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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今天不看书第6部分阅读

是你!”

    “给我走!走啊!我不想再见到你!”布穆绮闻言,脸色为之大变,见她文风不动地杵在原地,布穆绮将她猛推出门。

    善若水原本就不舒服,教她这一使蛮,竟虚弱地任她将自己推出宅门外。

    寒风更冷,冷冷的雪落在肩上,善若水茫然地移动着脚步,麻木地走进落雪里。独自踽行在雪地中,善若水的心愈来愈不安。

    这几日来翔韫没再给她任何消息,是不是……腾铎就像布穆绮说的一样……死了……或许有些傻气,有些自私,但她不由得想起与腾铎初遇时,被风吹翻开的书册上那一首柳永的“定风波”——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

    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是啊!早知道如此,她后悔当初没有把腾铎的马锁住,不让他走。把他关在书房里,只给他纸和笔,将他管束起来,让他把做诗、填词当作功课去完成……打住了思绪,她不敢再想,走走也好!布穆绮气消了就会回去,而天气冷得彻骨,走一走,也许她的思绪会因此更清晰。

    思绪悠悠恍恍、神魂迷离之中,有张温雅的柔美脸庞,牵扯着他几要随风飞走的思绪。

    仿佛有个柔柔的软嗓在耳畔回荡着——将军,我说三国的故事给你听……虚弱地扯出一个笑,他的唇动了动。“我……不百~万\小!说……”

    将车,我会等你,像以前在四合院等你的每一天一样……真心真意、无怨无悔的等,你要平平安安回来……“傻姑娘……若……若水……”

    思及脑中那柔美的形影,腾铎再度睁开双眼,瞬间脑中有片刻混沌。

    “唉呀……老头子,他醒了、醒了!”杵在腾铎床边的老妇扬声唤着。

    穿着灰色开衩羊毡长袍的老者抚了抚胡,赞着。“呵!不错、不错,这年轻人命真大。”

    腾铎躺床榻上,努力拼凑着耳里的话,疲倦地问。“这……是哪……”

    老者闻言,走向他道:“年青人,咱儿姓古,是大夫。”

    “大夫……”腾铎努力回想着,想起那三支冷箭嵌射进胸的感觉,不由得蹙起眉。

    “我没死……”

    老妇闻言,眉开眼笑地接着开口。“军爷儿好福气呐!要不是这吉祥厌胜钱,说不准军爷儿真要一命呜呼见阎王老爷去了呢!”

    听到这陌生的词,他心头一震,瞬间有些错愕。“吉祥厌胜钱……”

    老妇莞尔一笑,把由破损的胄袍里取出的吉祥厌胜钱递给他。

    “喏!军爷儿有个好妻子呀!要不是她替军爷儿的胄袍里缝了个吉祥厌胜钱,为你挡了铁制的镞头,后果不堪设想。”

    腾铎接过那坠着吉祥厌胜钱的护身符,心窝泛着诡异的痛,是一种感动揉着心酸的五味杂陈。他真的没发现,善若水的用心……“说实话,军爷儿的媳妇真是费心,这吉祥厌胜钱比一般铜钱大,中间无孔,还真是没见过呢!”

    老妇叨叨絮絮赞着,腾铎的思潮跟着起伏,满脑子都是善若水的一颦一笑。

    连在生死徘徊之际,脑中盘旋的影像也是她,她是那么的美好,为何他迟钝得到现在才发现呢?

    见腾铎绷紧着脸,老大夫连忙出声提醒。“老太婆话太多了!你也得让军爷好好休息,一个劲的碎嘴,烦人呐!”

    “不打紧,多谢两位的救命之恩!”腾铎回过神,迫不及待地想早日动身回京城。

    老妇闻言笑得合不拢嘴。“甭客气,说来说去都是缘分,你就安心留下来休养吧!”

