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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任我行第3部分阅读

要叩见皇上,在外候旨。”书房内那人嗯了一声。韦仁又惊又喜:“原来这人便是康熙。鳌拜来了,真人『露』面的时机就要到了”韦仁的呼吸不由得粗上了几分。

    只听得门外脚步之声甚是沉重,一人走进书房,说道:“奴才鳌拜叩见皇上!”说着跪下磕头。韦仁从书架后偷眼望去,只见一个头戴双眼花翎、红宝石顶戴,身穿绣有四爪正蟒图案补服的魁梧大汉爬在地下磕头。他不敢多看,立即将头缩回书架后边,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听皇帝说道:“罢了!”鳌拜站起身来,说道:“回皇上:苏克萨哈蓄有异心,他的奏章大逆不道,非处极刑不可。”皇帝嗯了一声,不置可否。鳌拜又道:“皇上刚刚亲政,苏克萨哈这厮便上奏章所奏分明是藐视皇上吗?奴才和议政王大臣会议,都说苏克萨哈怀抱『j』诈,存蓄异心,欺藐幼主,不愿归政,实属大逆不道。按本朝‘大逆律’,应与其长子内大臣察克旦一共凌迟处死;养子六人,孙一人,兄弟之子二人,皆斩决。其族人前锋营统领白尔赫、侍卫额图等也都斩决。”皇帝道:“如此处罪,只怕太重了罢?”

    鳌拜道:“回皇上:皇上年纪还小,于朝政大事恐怕还不十分明白。这苏克萨哈奉先皇遗命,与奴才等共同辅政,听得皇上亲政,该当欢喜才是。他却上这道奏章,讪谤皇上,显是包藏祸心,请皇上准臣下之议,立加重刑。皇上亲政之初,应该立威,使臣下心生畏惧。倘若宽纵了苏克萨哈这大逆不道之罪,日后众臣下都欺皇上年幼,出言不敬,行事无礼,皇上的事就不好办了。”

    只听得皇帝道:“苏克萨哈虽然不对,不过他是辅政大臣,跟你一样,都是先帝很看重的。倘若朕亲政之初,就……就杀了先帝眷顾的重臣,先帝在天之灵,只怕不喜。”

    鳌拜哈哈一笑,说道:“皇上,你这几句可是小孩子的话了。先帝命苏克萨哈辅政,是嘱咐他好好侍奉皇上,用心办事。他如体念先帝的厚恩,该当尽心竭力,赴汤蹈火,为皇上效犬马之劳,那才是做奴才的道理。可是这苏克萨哈心存怨望,又公然讪谤皇上,说什么致休乞命,这倒是自己的『性』命要紧,皇上的朝政大事不要紧了。那是这厮对不起先帝,可不是皇上对不起这厮。哈哈,哈哈!”

    皇帝默不作声,过了好一会才道:“就算不是朕对不住苏克萨哈,但如此刻杀了他,未免有伤先帝之明。天下百姓若不是说我杀错了人,就会说先帝无知人之能。”

    鳌拜道:“皇上,天下百姓爱怎么想,让他们胡思『乱』想好了,谅他们也不敢随便说出口来。有谁敢编排一句先帝的不是,瞧他们有几颗脑袋?”皇帝道:“古书上说得好:‘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一味杀头,不许众百姓说出心里的话来,那终究不好。”鳌拜道:“汉人书生的话,是最听不得的。倘若汉人这些读书人的话对,怎么汉人的江山,又会落入咱们满洲人手里呢?所以奴才奉劝皇上,汉人这许多书,还是少读为妙,只有越读脑子越胡涂了。”皇帝并不答话。

    鳌拜又道:“奴才当年跟随太宗皇帝和先帝爷东征西讨,从关外打到关内,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汉字不识一个,一样杀了不少南蛮。这打天下、保天下嘛,还是得用咱们满洲人的法子。皇上,咱们满洲人办事,讲究有赏有罚,忠心的有赏,不忠的处罚。这苏克萨哈是个大大的『j』臣,非处以重刑不可。”

    皇帝道:“你一定要杀苏克萨哈,到底自己有什么原因?”鳌拜道:“我有什么原因?难道皇上以为奴才有什么私心?”越说声音越响,语气也越来越凌厉,顿了一顿,又厉声道:“奴才为的是咱们满洲人的天下。太祖皇帝、太宗皇帝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可不能让子孙给误了。皇上这样问奴才,奴才可当真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

