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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27部分阅读

    是惊动了老太太?”

    吴茂道:“是太太身边的乐兰姑娘到前院寻下的,只说太太吩咐去书院接七爷,没有提老太太。”

    曹颙闻言,面色稍缓,对吴茂道:“带这混账回去!”

    “是。”吴茂躬身应了。

    长生却是一把拉了曹颙的袖子,带着哭腔道:“大哥,我不走,我想去瞧瞧张澳同郑仲平……”

    曹颙瞪了他一眼,道:“你非要将老太太也惊动起来才心安,是不是?快跟吴管家回去,明儿在老太太跟前,将口风瞒紧些,想个法子将脸上的伤圆过去,她老人家受不得这个惊吓。”

    长生被他瞪得一哆嗦,放下曹颙的袖子,脚下却仍不肯动地方,只可怜巴巴地看向曹颙身边的蒋坚。

    蒋坚心里叹了口气,面色平和道:“七爷先回去安置吧,张澳与郑仲平两个,并无性命之忧。”

    长生“嗯”了一声,抹了一把眼泪,才低着头随吴茂离开。

    见曹颙面露疲惫,宋厚劝道:“都快要到四更天了,大人也回去安置啊,明日还有得忙。”

    曹颙伸出手来,摩擦一把脸,道:“先生同非磷先回去,我再去看看那两个小子。”

    宋厚一晚上连惊带吓,确实有些熬不住,可不放心曹颙一个人,就自己回了总督府,请蒋坚陪着曹颙。

    曹颙口中所说的两个小子,是指长生的小厮张澳同郑仲平。

    前者是张义的长子,后者是郑虎家的老2。

    张澳比长生小,郑仲平比长生年长。

    当宝善桥塌时,他们三个并不在桥上,过后发生了恐慌拥挤,才将三小簇拥到桥边。

    郑仲平稳重,瞧着势头不好,护住长生与张澳两个,往桥下挤,这才避开最多的人流,逃过死劫。

    不过为了护住长生,郑仲平与张澳的境况都不太好,现下被送到城里最大的医馆庆余堂。那里的当家人,就是常到总督府问诊的宋老大夫。

    宋厚走后,曹颙与蒋坚便离开知府衙门,去了庆余堂。

    宋老大夫正带着宋氏子侄,照看这次踩踏事故中的伤患。

    见曹颙来了,宋大夫将手中的酒精棉,递给子侄。

    这些酒精,还是早些时候从总督府流出来的,没想到这回正好用上。

    “曹大人……”宋大夫迎上来,面露不忍,道:“有一个老者伤了肺腑,已经无力回天……”

    曹颙听了,只觉得胸口堵得不行。

    受伤的四百多百姓,分别安置在城里的十来家大小医馆,像这样的事例,不会只有这边一起。

    六十七人的死亡数字,还会有所上升。

    曹颙点点头,先看了几个伤重的百姓,而后去

    看了张澳与郑仲平。

    张澳伤了头,已经包了纱布,吃了药昏昏沉沉睡去。据宋大夫说,他的伤并严重,只是年岁小,受了惊吓,有些发烧。

    郑仲平的伤则重得多,两条腿都断了,胳膊也脱臼,最少要养个一年半载,才能下地……

    总督府,内宅。

    长生耷拉着脑袋,先到上房见过嫂子初瑜报平安,才由绣鹦、小楼陪着,回了东跨院。

    进了屋子,长生也不梳洗,直接进了里屋,嗡声道:“我乏了,你们先下去……”

    这一身的土,绣鹦与小楼两个怎容他立时就睡?少不得跟进来,服侍他更衣。

    他抱着枕头,不肯起身,绣鹦叫小楼去投毛巾,自己走到炕边,俯身扶他起来。

    一看之下,却是使绣鹦唬了一跳。

    长生额头,不知何时,已经布满黄豆大的汗,脸色白得怕人。

    “七爷……”绣鹦颤声问道。

    长生目光迷离,一张嘴,喷出一口血来……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借医

    东方破晓,窗外渐白。

    年迈的宋大夫,脸上的皱纹越发多了。曹颙坐在他对面,满脸的郑重。

    初瑜亦是有忧心重重地站在丈夫身边,等着宋大夫对长生的最后诊断。

    小楼红着眼圈,端着敞口的锡壶,走到宋大夫跟前。

    宋大夫起身,对着锡盆,仔细看着,眉头越来越紧。

    曹颙与初瑜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宋大夫摸着胡子,对曹颙点点头,道:“尿里带血,正如小老儿之前猜测的果然没错,这是伤了肝脾……”说话间,却是带了几分犹疑与为难。

