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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63部分阅读

不晓得的。

    皇上这一招,以加恩之名,让官员十八岁以上子弟留京当差,也是断了旗员的一条财路。

    另外,那些想着天高皇帝远,在地方上作威作福的大爷们,也要掂量掂量,想要再伸手的话,可没有子侄“年少无知”、“年少轻狂”给他们做挡箭牌。

    这三件事一连串下来,像是越发做实雍正“刻恩寡情”之名。

    对曹家来说,这三件事影响不大。

    不管是雍正改革武进士入值侍卫处的规矩,还有禁止旗员携成年子弟赴任,曹颙心里,都是赞成的。

    武科与文科一样,都是三年一考,入榜的武进士中,上三旗虽比例不大,可也不是一个两个。

    然后,侍卫处的侍卫都是有定额。

    进去一个,就要放出一个。

    为了给这些新进士让位置,就要将老侍卫外放。

    偏生侍卫多数年纪不大,品级都高,外放又要升一极,能选择的官缺又有限,调一人就要有一连串得变动。

    而对皇上来说,那些功勋子弟在御前当值,比武进士出身的子弟在御前当值好处更多,更容易拉拢与制衡八旗大姓。

    田从典病故之事,曹颙也不免感叹两声。

    真不知怎么说这些大臣才好,或许是十年寒窗苦读,又千军万马过了科举的独木桥,功名前程来的委实不容易,使得他们越发放不开。

    看那些满洲大员,除了做到大学士,不好告老的之外,其他尚书侍郎多是过了六十就开始致仕,若是实在得圣心的,便留几年;若是圣眷平平的,就回家悠哉养老。

    虽说现下田从典与他是平级,可毕竟做过他的上司,在官场上有这层关系在也算比旁人关系深些。

    只是田从典病故时,正是曹颙病的最重之时,也无力亲自吊祭,便托曹项代自己吊祭一番。

    曹项正是被点的那边去料理田从典后事的侍读学士,奉旨前往良乡料理田从典后事。

    田从典长子已故,身边只有个弱冠幼子,无法主持这样的大事。

    曹项在良乡待了五天,过了田从典“头七”,灵柩还乡才返京复命。

    这时,曹颙经过数日调养,精神已经好上许多。

    曹项过来后,曹颙少不得问起田从典的后事。

    “大哥,我算是见着了,什么是人走茶凉。良乡与京城不过六十里,即便本人到不了,遣子侄仆人代祭,也不费什么事。可是就算这样,吊祭的人也寥寥无几。还是大哥厚道,即便与田从典往来不多,又在病中,依旧不忘吊祭之事。”曹项感叹道。

    曹颙听了,有些意外,道:“难道田大人的后事冷清?”

    毕竟这个时代,世人重白事更重视红事,况且田从典还是在吏部尚书位上原级致仕,良乡离京城又近,怎么也不该太过冷清才是。

    曹项在官场多年,早已不是昔日阿蒙。

    见堂兄一时还想不到缘故,曹项便道:“换做其他大人如此,也不至于这般冷清。田从典不仅性子耿直,在官场上鲜少有知交往来,更重要得是子孙凋零,长子无嗣病故,幼子才十几岁,尚无功名……田从典这一去,田家在官场上再无后续,那些人又哪里乐意费心思,省下这一笔,多吃两顿酒也是好的……”

    曹颙听了,哪里还有不懂,却实在无话可说。

    世人多功利,他曹颙也不例外,只是他求的不是官场关系利益,而是别的。

    他叫堂弟代自己吊祭,只想的是不失礼数,不违自己“敦厚”之名。

    同那些连敷衍都不愿敷衍的部院大臣相比,他这样的隐晦私心也算不上什么高尚。

    见堂兄情绪低沉,曹项还以为是为田从典不平,忙道:“其实,也没我说的那么严重,京里过去吊祭的人虽不多,可地方官都到了。皇上又有恩旨下来,等田大人灵柩到山西,那边也不会怠慢,总会风光大葬。”

    曹颙晓得堂弟误会了,可也没有解释,只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过了腊八,曹颙的病症又反复起来,原本转好的精神头也萎靡下来。

