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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相第4部分阅读

颈后面,冰凉尖利的钉子就扎在铃铛的皮肤上,她感觉得到铃铛的身子在颤抖,但是依然倔强得不投降。

    正当铃铛要大声喊叫,让外面的同伙听到时,丘夜溪已经扎了下去。

    舱外的人迟迟没有等到下一步命令,在外面叫了铃铛几声,其中一人就下舱来看,惊骇地发现铃铛和丘夜溪都软软地倒在舱板上,不省人事。那人急忙走过来伸手去拉铃铛,发现拉不起来,又去探她的鼻息,就在这时,装作昏迷的丘夜溪趁机用同样方法扎中了这人腰上的岤道,这名流寇也倒了下来。

    此人身上还携带着一把刀,丘夜溪将他的腰刀抽出,抵在铃铛的脖子上,大声喊道:“外面的人听着!你们老大已经被我制住,若想让她活命,就立刻停船!”

    外面的人听到,都跑到船舱口看,丘夜溪又喝道:“谁也不许下来,否则我立刻就砍了铃铛的手脚!”

    虽然不能下舱,但是舱里的情况依然可以一览无遗,见她所言不假,那几名流寇登时面面相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丘夜溪的眼神比手中的刀锋还要冰冷,“若你们停船,我保证你们安全,否则官军炮火的厉害你们是看到的,匪不与官斗的道理你们也该知道,后果如何,值不值得赔上你们的性命,自己去想。但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

    就在这时,又一发炮弹落在距离大船七八丈外的地方,虽然距离比较远,但大海的波浪已经打进了船舱之中。

    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大叫,“停船吧!老大会救我们的!总不能我们和这女人都死在这海上!”

    一人发了话,其它几人也就默许了。

    于是船终于开始减速。

    曹尚真远远地看到那艘蓝船已经停下,嘴角立即上扬,他拉起楚长烟的手,亲热地说:“长烟,和我一起过去看看。”

    “丞相大人还是不要去,悍匪凶残,万一伤到大人贵体……”楚长烟的阻斓毫无用处,曹尚真一意孤行,命令自己所在的大船尽快向那艘蓝船靠拢。而其它流寇的船只已经被官船驱逐得只顾四散逃跑,不敢靠近。当两船终于靠拢在一起时,楚长烟下令,“将船上的人都扣押起来!上船搜找是否有丘尚书?”

    “不必麻烦,我亲自去找。”曹尚真松开他,大步地走上两船中刚刚搭好的木板。

    木板狭窄,海上风浪不定,船身一直在摇晃,刚才还说自己怕颠簸的人却走得如履平地。

    他走到船上看了看,叫过一名流寇问:“船中是否有位夫人?”

    那流寇本不想说,但他的目光比刀锋还要让人不敢直视,只得低下头,“在下层的船舱中。”

    曹尚真几步奔到船的最底层,拉开舱门,一眼就看到舱内的妻子。

    丘夜溪虽然听到外面的动静,还是不敢大意,手中依然紧握着刀柄,死死抵在铃铛肩头,直到彼此对视上的那刻,才都听到对方轻呼出的那一口气。

    曹尚真不耐烦地用脚踢开倒在妻子面前的流寇,拿下她手中的刀,将她一把揽抱在怀里,低声问:“能走吗?”

    “使不出太多力气,也许勉强能走。”她轻声回答。他再没说话,将她抱起,从舱中一跃出来。“丞相,这些流寇怎么处置?”跟随在他身边的曹瞻因为自家夫人被绑之事一直自责不已,此时看她被平安救出,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但也格外地痛恨这群流寇。

    曹尚真勾起嘴角,“全都绑起手脚丢到海里去喂鱼!”

    “不行!”丘夜溪出声阻止,“我已经说过,如果他们肯停船,就保他们平安的。”

    “和流寇讲条件,那是与虎谋皮。”他不停步地走回官船之上。

    她坚持道:“做事不讲信用,比小人还不如,以后谁还肯为你卖命?”

    “又要和我斗嘴!”他哼了一声,“我向来就不是君子,也不怕别人骂我是小人,这叫兵不厌诈,他们上当是他们愚蠢!”