    “多谢婆婆的好意,但我想早日回京见我的……”

    “也不急于一时,养好伤再走,离过年还有几个月,总是赶得回家过年,一家团聚的。”老大夫说道。

    “啐!你懂个什么?瞧军爷还年轻,铁定是与妻子成亲不久,归心似箭,你身为大夫,该让病人尽快痊愈才是……”

    “唉呀!你这个老太婆,咱儿是大夫还你是大夫,意见总比我多……”

    听着老夫妻状若无人地斗嘴,腾铎的心不由得一暖。

    脑中不由得勾勒出他与善若水白发苍苍的模样……

    少了夏日的湛色苍穹,朦胧的灰色天际,幽幽飘着轻盈的雪片,顷刻之间,京城内外的大街小巷皆披在银装素裹当中。

    在这幽茫的天气里,书肆、布行大多提早歇息。

    魏岚心撑着伞,小心翼翼避开搅着雪水的地面,阵阵迎面袭来的寒气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突地一抹矗在书肆前的身影让魏岚心的脚步顿了顿。

    “善姑娘……”

    善若水身上只披罩着件狐皮裘,发上、肩上及两只小脚被不断纷落的雪给打湿,嘴唇也冻得有点发紫,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地打着颤。

    “姐姐……”善若水抬起眼,冲着她扬唇一笑。

    “你是怎么一回事?不知道这天有多冷吗?”瞧着她的模样,魏岚心又急又气地惊呼出声。

    “我……”话还没说完,一阵晕眩袭来,她直接就软倒在她面前。

    说不出的暖意将她紧紧包围,当她悠悠转醒时,映入眼帘的,是魏岚心担忧的神情。

    看着魏岚心将一颗软嫩雪白的馒头及一碗鸡汤放在桌子上,她气若游丝地道:“姐姐……”

    “甭叫!我都快被你吓死了,这么久没见,咚的一声就倒在我面前,三魂七魄都要给你吓跑了!”

    在四季楼时,她没知心贴己的姐妹,就与魏岚心最有话聊,所以当她茫然地走到街上,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魏岚心。

    “对不起!”

    见她瘦得见皮包骨的柔弱模样,魏岚心没好气地嗔了她一眼。“你这个当娘的实在不合格,都有了身孕,也不顾着自己一些……”

    “孩子……我有了身孕。”她不自觉的低语着,强抑许久的泪水已管不住地纷然滑落。

    魏岚心翻了翻眸,差一点没尖叫出声。“别告诉我,你连自己有了身孕都不晓得!”

    真气死人了,大夫才刚离开,还把她误以为是孕妇的家人,硬是被狠狠训了一顿。没想到善若水这当娘的更离谱,压根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我不知道……”难怪她前阵子的胃口不好,吐到几乎无法进食,而这阵子总是感到疲倦又贪睡,睡得多且沉……原来她怀了腾铎的孩子。

    轻抚着依然平坦小腹,善若水五味杂陈地不知该喜或该忧。

    “原本听到大将军的事,我就想到四合院去看看你,现下正好,你就暂时留在这,调养身体。”

    想起腾铎,善若水直到今天她才明白,思念有多么磨人。“姐姐,我想回四合院,虽然……”虽然布穆绮把她赶出门,但那还是她的家呀!

    她眼里的狼狈来不及遮掩,全落在魏岚心的眼底。魏岚心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与善若水莫名地投缘,她还真不想接下这烫手山芋呢!

    整了整思绪,魏岚心握着她冷冷的小手。

    “我知道你想回四合院,但待身子调养好再走,还是……你根本不想要肚子里的小孩?”

    “我要、我要!”一想到一个小生命正在她的身体里孕育,她心里便有说不出的喜悦与感动。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怀上腾铎的孩子……“要就听我的话,可别辜负了我这一番心意。”魏岚心扶着她坐起身。“要姐姐喂你吗?”

    “我可以自己喝。”即便没什么食欲,一提起腾铎和肚子里的孩儿,善若水还是木然地揭开盅盖,乖乖地将汤一口口往嘴里送。

    半个月后,告别了好心的老大夫夫妇后,腾铎快马由山东奔回京城。

    一进城,他不假思索地直接驱马回到四合院。

    进了宅门,他一颗因为期待而渴望的心,被四合院里凄冷的死寂给揪得死紧。

    为什么半个人都没有?