    可正如陈太医所说,他当年身体亏的太厉害,这次伤寒诱发了不少病症出来,最明显就是开始咳嗽,搁在三百年后,不过是感冒引发的肺炎,并不算什么大病;可在当时,用太医的话来说,就是转了“肺痨”,可是了不得的大病。

    如此一来,越发证实曹颙身体“病弱”之说。

    初瑜更是眼圈没断了红过,衣不解带地侍候;李氏早已吃起长斋,又往好几处寺庙捐了香油钱。

    几个孩子也是忧心忡忡,恒生与左住兄弟天天过来报道,连怀孕的妞妞也回来了两次。

    所有的人,都围着曹颙转。

    外头更是说什么的都有,甚至已经有人隐晦地提及户部尚书何时出缺之事。

    曹颙后世是得过肺炎上,开始并不将这个当回事,每每还不忘劝慰家人。

    可见大家都忍痛含悲的模样,曹颙的心情也渐渐被感染,变得烦躁起来。

    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界,感冒了肺炎了输液几天就能好;这是三百年前,感冒肺炎都是大症状的时代。

    难道,自己重生一回,就为了兢兢业业过二十年,然后得了个感冒就挂掉?

    自己向来缺少安全感,为了好好活着,费心费力,没想到君权与政治倾轧都没损害他半分,却被一场感冒折腾得死去活来。

    曹颙的心乱了,情绪也焦躁起来。

    看到妻儿围在自己身边,他也觉得烦,统统地撵出屋子。

    初瑜与天佑虽担心曹颙,可也不敢违了他的心意,生怕这个时候气着他。

    可放然他一个人情绪不稳地待着,母子两个也不放心。

    思量一番,初瑜吩咐儿子去请十六阿哥过来。

    十六阿哥昨日还来过,听了天佑的话,半点没耽搁,直接与他过来。

    曹颙坐在炕头,眼睛发直,脑子里正在走神。

    他才三十多岁,养花养鸟的退休日子半点没享过,要是就这么走了,还真的不甘心。

    他不知自己是不是后悔,为什么要贪恋曹家权势走官场仕途这条路,若是早就想开些,早早出洋的话,会不会健康能得到保障?

    还有自己当年为康熙挡的那一剑,有多少真心,有多少算计?

    自己装“纯良”装惯了,自己都要相信自己是善的,可实际上这些年他手上沾的血也不少。

    若是世间真有因果,他又如何能得善终?

    李氏还有长生,初瑜还有孩子们,天佑、恒生有妻族做助力,天慧、天宝有兄长可以依靠,似乎也没有哪个是离不开他……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巧合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巧合

    十六阿哥没有叫人通禀,直接闯了进来。

    见到的,就是曹颙坐在炕上,望着窗口发呆的情景。

    算起来,前后也病了半个月多,曹颙身体本就清瘦,现下越发清减,双眼洼陷,脸色也十分晦暗。

    十六阿哥心中的怒气莫名就熄了,放缓了脚步,顺着曹颙的目光看去,出了布满霜花的玻璃窗,也没看到什么,纳闷道:“这是瞧什么?爷进来都没发觉?”

    曹颙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十六阿哥已经走到炕边坐下。

    曹颙见状,不由皱眉,忙道:“十六爷快离远些,小心过了病气儿。”

    十六阿哥冷哼一声,道:“不用你操心,爷没你那么怕死。不过是小病一场,折腾起来没完没了。还知道骂老婆孩子,你就不能再出息点?”

    曹颙使劲揉了揉脸,道:“我没有骂他们,只是想要自己清静清静。”

    虽说他神色不变,可十六阿哥还是听说他话中的疲惫。

    十六阿哥沉吟片刻,问道:“爷晓得,你是个惜命的,可也没想到你胆小成这个模样?换做其他老弱,患了你现下的病症许是要担心一二,你正值壮年,熬一熬就过去,不至于这样。还是……你舍不得兵部的缺……”

    听了前面的话,曹颙还不以为意;听到后边,却是皱眉,觉得冤枉的紧。

    偏生十六阿哥还就此事说个没完:“换做其他人,你若是不甘心,过后还能活动一二、老伊却是十三哥的连襟,说起来资历并不你浅,又做过兵部侍郎,比你还合适……原当你是大度的,没想到你也有这般小肚鸡肠的时候。京里的消息,又哪里是瞒得住的,即便老伊现下不知道,回京后也会得到消息。只因占了兵部尚书位,就将你恼成这样,不知他会寻思什么……”

