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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第21部分阅读

    了埋伏地段,疾忙放起号炮。只听山崩地裂的三声炮响,八面埋伏一齐杀出,将西夏的兵马层层围住。嵬名阿理与穆尔图卜才知中计,四面冲突,莫想得出。

    又听一声鼓响,万箭齐发,便把嵬名阿理与穆尔图卜同时射下马来,一齐被擒。五十余万大兵,死亡了一大半,只逃回去一小半,且都是着伤带箭的。这次战争,西夏的精锐损失殆尽,全国气夺。章楶收兵,飞章奏达朝廷,哲宗得到捷奏,龙心大喜,立御紫宸殿受贺。章惇请乘胜平定西夏,哲宗依奏,诏名章楶便宜行事。章楶奉诏,乃更创设西安州,并增筑荡羌、天都、临羌、横岭诸寨,通会、宁韦、定戎诸堡,着着逼进。西夏主李乾顺大惧,求和,辽国亦遣使来为西夏吁请。哲宗允许,遂与西夏复通和好,岁赐照旧颁给,西陲边事,暂时又告少安。

    这正是:既把奇谋干主上,还将妙计立功勋。

    要知后事怎样,下回分解。

    第五十回  刘贤妃正位中宫  向太后传旨立嗣

    孟后废居瑶华宫后,匆匆已经三年了。哲宗因废后之事,中了章惇的j计,深自懊悔,便把中宫的位子虚悬着,至今还未继立。郝随、章惇日夜图谋,想扶植刘贤妃正位,只是老不得哲宗允许。刘贤妃见孟后废了,满想这个皇后宝位,马上就归了自己;不料从早想到夜,从黑想到明,一直想了三年,还是想不到。所以郝随、章惇、刘贤妃等,在上在下,在内在外,徒是彼此干着急。而今好了,总算天随人愿,给刘贤妃一个稳取后位的宝贝,喜得刘贤妃心花怒放,郝随、章惇色舞眉飞,一齐兴头十分。你道刘贤妃得了个什么宝贝,就可望稳取得后位?这个宝贝,在不甚需要的人得着,有时还嫌他多了,不甚重视;而在需要的人得着,又值求之不得的当儿,真是万分宝贵。究竟是什么呢?原来哲宗尚未有储嗣,渴望早生一个儿子。

    刘贤妃因此就把生儿子,作为取后位的唯一希望。果然被她想着,竟尔十月怀胎,而今一举得男,取名做茂。哲宗见刘贤妃生了皇子,不胜喜悦。郝随便谓章惇道:“相公,刘贤妃诞生皇子,万岁爷十分欢喜。请求立为皇后,这是个极好的时候了!

    而且是不可迟缓的。倘若一迟缓,宫里再有他嫔妃生育了,又是一桩障碍,那时争执起来,难保必得。“章惇道:”正是。

    老夫即日奏请皇上册立便了。“次日,章惇便首先上奏:”刘贤妃诞生皇嗣,请即册为皇后。“当时朝里诸大臣,谁不仰承章惇意志,见章惇奏请,便接连起来奏请,一日竟奏数上。哲宗此时,为着刘贤妃有子,就准了奏,诏册刘贤妃为皇后。至是郝随、章惇、刘贤妃才各个遂了心愿,私下里各有各的欢喜,不消细说。偏有个右正言名做邹浩的,独反对此事,上疏谏阻。

    疏云:立后以配天子,安得不审!今为天下择母,而所立乃贤妃,一时公议莫不疑惑,诚以国家自有仁宗故事,不可不遵用之耳。

    盖郭后与尚美人争宠,仁宗既废后,并斥美人,所以示公也;及立后,则不选于妃嫔而卜其贵族,所以远嫌,所以为天下万世法也。陛下之废孟氏与郭后无以异,果与贤妃争宠而致罪乎?抑或不然也?二者必居一于此矣。盂氏罪废之初,天下孰不疑立贤妃为后!及读诏书有别选贤族之语。又陛下临朝,既叹以为国家不幸,至于宗景立妾,怒而罪之,于是天下始释然不疑。今竟立之,岂不上累圣德?臣观白麻所言,不过称其有子,及引永平、祥符事以为证。臣请论其所以然。若曰有子可以为后,则永平贵人未尝有子,所以立者以德冠后宫故也;祥符德妃,亦未尝有子,所以立者以钟英甲族故也。又况贵人实马援之女,德妃无废后之嫌,迥与今日事体不同。顷年冬,妃从享景灵宫,是日雷变甚异;今宣制之后,霖雨飞雹,自奏告天地、宗庙以来,阴霪不止。上天之意,岂不昭然!考之人事既如彼,求之天意又如此,望陛下不以一时改命为难,而以万世公议为可畏,追停册礼,如初诏行之。

