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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80部分阅读

    哉日子有何不好?我又不是不能养活自己个儿,何必巴巴地再找个男人,看人家的脸色过活?”说着,转过身去。看着窗外,道:“起风了,看来又要下雪了……”

    打正月初一开始,这雪就稀稀落落地下个没完。停上两日,过两日便又阴了,一直下到了正月十五。

    昨儿元宵节,雪晴了一天,这到十六晚上。又开始下上了。

    韩江氏是南边人。最是畏惧冬寒不过。

    小喜闻言,挑帘子出去。见外头确是飘飘洒洒地下起雪花来,转回来,对韩江氏道:“姑娘说得是呢,又开始扬雪花了,奴婢唤人来,再添个炭盆吧?”

    韩江氏紧了紧身上的衣裳,点了点头……

    兆佳氏没有坐在炕上,而是坐在靠门口的椅子上。她的对面,坐着眉头紧皱的工部侍郎穆尔泰。

    虽说坐在门口,但是兆佳氏有些燥热,只觉得浑身地不自在。

    她心里暗自嘀咕着,是不是两个炭盆的缘故,看来,一会子要叫紫兰、绿菊她们撤下去一个炭盆了。屋子大,一个炭盆有些冷,但是也能省下些炭。

    吃穿用度,往后也当好生算计,要不然的话,寅月吃了卯粮,岂不是要让大房那边看笑话?

    说起来,之前的分灶也有好处,那就是晓得了这些开销用度。要不然的话,直接分家,还有些叫人不适应。

    毕竟,这些年来,她没有为银钱操心过,所做的不过是将得了的银子,紧紧地攥在手心里,使劲地攒着私房。

    这半个月来,兆佳氏心中未尝没有悔意。

    别的不说,就说几个小的,往后做学问也好,出去当差也好,都是抛费。四姐儿与五儿两个,往后预备选秀,也需要银子。

    要是不分家的话,这都是公中地,如今却是要二房自己担着。

    虽说分家后,自己不用再看大房的脸色,能做个当家太太,但是想起这里外得失,也使得她肉疼。

    不过,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曹颂又是铁了心的分家,长房那边也趁机应允了。兆佳氏饶是脸皮再厚,也无法再捧着笑脸,巴结过去。

    分家,就是今晚。

    她娘家哥哥——工部侍郎穆尔泰,还有曹家老一辈的姑爷傅鼐,两人作为曹家分家的中人,都到了曹府。

    不同的是,傅鼐去了西府,见曹寅去了;穆尔泰则进了西府,来见自己的妹子。

    虽说兆佳氏素来跋扈,性子不好,但是对于娘家哥哥。还是有几分畏惧。

    屋子里沉寂得怕人,兆佳氏有些个坐不住,只觉得口干舌燥的,便端起几上茶盏,喝了大半

    曹颂带着几个兄弟在外堂候着。屋子里只剩下兆佳氏兄妹两个。

    穆尔泰看着兆佳氏。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埋怨,道:“这不是糊涂是什么?曹家的体面,尽在长房。亲家大老爷同大爷又都是厚道人,待颂儿他们兄弟也是没话说。由他们父子照拂,什么心都不用你操,这不是你地福气么?好生生地,大过年又闹这些个。”

    正月初六那日。吴雅氏打发人来,接了闺女归省。从如慧口中,穆尔泰也晓得了曹家长房、二房要分家的前因后果。

    兆佳也是大族,穆尔泰最是晓得亲族的重要,尤其是在仕途的提挈上。

    要是没有伯父玛尔汉地余荫,他考绩平平地,不降职就不错,更不要说是升做京官。

    所以,他是反对妹子与侄子提分家的。

    二房虽说曹颂已经当差,但是下边还有五、六个小的。哪里那么容易撑起门户来?

