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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任我行第5部分阅读

    的有一计,只是阴沉了些!说出来,恐污了众位大人的耳朵?”

    索额图道:“桂公公身为皇上身边近臣,深受皇上宠爱,比为皇上倚重,怎可妄自菲薄!请明言道来,我等恭听。”

    韦仁见索额图言行,知道他视自己为康熙心腹,心中暗喜。于是,也不客气低声道:“刚才三位大人所说均在理中。皇上!”他特意停顿一下,朝空中一拱手道,“他老人家与小的也曾言到此些顾虑。小的以为,既然不能公开、明的行事,便只能暗而诛之,必须做到‘秘、准、狠’!”

    “如何暗而诛之?何为‘秘、准、狠’?鳌拜那贼身怀绝技,武功高强;扈从如云,戒备森严,很难下手!”曹寅道。

    “不错!要想在外除之,确实困难重重。但是,诸君想想在何时何地,此贼身边防卫最弱?”韦仁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

    三人均为聪明人,一起低声道:“宫中!”

    韦仁一拍桌子道;“不错!皇宫大内之中。这时,鳌拜可不敢护卫簇拥,携刀带枪吧!奴才请旨皇上,在宫中挑选一些小太监,专陪皇上作童子游戏,比如作布库什么的。等待时机成熟,由皇上单独召见鳌拜,此贼必不为备。只等这厮落单之时,或于朝路,或于殿中……”当下,韦仁伸出手掌做了下切动作。

    “嗯,好。桂公公此计甚佳。”索额图接下说:“至于,桂公公所说的‘秘、准、狠’必为一是宫中人事冗杂,千万不可声张,我等四人必须共誓不可轻泄机密;二是慎选人员,宁精勿滥,未动之前不可与其言之;三是要周密策划,一旦时机成熟,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速擒拿。同时,宫外一起行事,将其党羽一网打尽,将鳌贼势力一举铲除。否则一旦事败,我四人必受其害,因此警之慎之!”

    众人听后,异常兴奋,均道甚好。

    于是,索额图站起身来,从桌上捡起四支木箸,一人分发一支,自己正了衣冠,屈膝长跪。见他如此庄重,韦、熊、曹三人跟着也跪在身后,但听索额图发誓道:“臣等恭奉圣上密谕,共商大计,扫除『j』贼,匡扶大清,若有异心,犹如此箸!”说完,“咔”地一声折断了筷子,将断筷蘸了烛油焚着了。韦、熊、曹三人也都如法盟了誓。四人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筷子燃成灰烬才缓缓地站起身来。

    索额图回望众人,拱手笑道:“既然我等已经盟誓共进退,现下有一建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索大人但言无妨!”韦、熊、曹三人齐声说道。

    “好!我愿效三国之‘刘关张’桃园结义,与三位共结金兰之好!不知三位意下如何?”索额图道。

    “情之所愿矣!”韦、熊、曹三人齐声道。

    于是,四人在亭中面对明月,启告上天,义结金兰。索额图三十五为大哥,熊赐履三十为二哥,曹寅十八位老四,韦仁十四为老幺。众人相互见礼后,索额图对众人说:“桂兄弟是内臣,按祖宗规矩,外臣不得与内臣相交,因此,此事只能我等兄弟四人相知,便是自己的妻儿也不能相知。”

    “大哥所言极是!”

    第十二回 回府曹寅遇故人,聚首客栈邀挚友

    从索额图府议完事出来,已是子夜时分,此时夜深人静,偶尔从远处传来间断的少许犬吠,月儿在夜空中时隐时现,如害羞的少女,羞涩地从云缝中洒下点点清光,照着阒无人声的街巷,给人笼上了神秘莫测的感觉。

    宫中早已宫门落锁,回宫是不可能的。韦仁见索额图、熊赐履均为三十以上之人,只有曹寅年龄与自己相当,于是谢绝了索额图、熊赐履二人好意,主动要求到曹寅家中借宿一宿。曹寅也是『性』情中人,没说二话,当即同意,便向索、熊二人告辞离府。

    离府后,两人骑上马向曹寅住处驰去。刚穿过几个胡同院巷,迎面遇到远方来了一队巡夜的,打着灯笼远远喊道:“前面谁在骑马?下来!”说话不及,那群人已打马赶了过来。

    到了跟前见曹寅二人穿着御前侍卫服『色』(按清宫规矩内侍不得无故出宫。因此,康熙今日特赐韦仁金牌一面,允其自由出宫。韦仁为不引起他人怀疑,也是着御前侍卫服『色』,不过他着的是蓝翎侍卫),那群人倒也不敢怠慢。为首的走上前来扎了一个千说道:“标下给大人请安,敢问大人深夜何往?”