    饶是曹颙脾气再好,也委实听不进去。

    十六阿哥说的是其他人还好,伊都立却是与曹颙多年交情。这话要是一星半点传到外头,两人就要生嫌隙。

    “行了,十六爷就饶了我吧。这都哪儿跟哪儿?我只是因生病的缘故,心里有些闷。”曹颙打断十六阿哥的话,说道。

    十六阿哥轻哼一声,看着曹颙道:“这下承认了吧,还是惜命得缘故”

    曹颙巴不得他不再提伊都立的话题,忙不迭点头,道:“承认,承认,谁又能不怕死?伤寒不算病,病起来不要命。我才三十出头,自是惜命得紧。”

    被十六阿哥这一混打岔,屋子里沉闷的气氛消散许多。

    十六阿哥斜眼看着曹颙,摇了摇头,口气里都是恨铁不成钢:“瞧你那丁点儿出息?都要娶儿媳妇抱孙子的人,生个病还要磨磨唧唧,要这个哄,那个劝。不过是‘风热犯肺’好生吃着药,静养些日子就是,你还真是越长越回去。”

    被十六阿哥损了一番,曹颙也有些不好意思,似乎他真的有些小题大做。

    生老病死,岂是人力所能逆转?

    自己后悔这个,担心那个的,委实无趣了些。

    他笑了笑,道:“这几日心里却是有些焦躁,累十六爷跟着费心了。”

    十六阿哥见他情绪不再像方才那样死气沉沉,心情也跟着好几分,道:“你不是老说洋人的药好么,广东巡抚上了折子,说是弗朗机国遣使来朝,人已经到了澳门,皇上已经准了他们年后进京,到时候定要带些西洋玩意儿过来,保不齐就有你想要的西洋药。”

    “佛郎机国?”曹颙听了好奇:“出佛郎机大炮的葡萄牙?他们好好的,怎么想起遣使过来?”

    大清上至君臣,下到黎庶,虽自诩为天朝上邦,可实际上外交并不发达,多是周遭的附属番邦。

    欧洲那边,即便偶有来人,也多是民间商人与传教士。

    “还能为了什么,多半是为广东禁教之事吧。”十六阿哥随口回道:“可见欧罗巴离大清真是万里之遥,雍正元年禁教的指令就下了,隔了好几年他们的人才过来。”

    说道这里,他想起户部的外贸商船,道:“咱们大清的商船,不会也要四、五年才一个来回吧?”

    曹颙摇摇头,道:“哪里用那么久?往欧洲的海线,都是广州那边走惯了的,前后不过三年功夫,后年他们就回来了。葡萄牙那边来使,多半是听到皇上允许俄罗斯人在大清传播东正教的缘故。”

    十六阿哥听了,道:“谁知道这些洋人在想什么?爷也看过东正教的教案,同天主教本是同源,却传成两个模样。既是同咱们的礼教相悖,想要在大清传播,不过是痴人说梦。不知为何皇上会妥协,若是人人都信了天主东正,无父无君,那大清岂不是乱了?”

    曹颙点点头,心里却佩服十六阿哥的远见。

    天主教与东正教因一直被朝廷压制,却是并未在中国传播太远。可等到鸦片战争后,国力衰退,朝廷对地方掌控减弱时,基督教被本土话后,可不是闹出个太平天国,成了大清的催命丸。

    “若不是葡萄牙政府来人,只是传教士的话,就要好好甄别甄别,若有所长,正好可以留在京城中听从教化。”曹颙不厚道地说道。

    此时欧洲的传教士多是受过教育有一技之长,若是其中有一两个从事医科的,就更好了。

    十六阿哥闻言,不由失笑道:“不过是为了洋药,连人都惦记扣下,要不爷举荐你去礼部,只要想到说法,就能名正言顺地留人。”

