

    “贡品?贡御yào房?”曹颙听了,揣度鄂尔泰用意,神sè变得凝重:“莫非,鄂尔泰还在云贵贩卖烟土不成?”

    早在内务府决定在云贵种植鸦片开始,曹颙就上过“禁烟”折子。

    鸦片害人,只宜外售,不宜内销。

    赵同点点头,道:“由总督府专én安排人贩卖,数量有限,在云贵已是供不应求,已经卖到一两烟土一两金的价格……利益驱使,民间就有人si种烟草,总督府这边却是行雷霆手段镇压,只小人过去这半年,就有十数人因此入狱,处以绞刑……”

    鄂尔泰如此行事,不过是同十六阿哥“流毒”éng古的行为大同小异,曹颙听了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西南在àn,也同éng古不同。

    éng古与中原,有关卡阻隔,现下jiāo通讯息又不如后世那样便利;西南各族与汉人hun居,是大清内领。

    鸦片固然能废了一大批土官老爷,可稍有不慎,就殃及到地方。

    想到这里,曹颙开口问道:“既是土官老爷们时兴吃鸦片,那流官呢?”

    一两金子一两鸦片,这个价格实在不低,对于百姓来说是传说,可对于官宦来说,并非是享用不起。

    赵同想了想道:“听说也有人开始学着吃烟土,后来总督府那边传出话来,说是鄂大人说过,清官吃不起烟土……随后,那个吃烟土的官员就因贪墨被夺职了,烟土多多少少也就成了云贵官场的忌讳……”

    曹颙听了,很是失望。

    禁烟力度太小,就算是鄂尔泰这个总督留出好恶,可也难保有人欺上瞒下。

    看的,是该提醒十六阿哥一声,是时候关注云贵的烟草……

    曹颙留赵同晚饭,请蒋坚做了陪客。

    除了贺喜赵同再为正印官外,蒋坚关注的就是云贵地方刑名事务。

    云贵地方因土官众多,除了执行大清律之外,地方上还有些约定俗成的惩戒条例,与汉家礼法大相径庭,蒋坚听得津津有味。

    曹颙见状,不免叹息一声。

    蒋坚虽xiong中有丘壑,可本人最喜欢、最擅长的还是刑名之事,留在曹颙身边做个文书幕僚,实在大材小用。

    等到饭后,赵同告辞离去,曹颙便留下蒋坚,再次提及举荐他出仕之事:“非磷,鄂尔泰在云贵大刀阔斧,近几年之内,云贵大有机遇……非磷既jg与刑名,不好蹉跎一身所长,依照我的意思,可谋云贵之缺……”

    蒋坚闻言一愣,随即摆摆手,道:“大人误会了,学生打探云贵刑名之事,并非有出仕之心……得大人照拂,过了几年轻省日子,学生甚是知足,近日日子,就生出一个心思……”

    原来,蒋坚关注云贵刑名,并非是有心仕途,而是生出编书念头,正积累素材。

    “编书,刑名上的?”曹颙有些意外:“非磷怎么想起编书这一茬来?”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编书在士林中绝对是风雅之事,真正的名利双收。

    不过,前提是,是圣贤之书,尊礼重儒之书。

    刑名上的书,不能算是正途,只能归入杂书。

    蒋坚身为幕僚,入曹家多年,随说没有在擅长的刑名上发挥所长,可亦尽心尽力,被曹颙所倚重。

    曹颙待人,向来宽厚。

    早年对庄先生如是,现下待蒋坚亦如此。

    除了给蒋坚买地置产外,金银这块也丝毫不吝啬。

    加上曹颙身在高位,蒋坚身为其心腹幕僚,也经常受到外头孝敬。

    数年下来,也是不菲的数字,足够他下半辈子逍遥。

    去年至今,曹颙两场大病,病后就常出隐退之意,蒋坚本当他是病后一时i茫。

    前些日子,他却从曹颙那里得了准信。

    曹颙无心入阁,再过几年就要上折子“病退”。

    蒋坚听了,不免有所触动。

    他比曹颙还年长十来岁,在世人眼中,已经从中年渐步入老年。

    即便曹颙致仕,他也不打算再换东主。

    听曹颙相问,蒋坚笑着说道:“左右学生也不缺银子,除了教导小儿,还想找点合心的事情做,就想到编书……不求名利,只为自己不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曹颙听了,很是羡慕,原想说自己也凑凑热闹,可见蒋坚双眼发亮的模样,他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毕竟身在高位,一举一动,多少人看着。

    即便真是有心“协助”蒋坚编书,可落到世人眼中又成了他主导,有喧宾夺主之嫌……

    次日,正赶上户部轮班。

    曹颙照例早起,乘车从西直én出城,前往圆明园。

    户部所奏之事,还是江南赈济的若干事务;兵部那边,还是西北各项军情,都没有什么新鲜事。

    时已年底,没有新鲜事,才是好事。

    雍正像是早已从丧子之痛里出来,面sè红润,看着气sè良好。

    不仅气sè好,他似乎心情也不错。

    听完臣子的奏报后,他对户部与兵部的差事还难得地褒奖两句。

    熬到京堂,谁不是人,大家心里不免嘀咕,皇上这是遇到什么好事?

