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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荐中华第5部分阅读

    一匹战马上的王竞尧看到蒙古人的这个架势,微微叹息了声,明白王应节和他的部下已经全部覆灭,想救援完全无从谈起。

    “那个就是指挥着汉人杀了我四百名手下的宋朝军官吧。”唆都一勒战马,竟然走到了王竞尧不远处,一点也不害怕会受到什么伤害:“到现在为止我只知道你姓王,宋官,留下一个姓名来。”

    “大宋常州营指挥使王竞尧!”王竞尧也不禁暗暗佩服鞑子元帅的勇气,鞑子的战无不胜,和他们主将的勇敢的确有着莫大的关系。

    唆都笑了一下:“才只是一个小小的营指挥使,未免太屈才了,以先生的才能,若你能来我的军中,我给你一个二万户的万户长,先生以为如何?”

    这官封得已经不小了,蒙古军中汉人军官当到万户,已是极至,而汉万户最多的也不过统领三万户,唆都开口就允诺给王竞尧二万户,在唆都看来已经是莫大的荣誉了。

    王竞尧大笑道:“你以为汉人人人都象史千寿一样吗?我汉人有的是不慕富贵,不畏生死的好汉子!”

    “好!好!”唆都干笑了几下,忽然面色一沉,说道:“既然先生不愿意屈尊来到我的军中,那么城破后,我可以向先生保证,鸡犬不留,若是还有一人一狗活着,我唆都就若畜生一般!”

    蒙古人最重诺言,唆都既然这么说了,万一常州城破,当真不会再有一个活口。

    “我汉人千千万万,你杀得尽吗?”王竞尧眼睛死死的盯着唆都,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唆都,我也在这向你立下一条誓言,你杀我一人,我杀你十人!你辱我一女,我辱你十女!你敢屠杀我常州军民,有朝一日我必杀得你蒙古草原干干净净,寸草不生!王竞尧若违此誓,就是猪狗不如之辈!”

    凄厉的话让唆都这般人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在他的印象中,汉人都是知书达理,讲究温良恭俭让,讲究“以德抱怨”的,象王竞尧这样的汉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唆都,今日天色已晚,不适合交战,王竞尧明日在常州城楼上侯着你。”王竞尧绝对不是那种一勇之夫,现在敌强我弱,硬拼只会让自己遭到重大损失,所以他干脆先拿话呛住唆都。

    果然,唆都想也未想就说道:“王先生请回,明日我演一场好戏给你看!”

    唆都眼睛中狡诈的笑容,让王竞尧心里生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救援行动的失败,和王应节以及五百精锐宋兵的覆灭,让回到城里的王竞尧有些无精打采。才进常州城内,就看到姚訔和陈昭等候他已久。

    “如何,王副统制情况如何?”姚訔焦躁地问道。

    王竞尧心里冷笑了下,姚訔这么急躁,为的不是王应节的生,而是要看他死了没有。心情沮丧的王竞尧摇了摇头:“等我们赶到战场,鞑子早已排开战场,王副统制生死未知,但恐怕凶多吉少。”

    姚訔放心了不少,面上表情也缓和了许多:“王副统制忠君爱国,若是真的有了三长两短,我必上报朝廷,为他记一大功!”

    一边陈昭微微叹息一声,王应节虽然为人鲁莽,死不足惜,但因为此而搭上了几百条宋军性命,这样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王竞尧,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姚訔挥了挥手,说道:“我在城楼上看蒙古人来回调动,明日或有恶战,常州城的守卫工作,还要多多抓紧。”

    “陶亮!”等王竞尧才一离去,姚訔忽然叫来了身边的一个护卫。

    “在!”一个年轻军官站出来应道。

    “明日你去王竞尧处报道,出任副营指挥使。”姚訔冷冷地说道:“你要密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若是他一有什么异动,立刻回来向我报道。”

    “领命!”陶亮大声应道,接着又迟疑了一下:“大人,我看这个王竞尧为了常州舍生忘死,不象是个有阴谋的人。”

    “你懂什么!”姚訔不悦地说道:“我观此人眉目间大有不善之意,对我也非常不满,若是他带着兵丁有什么不轨举动,到那时什么都晚了。你说是不是啊,陈大人?”