    曹颙的心,跟着一沉。

    若是在三百年后,肝脾受伤或许不是什么大事;在这个年代,这样的伤却是足以致命。

    “宋大夫,莫非舍弟有凶险?不管如何,还请宋大夫直言。”曹颙道。

    宋大夫斟酌了一下,道:“内腑受伤,本十分凶险;不过瞧着令弟胸前淤痕,似乎又伤了不重,生机不失。只是老朽医术不精,不敢下方;如是有所谬误,岂不是害人害己?”

    曹颙与初瑜对视一眼,夫妻两个神情都有些复杂。

    既为长生的重伤担忧,又为生机不失松了口气。

    只是宋大夫是清苑杏林第一人,既然连他都不敢下方,那清苑城里的其他大夫更是没指望。

    “总不能就这样干熬着,还请宋大夫费心,想法子使七弟伤情稳定下来,曹某立时使人回京城求医。”曹颙看着宋大夫,恳切道。

    宋大夫却摇了摇头。

    曹颙面色未变,眼神却是沉了沉,就听宋大夫道:“太医院里多是有名无实之辈,曹大人若是相信他们,耽搁了诊治,怕是要追悔莫及。小老儿这里多嘴一句,论起内科圣手,还要数早年从太医院里退下来的‘姚一方’。”

    “姚一方……”曹颙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陌生。

    “他三十年前就从太医院里退出来,从此绝迹于人前,曹大人没听过也是有的。蒙古人做耗,圣祖爷亲征时,小老儿曾被征随军,有幸在他手下当差,曾亲眼见过他救治重伤将士。即便被烈马踩塌胸骨,只要有一息尚存,到了姚圣手跟前,也能从阎王那里讨回一条命来。”宋大夫说着,眼里露出几分崇拜与狂人来。

    曹颙听着,脑子里已经转了几转。

    虽说这“姚一方”已经从太医院退下三十年,还曾经做过年近古稀的宋大夫的上峰,可曹颙并不担心找不大他的下落,也不担心他是否寿尽。

    以宋大夫的阅历与眼色,却不会在曹颙为胞弟之伤心急如焚的时候,推出行迹不明、生死不知的人来。

    “此人在何处,还请宋大夫直言?”曹颙心里着急,不耐烦绕圈子,直言道。

    宋大夫摸着胡子道:“他有个侄儿在清苑,不是旁人,正是小老儿的姑爷,去年曾去京城看他。据小老儿姑爷所知,姚一方这三十年,隐姓埋名,在简亲王府做供奉。”

    曹颙听了,点了点头,谢过宋大夫。

    宋大夫虽自称“不敢下方”,可临走前到底提名写了一个方子,是温润的药,补足血气用的。

    使人送走宋大夫时,天色已经微亮。

    曹颙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使人送了纸笔,就在长生的屋子直接提笔写信。

    除了给雅尔江阿本人的信外,曹颙还给永庆写了一封信。

    永庆虽际遇不好,可简王福晋对胞兄却从未疏远,连带着雅尔江阿对这个大舅兄也从不怠慢。

    雅尔江阿为人最是随性,曹颙即便与之认识,也不敢保证对方一定会答应借大夫。

    毕竟从宋大夫的讲述推断,这个姚一方的岁数也不小。京城到直隶,又是小三百的路程。

    加上永庆这边,也是为以防万一。

    写完信,初瑜已经从里屋出来。

    曹颙抬起头来,道:“如何……”

    初瑜红着眼圈,低声道:“想来是极疼的,浑身都是冷汗,还强忍着,口中只说无事,安慰妾身不要担心。看着精神头极弱,我怕他穿着湿衣裳睡着了伤身,叫绣鹦、小楼两个给他换呢。”

    两人虽说是叔嫂,可长生比初瑜一双儿女年纪还小,又是初瑜看着落地,从小看到大的,如何能不心疼?

