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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15部分阅读

有什么你就直说,这干系你一辈子终身大事,没有人会强迫你,自是要以你的喜好为主。”曹颙晓得这个义子是有主意的,不会无的放矢,所以直言问道。

    左成却是一怔,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曹颙不是他亲父,却胜似亲父,自是有资格为他亲事做主。

    曹颙见他怔忪,想起曹颂、曹项他们年少的时候,却是心中一软,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对左成道:“坐下说话。讲究想要找个什么样的妻子,还是心里有人,瞧上哪家的姑娘?你同我说实话,只要家事清白、人品好的,我就叫你娘与你义母为你相看!”

    左成贴着椅子边坐了,却是涨红了脸摇头道:“没有,没有。儿子心中没人!”

    曹颙见他神态不似作伪,心下纳罕,道:“哦?既是如此,那是不喜欢朱家小姐?可是嫌她性子太绵和了些?”

    左成摇头道:“并非如此,义父……”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儿子是担心日后前程进项缓慢,让朱侯后悔嫁女,影响两家交情,反而是儿子罪过……”

    听他这样说,曹颙有些意外。

    就孩子们的功课,曹颙也多为留意,毕竟左住、左成兄弟是想走科举出仕的。

    根据冯先生所说,左成的八股与策论都有长进,中与不中在两可之间。即便明年乡下不举,再等三年锻炼锻炼火候,当大有可为。

    只是左住功课要吃力些,虽说用功勤勉,八股上也有些进步,到底有些不足。若是学上几年,能生出些悟性,运气再好些,才能勉强有一丝希望。

    他们兄弟明年才十五,等到下次乡试之年也不过才十八。

    曹颙并不着急,在他看来,让兄弟两个考过三科,二十一岁正好。考三次。能中就中,不能中也该差不多死心,直接考六部笔帖式。

    科举考试,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像曹项与曹頫兄弟同进士的,半数是考自身,半数还是运气。

    随着百姓人口增长,六部公务越发繁忙,京中衙门每年招的笔帖式越来越多,只是品级不再是过去的七品,而是从九品、八品起。

    不过开始品级低不怕,只要上手了,升迁极容易。

    宁太太那个嗣子永亮,就是八品笔帖式做起,两年工夫,就升了七品司库。

    见左成语焉不详,曹颙正色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左成起身道:“义父,儿子早先只知大哥读书刻苦,这次与之同行,往返关外,才知大哥在功课上。勤勉得过了头。大哥晓得自己天资不足,便想着勤能补拙,结果每日里熬到四更……长此以往,即便是好人,也受不住。儿子便寻思着,明年乡试后,拉着大哥考笔帖试,也省得大哥执着于科举,熬垮了身子。”

    笔帖试考试,除了考些满文与汉文外,更主要的还考大家的份量。

    有亲戚长辈在朝的,子弟考笔帖式,不过是走个过场。只要卷面成绩不算太差,就不会被刷下来。

    只是即便考中,也只是八品、九品熬起,落在旁人眼中,自是比不得两榜进士体面。

    “一码归一码,难道你中不了举人、进士,就娶不得朱家小姐?若是朱侯真在意功名,直接找个举人、进士做女婿不是更好?”曹颙道。

    左成犹豫道:“义父,朱侯像是尤为重视科举,每次见到孩儿,口中也是离不开八股策论。”

    若是说的亲事,是旁人家还好,他哪里会去思虑岳家对自己的看法;可既是同曹家有亲的朱家,要是处理不好,使得对方生怨,就要给义父义母添麻烦,由不得左成不小心。

    曹颙摆摆手。道:“他提及八股策论,只是长辈对晚辈的考校罢了。若是朱侯真是迂腐之人,以朱霆的学问,早就金榜题名,进士及第。你是当局者迷了……”

