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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3部分阅读



    李氏点头道:“已在筹备了。只是没例可循。颜儿嫁的是郡王,颐儿这嫁妆自不能和她的比肩,但亲家是黄带子,也没法子比量西府二姑娘那么备。我想着头面衣裳和颜儿是一样的。不打眼地金银略薄一成,打眼漆器、尺头各减两成——这比二姑娘的要厚上一些。老爷您看……”

    曹寅道:“甚是妥当。只一样,颙儿曾说觉罗家不甚宽裕,嫁妆也莫太张扬,莫折了亲家的面子。另外,老太太给颐儿留下的嫁妆银子尽数叫她带去吧,她的嫁妆咱们房头另出。”

    “我正和老爷想到一处去了。”李氏笑了笑,“银子的事回头我再跟颐儿交代交代。叫她到觉罗家只悄悄贴补家用就是。其实。她素来识大体。也不肖咱们担心的。”

    曹寅听了笑着点点头,他对这个女儿也颇为满意的,知道她不会做出让婆家难堪之事来。

    李氏踌躇片刻,又问道:“还有个事得讨老爷个主意。颐儿年前成亲地事,是不是也当同西府那边知会一声?”

    提起兄弟曹,曹寅也颇为烦闷。噶礼与自家嫌隙不必提,现下噶礼与巡抚张伯行已是势同水火。曹却在这节骨眼上被路道台摆了一道,娶了个路家女做二房,简直就是自动站了队一般。若非看在曹寅面上,怕是曹早不知道被人修理了多少回了。曹寅明里暗里几次提点兄弟,曹仍不知死活,总想着什么平衡,寻思再从张伯行这边寻个亲事、表表忠心就能站在中立。最终曹寅几乎捅破了最后那层窗户纸,才叫曹警醒过来。

    外面地事一团糟。家中地事曹照样搞的一团乱。曹颐这个事。从头到尾曹都是半分主都做不得的,兆佳氏一闹,他就没辙。曹寅实是倦怠于和曹说些事情。然曹毕竟是曹颐的亲生父亲,这事于情于理都是当去说的。

    曹寅无奈的望了李氏一眼:“请西府的过来说罢。”

    李氏道:“那就先着人去算日子,若得回两个日子都可地,便让西府选一个,也算……”她见丈夫只点了点头,面露疲色,便止了后面的话,扶着丈夫躺好,自行交代人去了。

    西府,颙帮,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老实的呆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而端午合家宴那日,她更是称病没去参加。

    一连装病几日,兆佳氏派了婆子领大夫来瞧。大夫自然只说思虑多,脾虚肝火旺之类的话,开了药方。而那婆子不甚委婉的点拨路眉,兆佳氏有孕在身,沾不得病气,路眉这病要大发了,就得把她挪出去住。路眉哪里还敢再装,也就“不治而愈”了。

    路眉这带着一肚子气往正房来给兆佳氏请安,刚过穿堂,就瞧见翡翠和宝蝶结伴走过来。她问了才知,曹夫妇都被请去东府了。

    路眉乐不得不见兆佳氏,因难得出来,又本就存着些打探的心思,——她原向丫鬟浮云问过,知道翡翠本是伺候老太太的,是东府地人,当下便要拉翡翠和宝蝶到她那边去饮茶。

    宝蝶本是兆佳氏地陪嫁丫鬟,又得了儿子,原本家里除了兆佳氏谁人不奉承她,不是二房胜似二房!这会儿却叫路眉得了二房的实名压了她一头去,她心里哪里会痛快?她也知道兆佳氏是容不下这二房的,便也懒得和路眉客套,两句话辞了,就想拉翡翠走。

    路眉见她这样态度,那股子对兆佳氏地怨气立时转嫁到了宝蝶身上,脸上犹挂着笑,却紧紧攥了翡翠的手,再次邀她饮茶。

    翡翠本就是个安分人,又叫兆佳氏修理的没脾气,只冷眼瞧着家里的局,却是那边都不肯得罪的。因此她两手分别被宝蝶和路眉拽着,十分为难,也不好说话,只得尴尬的一笑。

    宝蝶知道翡翠秉性,今儿让她撕脸是不可能了,当下轻哼一声,撒了手,扭头走了。

    路眉便得意的拽着翡翠去了自己院子。

    茶水沏上来,路眉撇着茶叶沫子努力措辞,由铁观音的茶说起,渐渐往东府上转移。然而翡翠却多喝茶少说话,路眉赞谁夸什么,她就跟着迎合两句;路眉要说什么不足,她但笑不语;路眉要问什么,她是能说一个词绝不说一句话。

    路眉兜了一,自己也觉得闷了。最后舍了那些花样,因笑问:“听说咱们二爷在京里读书呢?来年乡试才回来么?东府大爷也有十六七了吧,如今是举人还是进士了?”