    曹颙拿着两封信,却是有些犹豫。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是雅尔江阿随性,不肯答应借人出京,怎么办?他想要亲自回京,身份所限,又不能犯忌讳。

    初瑜见丈夫如此为难,望向曹颙手中的信,道:“爷,还是我回京走一遭吧……万一那个姚一方不能来,也好另请其他精通内科的太医……”

    事到如今,不是能耽搁的时候,曹颙便点点头,道:“如此,就辛苦夫人了。”

    李氏那边,却是不能直言。

    夫妻两个到了李氏院子,正好李氏已经醒了,正由丫鬟服侍熟悉。

    初瑜面带急色,含糊着,只说京城淳王府有人送信来,王爷叫自己回京一趟,跟老太太请示回京之事。

    李氏听了,唬了一跳,想着淳亲王与淳王福晋的年岁,心里颇为担心,立时点头,叫初瑜不必担心府里,赶紧回京。

    待初瑜离开,李氏方低声问曹颙道:“莫非是七王爷或是七福晋有什么不好?”

    尽管为长生着急,曹颙也不好咒自己的岳父岳母,道:“应当不是。真若是那样的话,就不会只使人叫初瑜一个人回去。”

    李氏闻言,也觉得如此,稍稍放下些心。

    等曹颙从李氏上房出来,初瑜已经使人预备了马车,同丈夫打了一声招呼,就带人上路。

    等到早饭时,曹颙又很是“羞愧”地对李氏道:“太太,天佑与恒生都不在,儿子实不放心初瑜一个人回京,方才叫长生送她嫂子同去了。”

    李氏倒没有怪儿子自作主张,只是埋怨了两句,道:“方才怎么不说?本当好生嘱咐他两句才是,省得他淘气,耽搁正事。”

    事情就这样暂时遮掩过去,因宋大夫过来时,是后半夜,除了长生与曹颙院子里侍候的,其他人倒是不晓得长生重病之事。

    如此,瞒了三日。

    京城终于有消息传回来,带回初瑜的亲笔信。

    她用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昨天中午回到京城,亲自往简亲王府求医。

    不想,简亲王去房山游猎,不在京中。还好简亲王福晋听说是救命之事,立时使人出城寻简亲王并禀明此事。

    简亲王虽没有从城外回来,却写了手书,答应借人救命之是事。

    只是姚一方耄耋之年,身体老弱,不宜疾行,怕是回程要迟上个一日两日。

    曹颙闻言,松了口气。

    长生这两日,由总督府里当差的董大夫看护,虽说昏睡的时候多,却也渐渐稳定下来。

    除了为长生之事日夜忧心,曹颙亦不敢轻忽那五百多伤亡百姓。

    就在初瑜回京当日,曹颙也使人往京城送了两份折子,一份明折,一份直达天子手中的密折。

    明折中,言及中秋节清苑城桥梁坍塌,百姓有所伤亡之事;密折中,则要详尽的多,除了百姓伤亡人数,还有清苑官员的应对反对。

    知府朱之连主持百姓救助与安置事宜,布政使唐执玉压缩清苑财物支出,匀出一部分地方藩银,用来垫付救治百姓所需的药材,另有其他人如何如何,云云。

    并没有夸大其词,都是如实描述。

    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承担责任。

    曹颙未雨绸缪,并不能为众人脱罪,不过是防止有人落井下石,为大家留几分余地而已。

    死七十七人,伤四百三十二。

    或许在未出古代未出宫门的帝王眼中,这只是轻飘飘的一组数字,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可雍正看到,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若是遇到洪涝太灾,死个百八十人,并不算什么稀奇,毕竟水火无情。

    可这是,又是发生在宿卫京畿的直隶。

    龙颜震怒。

    粘杆处相关此事的回禀,也随之到了御前。

    虽说这份回禀,并不比曹颙密折详细,可九成消息都对得上,这使得雍正稍稍找回些理智。

    清苑距离京城不算远,又是此等大事,是瞒也瞒不住的。

    雍正顾不得先责罚哪个,安抚民心才是正事。

    他想了想,使人去传了十三阿哥,由十三阿哥带了旨意,前往清苑……

    等到初瑜带着姚一方到清苑时,已经是八月二十中午。

    长生虽有人参吊着,人却迅速地消瘦下去,原本红润的脸颊也失去光泽。

    姚一方今年八十四,须发皆白,走路已经不稳。加上赶路疲惫,看着孱弱不堪,只是双眼却仍是保留清明,把脉的手也不抖,下方干脆利索,使人又生出几分信服。

    姚一方只是他的绰号,并不是他的本名。只因他医术高超,不管多重的病,下了一个方子,总能保住病患生机,就被送了这样一个带了赞誉味道的绰号。

    姚一方没有多说什么,下了方子,便道乏了,由人扶着前往客房安置。

    没有什么医嘱,曹颙却丝毫不恼,反而暗暗欢喜。

    老人家这般淡定,正说明心中有底……

    第1188章 人情债,儿女债(一)