    左成听了,眼睛一亮,大大地松了口气。

    在两家长辈早有默契的情况下,在永亮回京前,曹颙便请唐执玉为大媒,正是向朱府提亲。

    因孩子们年岁还小,左成上面有未成亲的兄长,所以并不着急议定婚期,只先下了小定,等到左住成亲后,再确定左成迎娶朱霜儿成亲的日子。

    对于这门突如其来的亲事,永亮有些措手不及。

    布政使为大媒,说的是侯府独生女,这门亲事可谓体面至极。

    赶在他逗留清苑的时候敲定此事,多少也有些礼敬他这位长辈的意思。可他也看出来,这门亲事,完全是总督府做主,无人来征求他的意见,更不要说京中的宁太太。

    直到此时。永亮才明白,左住、左成“认祖”不假,却没有归宗之意。就算他与宁太太能以尊卑的大义压制住田氏,后头还有总督与郡主在,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

    他心中有些复杂,竟不知是该松了口气,还是该觉得失望。

    他却不是糊涂人,自是明白自己的身份,虽名义上是二小的叔叔,却没有资格在二人面前指手画脚。

    与两个侄儿相处时,他越发显得敦厚和蔼。

    左住、左成都不是刻薄人。永亮如此,他们兄弟两个面上待这“叔叔”也就恭敬亲切得很。

    落到旁人眼中,叔侄其乐融融,全无骨肉刚刚相认的生疏。

    等到永亮回京时,左住与左成两个,还正经的送出好几里,叔侄才“依依作别”……

    旁人都没说什么,天佑却是看不过去,事后拉了左成问道:“那人外憨内狡,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就算碍于亲戚名分,不能避而远之,也不用往前凑合啊!”

    打小一起长大,跟自家人一般无二,这一下子蹦出个外人“叔叔”,使得天佑有些看不过眼。

    “不过是给个笑脸,说几句好话,又不能掉下块肉去。若是得罪了小人,背后嚼起舌来,将我们兄弟说成是仗势凌人,反而影响义父名声。”左成道。

    天佑闻言,有些意外道:“你们兄弟既不跟他争爵,也不争家产,他还如此不晓事?”

    左成犹豫一下,道:“以防万一罢了。听大管家说,宁家剩下的几处庄子,最大的一处是先头祖母的陪嫁。因外家势弱,子弟不在京中,所以也无人追讨这份妆田,就把在宁太太手中。许是她也心虚,才开口闭口让我同大哥回去住,估计是怕我们提出要那处庄子。”

    天佑听了,皱眉道:“宁家家产还罢了,既有长辈需要奉养,还有嗣子嗣妇尽孝,你们兄弟又不缺那几个钱,便宜了他们就是;可若是宁伯父生母妆田。就是宁伯父私产,本就当是你们兄弟的。他们若是知道分寸,理当归还,还要借此生事不成?”

    左成稍加沉吟,道:“宁太太虽有些拎不清,永亮却算是半个明白人。即便他有贪心,在清远城待这几日,也能脑子清醒不少……”

    左成所料不假,宁太太是舍不得那个庄子,可是在永亮的苦劝下,最终还是使人将田契送到清苑。

    田氏听说是婆婆的遗产,颇为郑重地收下,又吩咐左住、左成兄弟写信给宁太太与永亮致谢。

    三十顷上田,宁太太与永亮慷慨过后,心里都跟着肉痛。

    却是没过半月,永亮在衙门中,就接到十三阿哥传召。

    王驾前对答,永亮虽有些紧张,却也回答得周全仔细,并无不妥之处。

    十三阿哥见他如此,颇为满意,道:“怨不得曹颙专程在信中举荐你,确实有几分真才实学。”

    退下去时,永亮直觉得脚下轻飘飘的,狠狠地掐了自己虎口一下。

    三十顷上田又能怎样,即便卖高价,也不过两万多银子。旁人就算掏出这些银子,也换不来总督大人的举荐,摸上总理王大臣的门槛……-

    纳兰富森回京,雍正的训斥的旨意也就下来。

    曹颙怀疑雍正是习惯性“吆喝”,这半年功夫,绿营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即便唯有不足,也是瑕不掩瑜。

    只是既然皇上说你有“过”,那“功”也就是过,曹颙“请罪折子”的态度很是诚恳,年轻历简,初涉军务,见识不足,辜负皇恩……

    还好雍正还没糊涂,没有再就此事发挥,反而还淡淡地赞了两句,赐了两筐葡萄下来。

    进了八月,天气转凉,快到中秋节。

    曹项、曹頫使人送了两车节礼来,从曹项的家书中,曹颙得知,兆佳氏与静惠已经开始收拾行里,并且托董家订了内务府南下的船,等到天望百日后,婆媳二人就要带着孩子南下往江宁。