    翡翠笑道:“大爷如今已在御前当差了。”

    路眉眼睛一亮,佯作惊诧道:“大爷竟这般了得!只是……如今外放到江宁了么?听说是指了婚的,这”

    翡翠摇头道:“不曾外放,是为了在大老爷跟前尽孝回来地,过几日还要回京成亲吧!”

    听说曹颙会回京,路眉这悬了多日的心终于落回原位了。立时觉得敝亮了不少。暗暗松了口气。然后又开始算计起曹颙多暂能回京。她还要躲到几时。

    织造府这边,曹颐在厨下试了两道新点心,自己尝了不错,便叫丫鬟拿食盒装了两碟子,亲自捧去给父母吃。

    刚进开阳院,就碰到李氏房里的丫鬟锦鸾。锦鸾过来见礼,道:“姑娘找老爷太太?他们在上房正堂呢。”

    曹颐一愣:“怎的。有客来?”又觉得不对,有客来也是在外院正厅,哪有让到内院的道理。那么应该就是……

    果然,锦鸾道:“是西府的二老爷二太太过来了。”

    曹颐嗯了一声,道:“那我过会儿再来吧。”说着,扭身往外走。

    锦鸾送她出去,在穿堂里见左右无人,便笑着悄声道:“姑娘大喜。奴婢给姑娘道喜了。”

    曹颐奇道“什么大喜?”

    锦鸾笑道:“奴婢方才送茶。听得是老爷太太商量姑娘成亲的事呢,说是年前就办了。岂不是姑娘的大喜。”

    曹颐红着脸啐她道:“怎么说这个,竟拿我取笑了。”

    锦鸾知她羞臊。抿嘴一笑,福身告罪退下去做自己地事了。

    放下曹颐捂着发烧地脸回自己院子不提,却说开阳院正房,曹寅夫妇向曹夫妇说了准备让曹颐年前成亲地事,又拿了人算出来的日子让曹选,算得的一个是十月初五,一个是十一月二十二。

    曹心里百感交集,其实一直以来对曹颐这个女儿不无愧疚,也想着为她做点子什么事,却未承想,到头来只能是给她选个婚期。他越琢磨越不是滋味,不由开口道:“颐儿的嫁妆……”

    他这五个字刚出口,兆佳氏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话过去:“三姑娘的嫁妆老太太不是留了五千两?想来绰绰有余了。咱们二姑娘的嫁妆也不过耳耳。”

    曹寅沉了脸,却是没说话,只垂着眼睑,品着茶。李氏瞧着丈夫地脸色,想他是恼了兄弟媳妇无礼截话,再瞧曹的铁青脸和兆佳氏的烈火眼,当下笑着向曹道:“嫁妆的事情不必叔叔费心,都是备下了的。叔叔且看哪日好,咱们好给亲家那边回个消息,也好让人家筹备着。”

    曹恨恨的瞪了兆佳氏一眼,瞧着眼前红笺上写的两个日子,随手捡了十一月二十二,道:“我瞧这个日子倒好。”

    曹寅看了也点点头,这日子既给曹颐上京留了时间,又错开了腊月年节忙时,确实不错。李氏也赞了两句。

    兆佳氏觉得没趣,只低头扶着肚子,也不插话。李氏见了,笑道:“原也没什么别的事,婶婶身子沉,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兆佳氏也不推辞,便稳稳当当站起身,笑眯眯地向曹寅和李氏告退。曹本还想问几句曹颐地事,见兆佳氏眼里两团三昧真火烧将过来,再坐着怕就被焚成灰了,只得也跟着起身告退。

    他两人走后,曹寅撂了茶盏在桌上,一脸不快,踱回暖阁。李氏叹了口气,虽也没指望他们什么,但这般总让人寒心,她暗自摇头,跟着丈夫回去了。

    曹和兆佳氏两人都是憋着一肚子气回了西府,关上房门,却是一改常例,并非兆佳氏先发威,倒是曹摔了个茶盏在地上。

    兆佳氏冷冷道:“爷真会挑贵的摔,再这么摔下去,家里就喝西北风了。”

    曹怒道:“嫁来曹家这许多年,可曾亏了你银子花销不成?你攥的这般紧,为地到底是什么?!”