    见姚訔别有用心哦问自己,陈昭勉强点了点头。姚訔大人为了常州的确是呕心沥血,只是他的心机也未免太深沉了一点。

    “今日之事,只有你我三人知道,若是泄露出去,不要怪姚訔不念同僚之谊!”姚訔的这几句威胁的话,明显是针对着陈昭所说。

    (对几个老兄弟提的意见,在这统一做个回答。《血荐中华》的常州部分,只是这本书的一个开头,或者说是一个引子。真正的开始,或者说真正的高嘲来临,是在主人公从常州突围开始,汗,好像泄露书中的内容了。请相信蜘蛛吧,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第二十四章 杀了我们

    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守城的士卒忽然大声叫道:“快来人,快看,快看,鞑子那那做什么!”士兵的声音惹得附近才起床的士卒纷纷跑上了城楼,都想要看个究竟。

    城下蒙古兵一字排开,但样子却又不象是要攻城,只是静静的骑在马上,也不知道想要做些什么。一个鞑子百户长纵马走到城下,大声说道:“我蒙古大军元帅,唆都大人有请姚訔大人,王竞尧大人,和所有的常州人都来看场好戏。”

    小半个时辰后,城楼上已经站满了人,王竞尧带着一批兄弟匆匆赶到,昨夜唆都的话让他提心吊胆了整整一个晚上,现在唆都果然出现了,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怎么回事?”姚訔冷着脸问道:“鞑子在那搞什么把戏?”

    王竞尧摇了摇头。

    看到城楼上的人到的差不多了,蒙古那名百户长马鞭向后一指,蒙古骑兵立时整齐地分开,一队刀牌手推出了数百名宋兵。

    楼上姚訔和王竞尧一见大怒,蒙古人推出来这些被五花大绑的宋兵,正是昨天偷营不成的王应节和他的部下。

    百户长策马来回走动,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些个宋兵相必都是姚大人的部下吧。昨夜他们潜入我军营中,被我们一举全部抓获。唆都元帅让我给姚大人带个话,这里总共有二百一十三名宋兵,一个时辰内姚大人若不投降,我们每柱香就杀十人,一直杀到姚大人愿意出城投降为止!”

    楼上常州军民听的肝胆俱裂,这些人都是他们的子弟兵,蒙古人说到做到,这让他们怎么忍心再看下去。

    姚訔和王竞尧却猜到了,唆都绝对不会以为杀几个人就能够迫使常州投降,他的主目的还是利用一场血淋淋的屠杀来从根本上动摇常州守军的士气和信心。

    “姚大人,常州的百姓们!”被捆绑在最前面的王应节忽然开口大叫道:“我王应节作战不利,罪有应得,今日死在两军阵前,死而无憾!他日你们杀到蒙古草原,姚大人,王竞尧,记得帮我多杀几个鞑子,记得帮我多杀几个鞑子,为我报仇!”

    王竞尧握刀的手青筋直暴,他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要爆发出来。这王应节当真没有辱没了汉人的身份,没有辱没了大汉军官的身份。

    会的,他日杀到蒙古草原,我一定为你报仇!王竞尧咬着嘴唇心里说道。

    那蒙古百户长见到这汉人军官强硬如此,不禁大怒,挥起一刀,竟然将王应节一条左臂齐齐砍下。

    王应节疼得额头上冷汗直冒,但兀自大笑道:“痛快,痛快!老子这条手臂早就不想要了!鞑子,有种的再给爷爷一刀!”

    蒙古百户长手起刀落,王应节右臂又再落地,此时王应节已经面无人色,却忽然大声念道:“壮志饥餐胡努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弟兄们,是汉子的谁都不要做孬种。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咱们继续杀鞑子啊!”