    韦仁听他说得这样凶狠,忙探头望去,只见一条大汉满脸横肉,双眉倒竖,凶神恶煞般的走上前来,双手握紧了拳头。坐着的康熙“啊”的一声惊呼,从椅子中跳了起来。这少年一侧头间,韦仁一看果然是天天跟他比武打架的康熙。

    韦仁见状二话不说,纵身而出,挡在皇帝身前,向鳌拜喝道:“鳌拜,你干什么?你胆敢对皇上无礼么?你要打人杀人,须得先过我这一关。”

    第八回 君臣会初定锄j计,胆气惧背寒生死赌

    鳌拜身经百战,功大权重,对康熙这少年皇帝原不怎么瞧在眼里。康熙讥刺他要杀苏克萨哈是出于私心,正揭破了他的痛疮。这人原是个冲锋陷阵的武人,盛怒之下,便握拳上前和康熙理论,倒也并无犯上作『乱』之心,突然间见书架后面冲出一个小太监,挡在皇帝的面前,叱责自己,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才想起做臣子的如何可以握拳威胁皇帝,急忙倒退数步,喝道:“你胡说什么?我有事奏禀皇上,谁敢对皇上无礼了?”说着又倒退了两步,垂手而立。

    爱新觉罗家族马上得天下,靠得就是弓马刀枪,因此,创建大清朝后,满洲八旗自皇家而下,均要从小习练弓马功夫。作为大清帝王的康熙也不能例外。康熙秉承满洲人习『性』,喜爱角牴之戏,只是练习摔交这门功夫,必须扭打跌扑,扳颈拗腰。侍卫们虽教了他摔交之法,却又有谁敢对皇帝如此粗鲁无礼?有谁敢去用力扳他的龙头,扼他的御颈?被『逼』不过之时,只好装模作样,皇帝御腿扫来,扑地便倒,御手扭来,跪下投降,勉强要还击一招半式,也是碰到衣衫边缘,便即住手。康熙一再叮嘱,必须真打,众侍卫可没一个有此胆子,最多不过扮演得像了一些而已。可是这摔交之戏,却万难装假,就算最后必输,中间厮打之时,有谁敢抓起皇帝来摔他一交?康熙对摔交之技兴味极浓,眼见众侍卫互相比拚时精采百出,一到做自己的对手,便战战兢兢,死样活气,心下极不痛快。他有时真想微服出宫,去找个老百姓打上一架,且看自己的武功到底如何,但这样做毕竟太过危险,终究不过是少年皇帝心中偶尔兴起的异想天开而已。

    这天和韦仁相遇,比拚一场,韦仁出尽全力而仍然落败。康熙不胜之喜,生平以这一架打得最是开心。韦仁约他次日再比,正是投其所好。从此两人日天天武,康熙始终不揭破自己身分,比武之时,也从不许别的太监走近,以免泄『露』了秘密,这小太监只要一知道对手是皇帝,动起手来便毫无兴味了。就康熙而言,这个小桂子万金难买,实是难得而可贵之至。此后康熙的武功渐有长进,韦仁居然也能跟得上,两人打来打去,始终旗鼓相当,而韦仁却又稍逊一筹。这样一来,康熙便须努力练功,才不致落败。他是个十分要强好胜之人,练功越有进步,兴味越浓,对韦仁的好感也是大增。

    这日鳌拜到上书房来启奏要杀苏克萨哈,康熙早已知道,鳌拜为了镶黄旗和正白旗两旗换地之争,与苏克萨哈有仇,今日一意要杀苏克萨哈,乃是出于私怨,因此迟迟不肯准奏。哪知鳌拜嚣张跋扈,盛怒之下显出武人习气,捋袖握拳,便似要上来动手。鳌拜身形魁梧,模样狰狞,康熙见他气势汹汹的上来,不免吃惊恐惧。谁知正在这危机时刻,小桂子从天而降,跃了出来,护在自己身前,大声叱喝鳌拜,竟然将其斥退,康熙不由得大喜过望。

    韦仁见鳌拜竟然被自己斥退,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知此刻却不可泄气,加之要在康熙面前更加表现一番,于是向前踏上一步,手指鳌拜大声道:“杀不杀苏克萨哈,自当由皇上拿主意。你对皇上无礼,想拔拳头打人,不怕杀头抄家吗?”