    他当天就叫了曹颂过去,好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说,想让其收回分家地话。

    曹寅为人,他是晓得的,温和君子。要是侄子们不提“分家”这话茬,曹寅不会开口才是。

    曹颂晓得舅舅好意,但是想着母亲地脾气,与其在一处膈膈肌肌的,伤了大家地情分;还不若早点分家,也少让大伯与哥哥操心。

    说来说去。他还是在富察府那边的老话,自己身为二房长子,也该有些担当。

    大伯已经是年近花甲之人,身上又有宿疾,要是还让其一直为二房侄子们操心,也委实不孝了些。

    曹颂已是二十一岁,差事有了,媳妇娶了。已经是大人。

    穆尔泰劝不住他。也只当叹息再叹息了。

    虽说是亲舅舅,到底是外人。有些话也不好说过。况且,曹寅既是请了傅鼐与他做分家的中人,那他心里也晓得,就算是分产,曹寅也不会亏待了侄子们。

    虽说晓得曹家长房、二房“分家”已经成定局,但是穆尔泰心中对妹子却少不得有几分埋怨,忍不住抱怨两句。

    兆佳氏听出哥哥话中的责备之意,心下觉得冤枉得不行。

    天地良心,要说她自己个儿,可是从没想过分家的念头的,还不是曹颂那个大孽障捉出来的?

    儿子大了,自己说也不听,又能有什么法子?再说,瞧着长房的意思,正是巴不得要分呢,她也不好热脸却贴那边的冷。

    妹子的脾气,穆尔泰最是清楚不过地。

    见她事到如今,还是不以为然的神色,穆尔泰摇了摇头,懒得再说其他的。

    就听到门外曹颂道:“舅舅,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该过去了吧?”

    穆尔泰瞅了瞅地上的座钟,已经是酉正二刻。

    他站起身来,弹了弹衣袖,对兆佳氏正色道:“雪琴,听哥哥一句,今晚不管亲家怎么分产,你都别言语。”

    兆佳氏见哥哥起了,也跟着起身。

    听了这话,她却是不解,挑眉道:“哥哥,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来做中人,正应向着我们才是,难不成还让我们吃亏不成?”

    “糊涂,真真是妇人之见!”穆尔泰见她浑浑噩噩的,分不清轻重缓急来,使劲脚,道:“雪琴,想想你几个儿子的前程?你再惦记是不是要撕破面子,多分银子?不说别的,就说小二的差事,那是花银子也没地方使的。要不是曹是和硕额驸,又同皇子们交好,同侍卫处地几位大人也有往来,你以为会平白落到小二身上?”

    兆佳氏被训得没了主意,使劲地攥了帕子,抬起头来,带着几分祈求道:“哥哥,您得替妹子做主啊。这边不比长房就曹兄弟一个,他们兄妹好几个呢,要是银子不够使,往后这上下百十来口过日子……”

    “头发长,见识短。要是你不要几个儿子的前程,你就尽管争去。”穆尔泰见妹子冥顽不灵,也失了几分耐心,道:“大伯从尚书位儿退下多年了,如今我也不算好过。我虽有心提挈外甥们,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要是真将长房父子得罪光了,那往后就是想要掏银子给颂哥儿他们几个奔前程,也找不着门路。这些话,我尽说了,剩下的,你自己个儿掂量吧!”

    说完,穆尔泰挑了帘子出去。

    兆佳氏的脸上阴晴莫测,跟着哥哥身后出去。

    四姐儿、五儿两个是闺女,静惠与如慧两个是媳妇,都不用过去。曹颂带着三个兄弟,随同母亲与舅舅到西府。案上放着几个账册,里面是公中一些祖产的名册。不外乎几处房产,还有古董字画、家具摆设、金银器皿等物。

    早年,为了还亏空,公中的几处田产与铺面都变卖了,只剩下几处房产。

    这边的老宅是祖宅,这个按例是不分地,由长房住着。那边还有两处宅子,一处在苏州,一处在杭州。

    东府地宅子,虽说是曹做主添置的,但是从公中帐上使地银子,也可以归入公中。

    还有海淀的园子,当初修建时,虽说多有淳郡王府帮忙,但却是以曹府的名义修建的,不能算是曹的私产,说是公中产业也说得过去。

    除了这几处房产,就是太湖的珠厂了。当年曹寅是花费公中的银钱置办的,也算是公中产业。

    今晚“分家”,要分的家产,就是这几处宅子、珠场与登记在册的古董字画、家具摆设什么的……了

    第十卷 游龙舞 第五百零二章 分产-续(下)