    疏上,哲宗召邹浩晓谕道:“此事祖宗原有先例,并非独自朕躬创行的,卿又何必固执呢?”邹浩奏对道:“祖宗的大德,可取法的很多,而陛下不见取法;独独取法祖宗的小疵,臣窃恐难免讥议啦!”哲宗听了,不禁变色,但未发怒。邹浩遂退出。哲宗乃复取阅邹浩的奏疏,阅了一会,踌躇四顾,凝然像是有所思索,许久,乃将邹浩的奏疏发交中书,饬令复议。

    这疏一发交中书,邹浩便得罪了。为什么呢?因为先前孟后之废,与夫今日刘后之立,章惇乃是构成这两桩事的主要人物。

    而今事方成功,邹浩要来从旁破坏,章惇怎能不极意抵毁他,置他于罪呢?越日,章惇便奏劾邹浩狂妄,应加严惩。哲宗准奏,即把邹浩削职除名,羁管于新州。尚书左丞黄履入谏道:“邹浩因为亲被拔擢,感激陛下知遇之恩,所以犯颜尽纳忠谏,陛下便把他窜逐于死地,此后满朝臣子,尽将引为大戒,谁还再敢替陛下论得失呢?愿陛下改赐善地,以保全孤忠。”哲宗不听,且出黄履知毫州。

    邹浩字做志完,与阳翟人田画很相契。田画议论慷慨,时常与邹浩以气节相激励。元符初年,田画入监京城门,与邹浩会晤,问道:“君而今作什么官了?”邹浩答道:“现忝为谏言。”田画道:“君既居言路,现在是什么时候?乃竟噤若寒蝉,不声不响呢?”邹浩道:“行当得间进言,勉报知己的厚望。”田画道:“小子拭目待之!”至刘后立,田画与僚友道:“邹志完再不说话,我便要与他绝交了!”及邹浩进谏得罪出都,田画乃至途中迎候邹浩,与他一别。邹浩不禁黯然流下眼泪来。田画正色说道:“君未免太没气节了!君隐默不说话,苟全禄位在京里,假使一旦遇着寒疾,五日不出汗,也当死的,岂必定要岭海外才能死人么?古语说得好:”烈士徇名节‘。

    君今且被罪,乃是君的光荣,难道君还反悔吗?然而,忠臣义士所当作的事情还多着,君此行更要砥砺,幸勿因此举自满啦!“邹浩听了,忙谢道:”君的说话甚是,我敬受教了!“当邹浩将进奏时,曾把此事告诉他另一个友人、宗正寺簿王回,且道:”我谏奏此事,十有九分要受谴责,我一身受了,原是应当的,不过高堂老母,未免失了孝道。“王回道:”人臣应该谏阻的事,哪有更大于此一桩事呢?君虽有老母在堂,然移孝作忠,亦是太夫人的素志啦!“因为邹浩的母亲异常贤德,当日见邹浩除谏官,曾谕邹浩道:”谏官的职责是在规谏君上。

    儿只要能尽忠报国,无亏公论,我自喜慰,不必别生顾虑的。“所以王回就这等勖勉邹浩。至是邹浩被罪南下,京城里的官员都各自引嫌,没有人敢来顾视他。王回独集友醵资,给邹浩治装,且安慰邹浩的母亲,往来经理,不惮烦劳。逻者见王回如此,便报告章惇,章惇大怒,即请旨把王回逮捕入狱,命御史审讯。御史问道:”你曾否通谋呢?“王回慨然道:”我实与闻这事,不敢相欺。“遂朗诵邹浩所上的奏疏,先后约二千言,一字不错。御史遂定谳复奏,哲宗即诏除王回名。王回即日徒步出都,坦然自去了。

    再说刘后既受册立,居然作了数年渴想的正宫娘娘,真是吐气扬眉,说不尽的快活。章惇在朝堂,郝随在宫里,又内外同时举行庆贺,弄得热热闹闹的,盛极一时。真个是:欢声阵阵欢无极,喜气腾腾喜未央。

