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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01部分阅读

    曹寅听出儿子口气中地戏谑,老脸一红,“咳”了一声,道:“说的这是混帐话!我们在家里,哪里有用你操心地道理?婆婆妈妈的,委实嗦。你只要随时记得,你母亲,你媳妇儿与你的儿女都记挂着你。出门在外,你当多多留心。自幼娇生惯养,你打小也没吃过苦,归化的风沙大,到底不比京里。又是到了下雨的时候,你别不管不顾的,累得别人跟着你操心。”

    这番话都是用训斥的口气说出,但是却是难掩其中的关切之意。

    虽说曹寅过去也是关心儿子,但是却爱端着严父的架子,绝不会说出这番话。到底是上了年岁,他的性子渐渐柔和起来。

    李氏在旁听了,既是欣慰,又是难过。

    这些年来,她也是悬着心,怕丈夫与儿子有不对付地地方。儿子对父亲略显疏离,丈夫对儿子也挑剔得多,她在中间,也是为难。

    今日看来,先前地担心到时多余的,到底是血脉相连,父子天性使然……

    在兰院陪着父母说了几句话,曹看看时间,还有两刻钟就要到丑正(凌晨两点)开城门地时候,便没有再耽搁,从府里出来。

    因是出远门,魏黑与郑虎两个都跟着了。

    选出来跟着去归化的,还有赵同、小满与任家兄弟,还有四个人,曹也不算眼生。是正月里去牧场时,曹方带着去口外寻他的人。

    这几个是曹寅手下用的人,同府里的长随护卫不同。

    他们同魏黑一样,都是江湖中人,每个人手中都有几把刷子。

    这四位看着都不是和善人。扳着脸的时候也挺吓人的。

    却是不晓得什么缘故,这几个人甘心听命于曹寅,做了曹家的家丁,对于曹也算是恭敬。

    对于其他人,则是带着疏离,不怎么说话。

    虽说他们不爱说话,但既是父亲安排地,曹对他们也算是放心。加上他们看着傲慢。但是对魏黑的安排,也都听了,曹就懒得再嗦。

    虽是没有明着说如何如何。但是这些年来魏黑已经是曹身边的侍卫长,这个是不争的事实。

    不管这新来的几个身手多好。对曹家多忠心,但要是特立独行,不听安排的话,那曹也不敢用。

    毕竟他需要的不是单单的保镖,要是这几个人随着性子来。给他惹出麻烦,那岂不是让人头疼。再说。从私心上,他也是将魏黑当亲人待地,容不得别人怠慢。

    不管后来者,如何有本事,如何能护他周全,毕竟从他七岁开始,看护他的就是魏家兄弟。

    这十几年的情分,是谁也不可替代。

    不过想想也是他多虑,这几个人投到曹家门下不说,还隐去真名实姓。用了曹甲、曹乙、曹丙、曹丁这样地名字。自是愿意开始过安省日子。

    曹家京里的,与南边过来地下人两百来人。其中赐了家姓的,不过是京城曹武这一房,与跟在曹寅身边的曹福一房。

    这曹甲四人初到京城还不显,但是看着曹寅对他们的待遇,往后也是府里的供奉。

    曹对这个没有意见,不过是一年多花费些银子,就得了这四个保镖,也是值当地。

    魏黑这边,投身曹家前,跟着师傅与兄弟在江湖上混了十多年,有几分眼里见。他瞧出这几个身手不错,上次从口外回来后,大家也都偶有比试。

    虽说晓得这四个人比自己身手好,但是魏黑却只有高兴的。

    曹身边地长随侍卫,多是曹家的家生子,看着虽年轻健硕,但是手下功夫一般。

    说起来,不过是他、郑虎、任家兄弟手上有几分功夫。

    如今,这添了四人,却是多了助力,魏黑心里也能稍稍放下

    他心里已经寻思,这次塞外回来,是不是该跟曹商量着,挑些岁数小的孩子,跟着在四位身边学功夫。

    如此一来,等过来十年、二十年,他们这些人老了,身子骨不便利了,刚好接班……

    曹快马赶到西直门时,水车已经进城,已经有不少人出了城。

    说起来,就曹在兵部的这个品级,是没有资格直接递牌子请见的。