    丘夜溪瞪着他,原本想再说几句狠话,但是看他眉心堆蹙,不像平日嘻皮笑脸那样好说话,于是她眼珠一转,也改了策略,将语调放得轻柔许多。“尚真,好歹我平安回来,你就别让我为难,给他们一条活路,好不好?”

    这样温柔的妻子倒让曹尚真不自在了,他疑惑地看着她,“那些流寇给你吃了什么药?连你说话的样子都变了。”

    楚长烟这时在旁开口,“既然丘尚书平安回来,那些流寇不如交给我吧,总要留着活口审问。这一批流寇中似乎没有最大的首领。”

    曹尚真深深看他一眼,“好吧,就看在楚大人的面子上,暂时留他们一命,但是若让我知道他们日后重操旧业,长烟,可别说官场上我故意为难你。”

    他抱着妻子走进官船中早已备好的一间客舱。

    丘夜溪默默啾着他。睽违不过一日的俊容,比起平日多了些凝重和冷峻,这件事真的让他如此震怒?

    “尚真,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指泛样把我抱来抱去,只怕伤口又会裂开,让我看看……”

    “闭嘴!”他忽然低吼,然后拉起她的手指,找到那道伤口,阴沉着脸色问:“这手指是你自己划破的,还是他们干的?”

    “要给你留话,我又没有笔墨,只能出此下策。”她终于知道他气什么了。

    他气呼呼地瞪着她,“傻瓜!就算没有办法给我传话,也不能做这种自残身体的事情。”

    “这没什么,习武之人谁的身上没有些伤痕?在边关的时候……”

    “不许再提什么边关打仗!你现在是我曹尚真的妻子,我若护你不周全就是我无能!”他倏然堵住她的唇,紧吻了上去。

    但力道之大,让她几乎不能呼吸,也不能思考,软软的身子甚至连抱住他的力量都没有。

    “夜溪,这一次真的让我担心死了,你知道吗?”他在她耳边低喃,“若因为我的疏忽让你离开了我,我会痛恨自己一辈子。”

    “对不起。”她喘息着,将深埋在心中已久的歉意倾诉出来,“是我太任意行事,当初应该先问过你的。”

    “以后就都听我的吧。”他趁势开始谈条件,狡诈的笑容重新爬上眼底眉梢。

    他似乎抱她抱得太紧了,她的胸口闷着喘不过气,知道他是在引逗自己,也不那么容易就上当。

    她一边思忖着该怎样响应他,一边想让自己多吸点空气,好不容易举起一手轻轻摸上那张堪比桃花的精致面容,她嚅动着双唇,想说话,却觉得眼前开始模糊。

    “尚……”她想叫他的名字,却眼前一黑,狞然昏厥。

    好温暖―

    丘夜溪的心底一直缭绕着这种感觉。再没有颠簸起伏的船身,和吵闹不休的海浪声,胸口憋闷的感觉也减轻了许多,全身都像是浸泡在一池温泉中,舒畅得所有毛孔都张开了。

    这里是哪里?她不是在流寇的船上吗?对,她已经逃出来了,曹尚真亲自去救她的……

    她的大脑缓缓运转起来,神智也一点点恢复。

    稍稍动了动手指,手却被一个又软又暖的东西缠住,她侧目去看,原来是一个人的手正握着她的手指―  那根被钉子割破的手指。

    那个人……一直都还在她身边吗?

    她侧过头,果然看到曹尚真的俊容。

    好有趣,又好奇怪。儿时她跳水救人生了病,他在她床边守着,便是这样的睡容,多少年过去,他们都已成丨人,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还和儿时的如此相似。只是当年她厌烦他厌烦得要命,如今她却只想紧紧握住这个人的手,再不让他为自己这样着急。

    她的手指一动,曹尚真便醒过来,揉了揉困眼,立刻展开笑颜,“夜溪醒来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没什么,就是很累。那个药……”

    “已经解了。”他的眼波流动,如宝石一般光华明丽,“好在楚长烟这里有解药。”

    她动了动身子,似乎是比之前多了许多力气,但是他的双臂圈在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彷佛她现在依然是让他不放心的病人似的。

    “怎么了,这么奇怪地看着我?”她笑,他现在这种古怪的表情她从没见过,好像是极为欣喜,又极为不安。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个权倾朝野的大j臣不安吗?