    绛紫色的溟蒙暮色,落在覆着皑皑白雪的檐瓦上,残菊尽凋,交织着一股凄怆的悲凉。瑟瑟冷风中雪花飘飘摇摇地坠地,在不自觉中,院落内的老树已被雪压得低头。

    天冷,青石台阶上结着层厚厚的冰霜,石径小路被片片旋落的白雪给掩没,种在院里已枯的菊花离枝,凋落的锭金菊办铺满在雪地上。

    眼前的状况,让他觉得四合院已久无人居。

    为什么?他紧握着拳,晕眩地说不出话来。

    善若水呢?福伯、小春菊和胖大婶全到哪去了?

    杵在小径上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腾铎瞬间明白,他该找谁要人!

    突地一抹小心翼翼地声音由背后响起。“将军爷儿,‘汲心阁’的老板娘请您至书肆走一趟。”

    “汲心阁?”鹰展浓眉陡扬,腾铎的思绪有些紊乱。

    “老板娘说您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落在她那儿,要您赶快取回。”

    腾铎愈听愈是模糊,脑子里的郁闷愈积闷深,教他几要无法思考。

    “大将军,你的命真大得很。”魏岚心一扫平日的温和,眸光锐利地吟笑道。

    如果不是看在善若水与腾玥格格的面子,腾铎这一个被反清义士当成头号狙杀对象的人物,怎么能轻易由这缜密的计画中逃脱。

    所以当腾铎养好伤一离开山东后,她的手下就同她报告了,这也是为何她能算准腾铎几时回京的原因。

    腾铎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直觉她不是简单的人物。“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你不用管我是谁,也不用管我有什么目的,这次,只是要把这可怜的小孕妇还给你罢了。”迎向他厉然地像要宰人的模样,魏岚心嘴角淡扬地开口。

    腾铎陡然间变了脸色……善若水怀了身孕……他握紧双拳,表情森冷骇人。

    “甭紧张,若水是个好姑娘,我是打从心底疼惜她,你可别辜负了我这一番心意。”

    “就当我腾铎欠你一个恩情。”

    魏岚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谁欠谁……还不知道呢!”

    他思绪尚未来得及厘清,魏岚心又道:“先去见她吧!还不还这恩情,容后再谈。”

    她的深沉,让腾铎不寒而栗,诡异的是,他在她身上感觉不到敌意。

    “别磨磨蹭蹭的,去吧!”指示着他方向与位置后,她迳自酌饮着热茶。

    腾铎迟疑了片刻才回神,迈开脚步。

    寝房的窗纸因为连日来的雪水,变得有些发潮,在灯烛的映照下,反而呈现股静谧安宁的温馨气息。

    杵在床榻边,腾铎饱受风霜之苦的脸庞,因为善若水粉黛未施的柔美神情,荡出了温暖的笑容。

    看来魏岚心真的把她照顾得很好。虽然她的身形仍偏瘦,但在柔和的烛光下,脸庞圆润了些,气色比她在四合院时好很多。

    眸光紧紧落在她的脸上,腾铎心里五味杂陈。她是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往后的日子,他会用很多、很多爱来好好弥补她。

    像是感受到鼻息充斥着熟悉的气息,善若水墨长的睫扇了扇,半晌,她睁开眼直觉地喃着。“你来了……”

    这是每一回她见到他时,总会说的话。

    简单三个字,却余韵无穷地让他百般回味……此刻,他感动地直想流泪。

    “嗯!”他低下头,抵着她的额,轻轻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我的乖宝贝儿、好亲亲,我回来了!”

    耳底落入他沉厚的嗓音,善若水好想睁开眼看看久违的他。

    她使唤不了自己的眼皮,只有双唇轻声嚅着。“将军……我一定是在做梦……又或者,你只是我的幻想……”

    “傻姑娘。”他爱怜地低笑出声。“你感觉不到我抱着你的温度吗?死去的人身体不会有温度的。”

    他咽了嗓,想起她在不安时,总爱偎进他怀里的举动,心里又苦又甜。

    “我有好多话想同你说话……但我好累……”

    “没关系……你好好睡……待你醒了,我听你说故事。”

    她扯了扯柔唇,努力地半睁眼,眼底落入腾铎清峻而刚毅的脸庞才安心地笑了笑。幸好,这不是梦!