    莫非后宫嫔妃有了身孕?还是西北有捷报?

    连曹颙都心里纳罕。

    因雍正是个多心的,还有粘杆处在,曹颙为了小心,获得消息多是在宫外,御前的消息鲜少去打听。

    散朝后,众人从勤政殿退出来。

    伊都立的脸耷拉下来,眉眼之间不掩焦虑,引得众人侧目。

    曹颙本要去寻十六阿哥,见了伊都立这个模样,到底不放心,少不得近前,小声道:“人多眼杂,七情上脸容易引人口舌,大人还是克制一二为好……”

    伊都立轻声谢了曹颙好意,强挤出几分笑,可生硬的不行,看着比哭还难看。

    “到底发生何事,使得大人愁苦至此?”曹颙诧异道。

    伊都立小声道:“孚若,今日起,我就成了宗室仇人,孚若以后还是远了我些好,省的被我牵连……”

    没头没尾的这一句……

    曹颙心中一动:“可是盛京八旗之事,有了后续……”

    伊都立生出手来,手掌伸展,拢了拇指与小指,道:“早朝前得的消息,皇上一下子夺了三个王爷的差事……还有两个国公的都统,也被革了……除了宗人府那边的差事不动外,这五位爷名下兼管的差事都停了,旨意今日便明发……”

    曹颙闻言,倒吸了一口气。

    他并不担心自家几位姻亲,毕竟平亲王与简亲王现下就闲置,裕亲王年纪轻、资历浅,本身就没什么正经差事。

    他担心的,是伊都立。

    雍正若是用盛京军务之事为借口发作宗室,宗室没有人敢怨恨皇上,少不得都要迁怒到伊都立身上。

    “都是哪几位王爷?”曹颙问道。

    伊都立回道:“康亲王、顺承郡王与信郡王……”

    曹颙这回真是无语,康亲王就是礼烈亲王嫡裔,改封为“康”,是亲王班之首;自平郡王升了亲王,顺承郡王与信郡王的排班,就从郡王班次位、三位,升为首位、次位。

    这三个王爷,都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传承数代,支脉众多。

    怪不得伊都立害怕,即便现下皇上不待见这些王爷,可谁晓得他们何时翻身。他们既视伊都立为仇人,那有伊都立的好果子才怪。

    曹颙亦别无他法,只能建议道:“大人不必自苦,不妨多走两趟怡亲王府,同十三爷拿个主意……”

    伊都立叹气道:“这回真要拉下脸来抱十三爷大tui……”

    等曹颙找到十六阿哥,没等提西南鸦片之事,就听十六阿哥再次提及宗室王爷管理旗务之事。

    十六阿哥管理旗务,这个曹颙并不意外。毕竟雍正信任的兄弟没几个,十三阿哥忙于政务,chou身不能;仅次于十三阿哥的十六阿哥接掌旗务,雍正也能放心。

    福彭接手旗务,是前几年就开始的,只不过之前只是镶红旗,现下又管了正红旗。

    为什么剩下的一个是雅尔江阿?

    谁都晓得,皇上不待见雅尔江阿,简亲王世子也一直压着没册封。至今没有革爵,不过是因雅尔江阿这几年一直在装孙子不头。

    “皇上这是要?”曹颙真的有些担心,毕竟那是自家的亲家,真要有个好歹,天佑难免受连累。

    十六阿哥横了他一眼,道:“想到哪里去了……皇上已经命雅尔江阿上请封世子的折子了……”

    天热,好难受。不知是不是小九体重达到历史最高值的缘故,只觉得手心脚心不停出汗,难受死了,打滚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双喜(二合一)

    听了十六阿哥的话,曹颙讪笑两声,道:“这可是好事…”

    十六阿哥道:“皇上已经下令内务府这边准备世子府,这回连福彭的世子府也补上……”

    曹颙这回可真是吃惊。

    世子府的规制介于亲王府与郡王府之间,由工部与内务府承办,绝对不是一笔小开支。

    除了营建费用外,亲王世子开府后,还要配备相应的属官,这部分亦领朝廷傣禄。

    虽说按照律法,亲王、郡王嫡长子年满二十既可请封世子、长子,简王府的三阿哥年到而立,早当请封世子,可实际上还是要看皇上心意。

    别说没请封的,就是康熙朝册封的诚王世子、恒王世子、淳王长子,除了最后一个没变动外,前两个都被革了世子爵位。

    雍正此举,除了夺嫡时的仇怨之外,还有为自己的儿子开路的意思。

    否则的话,等到下一任皇帝登基,就又多了几个“兄王”难免束手束脚。

    另外,就是钱粮这块,也能节省一二。

    没想到,现下皇上却主动提及此事。

    曹颙凝眉思量一番,犹豫地问道:“十六爷,莫非西南有孝敬?”