    这句话正说到了鳌拜心中,他登时背上出了一阵冷汗,知道适才行事实在太过鲁莽,当即向康熙道:“皇上不可听这小太监的胡言『乱』语,奴才是个大大的忠臣。”

    康熙初亲大政,根基肤浅,对鳌拜原是十分忌惮,眼见他已有退让之意,心想此刻不能跟他破脸,便道:“小桂子,你退在一旁。”

    韦仁躬身道:“是!”退到书桌之旁。康熙道:“鳌少保,朕知道你是个大大的忠臣。你冲锋陷阵惯了的,原不如读书人那样斯文,朕也不来怪你。”鳌拜大喜,忙道:“是,是。”康熙道:“苏克萨哈之事,便依你办理就是。你还有什么事没有?”鳌拜道:“没有了。奴才告退。”

    康熙点点头,鳌拜笑容满脸,退了出去。康熙等他出房,立刻从椅中跳了出来,笑道:“小桂子,这秘密可给你发现了。”

    韦仁忙跪倒在地直直磕头道:“皇上,我这……这可当真该死,一直不知道您是皇帝,跟您动手动脚,大胆得很。”康熙叹了口气,道:“唉,你知道之后,再也不敢跟我真打,(与韦仁独自相处,康熙不由自主地将‘朕’改为我)那就乏味极了。”韦仁笑道:“只要你不见怪,我以后仍是跟你真打,那也不妨。”康熙大喜,道:“好,一言为定,若不真打,不是好汉。”说着伸出手来。韦仁当即伸手和他相握,笑道:“今后若不真打,不是好汉。”两人紧握着手,哈哈大笑。

    皇太子自出娘胎,便注定了将来要做皇帝,自幼的抚养教诲,就与常人全然不同,一哭一笑,一举一动,无不是众目所视,当真是没半分自由。囚犯关在牢中,还可随便说话,在牢房之中,总还可任意行动,皇太子所受的拘束却比囚犯还厉害百倍。负责教诲的师保、服侍起居的太监宫女,生怕太子身上出了什么『乱』子,整日价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太子的言行只要有半分随便,师傅便谆谆劝告,唯恐惹怒了皇上。太子想少穿一件衣服,宫女太监便如大祸临头,唯恐太子着凉感冒。一个人自幼至长,日日夜夜受到如此严密看管,实在殊乏人生乐趣。历朝颇多昏君暴君,原因之一,实由皇帝一得行动自由之后,当即大大发泄历年所积的闷气,种种行径令人觉得匪夷所思,太半也不过是发泄过分而已。康熙自幼也受到严密看管,直到亲政,才得时时吩咐宫女太监离得远远的,不必跟随左右。但在母亲和众大臣眼前,还是循规蹈矩,装作少年老成模样,见了一众宫女太监,也始终摆出皇帝架子,不敢随便,一生之中,连纵情大笑的时候也没几次。

    可是少年人爱玩爱闹,乃人之天『性』,皇帝乞丐,均无分别。在寻常百姓人家,任何童子天天可与游伴『乱』叫『乱』跳,『乱』打『乱』闹,这位少年皇帝却要事机凑合,方得有此“福缘”。他只有和韦仁在一起时,才得无拘无束,抛下皇帝架子,纵情扭打,实是生平从所未有之乐,这些时日中,往往睡梦之中也在和韦仁扭打嬉戏。

    他拉住韦仁的手,说道:“在有人的时候,你叫我皇上,没人的时候,咱们仍和从前一样。”韦仁笑道:“那再好没有了皇上。”康熙笑道:“咱们说过没人的时候,还是和从前一样,怎么叫我皇上了?”韦仁笑道:“对,我心里有点慌。”康熙叹了口气,说道:“我早料到,你知道我是皇帝之后,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跟我比武了。”韦仁微笑道:“我一定跟以前一样打,就只怕不容易。喂,小玄子,你的武功到底是谁教的?”康熙道:“我可不能跟你说。你问来干什么?”韦仁道:“鳌拜这家伙自以为武功了得,对你磨拳擦掌的,倒像想要打人。我想你师父武功很高,咱们请你师父来对付他。”康熙微微一笑,摇头道:“不成的,我师父怎能做这种事?”韦仁道:“可惜我师父海老公瞎了眼睛,否则请他来打鳌拜,多半也赢得了他。啊,有了,要不咱们组织十几、二十个和我们年龄相仿的少年,由我们教他们的武功。到时将鳌拜那厮诓到一个僻静之处,大伙儿一起动手。我想,就是鳌拜虽说是满洲第一勇士,他再有本事,俗话说得好:‘好汉难敌四手’咱们也未必会输给他。”康熙大喜。叫道:“妙极,妙极!不过皇帝跟大臣打架,那太也不成话了。”韦仁道:“那就让小桂子待你教训教训他!”