    不料福兮祸所伏的一句话,竟被老子道了个正着。刘后终得章惇、郝随等扶植,正位中宫,这实在是桩福事;哪知接着就来一桩祸事,给她个乐极生悲。皇子茂生了才经两个月,好端端的一个宁馨儿子,忽然害了一种怪病,求尽高明的医生诊治,都瞧不出是个什么症候,频投药石,总不对症,完全于病无益。皇子茂便渐渐地不能进|乳|,啼哭不停;啼到最后,一口气接不上,眼睛儿一眨,手脚儿一伸,一个小灵魂便回转到来的路上去了。刘后见皇子竟尔夭逝了,直哭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倒是哲宗有点儿见解,劝住刘后道:“只是这等哭什么呢?已经不幸夭折了,难道哭得他活吗?还是自己保重点吧!”刘后住了哭,含着一泡眼泪,对答道:“臣妾何尝不这么想呢?怎奈一时偏想不开啊!”哲宗道:“卿只付之无可奈何便了。”刘后点了点头,哲宗也就不提了。过不些时,哲宗又害了重病,越治越沉重,刘后更加愁上加愁,忧上加忧了。延至三年正月八日,哲宗寿数已尽,至是驾崩。总计哲宗在位,改元二次,共十有五年,享寿二十五岁。

    哲宗既崩,无有储贰,向太后乃召诸辅臣入宫,商议择立嗣君。向太后流涕道:“国家不幸,大行皇帝无有子嗣,而今须要择贤继位。”章惇抗声对道:“依礼律论当立母弟简王赵似。”向太后道:“老身也无亲生子,诸王都是神宗皇帝的庶子,不能像这等分别。”章惇又率尔对道:“若要立长,那么应该立申王赵悦佖。”向太后道:“申王赵佖有目疾,不可立他,还是端王赵估好。”章惇竟驳回道:“端王很是轻佻,不可以君天下。”曾布乃呵叱章恇道:“章恇敢忤圣旨吗?”奏对向太后道:“国太圣谕极当!”蔡卞、许将亦齐声奏答道:“合依圣旨!”向太后道:“先帝尝谓端王有福寿,且是仁孝;老身要立他为嗣主,乃是承先帝的遗意啊!”于是章惇乃默然不敢再争。向太后即宣旨召端王赵佶入宫,就哲宗柩前即皇帝位,是为徽宗皇帝。曾布等遂请求向太后权同处分军国事。向太后辞道:“官家年纪已长,当能处决政事了,不必老身再垂帘多事。”徽宗跪下泣请道:“儿臣究是年纪轻,阅历浅,恐怕骤处国家大事,见理不明,还得恳求母后训政些时。”向太后无奈,只得应允了。徽宗系神宗皇帝第十一子,系陈美人所生。神宗皇帝崩后,陈美人哀毁过甚,不久也就死了。徽宗既立,乃追尊陈美人为皇太后;尊先帝后刘氏为元符皇后;授皇兄申王赵佖为太傅,晋封为陈王;皇弟莘王赵俣为卫王、简王赵似为蔡王、睦王赵偲为定王;立夫人王氏为皇后;进章惇为申国公;召韩忠彦为门下侍郎,黄履为尚书左丞。徽宗遂御紫宸殿,受百官朝贺,免不得君臣们热闹一回。

    闹里光阴,真是易过。刚看残雪飘梅,和风入柳,新红缀树,嫩绿点枝;不觉已是绿暗红稀,花残春尽。忽司天监推算天文,谓四月朔当日食,人君宜修省。徽宗不免疑惧,便诏求直言。筠州推官崔即应诏上书。书云:臣闻谏争之道,不激切不足以起人主意,激切则近讪谤。

    夫为人臣而有讪谤之名,此谗邪之论所以易乘,而人主不悟,天下所以卷舌吞声,而以言为戒也。臣尝读史,见汉刘陶、曹鸾,唐李少良之事,未尝不掩卷兴嗟,矫然山林不返之意。比闻国家以日食之异询求直言,伏读诏书,至所谓“言之失中,朕不加罪”。盖陛下披至情,廓圣度,以求天下之言如此,而私秘所闻不敢一吐,是臣子负陛下也。方今政令烦苛,民不堪扰,风俗险薄,法不能胜,未暇一二陈之,而特以判左右之忠邪为本。臣生于草莱,不识朝廷之士,特怪左右之人有指元祐诸臣为j党者,必邪人也。使汉之党锢,唐之牛李之祸将复见于今日,甚可骇也。夫毁誉者,朝廷之公议。故责授朱崖军司户司马光,左右以为j,而天下皆曰忠。今宰相章惇,左右以为忠,而天下皆曰j。此何理也?臣请言j人之迹。夫乘时抵巇以盗富贵,探微揣端以固权宠,谓之j可也;苞苴满门,私谒踵路,阴交不逞,密结禁廷,谓之j可也;以奇伎滛巧荡上心,以倡优女色败君德,独操赏罚,自报恩怨,谓之j可也;蔽遮主听,排斥正人,微言者坐以刺讥,直谏者陷以指斥,以杜天下之言,掩滔天之罪,谓之j可也;凡此数者,光有之乎?

