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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任我行第47部分阅读

。我看,咱们也不要扫人家的兴为好!”

    “竟然是平西王爷厚意,韦爵爷又如是所言,那么下官就身受了!”熊赐履笑着朝吴三桂抱拳道。

    吴三桂一见大喜,急忙相请入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吴三桂托词更衣离席。

    不久,有一名王府卫士走进来,走到韦仁身边,低声在韦仁耳边道:“韦爵爷,我家王爷相请,有要事相告!”

    “哦!”韦仁一听眉头微皱,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站起来抱拳道:“有事先告退一下,马上回来!”

    说完,他在王府卫士带领下,来到吴三桂的书房。

    吴三桂早已端坐在书房中恭候他。

    见到韦仁进来,吴三桂没有以前的那种亲切,他一双鹰眼冷冷的盯着韦仁,如寒冰般直渗韦仁的心肺。

    韦仁知道他不能表现出任何怯弱的表情。他稳住心神,淡然的回视着吴三桂,嘴角还露出恬然的微笑。

    两人对视了一阵,吴三桂方才略去眼睛中的冷意,道:“韦爵爷请坐!”

    “多谢王爷!”韦仁还不客气坐下,他将身子靠着椅背,感到后背上一阵冰凉。韦仁轻咳一声道:“王爷叫下官来,不知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吴三桂道:“韦爵爷,自从你到了云贵地界,本番自认为对你恭敬有加,没有甚么过不去了,不知韦爵爷以为如何?”

    韦仁听了点了点头,正色道:“王爷所言不差。要不是公主误伤世子之事,咱们事情必定是尽善尽美!”

    吴三桂听到韦仁提到吴应熊受伤一事,心中顿时怒火中烧,但是他毕竟非常人,暗中深呼了一口气,将怒气强压下去,沉声道:“好!韦爵爷是个爽直的汉子,痛快!大家爽爽快快,本番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韦爵爷,你此次回京见了皇上,倘若胡说八道,我当然也会奏告你跟反贼云南沐家一伙勾结之事。”

    韦仁一听吴三桂赤裸裸直言威胁,不由得心中一惊,心中快速转动着,看来沐剑声、柳大洪等沐王府之众确实落在吴三桂之手,而且刘一舟那厮看来还是叛变了。不过,韦仁转念又一想,不对!如果刘一舟已经叛变,那吴三桂不会仅仅将与沐王府勾结之事来相威胁,因为刘一舟知道自己是天地会香主的身份,这可是致命的把柄。以此为据,吴三桂是在讹诈自己。

    “哈哈哈……”韦仁于是哈哈大笑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如果你不仁,就休怪本番无义!大不了,咱们来个鱼死网破!咳咳咳……”吴三桂见韦仁如此嚣张,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怒火,他拍着桌子,站起身来怒吼道。吼着吼着,他不由得连声咳嗽,刚好一点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跌坐在座椅之中。

    “王爷!”

    “王爷!”

    守护在外的王府卫士听到书房内动静,又听到吴三桂跌坐的声音及咳嗽声,急忙推门闯进来,一部分直冲向吴三桂,另一部分则手按腰刀逼住韦仁。

    韦仁神清气宁坐在椅子上,根本无视这种场面,目光一直望着自己的手指,仿佛在用心欣赏般。

    吴三桂用手帕压着自己的嘴,像似在强忍咳嗽般,其实他的双眼一直炯炯有神地注视着韦仁的举动。他见韦仁没有丝毫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暗恼不已。只见他收起手中的手帕,坐直身子,没声好气的挥手,沉声道:“退下!都给本番退下!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本番与韦爵爷的谈话。违令者斩!”

    “是!”卫士们躬身领命而去。

    “让韦爵爷受惊了!实在过意不去得很!”吴三桂道。

    韦仁摇头道:“下官年轻,这大场面见得不多,可刚才这种阵势,还是见过一些的,因此还谈不上受惊。”

    “韦爵爷年少英雄,本番甚是佩服。不过,本番不知之前的话语,不知有何发笑之处,让韦爵爷如此好笑?”吴三桂问道。

    韦仁微笑道:“原来王爷是要问此事。那好,下官就说说。王爷时才说下官与反贼云南沐家一伙有所勾结,实在是荒诞可笑之极。”

    “哼!”吴三桂冷哼一声道:“这有何荒诞可笑之处,本番手中人证、物证齐全,到时容不得你抵赖!”