    他的一只手摩掌着她的唇瓣,舔着唇角,“夜溪,这几日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在落到流寇手中之前。”

    “没觉得。”她不解他为何会这样问,想了好一阵才又说:“若有,就是闻到海水里的鱼腥味会有点恶心,不过也不觉得有多难忍。”春天般灿烂的颜色就这样在曹尚真的脸上盛放,他轻轻地、小心地抱着她,不让自己压到她,且柔声说:“以后别骑马了,和我一起坐车吧。回京之后我和陛下说,让你暂时也别去兵部,朝中有我一人其实已经足够。”

    “为什么?”她不满地推开他,“就因为我这一次失手?哎呀,对了,那些火枪―  ”

    他笑着打断她的话,“所有火枪都已经收缴了,无论是店里的,还是流寇船上的,你放心吧,以后也不要再操心这些,只要好好养好你的身体,明年给我曹府生下一个绝顶聪明漂亮的小丞相就好了。”

    “又说这件事,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丘夜溪起先还懵懂无知,但下一瞬,忽然意识到他笑容背后的另一层含意,一下子呆怔住,楞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地问:“你、你的意思是……我,我有身孕了?”

    曹尚真点点头,唇瓣轻轻贴着她的,“我已经叫千总府的两个大夫给你把过脉了,确认无疑。夜溪,你有喜了。”

    巨大的喜悦袭来,让丘夜溪狞不及防,她被动地响应着他这一次深深的长吻,感受他轻轻盖在自己小腹那只手上温暖的体温。她终于有喜了?真的吗?在成亲两年之后,终于有了他的骨肉?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

    “早知道你有了身孕,当初就不该让你出京跑这么远的路,这一路又一直在生我的气、生皇后的气,也不知道孩子出生之后的脾气,是不是像你一样又冷漠又暴躁。”

    他挖苦她,手掌已经悄悄滑进她的身体。

    “干什么?”她的脸又热了,“都已经有孩子了,你还想干什么?”

    “大夫说没关系的,你的身体强壮得像头牛,只要我们自己小心就好。”

    “你才像牛!这种事情居然去问大夫……真不要脸!”她反手打了他一下,拳头却落入他的手中。

    生孩子之前的缠绵显然会越来越少,这一次他们都小心翼翼地像是生怕把对方碰碎,只是辗转时的呼吸,纠缠时的低吟又让彼此几乎失了分寸。

    “以后都听我的,好不好?”他居然还没忘了这个话题,边喘息着,边诱导她的答案。

    丘夜溪看看自己的身体。现在虽然瞧不出有什么变化,但用不了多久就会大腹便便了,到时候行动不能自如,岂不是要任他摆布?

    “只要你不做为祸朝纲的事情,我就听你的。”即使如此,她当然也要提出自己的条件。

    曹尚真欣喜地张开手,托起她的身子,让自己和她更加密合。“我本来也没想做个篡位夺权的乱党叛贼,怎么会为祸朝纲?”

    她趁机和他聊起朝政。“那……太常县县令做了五年县令,为什么一直不被晋升,是不是你挡着他的路?”

    “那墙头草一样的小人,我若提了他,倒霉的是我。”

    “你就这样记仇?好歹他也是个做事的人。”

    “我看不顺眼的人,一辈子别想让我再理睬!”

    “那什么人你才看得顺眼?楚长烟吗?”

    他将眉尾挑得高高的,“你很看重他?”