    惇有之乎?夫有实者名随之,无其实而有其名,谁肯信之!《传》曰:“谓狐谓狸,非特不知狐,又不知狸。”是故以佞为忠,必以忠为佞,于是乎有谬赏滥罚。赏谬罚滥,佞人徜徉,如此而国不乱,未之有也。光忠直信谅,闻于华、夷,虽古名臣未能过,而谓之j,是欺天下也。至如惇,狙诈凶险,天下士大夫呼曰:“惇贼”。贵极宰相,人所具瞻,以名呼之,又指为贼,岂非以其辜负主恩,玩窃国柄,忠臣痛愤,义士寒心,故贼而名之,指其实而号之以“贼”耶!京师语曰:“大惇、小惇,殃及子孙。”谓惇与御史中丞安惇也。小人譬之蝮蝎,其凶忍害人,根乎天性,随遇必发。天下无事,不过贼陷忠良,破碎善类,至缓急危疑之际,必自反复,蓄跋扈不臣之心。比年以来,谏官不得论得失,御史不劾j邪,门下不驳诏令,共持暗默,以为得计。昔李林甫窃相位十有九年,海内怨痛,而人主不知。顷邹浩以言事得罪,大臣拱而观之,同列无一语者,又从而挤之。夫以股肱耳目,治乱安危所系,而一切若此,陛下虽有尧舜之聪明,将谁使言之,谁使行之!夫日,阳也,食之者,阴也。四月正阳之月,阳极盛、阴极衰之时,而阴干阳,故其变为大。惟陛下畏天威,听明命,大运乾纲,大明邪正,毋违经义,毋郁民心,则天意解矣。若夫伐鼓用币,素服撤乐,而无修德善政之实,非所以应天也。臣越俎进言,罔知忌讳,陛下怜其愚诚而俯采之,则幸甚!

    徽宗览书,嘉叹道:“崔鶠只是个小小的推官,能像这等直言,可谓是个忠臣了!朕安得左右大臣都能似崔鶠呢?”遂下诏嘉奖崔鶠,擢为相州教授。乃召龚夬为殿中侍御史,陈瓘、邹浩为左右正言。安惇忙进阻道:“邹浩不可复用,陛下复用邹浩,怎样对得住先帝呢?”徽宗大怒道:“立后大事,中丞不敢言,而邹浩独敢尽言,足见他是个直臣,怎得可不复用呢?

    至贬出邹浩又岂是先帝的本意吗?“安惇听了,惶惧而退。于是陈瓘遂奏劾安惇道:”陛下想开言路,取邹浩既往的善行而进用他;安惇乃诳惑圣聪,妄骋私见,阻扰进用,正是蔽遮主听,排斥正人。陛下若要明示好恶,使正人得以进用,j佞不敢在朝,当从安惇起。“这正是:要使忠良得进用,合将j佞先驱除。

    要知徽宗听了陈瓘的劾议,果依奏逐去安惇否,下回分解。

    第五十一回  因果循环章惇食报  贤j混淆蔡京弄权

    徽宗方锐意图治,虚心纳谏,遂准陈瓘所奏,罢安惇出知潭州。于是又诏复哲宗废后孟氏为元祐皇后,自瑶华宫迎还禁中居住。擢韩忠彦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李清臣为门下侍郎,蒋之奇同知枢密院事。不久,又诏复范纯仁、苏轼等官,特遣中使至永州赐范纯仁茶药,传谕道:“皇帝在藩邸,太皇太后在宫中,知道公在先朝,言事忠直,而今虚相位待公。不知近来目疾怎样?又用什么医治?”范纯仁顿首拜谢。即命从永州徙居邓州,范纯仁自永州北行,路上又拜观文殿大学士,既抵邓州,又有中使促令人朝。范纯仁固求归养疾病,辞不赴阙,徽宗不得已才允许了,而诏范纯礼为尚书左丞。苏轼便由昌化军移廉州,再徙永州,更三赦复提举成都玉局观。天不为宋主留文才,苏轼不久便病殁了。徽宗叹道:“苏轼作文,好像行云流水,虽嬉笑怒骂,亦都成文章,真是当今的奇才!朕正想召他入京翊助朝廷,不想就溘然长逝了!”韩忠彦乃奏请追复司马光等官阶。徽宗即降诏追复司马光、吕公著、文彦博、王硅、吕大防、刘挚、梁焘等三十三人官阶,台谏龚夬、陈师锡、陈次升、陈瓘、任伯雨、张庭坚等,又劾奏蔡卞、邢恕,请昭示显黜。遂贬蔡卞为秘书少监,分司池州;安置邢恕于均州。向太后见徽宗处理一切,尚属清明,不愿久与政事,遂急流勇退,传谕撤帘还政。徽宗恳留不得,只得自行主持起来。

    八月奉安哲宗皇帝灵榇于永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