    曹寅正待要答话,可话到嘴边却多了一个心眼儿,说道:“兄弟是内廷侍卫,刚从鳌中堂府上议事出来,随便走走。”那巡夜的笑道:“对不住大人,标下公事在身,请大人明示执照,才好放行。”曹寅听来人口音似有几分熟悉,以为侍卫处熟人,心里越发警觉,答道:“我到鳌中堂府办差,你等竟敢如此无礼么?”

    哪知那人冷笑道:“这是天子的京城。哪怕鳌中堂亲来,也须如此才能放行!”

    曹寅仔细想想自己进京这些时日,在步兵统领衙门之内并无相识之人,一听此言顿时好奇此人是谁?竟然敢当街对鳌拜出此逆言。于是借着灯光一看,这才发现站在面前的竟是自己昔年在喀喇沁左旗结拜的兄弟穆子煦。于是,曹寅忙翻身下马,哈哈大笑道:“兄弟,你要拿我!莫非要请我吃狗肉呀?”

    穆子煦诧异地走上前来,定眼一看是曹寅大喜,立即将手中马鞭子一扔,翻身就拜:“原来竞是大哥!你叫我们想得好苦。”曹寅忙抢上一步挽起,问道:“犟驴子和老四呢?”人丛中那两个听到问及自己,早已扑了过来,拉着手又笑又跳。

    原来在喀喇沁草原时,这穆子煦是一伙小马贼头子。一次他带着犟驴子和老四几个偷吃了曹寅的爱犬,曹寅大怒寻上门去,与其争斗。曹寅家传武功不弱,穆子煦不是他的对手最终落败。穆子煦为人豪爽,当即磕头自领处罚。曹寅喜爱他们豪爽,并不责罚,相反又自掏腰包出钱沽了一大坛子酒,与众人长夜畅饮,后来便结拜为义兄弟。因曹寅身份贵重,谁也不好意思居他的长,就共同推他做了“大哥”。

    这一别两年,曹寅乍见了他们,心中如何不喜!乐了一阵子,便问道:“你们几个怎么也到京里来了?”

    郝老四笑道:“大哥是知道的,咱兄弟没家,居无定所,四处为家。自从与大哥结交后,穆老大便带大伙离了马贼这行,期间是押镖、护卫、走西口诸多行当均干过,虽无所建树,但也能勉强过日。加之,两年您到热河不久,他镶黄旗在鳌拜那老贼庇护下,在喀喇沁圈起地来,老百姓逃得个精光,咱哥们留在那只能是喝西北风,于是赶到热河去投奔你。到了热河,又听说你已调到京里当差。于是,我们一商量,干脆一道又赶到京里来了……”

    “难为你们这么远来。”曹寅心里很受感动。

    犟驴子笑道:“咱们专做没本钱的生意,怕什么路远!”众人听罢均乐了。

    穆子煦笑问:“大哥前头不是在内务府当差刚才怎么又道是鳌中堂府里的?”曹寅嘻嘻笑道:“给皇上当差是真的,说鳌中堂的其实是唬人罢了!”

    “喏,差点误会了!”犟驴子道,“大哥不知,兄弟们最恶鳌拜那厮。您不说鳌拜尚可,一说起弟兄们必定更加难为你一番呢!俗话说得好,别瞧着兄弟们寒碜,一朝权在手,不用太可惜了!”

    韦仁一听对曹寅低声道:“三哥,咱不正愁寻人手不够呢!我看,这倒是几个好手可引为助力!”曹寅听罢,心里猛地一动,忙点头赞同。

    “大哥,这位是?”穆子煦见与曹寅低声交谈的韦仁,待二人说话完毕后,问道。

    曹寅指着韦仁向众人介绍道:“这是哥哥到京城新认识的贵人,大伙别看他年纪小,他可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桂大人,这几位均是曹某早年的几位生死兄弟。”大伙又相互见过礼。

    曹寅道:“在京里的弟兄还有几人?”

    穆子煦笑道:“总共十二——兄弟们,来见过曹大人、桂大人!”

    那九个兵忙一齐过来请安:“拜见曹大人、桂大人!”曹寅笑道:“弟兄们,今日相见便是缘分。前面聚英楼老板是我朋友,咱们趁夜搅他去!”