    “哈哈哈……”韦仁又是一阵大笑,不过等他收住笑声后,不待吴三桂怒言相向,便接着沉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王爷真正找到了沐王府之人,由他举证指证下官。王爷,试问一下,当今皇上是信这叛逆之人的所谓证词,还是信下官之言呢?”

    吴三桂听到此,不由得有些嗫嚅。

    韦仁接着说道:“王爷,下官现在就违背圣命,告诉你一个机密。下官想王爷应该还记得几年前,有假冒王爷手下的刺客入宫行刺当今圣上的事吧?”

    “是的!本番记得。当时还多多感谢韦爵爷对平西王府的援手救命之恩。”说到此,吴三桂站起身躬身行礼道。

    “王爷错了!”韦仁也站起身回礼后,摇手道。

    吴三桂疑惑道:“本番错了?错在哪里?”

    韦仁举手朝北抱拳道:“王爷其实应该感谢当今圣上!当时一眼看出行刺之事中的蹊跷的,便是当今圣上的慧眼。至于下官,仅仅是一个龙套,小脚色而已。不过,此事中还有一个曲折在内,这时外人所不知的。这次,下官到云贵一游,得王爷厚待无以回报,便将这一机密告知王爷吧!”

    接下来,韦仁便将沐王府人假扮平西王府服饰、携带刻有前明山海关总兵府印记的兵器入宫行刺,被擒后又死咬为吴三桂所派事实不放,康熙识破刺客用意后,派自己私放沐王府刺客获取他们的信任,掌握反贼的情况,以便今后一举消灭此伙叛逆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吴三桂听完后,心中暗惊小皇帝心智聪慧,胸府深沉的同时,暗骂他们无耻。但是,他知道已经根本不能运用沐王府之人事来威胁韦仁,马上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站起身走下来,抱拳连连道歉道:“韦爵爷得罪了!是本番轻信逆贼险恶之言,实在罪过得很!请韦兄弟看在本番年纪大把,人老呆滞的份上,多多谅解为盼!”

    “哪里!哪里!王爷言重了。俗话说得好,咱们是不打不相识,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咧而已。”韦仁也同样面露微笑道。

    吴三桂一听连连点头称是,他握住韦仁的手,在韦仁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道:“韦兄弟!这里,老哥哥有事相求?你是一个仗义之人,定会相助,不知是否?”

    韦仁点头道:“不敢当王爷之赞。王爷有何事,只要下官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好!本番在此先谢过兄弟仗义伸手。”吴三桂又站起身道谢道,“此次韦兄弟回京,还请在皇上面前对本番美言几句。另外,这次犬子受圣恩北上完婚,他为人处世欠缺甚多,还请韦兄弟像对自己子侄般照看一二。本番在此多谢了!”

    “下官回京之后,在皇上面前定会赞得王爷忠心耿耿、天下无双。不过,王爷也知道此次随我来云贵的手下人员实在不少,这人多嘴杂,回京之后恐怕……再说,额驸是主子,下官如何能将他作子侄看待,这要是让建宁公主千岁知晓,下官这项上的人头恐怕就要搬家了。不过,这朝中文武百官,宫里嫔妃太监,看在王爷的面上,我想都会给上二三分薄面的吧!”

    “本番明白的。”吴三桂吴心想:“这小子是在要银子。好!只要你要银子,事情便容易办。”于是,他一拍手,道:“来人!”

    “有!”有一名卫士应声而进行礼道:“王爷有何吩咐?”

    “你去传令给刘玄初先生,让他现在就去提五十万两银子送到安阜园,交给韦爵爷犒赏手下的侍卫官兵。另外,再给韦爵爷预备一份厚礼,请他带回京城,代咱们分送京中众人。”

    “如此便多谢王爷了!”