    兆佳氏指着肚子道:“为的什么?为的还不是咱们孩儿?!这几个大的,老太太都各给留了五千两嫁娶银子的,咱们这小的却是毫厘没有!!不省些嚼头拿什么来给他娶妻?”

    曹道:“曹家还能短了个他的娶妻银子不成?”

    兆佳氏冷笑道:“娶妻,还要纳妾呢?没银子拿什么养二房呢?爷不妨小南院里看看去,看看您那二房奶奶吃穿用度,哪样是寻常的,哪样是不费银子的?!”

    一提路眉,曹便是理亏心虚,登时没了言辞。

    兆佳氏瞧见曹脸色缓和,便掏了帕子出来,虚往眼角拭泪,口中带了悲音:“你顾着自己快活罢了,怎知道家里艰难?咱们是吃着官中的,可哪里有大房哥哥嫂子那本事日进斗金?颐儿那孩子,我也想尽份心,却也得有银子才能尽心不是?有老太太的那五千两嫁妆银子,足够她使,哪里用咱们什么?你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曹哼了一声,瞪了兆佳氏一眼,二话不说,站起身往后院路眉房里去了。

    待他出了门,兆佳氏撇了帕子气了一回,扶了肚子自语道:“不知道哪年你也得这五千两聘嫁银子。”

    织造府大门口,疾驰过来一队人马,正是打扬州回来的曹颙等人。曹颙脸上现出疲色,不止是往返奔波的累,更是心累。

    昨晚,他没有谢绝赵弘的好意,带着魏信、魏白等人在赵府安置下。

    事情也算是圆满落幕,赵弘的心情也好得不行。他叫儿子进去递话,又对李鼎百般提点,自然李家也要记下他的好。曹家这边,他堂堂四品知府,鞍前马后的,也算是做足了面子。除去那枉死的几个王家长随与李鼎的两个爱妾外,其他的可都是“匪徒”,足足四十具尸首,这般“剿匪”的功劳自然大大的,更不要说儿子那边还有曹家帮着美言。

    李鼎虽与赵四公子交好,没有在赵家歇着,仍留在望凤庄那边。赵四公子很是咂舌,当然免不了又佩服这位哥哥好胆色。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两难

    到求己居后,曹颙坐到椅子上就不想再动弹,觉得身莺侍候了他两个月,知道自己少爷最是爱干净的,也不用他开口吩咐,就叫人送来了浴桶热水。

    因还未去给父母请安,李家的事也需要同父亲商议,所以曹颙洗澡换了衣裳后,就从求己居出来。将到开阳院时,刚好遇到曹颐也过来,春芽提着食盒跟在后边。

    见是曹颙,曹颐忙快步走过来:“哥哥回来了?听母亲说哥哥去帮着父亲去扬州府办事去,要好几日方能回。眼下见到哥哥,想必是差事处理妥当了?”

    曹颙笑着点了点头,望了望春芽手中的食盒,问曹颐道:“又下厨给父亲做小菜了?”

    曹颐摇了摇头:“是两碟子点心,绿豆糕与肉末烧饼,这要刚出锅才好吃呢。刚才耽搁了一会子,却不知味道如何了!”

    “天正热,凉的正好!快进去吧,我要沾父亲母亲的光,好好尝尝!”曹颙见她好像有点情绪不高,忙笑着迎合道。

    兄妹两个进了院子,就见绣鸾与锦鹭从正房出来,见到两位小主子,都笑着请安。两人一个是要去厨房安排晚饭的,一个是奉命要去春暖阁请曹颐的。

    锦鹭笑着对曹颐道:“姑娘真真是成全婢子了,倒让婢子偷了回懒,太太还叫婢子请姑娘过来呢,姑娘快随大爷进去吧!”

    曹颐想到那阵过来时锦鹭的打趣,顿时满脸羞红。曹颙却没注意到。已经掀了帘子进屋去了。曹颐从春芽手中接过食盒,打发她先回去,自己提着跟在哥哥身后进去。

    曹寅与李氏两个在西侧间,心里都有些不好受。他们是听曹颙提过地,知道曹颐早已清楚了自己的身世。其实刚刚请曹夫妇过来,他们也都希望曹颐在出嫁前与那边关系有所缓解。没想到曹还是扶不起,兆佳氏又是这般戒备着,生怕吃了半点亏。没有一个人想着曹颐是二房亲骨肉。却只担个养女的名儿。实在是亏欠她太多。

    看到儿子与女儿一道来了,曹寅与李氏都有些意外。因曹颙去扬州前的那番说辞,李氏也同曹颐一样,以为他要去上个十天半月的,前晚还帮着准备行李来着。连曹寅也感到意外,儿子这般快返回,难道那人一天就救回来了?