    按照规矩,只有宗室王公与正三品以上的京官与外官来京者,才有资格在皇帝用早膳的时候呈牌子请见,直班奏事。

    王公用红头牌子,京官用绿头牌子,外官用一般牌子。

    其他的官员,京官的话,若不是奉旨陛下见,则需要所在衙门堂官引见;外官的话,则是只能等着吏部官员引见,或者等着旨意候见。

    曹到底是占了额驸身份地便宜,这些年都是递地绿头牌。

    园子外已经来了不少大人,伊都立也在其中。

    见曹递了牌子,他便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之色,道:“孚若,这却是天高任人鸟飞,海深凭鱼跃,我真是恨不得立时飞过去,披甲上阵。”

    曹见他这一个“解放了”的神色,不由好笑。

    就伊都立如今这身材,真是应了沉鱼、落雁那句老话,想要扑腾,实在不容易。

    伊都立见曹笑而不答,吸了口气,道:“怎么?你还不信我?别看我这些年做地是文职,这身上功夫也是不曾落下。”

    曹摆摆手,道:“绝无此意,不过是想着大人过去最是恋家,如今能这般因公忘私,实是令人钦佩。”

    伊都立听了曹的夸奖,牵了牵嘴角,却是笑不出来。

    他这般欢喜,固然是为了出差高兴,除了能有机会到疆场立功外,还有暂时能离开家的缘故。

    “贤妻美妾”,这在外人眼中,他也算是有福气的。但是其中滋味儿,却是只有他自己个儿知晓。

    妻子贤是贤,但是终究是个女人,心眼也小的紧。

    只要他在杨氏屋子里连着留两夜,那妻子的眼里就满是幽怨,连带着孩子们都跟着提心吊胆。

    美妾美是美,不仅颜色好,这床笫之间也放得开。

    只要他寻来春宫,不仅任由他摆弄,婉转娇啼之下,越发媚态横生。

    又是个不嫉不妒的性子,为了讨他欢心,杨氏将自己身边的两个丫鬟都给开了脸。

    伊都立只当自己捡了个宝儿,只觉得自己半辈子碰过的女人都没有眼前这一个加起来可人疼。

    无奈,人毕竟是凡夫俗子,不是钢筋铁骨。

    这之道,又最是耗费精血,他的体力便渐渐有些不支。

    妻妾们也是看在眼里,见天换着法子给他补,却是补得虚胖。

    美妾舍不得留着独守空房,贤妻那边也要尽为夫之道,伊都立已是有些熬不住……魏珠奉了玉盘上前,上面是写了各人品级官位名号的牌子。

    康熙扫了一眼,看到曹的名字,却是微微一怔。

    随即,他的脸上则是添了些笑模样,将曹的牌子翻了。

    魏珠的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是故意将曹的牌子放在边上显眼处的。

    人心是肉长的,就算没有功利,这心里也不由地偏着自己待见的人。

    昨天太后宫的事,一夜之间,已是有了不少流言出来,其中多是说曹寅之妻不受太后待见的意思。

    虽不晓得是什么人推波助澜,但是魏珠也隐隐地觉得不对,怕影响到曹的圣眷,今儿就有心帮忙……

    曹硕听到远处来来的鸡鸣声,转过头看看窗口,外头已经是天色渐明。

    他已经是整整地坐了一夜,身子已经僵住,却是浑然未觉。他想要下地,一个趔趄,跌倒在地,额头撞到床边得小几上,眼前已经添了一抹血红。

    曹硕却是也不擦拭,从地上爬起来,将小几旁的凳子拉过来,抬头直直地看了看头上的房梁。

    实是辛苦,实是羞愧,实在是无颜存世……

    就这样……再懦弱一回,左右他都是没有出息之人……

    第五百五十九章 凶险(下)

    虽说曹晓得,既然自己为传旨钦差,康熙这边许是会指几个侍卫跟着,但是看到纳兰富森与赫森时,还是颇为意外。

    意外的,不只曹一个。

    赫山挑了挑眉毛,看着曹笑道:“皇上指了我们一什侍卫跟着,原还以为是哪位中堂或者军门出行,正怕路上不好侍候。没想到是竟是你,这回哥几个也不用束的慌。”