    “也许他会成为你的左膀右臂。”她不置可否。“楚长烟倒像是个能信得过的人。”

    曹尚真却古怪地笑了,“夜溪,你看人的本事向来不准。”

    “嗯?”微一颦眉,还没追问他这句话的意思,他已经加快在她身上点火的速度,在本就燃烧得旺盛的情火上狠狠又添上一把干柴。

    终于,丘夜溪被他搅扰得再也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过度的g情,让她最不喜欢的娇吟声也溢出唇瓣。

    曾经她希望自己是个强得可以凌驾于所有男人之上的女人,如今她却还是在一个男人的身下臣服。只是这个男人让她臣服得心甘情愿,就算她曾经是边关一只翱翔的雏鹰,如今再也不想从他的怀中振翅离开……

    曹尚真轻轻拨开散落在妻子额前的一缕黑发,温柔地凝视她恬静的睡容。静静的四周除了他们的呼吸,本来不该再有半点声音,但是他却依稀可以听到一个轻巧的足音在门外悄然离去。

    或许伴着那足音离开的,还有一声悠长的叹息吧?

    他的唇边又勾起得意深沉的微笑,在他春意盎然的俊容上久久缭绕着,徘徊不去。

    夜溪是他的专宠,从来就不会给别人任何染指的机会,若是有人想对她动半点歪脑筋,他定会让对方输得一败涂地!

    第7章

    经过几日的奔波,曹尚真和丘夜溪总算回到了京城。刚刚回府,父亲曹清誉就急急来找他们,“尚真,你走后皇后派人来问过你几次,关于那几名给你准备的小妾你是怎样安置的……你一直不在,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他笑答,“这有什么难回答的?照实说就好了,娘娘又不是外人。”

    曹清誉看了一眼媳妇,很无奈的揉了揉额际,“难道要我和娘娘说,你把她赏赐给你的美人丢到农庄做苦力了?”

    丘夜溪一楞,脱口问:“怎么回事?”

    曹尚真两手一摊,“谁让娘娘丢了这几个女人来离间你我夫妻的感情?害得为夫我要千里寻妻,更让你平白生了这一场气。我若是把那些女人送回给娘娘,娘娘又要和陛下打架,留她们在府中,以后又难免是你我之间的祸端,所以送她们去农庄,离我们远远的,就什么是非都没有了。”

    她心中甜滋滋的,嘴上却故意说:“要是让娘娘知道你这样安排,辜负她的美意,你小心她治罪于你。”

    他眨了眨眼,“那我现在就下令把那几个美人接回来?”

    “你敢?!”她立即杏目圆睁,情急之下还一把揪住他的胳膊。

    曹尚真忙笑着顺势揽过她。“放心吧,孩儿他娘,我这辈子只对你忠贞不二,不会变心,你怎么从来都不信我?”

    看惯了两人的打情骂俏,曹清誉早已见怪不怪,倒是儿子这句“孩儿他娘”让他万分惊喜,上下不停地打量着儿媳妇。

    “怎么回事?夜溪,你有喜了吗?”

    丘夜溪垂下头,向来强悍的她此时也难免露出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她推了身边人一把,“你说,我懵懵懂懂的,没有你明白。”

    曹尚真这才笑着将妻子已经有孕的事情说了个明白。

    曹清誉喜形于色,拍着大腿连声说好,“我们曹家终于有后了。夜溪,你这是大功一件!”

    “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她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曹尚真护着老婆,“爹,你可不要给夜溪压力,倘若第一胎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孩,也绝不许你瞧不起她。”

    “自然自然。”曹清誉这时候一切以媳妇为大,“头胎是女孩也好,一儿一女一枝花,再生儿子就健壮些。”

    丘夜溪听得脸红得像虾子似的,只想躲回房中,但是这时候宫里的太监忽然来传话,说陛下急着召见他们。

    曹尚真苦笑,“一刻都不得清闲。”

    她却听出不对劲,“陛下同时召见我们两人?难道他已经知道我们两个人是去一样的地方,一起回来的?”

    “陛下又不傻,耳目更不只一两人,梦娇那个大嘴巴只怕也一回宫就说漏了出去。你不必怕,这次你算是剿匪有功,陛下也不能怎么样,到时候入了宫,你就看我的眼色,一切有我就好。”

    入了宫,皇帝见到他们的时候表情还算和善,丘夜溪有些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尚真,一路辛苦了。”皇帝的气色和他们出京前一样不好,看着丘夜溪,他又问:“既然是去剿匪,为什么要瞒着朕?还怕朕在流寇那边卖了你吗?”

    她立刻听出皇帝的语气不对,刚要解释,曹尚真便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