    “聚英楼”是一家不小的酒楼,掌柜的姓孟,名叫孟国柱。这家酒楼共两层,酒楼后院还有十几间厢房,是作为客房使用的。酒楼当街一层三间门面摆着十张八仙桌;二楼摆着四张八仙桌,靠后是四间雅座,供贵客宴客用;门面以东一道长柜台兼卖酒肉和零星杂货。此刻,夜深人静已经打烊上板。

    众人众骑疾驰到了“聚英楼”前,曹寅下马敲门道:“孟掌柜开门!”

    守夜的伙计眯张着睡意萎靡的眼睛,嘟囔着启下门板道:“哪位?没看见小店已经打烊了吗?”当他望见曹寅,立马擦了擦眼睛恭声道:“原来是曹侍卫!快请进,小的这就去请掌柜的!”

    “好!”曹寅回头对众人一招手:“弟兄们走!咱们进去。”

    众人上了二楼,将两张八仙桌拼到一块按座次坐下。这是,伙计引着一个中年人上来。上来的人大约有四十岁上下,戴着青缎瓜皮帽,穿着黑狗皮酱『色』绸马褂,里头罩着灰团呢长袍,千层底冲服呢靴子。长着一张让人看上去忠厚老诚之像的脸。

    中年人一上来,便朝曹寅拱手道:“曹兄弟你好!多日不见了。”曹寅忙起身迎道:“孟大哥失礼,失礼了!这么晚还来打搅,实在过意不去!来!兄弟为您介绍几位朋友!”

    曹寅将孟国柱引到韦仁身前介绍道:“孟大哥!这位是桂大人。桂大人也在皇上面前当差,他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桂大人,这位是‘聚英楼’的老板,孟国柱孟老板,道上人称‘小孟尝’!”

    韦仁也站起身来,主动抱拳行礼道:“小桂子拜见孟掌柜,请孟掌柜多多指教!”

    孟国柱连忙行礼道:“桂大人客套了!鄙人和小店以后还要请大人多多照应。”

    “好了!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太客气了!孟大哥,这十几位是小弟以前在喀喇沁的老兄弟。没想到,今日竟在京城巧遇,来!众兄弟,大家一起见过孟大哥!”

    “见过孟大哥!”众人起身一起行礼道。

    “免礼!免礼!”孟国柱回礼道。

    韦仁说:“孟掌柜!请你用屏风将四周围住,然后上最好的酒菜,今日小弟请客,我们弟兄们不醉不归!”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张五十两银票放在桌上,“曹大人、孟掌柜如果看得起小弟,就不要再言语了。”

    曹寅、孟国柱刚想出声,见韦仁将话说死,只好作罢。孟国柱只好亲自下厨办席以示重视,原来孟掌柜原是厨子出身,因厨艺出『色』,原“聚英楼”老掌柜便将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他,并将他招赘入门。十年前,老掌柜去世,他便成了“聚英楼”的掌柜,从此很少再入厨房。

    待酒席摆上,众人杯盏交错一番。曹寅起身说道:“从顺治四年圈地,到康熙这几年又圈又换,天下苍生冻饿而死的不知有多少,大伙是深有体会的。去年我随皇上去木兰围猎,一路上收了几十具饿殍尸体,皇上难过得掉泪,命人收葬。说:‘这都是朕失政所致……’”

    他瞥了众人一眼接着道,“当时,我们还看见一父一女,那孩子饿得面『色』青白,头上『插』着草标,见我们走近,以为是买主,又惊又怕,浑身抖着扑到老人怀里,嘶哑着声儿哭‘爹呀,别卖我,我会织草席、会烧饭,我讨饭、当童养媳都……行……爹呀……你不心疼我啦……,一边哭一边抓打老人……皇上当时怆然泪下,命我拿了二十两银子赏了他们,眼睛看都不敢看他们……但是,这一切真的是当今皇上自己失政所致的吗?”

    “碰!”穆子煦拳头在桌上一砸,愤愤言道:“这都是鳌拜哪些『j』臣『乱』政所致!”