    十六阿哥“哈哈”笑道:“爷就晓得,你保准能猜到鄂尔泰不愧是在内务府历练过的,有几分抓银子的手段,既削弱了土官贵族的势力,又给皇上赚了银子不过也不多是他的功劳,说起来在首议在西南种植烟土的还是孚若,内务府在广州那边,这几年收益也不少”

    曹颙闻言,不由苦笑:“十六爷,我可不敢占这份功劳”

    两人相熟,曹颙便直接说了自己与赵同的对话,还有自己对鄂尔泰在西南贩卖烟土的担心。

    十六阿哥收了笑。

    从内务府在西南种鸦片,到鸦片yào丸行销éng古,多是同十六阿哥有干系,他自然比旁人更晓得鸦片的危害。

    过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十六阿哥方开口道:“孚若,烟土之事,你不要再chā手”说到这里,顿了顿道:“皇上已经决定要修园子,圆明园扩建在即……”

    既是修园子,银子huā费就要流水一般。

    曹颙听出十六阿哥话中所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十六阿哥道:“行了,不用你忧国忧民。真要有不好,最着急的还是皇上只是如今皇上正在兴头上,正觉得鄂尔泰合心的很,爷要是罗嗦,倒像是眼气他,给他上眼yào似过了这阵子,爷会提醒皇上留心此事。你可不许再参合,赈济条陈之事,你已经得罪人了,这回再面,怕是就要被人恨到骨头里……”

    曹颙点点头,虽说心中依旧担忧,可也晓得十六阿哥说的对,便没有再多言语……

    要说鄂尔泰。真是会做人的。

    因云贵偏远。民生不富裕的缘故,云贵历年的钱粮多有拖欠。

    鄂尔泰督抚云贵这几年,钱粮每年都足额而至。户部上下,亦打点的十分到位。

    众人提及此人时,都要赞不绝口。

    就是鲜少开口点评外官的蒋坚,都忍不住对曹颙道:“鄂督确是能臣,能经营至此,难怪皇上器重。”

    曹颙听了,想着鄂尔泰用的是贩卖烟土得的银钱,多少有些不舒服,道:“外人都当云贵偏远苦穷,可实际上云贵有盐茶之利,还有各种林木山珍,用心经营的话,也能有所建树……”

    蒋坚道:“即便如此,也只有鄂督文武双全,方能如此出彩换做其他人,为求太平,与土官周旋、安抚百姓都要占尽jg力,哪儿有jg力他顾?”

    曹颙没有说话,而是想想换做自己为云贵总督会如何。

    结果,他无奈地发现,自己没有杀人如麻的魄力,也没有贩卖鸦片的狠厉,自己去总督云贵的话,还真未必比得上鄂尔泰三个王爷除旗务的旨意明发,立时引得宗室人心惶惶。

    毕竟在宗室中,亲王、郡王都是有数的,加起来也不过十数个。

    其中诚亲王、恒亲王、淳亲王、简亲王、平亲王本就“闲赋”这一下子又“闲赋”三个。

    没想到,就是旨意明发次日,又因新旨意下来。

    简王府正殿,雅尔江阿带着妻妾儿nv,面北而跪,聆听圣旨。

    待听到命自己打理两蓝旗旗务时,雅尔江阿的身子都跟着发抖。

    不怨他如此失态,实在是太过意外。

    从康熙圣祖驾崩前几年开始不待见他至今,他已经闲赋小十年。

    若是他庸庸无才,也不会这般难熬。

    可他二十一岁封世子,二十六岁承亲王,被圣祖皇帝倚重,成为宗室里的中流砥柱,何其风光?

    都说小丈夫不可一日无财,大丈夫不耳一日无权。

    既尝过大权在握的滋味,缩头装孙子的感觉就越发难熬。

    只是雅尔江阿与皇上年岁相仿,早年多打过jiāo道,晓得他不待见自己,又不是个大度的,为了儿孙计,别无他法。

    他原想着,只要保住到死爵位不失就好。

    就算皇上防范宗室,拦着他的嫡长子为世子,让幼庶承继,他也认了。

    为了这个,他这两年对西林觉罗氏所出的幼子多有看顾。

    其他儿nv还罢了,都已经长大chéng人,远嫁的远嫁,封爵的封爵,他最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