    曹看看这十来个人的装扮,一等侍卫一个,二等侍卫三,三等侍卫四,蓝翎侍卫二。

    除了纳兰富森与赫山,还有两三个侍卫是曹认识的,剩下的就都是新面孔了。

    这几位领了差事出来,见了曹不过是穿着绣白鹇补服,人又年轻,心里便有些瞧不起。

    能去西北固然是体面,但是今儿是皇上临时点的差事,也不是人人愿意去的。

    不过,见赫山与曹亲近,纳兰富森说是没说话,但是脸上的笑意是止不住的,大家心里便也有些没底。

    纳兰富森瞧着大家的神情,晓得这些人的毛病。

    在宫里当差,尤其是能熬到乾清门侍卫的,都是权贵子弟,没有谁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这些人,骨子里带着傲气不说,待人行事也多是势利得紧。

    想到这里,纳兰富森笑着对曹道:“怎么巴巴地穿了这身出来?这是做司官做上瘾了?怎么说你好,年岁不大,瞧你这几年折腾的,道台也做了,这太仆寺卿也做了,溜达一圈,又回来做司官。不知道的,还当真你是新晋。”

    说到这里。他对那几个侍卫道:“这位是兵部郎中、和硕额驸曹曹大人。别看他年轻。却是你们前辈。如今他还挂着侍卫地缺。说起来大家都算是袍泽兄弟。”

    众人听了“曹”地名字。却是没有人敢怠慢了。

    曹家出身虽是包衣。但却是这几年风头正劲地新贵。男为额驸。女为王妃。这份体面。不是谁家都能赶上地。

    曹看了纳兰富森与赫山等人虽说心里欢喜。但是看着其他人地傲慢模样也是有些不待见。

    说到底。这所谓地“御前侍卫”更多地是殊荣。骑马射箭这些虽拿得出手。但是遇到大事也不顶什么用。

    这些人跟着去西北。虽是领受圣命。临时护卫曹这位“钦差”。实际上也不能太指望他们什么。

    这寒暄地功夫,伊都立已是陛见出来。看了这十来个侍卫,却是不由一怔。

    吏部尚书富宁安去西北总理军事,带去的侍卫才十员。还多是新晋。曹这边,不过是跑个腿,跟去的侍卫也是十个。“可见是亲孙女婿,皇上待你到底是不同。”伊都立面上笑着,心里却是颇为感概。

    他也是大家子弟出身,父亲是大学士,母亲是大学士之女,父族母族极为显赫。只因父亲去世的早,又受到外祖父家拖累。他这些年也不太如意。

    伊都立与纳兰富森年纪相仿,早是旧识。

    就是剩下的那几个新晋侍卫中,还有一个三等侍卫是伊尔根觉罗氏的旁支子弟,论辈分管伊都立叫叔叔。

    大家又是彼此厮见过,又是耽搁了一会儿功夫。

    曹抬头见天色不早,道:“既是伊大人也出来,咱们就出发吧。赶上晌午日头足前多赶些路,中午也能歇歇。”