    这件事,曹颙已经听曹元提过,并不意外。

    意外的是,曹頫写了一封私信给曹颙,提及等到兆佳氏南下后,想要谋上一任外任,经过打听,刚好知道有两个差不多的缺,山东六品通判,还有山西从五品知州,请堂兄帮忙参详参详。

    曹颙惊诧不已,实不明白曹頫为何会有了想要外放的心思。

    这个堂弟对仕途并无太大兴致,在六部当差,也不过是点卯罢了。

    到底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

    是与曹项兄弟之间有了矛盾?还是在衙门中受了欺负?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心想事成

    也不知是不是曹頫有意安排,来清苑送节礼的几位管事,其中有一个叫秦耕的,是曹頫身边得用的长随。

    “你来之前,你们爷有过交代没有?好好的,怎么又想起外放了?”曹颙使人叫来秦耕,问道:“是衙门里有人欺负上门,还是家中有什么不对?”

    “回大老爷的话,衙门里还好,府中也太平。小的出京城前,我们爷曾吩咐过,若是大老爷问及我们爷想要外放的缘故,就让小的实话实说。只说是老太太去了二老爷处,京里还有四老爷坐镇,正是我们爷松乏的时侯。要不然过了这村没有这点,说不定一辈子就要拘在京中。”秦耕说道。

    曹颙听了,不由莞尔。

    这也正像是曹頫能说出的话。

    以曹頫的心性,本不在官场中。只是男儿长大,有养余糊口之责,他便也踏上仕途。拘在六部之中,也是难为他。

    想到此处,曹颙心下安定,摆摆手打发秦耕下去,开始仔细思量此事。

    通判是正六品辅官,在知府下掌管田地、水利、诉讼、粮运等事项:知州是掌印管,散州只辖一地,职责同知县差不多,直隶州下辖数县,职责同知府相类。

    前者能磨练心牲,后则可熟悉制度。

    即便不说品级高低之区别,曹頫属意知州之职。

    掌印官胜在自在,不必像辅官那样分出一半心思应和主官。更不要说山西如今正是伊都立治下,曹頫过去一任,也不必担心受人欺负。

    至于曹頫阅历有限能否胜任一地父母,曹颙倒是不担心。只要聘几个好师爷,就出不了大纰漏。

    曹颙这样想着,却也没有直接替曹頫那主意,而是将二者的区别、责任在回信中一一列了出来,让曹頫自己个儿拿主意。

    写完信,曹颙又开始操心起来。

    要是曹頫从京里找不到合适的师爷,是不是从总督府这边拨几个过去,随即曹颙又觉得自己多事,曹頫即便是最小的堂弟,今年也二十四,不是奶娃娃。

    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混过好几处衙门……数日后,收到曹頫的第二封信,曹曹颙是哭笑不得。