    第一四九回 闯虎|岤声震南疆(二一)

    昆明城再次热闹起来,各种消息在城内百姓们中传播着:有的说,当今皇上心疼自己的妹子,在公主下嫁到云南后,皇上日夜思念不已,这才下旨召公主驸马回京;有的说,平西王爷为朝廷镇守西南边陲有功,皇上对其赏无可赏,只好加恩与其子,这才召公主驸马回京。总之,种种说法归于一处便是平西王世子要和公主回京完婚这是不争的事实。今天是世子、公主离开昆明城上京的日子,得到消息的人们早已走上街头,昆明城内万人空巷,人头攒动,纷纷来观看这一胜景。

    昆明城内号角吹响、礼炮齐鸣,一队队一家手持长枪、衣甲鲜明的军士开来,将四周观看的人群分开后,持枪列队相送。接着是四路纵队骑兵开路,然后是平西王吴三桂率手下官员拥簇这一老一少两位钦差骑着骏马跟进。后边是数十辆马车,其中最显目的是,由四匹骏马拉着的,车盖顶上装饰着凤头,四周幔帐为明黄|色的马车,这就是建宁公主的坐车。其后是额驸吴应熊的马车,宫女、太监们都坐着单马牵引的马车跟在后边。骁骑营、大内侍卫则是骑马随行。

    出了昆明城外,一眼望将出去,东南西北全是密密层层的兵马,不计其数。

    熊赐履赞道:“王爷,你兵马真是威武,果然名不虚传。”

    吴三桂抚须笑道:“哪里!哪里!钦差大人谬赞了。请熊学士回京后一定禀报皇上,说请皇上放心,本番一定为朝廷镇守好南疆!”

    “王爷放心!下官一定如实向皇上上奏。”熊赐履点头答应。

    “那本番谢过熊大人呢!”吴三桂抱拳道。

    韦仁也回过身来向吴三桂告辞道:“王爷远送出城,客气得紧。此番蒙王爷厚待,下次王爷来到北京,由小将还请罢。”

    吴三桂哈哈大笑,说道:“那定是要来叨扰韦爵爷的。”

    两人拱手作别。

    吴三桂走到公主轿前,请安告辞,然后驱马到了吴应熊的坐车前。只见吴应熊的马车旁一侧守卫着两名精壮卫士,他们到吴三桂立即抱拳施礼,吴三桂只是挥手便过去。而车的另一侧则是一个老翁、一个老妇,吴三桂则向他们先行礼。二老看来都已年过八旬,其中那老翁身材瘦小,但精神矍铄,一部白须飘在胸口,满脸红光。那老妇比那老翁略高,腰板挺直,双目炯炯有神。他们十分的倨傲,见吴三桂行礼,也仅仅是面无表情的颔首示意而已。吴三桂也不以为忤,来到吴应熊车旁,探头入内,密密嘱咐了他一阵,这才带兵回城。

    韦仁意外发现,在吴应熊车后,还有一辆马车,里边时断时续的传出的咳嗽声。他注意到一个细节,每当车内出现咳嗽声时,翁媪二人便不由自主的回头关注望去。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明白这二老的来历,看来吴三桂竟然会请出他们这两个华山名宿,护送吴应熊。

    韦仁一行向北进发,一直走到太阳下山,这才下令驻队休息。

    于是,军士纷纷下马准备扎营。

    接着一座座营帐搭建起来,营中开始燃起篝火,炊烟四起……

    当夜幕降临后,突然,从营盘中奔驰出一队人马,骑着马折返向西而去。

    这一路人马行进了大约有一个时辰的功夫,来到离昆明城十五六里的地方的强乌镇。他们远远望见,前方有一列黑色围墙。

    在前引路的一个黑衣蒙面人道:“韦香主,那就是发现刘一舟的行踪的地方了。”

    原来是韦仁得到了沐剑屏派人赶来传达消息,将沐王府的暗线发现了刘一舟的踪迹。于是,韦仁立即向九难师太汇报了情况,请求师父出面协助。九难师太得知沐王府的义士们遭难,当下二话没说便同意前往。韦仁召集了天地会和王屋派群雄,立即出了营地折返回昆明,准备援救沐王府群雄。

    夜风吹刮着这片大斜坡上的树林子,树叶枝干在风中摆动着,斜坡上连着暗蒙蒙的山岭,斜坡下面却是呼陌纵横的庄稼地,一湾流水流向对面形成半弧的山勒,依着山勒,则是一片建筑得十分恢宏辽阔的连绵庄院,在这种地方,这等田野之中,有着这么一片平地而起的别院,特别有一股子雄伟而凛然的气势,灰黑色的石头院墙围绕下,