    “好!计策不错!”康熙点了点头,眼中『露』出喜悦之情,不由得有些意动。望着康熙沉思的神情,韦仁没有去打搅,他只是对刚才在上书房发生的事情有些后怕。韦仁前世时不要也南方一所有名高校的历史系高材生,他对大清朝顺康年间的历史是滚瓜烂熟,对于鳌拜其人了解颇深。

    鳌拜,姓瓜尔佳氏,出生于一个武将世家。伯父费英东在明万历十六年(1588)随其父索尔果投奔努尔哈赤,历任固山额真、“众额真”,天命建后金国前,位列五大臣之一。鳌拜之父伟齐,系费英东第九弟,而鳌拜又是伟齐的第三子。鳌拜的二哥卓布泰、四弟巴哈、六弟穆里玛以及叔伯兄弟图赖(费英东之子),都是清初军功卓著的战将,在对明和对农民军的战争中效力甚多。在努尔哈赤统治时期,鳌拜尚未崭『露』头角。鳌拜的名字在官修《清实录》中首次出现,是在皇太极天聪六年(1632),鳌拜等人“自明界捉生还。获蒙古人五、汉人三十、牲畜三十二。上命即以所获赏之”。到天聪八年(1634)二月,鳌拜已成为“管护军大臣”,具体职衔是护军参领,即皇太极所领镶黄旗的巴牙喇甲喇章京,所以崇德元年(1636)皇太极征朝鲜时,称鳌拜为“内直甲喇章京”。在崇德初年皇太极第二次征朝鲜的战争中,鳌拜在攻打皮岛的战役中显示出他勇猛无畏的『性』格。当时先头部队攻打失利,皇太极派阿济格前去增援。渡海之前,鳌拜向阿济格表示:“我等若不得此岛,必不来见王面!”于是他大呼奋力而上,“冒矢石直前搏战”,然后举火为号,引来后续部队,攻下了皮岛。皇太极对鳌拜的表现十分高兴,提升他为三等梅勒章京,赐号“巴图鲁”,加世袭六次,准再袭十二次。

    清军入关前,鳌拜因军功升为护军统领,即巴牙喇纛章京,实际相当于都统,即固山额真之职,成为八旗将领中具有较高地位的人物。入关后,鳌拜一跃而成为一等昂邦章京。入关前后的鳌拜,战功赫赫,升迁频频,似乎一帆风顺。但是,这次鳌拜镇压农民军却不但没有获得升官的机会,反而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被借口“停其赏赉”,还险些丢掉了『性』命。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他作为两黄旗的中坚力量,在满洲贵族的内部争斗之中,采取了反对与之抗衡的白旗势力的立场,这就必然遭到当时身为摄政王的多尔衮的打击。

    1643年,皇太极突然死去,由谁来继承皇位便成为满洲贵族面临的头等大事。在这场斗争中,鳌拜身为镶黄旗贵族、皇帝的护军头目,是坚决支持皇太极的儿子继承皇位的。而另一皇位继承者的强有力对手则是两白旗系统的、皇太极的弟弟睿亲王多尔衮。当时的形势确有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势。多尔衮是一个素有大志而文武双全的人,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他退而充当辅政王,扶持皇太极的幼子福临登基。暂时化解了由于皇位之争,削弱整个清国家的力量,影响入统中原的基业的危机。

    1644年清兵入关,打败了李自成永昌政权,占据了北京,进而统一全国。清朝迁都北京后,鳌拜与谭泰、图赖、锡翰、巩阿岱、索尼等两黄旗贵族依然在暗地里与多尔衮等作对,而多尔衮也一再打击和压制他们。先后将皇太极长子豪格囚死于狱中,将同为摄政王的济尔哈朗降为郡王,将鳌拜以同盟拥立豪格,与郑王同谋,以及为豪格鸣冤叫屈等四大罪,落得个“免死赎身”的下场。直到顺治七年,皇父摄政王多尔衮病死,顺治皇帝亲政。鳌拜重新启用,作为内大臣之一,常在顺治帝左右,直接参与管理国家各类事务,日益权重。

    顺治十八年,大清顺治帝福临病死于养心殿。其子玄烨即位,当时仅有七岁。顺治帝遗诏云:“特命内大臣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为辅臣。伊等皆勋旧重臣,朕以腹心寄托,其勉矢忠荩,保翊冲主,佐理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