    感觉到腾铎抱起她及他不停歇的脚步,她模糊地呢喃着。“将军,我们要去哪里……”

    “回我们的家。”腾铎小心翼翼的抱住她,俨然把她当成今生最爱的珍宝。

    在苍茫的暮色中,腾铎抱着心爱的姑娘走进大雪纷飞的夜里。

    雪上留下的脚步很快便被落雪给掩没覆盖。

    在夜色中,魏岚心撑着伞,看着腾铎的背影,愈走愈远,最后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她扬起唇,一颗心终是落了地。

    “好妹子,姐姐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祝你幸福……”

    尾声善若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这一睡醒,天地在瞬间变了色。

    她起身下了榻,眸光瞥向寝房偏厅里那一张长桌案前的挺拔身形怔了怔。“将军……”

    腾铎杵在桌案前,正专注地提笔写字。

    善若水定定地瞅着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胸口像有什么东西哽在喉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醒了。”腾铎搁下笔,刚毅的脸庞衔着温朗的笑容,穿着月牙白绸缎长袍的挺拔身形有说不出的俊逸。

    “昨晚……不是我的梦?”她轻柔的语气挟着浊重的幽咽,投入他的怀抱,汲取他身上温暖的气息。

    “我还抱着你睡,你忘了?”他敛下眉,语气听来失望极了。

    回过神扣握住他的大掌,善若水迭声问着。“你究竟上哪去了,为什么没捎半点信息给我……”

    抵着她叨叨不休的唇,腾铎黑眸中充满无限深情。“都过去了,这些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说,重点是,我们重逢了,再来是,我要成亲了。”

    善若水倒抽口气,被他要成亲的事实震得说不出话。

    瞅着她大受打击的脸,腾铎知道她误会了。“傻姑娘,我要娶的是你。”

    当腾铎低沉的嗓在她耳畔柔柔响起时,善若水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无法反应。“你说……”

    “我要你当我的福晋,亲事已经在筹备了。”

    善若水直勾勾望入他深情款款的黑眸,茫然的看着他。“但你额娘她……”

    “你怀了我的孩子,又用你的吉祥厌胜钱救了我的命,额娘谢你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排斥你。”

    腾铎拿出那被镞头打凹的吉祥厌胜钱,再一次将她紧紧揽入怀里。

    这峰回路转的结果太教人意外了,善若水将脸埋在他怀中,泣不成声。

    “别哭、别哭……你先帮我瞧瞧,我这字写得好不好?”

    “你会写字?”长睫沾着泪,她楚楚可怜地问。

    这话如果是翔韫问出口,他铁定二话不说,赏他一拳。伹现下不同,说这可恶话的人那么可人,让他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气派不争气地缩回心底。

    “我只是不喜欢,不代表不会写。”腾铎哀怨地开口。

    善若水吸了吸鼻,偷偷笑开的同时,眸光落在他写的字上头——“孤城暮角醉卧宿,将车今天不读书。

    衣上酒痕诗里字,美人吹灯君莫数。“

    笔法清峻,字迹刚毅,虽称不上佳作,却也教人惊艳。

    “你题的?”这“衣上酒痕诗里字”还引用了晏几道的蝶恋花呢!善若水瞅着他俊逸的脸庞,心里涨满了对他的喜爱。

    腾铎孩子气地间。“好不好?”

    “差强人意喽!”见他眉间染上失落,善若水接着道:“我已经够崇拜你、够爱你了,再这么下去,爱太多……我会很辛苦……”

    善若水话还没说完,腾铎已低俯下身,以吻封缄住她软嫩的唇,庆幸自己当日赎下她的决定。

    属于他们的美好生活,才正要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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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腾玥格格起了个大早,用铜盆里的冷水及青盐做了盥洗后才换了功夫装,准备到寝房外的院落广场,练练气、打打小拳。练气与打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