    “不错!二弟所言极是!”曹寅示意穆子煦坐下,接着道:“现今皇上虽然年少,但是圣明,他决意更新政治,复苏民生。然而朝廷之中,内有权臣『乱』政,外有藩镇阻挠,皇上连皇位都坐不稳,『性』命也无保障。这天下百姓之苦不知要是否能解除呢?”言语到此,曹寅停了下来,眼神从众人脸上扫视了一遍,又和韦仁交换了眼神,见韦仁点了点头,便接着说道:“弟兄们!即以大哥如今的处境看,敢问弟兄们当何以处之,是助皇上?还是鳌拜?吴三桂?或是别人?”

    穆子煦,郝老四等人受到这种情绪感染,只是注视着曹寅黯然不语。除了犟驴子这厮只知道风高放火、月黑杀人,却不理会这些,自顾饮酒大嚼。

    曹寅见此笑道:“弟兄们,英雄造时势,事在人为嘛!”众人忽觉他语中有异,一齐转脸瞧他,曹寅目光闪闪,微笑不语。犟驴子放下手中的鸡腿怔怔地问:“大哥,什么时势?”

    “诸位,”曹寅收起笑容,神『色』庄重他说道,“可愿意跟着我曹寅取功名么?”

    穆子煦站起身朝着曹寅拱手正『色』道:“弟兄们远行千里奔京里来,便是为投靠大哥,既有这等好事有什么不肯呢?”

    “既如此,那么!”曹寅道,“皇上命我暗选忠义勇武之士,以备非常之变。今日在座诸位若肯同心办好这差,还怕将来没有立功名的机会?”

    众人顿时大喜道。“我们跟着大哥做就是了!”

    “孟大哥,”见早已上楼,正坐在屋角不言语的孟国柱,曹寅笑道,“你在想什么?”

    何桂柱闷闷道:“不知曹兄弟对为兄是否有所安排?”

    曹寅望了韦仁一眼。韦仁这才站起身来,笑道:“曹掌柜当有大用!待会兄弟再与掌柜的细说,到时少不了曹掌柜的一个正果!既然大伙们均院行忠君爱国之事,待来日定当将大伙的忠义之心奏明皇上,待事成之日,皇上必定会论功行赏,不吝功名的!”

    一番铺排,众人个个眉开眼笑。直至酒酣饭饱席散。

    曹寅也未回府,就与众人一起被孟国柱安排在后院的客房安歇。然后,韦仁单独与孟国柱私谈了良久,这才回房休息。

    第十三回 婉娘另眼看韦仁,鳌拜勇猛戏近侍

    清晨,韦仁回到宫内自己的住处倒头继续他的回头觉。他知道康熙必定会召见自己。可是昨晚实在太累了,只好要抓紧时间补一下觉才行。

    果然,他感觉好像没有睡多久,就听到外边有人传报:“桂公公,皇上有旨请您上书房见驾!”

    “遵旨!”韦仁只好爬起来匆匆洗漱一下,便跟着传旨的小太监往上书房赶去。

    到了上书房,只见康熙正与苏麻喇姑正在闲谈,见韦仁进来才停住。韦仁见礼后,康熙果然询问起昨日散后之事。韦仁故作顾忌之态,望了望苏麻喇姑。康熙笑骂道:“婉娘是太皇太后身边之人,小桂子有话便说,顾忌作甚!”韦仁忙对苏麻喇姑作揖道:“婉娘原谅!小桂子得罪了!”苏麻喇姑看着韦仁惺惺作态之象,见他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竟只朝自己紧要之处直转,秀脸绯红只啐了他一下,扭头不去看他。

    韦仁这次向康熙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报告了一番,中间只是省去了四人义结金兰之事。最后,韦仁又打拍康熙马屁道,皇上是雄才伟略,大家都是英雄所见略同。

    康熙听罢龙颜大悦嘱咐道,行事一定机密,切不可走漏一丝消息。以后一切事宜均由韦仁负责中间联络。小太监训练要进行抓紧,但是要掩其声息。至于穆子煦,郝老四、犟驴子等人由曹寅负责组织,切不可松懈。

    韦仁一一受命应承。

    康熙心情愉悦,站起身道:“小桂子,多日未赴‘死约会’了!今日来一场如何?”

    “主子有命哪敢不从!‘死约会’不见不散!”韦仁一抱拳做出英雄壮举模样道。

    “呲!”看着少年帝臣俩人的做派,苏麻喇姑不由得掩嘴娇笑。

    康熙看着偷笑的苏麻喇姑道:“婉娘!今日你便同去,让你看看朕是如何打得小桂子一败涂地、‘屁滚『尿』流’的!”

    苏麻喇姑没想到康熙嘴中突兀间,竟然冒出一句“不雅”之言,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