    庄院大门的青石牌坊更形成武,两侧的三方石柱供托着中间一块镶着金色字体的篆匾:“菩提山庄”。

    山庄前有一条在山岭上流淌而下的河流,不是很宽,大约有丈余左右,不过听流水声比较喘急,水流速度不慢。河面上横跨着宽大平整的大石桥,桥栏两边是石栏,桥面为大麻石,过桥后便是十二级青石阶直伸上去,直通向山庄大门。

    来人早已向韦仁报告,此山庄的主人姓吴,叫山槐,听说是吴三桂的远房兄弟。这“菩提山庄”是在五年前新建,它离最近的集镇还有十数里,孤零零的矗立在此,但是却被划为禁地,不许人随意进入。

    因而,韦仁一行人在离“菩提山庄”大约里余的一个小树林中下了马。然后,他们兵分三路悄悄向“菩提山庄”摸去。

    等其他两路人马行动一炷香后,韦仁这一路在九难师太率领下,加上陶红英、双儿、云绿绮三女,则大摇大摆地走过大石桥,向“菩提山庄”正门走去。

    等他们走上青石台阶,快到尽头是,突然一阵轧轧声响,山庄的大门洞开了,一绺灯笼走出来分列两旁,提灯笼者是清一色的青衣大汉,个个身材魁梧,腰间一律挂着长刀,他们个个神态冷漠,不言不动,朦胧的灯光下,夜风拂起他们的青色头巾,更衬出一片萧煞凛冽之气!

    紧跟着门中走出一位中年汉子,只见他已一个面如锅底,额生虬髯,却是一位威武雄浑的大汉!

    只见那虬髯大汉仰天一阵狂笑,道:“不知何方高人夜访我‘菩提山庄’,在下吴山槐,未曾远迎,万请恕罪!”

    按照计划,韦仁不方便出面,在来之前他已安排一切由陶红英出面应付,自己则化妆为随从在后跟着。

    只见陶红英走上前,拱手行礼道:“深夜造访打扰,实在不安得很。不过,我家师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好得罪一二!”

    在陶红英说话时,那吴山槐早就暗中打量了九难师太,只见她约莫三十来岁年纪,一张雪白瓜子脸,竟是个极美貌的女子,只是剃光了头,顶有香疤。从师太弯弯的双眉,冰冷的凤目及其目光中带有那丝让人不敢逼视的威严,着实使他感到来人不简单。于是,他侧身道:“既然师太法驾光临我‘菩提山庄’,这正合僧门法义,还是请入庄一叙如何?”

    当下,九难师太一行跟着吴山槐进了“菩提山庄”。只见,山庄大门到前厅是一个大坪,如今正站着两排与门口相同的青衣壮汉,人数众多,隐隐看去相似军中健卒,给人一种高压逼人的气势。

    走进大厅,在四周巨大的煤油灯照耀下,左右两侧椅子上坐着两个身材魁梧的番僧,手中握着一根禅杖。他们正瞪着两双牛眸大的眼睛望着进来的九难师太一行人。

    当他们两看到九难师太等数女模样后,顿时脸上的横肉颤抖,双眼显露出阵阵邪光。

    吴山槐早知这两番僧是色中饿鬼,见他们流出滛秽的神情,立即感到不齿,但是自己兄长有求于他们,只好强忍着内心中厌恶之情,重重的低咳数声,道:“这是来自西域的木扎特、托姆巴二位禅师。这位是……”

    陶红英上前一步,望也不望两个番僧道:“我家师太法号九难。”

    “原来是九难师太,小僧木扎特有礼。自古咱们僧家同出释迦牟尼祖师爷,仅仅就是密宗与禅宗的区分而已。”左首的一个番僧站起身走过来,对着九难师太行礼道。

    这时,韦仁已经从众人身后跃出,正好拦在木扎特面前,他嬉笑着合十道:“这位木什么禅师,在下是九难师太的徒弟,你要讲什么禅法,不如先和我这个弟子说说。我师父曾经说过,我的禅意已经达到了相当的程度,要不咱俩论论,你看如何?”

    木扎特原本便想与九难师太热络热络,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蹦出个小泥猴,坏了自己的好事,不由得怒声喝道:“哪来的小毛猴,竟敢出此狂傲之言,看佛爷爷不好好教训一下你!”

    说着,他抡起禅杖“呼”的一声,横扫了过去。

    韦仁从手中拔出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