    虽说这一行,名义上是曹、伊都立与十员侍卫。但是曹与伊都立带地长随小厮,人数也将近三十人。

    魏黑与郑虎的彪壮,加上曹甲四人的健硕,看得几个新侍卫都面面相觑。到底谁是侍卫啊?有这几位杵在曹身边,倒显得他们这些穿着侍卫服侍的,像是银杆蜡枪头一般。

    伊都立看到郑虎的那刻,神色却是有些不自在,犹豫了一下,颔首示意。

    郑虎看了眼曹。见他没有说什么。便也点头,算是回礼。

    因为是走驿站疾驰。不需要备双马,大家一人一骑,在官道上一路往北。随着马蹄声起,带起一溜烟尘……躬身奏事。

    原奉天府府尹郝林上个月初升为宗人府府丞,奉天府府尹出缺。吏部曾保举了左佥都御史邵观为奉天府府尹,康熙亦是准奏。

    偏生这位邵观倒霉,陛辞那天,正赶上湖广长江决堤的消息传到御前。

    康熙本就窝火,这邵观又是畏惧天威,奏对之间战战兢兢,说话不利索,当场即被摘了顶戴。

    如今却是宗人府那边在催了,那边亦是公事繁杂。新府丞却是因新官未到,滞留在奉天,不能启程来京。

    这个时候,自是没人会想起上个月被革职的那个倒霉蛋,几位大学士提了两个人选。

    康熙这边,也不会反省自己是否迁怒,问了几句这两个官员的履历成绩,最后定了其中年长的一个为奉天府府尹。

    除了奉天府府尹,总督仓场侍郎亦出缺。

    这次,大学士举荐地人选,一个是礼部左侍郎曹寅,一个礼部右侍郎荆山。

    礼部衙门轻省,却是同其他衙门一样,两位尚书、四位侍郎,六位堂官坐镇。要说起闲散人手,足有半数。

    仓场衙门主要是负责掌管漕粮验收、“京仓”日常管理,还有北运河到京城的河工、运输等事务,主官就是“总督仓场侍郎”。

    虽说总督仓场侍郎,同六部其他侍郎一样,都是正二品官,但是却是权重。

    用京城官场里的话来说,这六部侍郎位分虽高,但是也不过是“二房太太”,上面压着两个尚书,下边又有各司办事地郎中。

    拿着侍郎的俸禄,做着尚书的差事。要应对衙门里的人士倾轧,倒霉的时候还要替上面大人背黑锅。

    总督仓场侍郎,却是不同。

    名义上,仓场衙门隶属户部,但是因涉及到漕运事务,是漕运总督管辖范围。所以户部鲜少插手仓场衙门之事。

    仓场衙门下,内设东、西、漕等科,分别掌管京城到通州的“十三仓”。这衙门的主官,可是一等一等肥缺。

    提议曹寅之人,也有揣摩圣心,故意卖好之意。

    康熙闻言,却是不由地皱眉。

    这仓场事务牵扯各方利益,差事繁重不说,一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

    当年施世纶半世清名,去做了这仓场侍郎,受到四方倾轧。极是狼狈。最后,还是康熙为了保全这个臣子,将其外放,才算是保全了他。

    待施世纶如此,待曹寅,康熙地情分更厚,自是不愿曹寅领这个差事。

    或许在别人眼中,在仓场侍郎是肥缺,能可着心的捞银子。但是以曹寅地忠心,却只会埋头做事。

    曹思量了一回,道:“先由礼部右侍郎荆山署理总督仓场事务,看看其得用不得用再说。”

    君臣议完事,几位大学士跪安。

    康熙揉了揉自己的右手,从炕上起来,坐着撵驾前往太后宫请安。

    太后已用了早膳,正歪着炕上想事,听了康熙到了。忙坐起身子来,脸上带着慈色。

    这些年的相处,康熙心里待这位嫡母亦是真心孝敬。

    看着她眼睛红肿,眼睛里不少红血丝儿,康熙不禁有些忧心,躬身道:“皇额娘,您这是昨儿没歇好?要不要传太医来瞧瞧?”

    太后摇摇头,道:“不用,就是连着做了一晚上梦……还梦见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训斥了我。嗔怪我没用,当年没护好玉荫。如今也没照看玉荫的孩子……”

    康熙听太后提及前事,不禁有些茫然。

    昨晚没睡好地,岂止太后一人?

    就是康熙,也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总觉得影影绰绰的,像是能听到叹息声。

    太后见了康熙的神情,心里不忍,拍了拍炕沿,道:“皇帝,坐吧,你也怪累的,这见天的早起料理朝政,几十年来也是不容易。”

    康熙侧身坐了,看着太后花白了一半地头发,道:“皇额娘,就算太皇太后也怪,也是怪朕,怪不到皇额娘身上。往后,皇额娘要是想找淑卿说话,就使人传她进宫就是。”

    “淑卿?”太后沉吟着:“这是她额娘给起的名字?文绉绉的,怪咬口的。瞧着她地品貌,有几分同她额娘相似,但是却是个有福气的。”

    “朕取的!”康熙地脸上浮出追忆之色,沉声回道:“自打晓得她有了身子,朕便将孩子的名字圈好了,儿子就叫承重、女儿叫淑卿……”说到最后,却是现出痛苦之色。

    太后见他难受,心里已是有几分后悔提及,道:“过去地都过去了,哀家原是想着,怕是皇帝也没有忘了她,要不然也不会让阿哥们地名字,都照着她的名儿为首字。只是这些年不见你提,只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