    十六阿哥不过是随口说笑,曹颙却上了心。

    肺炎虽不可怕,抵抗力好,用着好药,支撑一段日子就能好转。可这病极容易复发,尤其是在秋冬换季时节。

    可秋冬换季时间,向来是户部公务最繁忙的时候。

    如今兵部尚书无望,自己与其留在户部给张廷玉打下手,还不如去礼部。

    虽说一年到头,需要礼部出面料理的事物似乎也不少,可好在处处都有规矩在,只需尊前例即可,是六部中最省心的衙门。

    虽有非进士不得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出任礼部尚书,非礼部尚书不得入内阁的官场老话,可大清讲究人治,不讲法治,所谓进士出身,不过一到恩旨就能解决之事。

    “若是如此,那就要重谢十六爷”曹颙沉思片刻,正色道。

    十六阿哥闻言,却是一愣。

    他站了起来,看着曹颙,满脸诧异:“孚若,你这是真心话?”

    曹颙点点头,脸上也添了郑重:“真的不能再真。这肺病即便好了,也易复发,尤其是每年秋冬交替之际。户部那个时候最忙,张大人现下又兼了吏部,分给户部的精力有限,若是因我的缘故,耽搁了衙署里的差事,岂不是我的罪过?”

    十六阿哥看着曹颙,皱眉道:“这话你既说了,爷就信了,可旁人能信?礼部虽清贵,却是养老衙门,哪里比得上户部?可偏生礼部尚书又是入阁前必须补的缺,换做其他老臣,想要去礼部,别人还能当成养老。你正值壮年,谁会相信你去养老?怕多是要疑你有入阁之心?”

    曹颙挑挑眉,道:“皇上也会这样认为么?”

    十六阿哥想了想,摇了摇头,道:“皇上圣明,许是能体谅你苦衷,可人言可畏。你到底年轻,就不想在官场上再进一步?”

    同户部、兵部这些容易出功绩的地方不同,礼部实在是太循规蹈矩,反而是六部最中不容易出成绩的地方。

    即便大学士入阁前,要出任礼部尚书,多半是兼职,另有其他衙署的履历功绩在前。

    说起来,礼部更像是养老的地方。

    当年曹寅回京,皇上就给他安排了礼部侍郎的职位,日子过的极是清闲。

    回忆起父亲晚年的悠哉日子,曹颙觉得自己前些日子犯傻,竟然真的鬼迷心窍地想要进兵部。

    西北战事,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直到雍正驾崩,乾隆登基也不太平。自己还真要去兵部呕心沥血不成?

    礼部满尚书赖都花甲之龄,在六部尚书中算是年轻的,一时半会儿动不了位置;可汉尚书陈元龙却是过了七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缺。提前与十六阿哥打个招呼,改日在十三阿哥跟前在提上几句,保不齐什么时候就随了心意。

    曹颙摇摇头,道:“以我的履历年岁,官至从一品已经是承皇上恩典,不敢再奢求其他。十六爷是晓得我的脾气,最是惫懒,这些年战战兢兢,不敢在公事上有丝毫懈怠,也不过是勉力支撑,不想辜负圣恩。换个清闲衙门,熬上几年,等天佑再大几岁,我便可以退下来。”

    十六阿哥看着曹颙,神色有些古怪:“你是不是早得了消息,才在这里等着爷?”

    这回轮到曹颙疑惑:“什么消息?”

    十六阿哥仔细打量曹颙,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心中松了一口气,道:“还好你真不知情,要不然病中还能有这番算计,倒是要吓到爷了。”

    曹颙听得越发糊涂,不解地看着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笑笑道:“赖都昨儿递折子乞骸骨了”

    曹颙闻言,不由瞪大眼睛:“怎么会?赖尚书向来康健,身上不是还兼着都统么,怎么就乞上骸骨了……”

    泪啊,欠五章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连锁反应(求保底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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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真是该死得巧合,曹颙抚额,只觉得嘴里发苦。

    赖都向来与原兵部尚书法海往来交好,两人又是儿女亲家,赶上皇上发作法海,没等牵连到赖都,赖都自己识趣,老实地递折子致仕。

    要是没有之前十三阿哥举荐兵部之事,曹颙这个时候谋个礼部尚书也不惹眼;可刚经了举荐兵部之事,紧赶紧地就谋礼部,倒好像他不安分,或是对皇上的任命不满。

    他方才即便提礼部,也是想着等个一年半载,礼部陈元龙老大人致仕,顺理成章地调礼?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