    “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割下来!”那蒙古百户长杀得手都软了,连声命令道。

    此时站在城楼上的姚訔老泪纵横,早就失去了往日的镇静和冷漠的表情,他颤声连连地道:“王统制,我姚訔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姚訔心中的后悔已经到了极点,王应节纵然有千般不是,但铮铮铁骨,一声傲气,到底没丢了汉人的骨气,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计谋”之下,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安心的。

    被割去了舌头的王应节连连发出“呜呜”之声,象是在依旧破口大骂鞑子,那些个鞑子却哈哈大笑,象在看戏一样看着王应节。

    王应节忽然喉咙里发出狮子一样的低吼,接着整个人从地上跃起,一头把那个百户长撞下了马,然后一口咬在了那个百户长的咽喉,死也不放。

    边上的蒙古兵见状大惊,乱刀纷纷斩向王应节,但王应节不顾生死,铁了心的咬住百户长的喉管,等到蒙古兵好容易将两人分开,才发现王应节和那个百户长全部都已经死了。

    才来到军中的唆都正好看到了这凄惨悲壮的一幕,他不由大是心惊,这些汉人究竟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一个个都那么不把生死放在心上?

    常州城楼上早已是哭声一片,有些平日里被王应节任意欺压过的百姓,也早把恩怨抛到了九霄云外,泣不成声的向王应节死难的地方跪下,连连磕头,祭奠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姚大人,向我们射箭,杀死我们,别让我们受到鞑子的侮辱!”被俘的宋兵中忽然有人叫道。

    “杀了我们,杀了我们!”二百来名宋兵齐声大叫,声势浩荡。他们宁愿死在自己人的刀下,也绝不愿意就这样被鞑子屠杀。

    姚訔连连摇头,泪眼迷蒙,他怎么忍心下这个命令?

    见姚訔不许,带头的那个宋兵转向了王竞尧,大呼道:“王指挥使,给兄弟们一个痛快!兄弟们做鬼也不忘记你的恩情!”

    王竞尧浑身哆嗦着,颤抖着,他的双膝缓慢地向地上跪下,然后对着宋兵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兄弟们,王竞尧对不住你们了,一路走好!”

    那宋兵大笑:“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王大人,兄弟们先走一步了!”

    王竞尧从地上站起,厉声暴喝道:“铁残阳!”

    但没有人回答,王竞尧看去,那个平常冷漠的看不出任何表情的铁残阳此刻竟然眼中泪光闪动,紧紧抓着他的弓箭,象是怕极了王竞尧,连连不住后退。一直退到了身体倚住城墙,无路可退为止。

    “铁残阳!”王竞尧象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把话说出来:“你,去完成兄弟们最后的心愿吧,让他们死得有尊严点,不要受鞑子的糟践。”

    “不!”铁残阳大声暴叫着:“我什么事都可以听你的,就是这点不行!那全是我们的兄弟,全是我们的兄弟啊,我下不了这个手!”

    第二十五章 幸存者

    “把弓给我!”王竞尧劈手夺过了一名士兵的弓箭,将箭枝搭在弓弦上,瞄准了城下的士兵,但王竞尧发现自己的双手哆嗦得厉害,无论如何也无法瞄准那名宋兵。

    片刻,王竞尧颓丧地将弓箭扔到地上,失神地说道:“我也下不了手,我也下不了这个手!”

    城下宋兵见王竞尧弓箭举起又放下,情知断了希望,他回头大声道:“兄弟们,让咱们死得象条汉子,和鞑子拼啦!”

    这200来名宋兵,忽然就如疯虎一样冲向周围的蒙古士兵,他们的双手被反绑着,他们就用腿踢,用牙齿咬,用头撞……

    “跟老子下去杀贼!”看着宋兵们英勇无惧的表现,王竞尧热血上涌,不顾一切地拔出了那把铁血之刀,第一个冲下了城楼。

    “杀贼!”司徒平一紧随其后,厉声大叫。

    “杀贼!”常州的军民抹干了眼泪,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兵力和战斗力和蒙古人相比远远处于劣势,他们现在唯一所想的就是在战场上杀个痛快,宣泄掉蒙古带给自己的愤怒和耻辱。

    常州城门大开,上千名常州军民在王竞尧的带领下蜂拥而出,舍生忘死地投入到战场,看到蒙古就大砍大杀,什么阵型、队列,他们不懂,也不需要知道,他们只要凭着满腔的血性和蒙古鞑子一决死战!