    李氏是当家太太,曹是长房嫡子,母子两个坐在曹寅下首,心里滋味儿各不相同。

    对于二房,其实他们心里原都没什么,能照拂的地方,也尽数照拂。

    李氏虽恼兆佳氏的鲁莽,但是心里多少也有些同情。没了丈夫,孩子又多,需要操心的地方又多,身子也大不如前。

    不过两、三年的功夫,兆佳氏好像老了十来岁似的,已经显出老态来。这一点,同李氏在一处,越发明显。

    虽说妯娌二十多年,两人有过明争暗斗,有过口角是非,但是也有过相互扶持的时候。

    当年,曹被拐走的时候,兆佳氏尽心尽力照看李氏;曹荃病故后,李氏则是陪着兆佳氏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日子。

    在南边时,也跟现下是的,隔府住着,但是因没有分家,就算是中间墙隔着,大家还是一家人。

    这眼跟前,却是要“分家”了,往后再往来,虽不能说外人,但是也不算自家人。

    李氏的心里,多少有些唏嘘,说不出是伤感还是其它。

    曹这边,之所以打定主意分家,是不喜欢家里吵闹的气氛。在外头忙活差事,已经是不容易,回到府里,再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实是令人腻烦得紧。

    他不喜欢太吵闹,也不愿委屈了妻儿,去应对兆佳氏阴阳怪气的脸。

    按照这个时代的算法,长房与二房是至亲。

    这至亲也好。外戚也好,毕竟不是生身父母,少了那份骨肉天性地包容。

    古往今来,比比皆是,所谓亲戚。有的时候。还真是远了“香”、近了“臭”。

    因为关系亲近,反而失了客气,失了面上的应酬,各种矛盾也就都摆在眼前了。

    趁着两下还没有撕破面皮,分家正好,省得往后伤感情。

    傅鼐坐在一侧的椅子的,端着茶盏,心里也是思量不已。

    曹颂那边口口声声拜托他。不希望大伯这边吃亏,要公正地分产。但是在傅鼐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偏着二房这边。

    这倒不是他因静惠地缘故,向着自己亲家,而是觉得二房孩子太多了,往后花销大,多些浮财也是好的……

    傅鼐正思量着,就听门外有管家道:“老爷、太太,二太太与舅老爷等到了……”

    曹寅听了,从座位上起身。李氏与曹亦是。

    随着曹寅开口请进,门口的帘子被下人挑起,穆尔泰与兆佳氏并肩进来,曹颂带着几个弟弟相随。

    因下雪的缘故,几人身上都带着了雪花,一进屋子,带着几分寒气。虽说外头已经黑了,但是祠堂里点了好几盏灯,照得如白昼般。

    先是曹寅、傅鼐等人与穆尔泰彼此见礼,随后。转载自曹寅请穆尔泰在傅鼐旁边的椅子上落座。

    曹寅居中独自坐了,左首是李氏、曹母子,右首是兆佳氏、曹颂等人。

    兆佳氏瞧见了曹寅手边的账册,思量着哥哥方才的话,只觉得心乱如麻,浑然没有头绪。

    曹看了看曹颂,见他精神尚好,颇觉欣慰。这不过半月功夫。曹颂说话办事已经较之前沉稳不少。

    这种变化。固然是因家里变故,逝了天真所致。但是对曹颂来说却是有益无害。

    他毕竟是在宫里当差,禁忌颇多。之前的性子热血是热血,却是有些鲁莽,有失稳重。

    这也算是一种成长吧,虽说这种成长让人心里发酸。

    曹颂神情从容,见哥哥看自己,露出真心实意地笑意来。

    曹颂当“分家”是好事儿,使得大伯与哥哥不必再为二房的琐事操心,自己负起应尽的责任。

    曹硕、曹项、曹三兄弟,却是心思不同,想法各异了。

    曹硕心里,是不愿分家的。

    虽说上面有兄长曹颂,但是曹硕却没有依靠哥哥的想法。在他心中,哥哥还是个大孩子,大伯与堂兄才像是家长,能庇护家人平安。

    尽管不愿,但是哥哥提出,母亲闹腾,这上下也没曹硕开口的余地,他也只有默默接受。

    如今,到了分家之日,见大伯、堂兄仍温煦如故,他不禁有些恍惚。这是真要“分家”了,往后的日子却是有些不晓得如何了,要是这是梦多好。

    心里对“分家”存了畏惧之心的,不仅仅是曹硕,还有曹项

    他是二房庶子,处境尤为尴尬。

    没分家的话,上面还有大伯、堂兄教导;分家的话,想着嫡母平素地嘴脸,他就有些个无助。

    虽说入国子监读书,但是他却没有资格参加今春的进士科。要待三年后,或者参加乡试靠举人,或者是直接结业,参加进士科才行。

    其间,还有好几年的功夫。

    他只盼着能出人头地,让生母的处境好些,也让绿菊不白等他一场。

    没有了大伯与堂兄的照拂,他这几年能熬出头么?