    曹頫信中,先是感谢堂兄的支持,而后便是厚着脸皮要人。请曹颙帮忙,聘几位老成的师爷随他赴任。至于京城那边亲戚们荐的人,他是一个不要。

    既是出去享受轻松,可不愿意再请个大爷压在头上。

    曹颙虽嗔曹頫性子太惫懒了些,却也是瞧出,自己这个小堂弟确实只当这一任外任是散心,没有经营官场的意思。

    一时之间,曹颙真不知该羡慕,还是担心,羡慕曹頫淡薄洒脱的心性,忧心他对宦途如此不经心,到了地方上会失了小心出纰漏。

    不过,曹颙并不是杞人忧天之人,担心也只是转眼之间。

    有几个哥哥在,就算曹頫在任上真出了批漏,也能护得住他,还有什么好怕的……京城,曹家,东府。

    拿了堂兄的名帖,又送出去三千两银子,曹頫终于补上了山西蒲州知州的缺,这才松了口气。

    现下主管吏部的是十三阿哥,以曹家同十三阿哥的关系,若是曹頫去走十三阿哥的门路,说不定只是一句话的事。

    可曹頫思量再三,还是决定不去求十三阿哥。

    好刚要用在刀刃上,自已厚着脸皮求十三阿哥,还不若等以后曹家真有事时十三爷能帮一把。

    虽说他在给堂兄的信中说得振振有词,实际上外放之事,却是并没有惊动京中诸人,至今还瞒着。

    直到事情敲定,曹頫才告诉妻子素芯。

    素芯听罢,巳是愣住,这些日子丈夫偶尔提及京外景致赞不绝。,心生向往,她听在耳中,只当丈夫是羡慕外放的兄弟。

    加上他籍贯虽是直隶,实际上生在江宁,长在江宁,见母嫂有机会南下,许是也生出“思乡”之念。

    却没想到,竟是外放。

    看着丈夫面带温柔,素芯只觉得不对劲,她一下子抬起头来,道“爷,您这是…“”

    曹頫没有多言,只微笑说道:“京里乱哄哄的,趁着老太太去南边.咱们也寻个安静地方,自在几年。”

    素芯只觉得胸口发热,看着丈夫,千言万语都无法宣之于口,唯有化作一行热泪,从脸上滑落……曹项听闻此事时,却是目瞪口呆:“外放?五弟为何要谋外缺?”

    虽说曹家有两位兄长外放为官,可同曹頫不一样。

    曹颙生财有道,又同十三阿哥交好,即便不算是帝王心腹,也是帝王能信赖侍重之人。加上他在二品的位置上多年,外放也不算太稀奇。

    曹颂则是因年岁到了,送三等侍卫熬成一等侍卫,当了十几年的侍卫,在皇上身边没有升迁余地,还不若到地方上享福。

    曹頫可是一任主事的差事都没做完,这今时候就“外放”,那就是比关系、砸银子。

    见曹项惊疑,曹頫少不得将之前对曹颙提过的理由,仔细地说了。

    曹頫说的情真意切,使得曹项都生出几分愧疚。只当是前些年真拘了他,才使得他对外头那么期盼。

    东府三兄弟中,曹颂早年随大军出征,一行数年,曹项考中进士前、考中进士后都有外任,东府上下多交到曹頫手上。

    他年纪轻轻,本是个琴棋书画都涉猎、文雅的世家公子,却成了大管家,里里外外为府里琐事操心……转眼,到了中秋节。

    东府摆了家宴,恒生从宫里下学后,也被曹頫接到东府。

    人逢喜事情神爽,此言果然不虚。

    添了嫡孙,加上就要启程离京回江宁,以后就是总兵府太夫人,兆佳氏的心情甚好。

    不仅没有给庶子庶媳脸子,连对恒生远比住日慈爱。

    恒生有些受宠若惊,原本对兆佳氏的一顿团圆饭,吃得倒也其乐融融。

    匆匆又过了一旬,天望满百日后,兆佳氏与静惠婆媳带了婢子下人.上船南下。

    随船的内务府司官中,有素芯的叔叔、董殿邦的庶子。曹项与曹頫兄弟,便恳请他帮忙照看。

    曹頫手中拿着上任文书,已经等了半个月,只因怕提前告知兆佳氏,引起事端,才隐忍不说,只使人将行李物件准备妥当。

    道路遥远,加上路上还要在清苑逗留,不好再耽搁。

    等母嫂出京次日,曹頫便带着妻子启程离京。继子天护,则因学业的缘故,依旧留在京城,没有随之同住。

    等到亲戚朋友听说此事时,曹頫一行已经快要到清苑。

    清苑,总督府。

    曹颙看着眼前的都笔,只觉得脑仁疼:“在张家口住的好好的,皇上怎么又想起将他折腾到清苑?”

    蒋坚与宋厚也跟着苦笑,敦郡王再不受皇上待见,也是皇弟,身上还有爵位在身。

    曹颙即便是直隶总督,也不能怠慢敦郡王,否则引来的其他宗室同仇敌忾,那才是自己个儿找不自在,可真要礼遇敦郡王,说不定宫里那位就恼了。

    嫡之仇,即便是亲生兄弟,怕是也难以化解。

    历史上好像是有这么一段,雍正登基后,收拾八阿哥一党。可眼下八阿哥身亡多年,也没人出面与他对着干,当不会那般狠厉了吧?

    “两位先生,可有指教之处?”曹颙看着蒋坚与宋厚,道。

    “可以将其安置在寅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