    王竞尧骑在马上,一把宝刀来回砍杀,他的左面是铁残阳,右面是司徒平一,三个人势如猛虎,在蒙古军中疯了一样的左右冲突,遇人就杀。

    张长永、陈中建、周龙三人三种兵器跟随着王竞尧大砍大杀,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了战场之中,不把眼前的鞑子全部杀光,他们决不想收兵。

    “护国寺和尚今日大开杀戒!”司马南轩正想冲上,忽然看到两条人影一左一右已经抢在他的前面冲出,司马南轩仔细看过去,原来是护国寺的两位长老万安和莫谦之。蒙古人的残暴把这两位修养甚高的长老也彻底激怒。

    王竞尧打着打着就和铁残阳、司徒平一分散了开来,此时他周围围上来十几名蒙古骑兵,围着王竞尧刀枪并举,王竞尧左右砍杀,那些蒙古骑兵就是悍然不退。

    忽然,从蒙古骑兵的身后杀出一条银枪,枪尖闪动,两名蒙古骑兵已经倒在枪下。

    “你是谁!”王竞尧顾不得客气,挥刀砍死一名蒙古士兵,问道。

    “在下新任副营指挥使陶亮,给大人请安了!”陶亮嘴上说着话,手中的动作却一点不慢,王竞尧才杀一人,他也又挑落一名鞑子。

    王竞尧大笑:“好,既然来了就是兄弟。你要今天不杀满10名鞑子,那就可就没有资格进老子的部队!”

    “王大人也太小看我了!”陶亮豪气干云地说道:“不杀满二十名鞑子,陶亮怎么有资格和大人并肩作战!”

    这一阵砍杀,从日出一直打到了日落,常州军民靠着一股不屈的血性,竟然奇迹般的把天下无敌的蒙古骑兵打得倒退十里才稳住阵脚。

    唆都大是懊丧,原指望通过一场屠杀来削减汉人的信心,没想到却适得其反,反而激起了他们抵抗到底的勇气,竟然还打败了自己精锐的部队,这对于唆都来说只能用“奇耻大辱”来形容了。

    战场上的王竞尧杀得双眼发黑,刀下不知道砍杀了多少蒙古鞑子,此时蒙古大军后撤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一口宝刀还在空中不断飞舞。

    “大哥,鞑子退了,鞑子退了!”张长永几个人见王竞尧还在那做着辟杀的动作,急忙策马来到他的面前。

    谁知道王竞尧却象是疯了一样,举刀就向他们冲来,嘴里还不停叫喊:“杀,杀!”

    张长永几个人吓了一跳,急忙几人同时用力,将王竞尧从马上攥了下来。等王竞尧从马上跌落,神智这才回复,茫然地说道:“鞑子退了?”

    张长永用力地点头道:“恩,退了,退了,我们打败了鞑子!”

    “那,那兄弟们呢?”王竞尧想起这事。

    张长永几个人神色突然暗淡下来,象是谁都不愿意谈起这个话题。过了会,司徒平一才向王竞尧身后指了一指。王竞尧回头看去整个人都象是被雷击中一样,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二百多具宋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倒在那里,有的尸体几乎被斩成了肉酱,稍微完整些的尸体,还大都保持着和蒙古人搏斗的样子。

    张长永悄悄抹了一下泪水,说道:“二百一十三个咱们的弟兄,无一生还,他们死得都象个汉子。”

    王竞尧低下了头,象这二百一十三具尸体深深地鞠了一躬。

    谁说汉人无血性?谁说汉人不英勇!

    “方才这一战,我清点了一下。”周龙待王竞尧稍稍平静了些,说道:“我们斩杀了500多鞑子,但我们也……也死伤了500多人。如果算上损失的那五百精兵,就这短短的一天一夜时间,常州损失惨重。还有,我们的弓箭也快用完了。”

    王竞尧摆了摆手:“这些先不去考虑它,先把兄弟们的尸体埋葬好。他们不能为了我们牺牲,还不得不暴尸荒野,这是对他们的不公。”

    说完,王竞尧第一个走到了尸体堆里,抱起了一具宋兵的尸体,脚步沉重的向常州城内走去。他的行动感染了周围的人,所有人也都纷纷学着他的样子,将这么勇士的遗体一具具搬进了常州城内。

    “还有个活的!”铁残阳忽然沉声说道。这声音将周围的人全部吸引了过来。稍通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