    虽然曹颙故意露出轻松地神态。给父亲母亲请安,但是李氏还是发现了他的憔悴,不禁心疼道:“那扬州城离咱们江宁也两百余里呢,你昨儿早上出发,今儿就折返回来,这可是四百多里路!家里没什么事,怎么这般匆忙?就算办完了差事,歇上一歇再回来不就不会这般辛苦了!”说到这里。又喊人吩咐厨房那边。多添两道补的菜。

    曹颙在椅子上坐了,曹颐将点心摆在炕桌上。曹寅与李氏见她这般孝顺乖巧,实在心慰。叫他们兄妹坐在炕沿来,一家四口团坐。

    曹颙早晨从扬州出来前吃的东西,途中虽然打尖,但也没吃几筷子,却是有点饿,拿着块肉末烧饼吃了起来。

    李氏拉着女儿地手,看了看女儿,又望了望儿子,想着到再有几月女儿就要出嫁,儿子也要进京当差,不禁显出几分寂寥来。

    曹颙吃完了烧饼,取帕子擦了擦手,正见母亲神情不舍地望着自己,心头一动,笑着说道:“母亲,好些年没见到外祖母了,趁着儿子还在江宁,将外祖母接过来住上些时日可好?”

    李氏摇了摇头道:“这两年,我也曾派人接过,你外祖母却是不耐烦动地。每日里,只随着你舅姥姥吃斋念佛,就爱个清净!”

    曹颙只见过外祖母一次,想想老人家确实是话不多,性子安静得紧。但想到李家地事,他还是开口再劝道:“外祖母就母亲一个孩儿,定也是想念得紧呢,不过是怕麻烦咱们家罢了!老人家,上了年纪,难免想得多些,若是母亲亲自去接,哪还有不来的道理?况且我还不知何时上京,妹妹也是这两年就要出嫁的。把外祖母接来,让我们做孙子孙女的尽尽孝心也好!”

    曹寅在旁听着,却是心下越来越沉。见曹颙这般迫不及待地怂恿他母亲去接高太君,看来是对李家已经绝望,那扬州发生的事故……

    李氏见儿子这般贴心,十分高兴,脸上多了几分喜色:“说得也是呢!你妹妹定下十一月的日子,你最多也在家中能够待上三两个月,趁着这个机会,接了你们的外祖母来住上一段日子正好!”

    “萍儿定下十一月地日子?”曹颙有些意外:“什么时候的事?萍儿还小呢,怎么这么早就安排她出嫁?”

    曹颐本来坐在李氏身边,听母亲与哥哥闲话,听说要接外祖母来,也是满脸的

    |,竟说到自己亲事上,却是坐不住了,忙借茶,避了出去。

    “你妹妹都十六了,转年就十七,哪里还小?当年你姐姐不是十五就出嫁了?”李氏笑着对儿子道:“知道你舍不得妹妹,可觉罗家来信催了,你妹婿年纪不小,又是独子,人家想早日完婚也合情理!”

    曹颙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但是既然是父母定下来的,自己再多事也不好,就对母亲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母子两个又说了几句闲话,丫鬟来报,有两个管事婆子有事来回太太。

    李氏出去了,曹颙方将扬州的事情与父亲说了。曹寅听得直摇头,不管是自己的儿子,还是那内侄李鼎,都有些过了。李鼎若是真知道高低,应该告诉曹颙相关内情。曹颙也不该不留半点余地,直接威胁。眼下。虽说曹颙与曹寅都怀疑是总督府那边动得手脚,但毕竟没有证据,还不好说。

    不过事已至此,再说其他的也没意思,曹李两家如今背道而驰,实在让人心下难过,毕竟两家除了姻亲,还是几辈子地交情。接高太君过来。虽不是上策。但眼前也没其他更好地法子。父子两个。在这点上倒是达成共识,要尽快催着李氏去苏州娘家一趟。

    因圣驾一直在塞外,曹颙既没跟去也就没了京里地差事,因此才能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