    与曹硕的畏惧、曹项的不安不同,曹的心里只有伤心。

    他从没想过“分家”二字,虽说不是大伯、伯娘的亲儿子,但是也将两位当父母般敬爱、依恋的。他心中也隐隐地有好强之心,努力地做学问,想要得到伯父地赞赏。

    以往的日子,多么无忧无虑;往后,却是要成两家人了,他如何能不伤心难过?

    这“分家”的事儿出来,他已经偷偷哭了两次鼻子。实是难过得不行。

    为了不“分家”,他在母亲与兄长面前央求了好几日,却都没有收效。

    想着往后自己出入这边府就算“客”了,再也不方便每日来给大伯、伯娘请安,曹就觉得心口堵得慌。鼻子发酸……

    两房当家人与男丁都以到齐。曹寅环视了下众人,道:“子孙繁衍,另户别居,这不算什么大事儿,家家户户都有的。就算不在一起过了,也是至亲骨肉,这是毋庸置疑。”

    说到这里,他对曹颂他们几个道:“按照时下规矩。当年你们祖母去世后,两房就当分家地。只是我只有你们父亲一个兄弟,两房人口,就拖延至今。如今,颂儿,硕儿你们都娶了媳妇,到了开枝散叶的时候。这人口多了,也没必要非拘在一起。”

    曹颂等人已经起身,垂手听了。

    待曹寅说完,曹颂点头道:“大伯说得在理。侄子们都省得。侄儿既提起分家,将其中都仔细想过了。大伯待我们兄弟的照顾,侄儿们片刻不敢相忘。只是大伯到底上了岁数,侄儿们又渐大了。万没有做侄子的,要大伯操心一辈子地道理。侄儿们有亲伯,天佑、恒生也当有亲祖父。往后,待侄儿们出息了,定当好生孝顺大伯与伯娘。”

    想必这番话是经过深思熟虑地,说得很是恳切。

    听到其中那句“侄儿们有亲伯,天佑、恒生也当有亲祖父”。曹寅不觉地有些动容。

    却不是为了两个孙子,而是想到儿子身上。

    回想这些年,同儿子相处地功夫少不说,平日里同儿子也不算亲近。说起来,还不若待二房几个侄子亲切。

    思及此处,曹寅实是汗颜。

    他看了一眼妻儿,心里生出几许愧疚之心,对于“分家”地感伤也就淡了几分。

    他点了点头。冲曹颂他们兄弟摆摆手。道:“别站了,坐下说话吧!”

    曹颂等人应声坐了。曹寅将手边的几本账册拿起,示意曹颂接了,念给兆佳氏听。

    前面的房契地契还好说,后头的各种字画摆设什么的好几册,哪里还一一念及?

    曹颂便多是将开头结尾念了,什么字画若干轴,家具若干套,金玉器皿若干件什么的。

    兆佳氏支起耳朵听着,生怕漏下什么。

    待晓得连带她现下住着的东府,公中还有四处房产,兆佳氏地心里添了几分欢喜。

    她早先没经手过公中总账目,所以不晓得苏州与杭州还有房产的事儿。至于海淀那边的园子,她原以为指定要落在曹名下的,没想到却是归到公中了。

    那些个古董字画、金银器皿什么的,兆佳氏都没怎么留心。

    早年她听丈夫提过一道,祖上留下的物什,十之都变卖了还亏空了,剩下的能值几个银钱?

    她最关心的,就是太湖的珠场。

    虽说对于卖房子还亏空啊,还是往广州贩卖珠子,她都不知晓,但是她却是只晓得一样,那就是珠子值钱。

    原本她还担心大房会寻个什么由头,将珠场给划到公产之外,不参加分家,听到也位列名册,心里越发欢喜。

    “珠场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