    第1188章人情债,儿女债(一)

    京城,简亲王府.上房。

    雅尔江阿坐在炕上.望向完颜永佳的目光,带了几分探究。

    完颜永佳神色淡淡的,唤人上了茶.坐在雅尔江阿下首.抬起眉毛.道:“过些日子就要八旗选秀.正想王爷示意.可有什么吩咐妾身?”

    王府几位成年的阿哥,不是前面原配福晋留下的嫡子.就是生母位份高的庶子.完颜永佳实没必要像寻常婆婆那样.往媳妇房里塞人.费力不讨好.反而惹人厌弃。

    可娶姜纳妾,为王府开枝散叶.繁衍血脉.也是每个爱新觉罗子弟与生俱来的责任。

    雅尔江阿想了想自己的几个儿子,只有五阿哥有嫡子,世子与庶出的六阿哥都膝下荒凉,便道:“不拘身份.只挑家中兄弟多.身子康健的八旗女子.给几位阿哥做侧室。”

    完颜永佳点点头.道:“谨遵王爷吩咐.妾身记得了。

    夫妻两个向来相敬如宾,除了家务事.实没什么话说。

    屋子里安静下来,雅尔江阿端起茶盏.吃了一口茶.道:“平素里瞧着福晋无悲无喜,还当福晋是个冷清人。

    没想到福晋也有这般热心肠的时候。不仅亲自写手书给爷为曹家说项.还预备马车供姚老头赶路之用,真真令爷刮目相看。”

    完颜永佳神色未变,正色道:“和瑞郡主亲至.妾身岂敢怠慢?要是真因妾身处置不急.耽搁救人之事,即便王爷不怪罪,妾身也难安”。

    雅尔江阿见她一板一眼.眉头微皱.道:“你我夫妻,何至于如对大宾.累也不累?.完颜永佳闻言,面色稍稍柔和.道:“妾身刻板无趣.这么多年来.全赖王爷包容,妾身感激不尽。“这本是宗室内眷私下里对完颜永佳的评价.她全无在意地随口说来.雅尔江阿只觉得不顺耳的紧.摆摆手道:“不必理会那些人,她们不过嫉妒福晋。福晋贤惠,德行俱佳。爷娶了你.是爷的福分。.说到最后,他已经带了几分感慨。

    除去夫妻情分.完颜永佳主持王府中馈这十几年,可当得起“内助”。

    雅尔江阿再也没有为内宅之事费过心,内宅侧福晋、妾室.也尽守本分.彼此相安无事。

    完颜永佳垂下眼帘,淡淡地说道:“当不得王爷谬赞.不过是妾身本份。.夫妻两个的话.淡而无味。

    雅尔江阿想着这回去房山王府别院狩猎,携了喜福班的伶人春哥儿同去,为京城权贵人家添了不少谈资。

    旁人都说他得了新欢.实际上不过下面人安排的孝敬.他正好无聊,就将那孩子收在身边,并未怎么上心。

    他今年已经四十九,眼看就是知天命之年.早已过了年少轻狂的时候,对那些爱憎也看得淡了.到底越来越喜欢平和的日子。

    自己是不在乎旁人嚼舌的.福晋却是端庄守行之人.少不得又被人笑话一场。

    雅尔江阿竟难得地生出些许愧疚,轻咳了一声,道:“真儿呢?

    爷走了半个月.她这丫头也不知想爷没有?她不是念叼要养小玩意儿么.爷特意带了两对活兔儿回来……”

    完颜永佳听了.不知可否。

    且不说养在她跟静的七格格、八格格都比真儿年少.就说西林觉罗氏所出的八阿哥今年五岁.正是淘气爱玩的年纪。

    王爷只带了两对兔子回来,孩子们怎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