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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魔记第2部分阅读

    瘦者将手中的令牌一举,作势欲待动手,“眼前应该速战速决,以免横生了枝节,让别人抢了头功。让我再使个万矛攒心阵,作个了结吧……”

    从两人的对话中可以听出,原来他们还有援兵。眼前的这些怪人已经难以对付,一旦敌人增援后,形成合围之势,生还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既然袁飞已经寻着,也不必与其过多纠缠。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如走为上策。

    脑中急速转动着分析了利弊后,袁涛拿定了主意,悄声对众人道:“今日不敌,暂且退回关内,集合了兵马后再作计较。”

    众人点头会意,当即转身欲走。

    “袁将军,妾身已经等待多时了!”却听身后传来“咯咯”一声娇笑,随之眼前红光一闪,几丈外的草丛中跃出了一支人马,不由分说地挡住了退路。

    人未到,阵阵香风已扑面而来,众人细看,竟然是二十余名红衣女子,个个生得貌美如花,妖冶之极。当先一红衣女贼头,三十左右年纪,抬手投足间摇曳生姿,妩媚动人,此时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众人。

    “方才,你那林中的十几名军士中了妾身的埋伏,全做了阴间之鬼!”红衣女贼头美眸秋波流转,咯咯一声笑道,“袁将军,你若想走,留下了项上人头再走不迟……”

    这女贼头行事泼辣,话音未落,也不待袁涛答话,便将手中红色令牌一举,半空中登时出现了一片红彤彤的火云。红云中颗颗鸡蛋大小火球噼啪滴落,杂草尽燃,袁涛等人身前立时变成了一片火海。

    “三师妹出手,果然不凡!”黑袍瘦者拍了掌赞叹道。

    胖者一声冷哼,道:“三师妹的‘火云阵’固然威力无穷,不过却也难破我的‘御雷阵’。”

    “也不尽然……”瘦者嘿嘿一笑道,“既然师兄的阵法如此坚固,方才怎得被一名凡夫小子一箭飞来射破了一洞?”

    “老二是什么意思?”胖者闻言脸色登时一变,冷声道,“我自当亲手擒住那名黑皮小子,好生拷问一番。不过师弟对师妹的美貌垂涎已久,也不必褒此抑彼吧……”

    “一时戏言而已,师兄犬当一笑。”见胖子恼怒,瘦者讪讪一笑,胖者怒气渐消,默然不语。

    二人这边斗嘴,另一边的战场中却惨烈之极。神兽营的十二军士已几乎身死殆尽,更有数人犹在烈焰火海中翻滚挣扎,只不过片刻,便燃为了灰烬。袁风、袁雨也在火海中丧生,袁七虽然幸免,却也浑身上下烧伤无数,疼得汗珠滚滚滴落。

    见状,黑袍胖者急叫道:“三师妹手下留情,活捉了袁涛,就是大功一件!”

    “师兄不要担心,小妹晓得分寸。”粉衣女子一声媚笑,随后将手中的红色令牌一举,顿时红云消散,火势渐消。

    袁涛自从投身戎马之后,经历了大小百余战,未曾遇到如此险境,此时腹背受敌,烟熏火燎之下胡须燃尽,手足也渐感无力,自觉眼下生还无望,仰天一声长叹道:“想我袁涛一生光明磊落,尽忠尽义,不想今日落难于此,难道天要亡我袁涛吗?”

    一旁的袁飞毫无惧色,叫道:“大丈夫死则死耳,但得死得其所,便无愧于天地!”

    “你这孩子竟有如此志向,令我无比欣慰,可惜今日却要当此不幸。”袁涛面露慈爱地点头,随后又一声轻叹,“我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有负你桓喜叔叔所托……”

    一提到了桓喜,袁涛忽然面上一喜,哈哈大笑起来。

    莫非父亲眼见了袁家兄弟惨死,一时悲痛欲绝,又见逃生无望,患了失心疯?袁飞不明所以,凛然叫道:“父亲莫忧,孩儿愿与父亲同生死,共患难!”

    “不是!”袁涛笑道,“而是……我们三人有救了!”

    袁飞一怔,并没发现有援兵,奇道:“眼下又有谁会来救我们?”

    袁涛呵呵一笑,道:“是你桓喜叔叔相救。”

    对于桓喜叔叔的能耐,袁飞深信不疑,因为这个桓喜手段非凡,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尤擅观星卜算推演之术,是一名实打实的能人异士。

    其时函谷关西北五百里处是一片黄沙瀚海,内有一犬戎国。犬戎军士素来以骁勇善战著称,曾屡次前来袭击函谷关,但都被桓喜率了守军先后击退。连年征战让百姓疲惫不堪,为了能够彻底罢战,十余年前的某一夜,桓喜星夜出关,一个时辰后,竟提了屡次率军攻打函谷关的犬戎军左贤王首级回来。

    当时的犬戎王树敦大为震怒,重金聘了数名异士刺客前来刺杀,都被桓喜提前推算出了行踪,一一或擒拿,或击杀,之后再无人敢来行刺。有了桓喜镇守,犬戎军大为忌惮,自此十年来不敢来犯,桓喜也不派兵去攻,双方倒也相安无事,函谷关渐渐呈现了一派繁荣景象。

    如果是素有神通的桓喜来救,自然十成十有生还的把握。

    但不幸的是,如今桓喜并不在函谷关中。

    第五章 彩凤流苏,千幻脱重围

    更新时间:2012-09-08

    就在一年前的某一日,桓喜偶然间心血来潮,夜观天象,突见东方紫气隐隐。桓喜稍作推演,已知是机缘出世之象,于是与袁涛稍作交待后,便离了关寻访机缘而去。桓喜这一去,再回关不知何年何日,其时大周朝由大宦官呼不常把持了朝政,民不聊生,哪顾得上再派人接替,由此,关中的一切大小事务皆由令丞袁涛代劳。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前尘往事,也是袁飞自武师父王教头处听来的。

    听袁涛一说,袁飞还以为是桓喜要现身相救,急忙环顾四周,未见桓喜其人,奇道:“桓叔叔现在哪里?”

    袁涛微微一笑,自怀中取出了一物,是一片尺余长通体碧绿的竹简,竹简上不着一字,只不过其上隐隐间刻有一双寸许长翅膀。

    袁涛笑道:“你来看,这是你桓叔叔赠送的逃命之物。”

    后来袁飞从袁涛处得知,原来这一物唤作“千幻灵羽简”,是桓喜年轻时遍历名山大川,行至极北的雪山之巅时,有幸觅得一节奇竹炼就。按桓喜的说法,这一方竹简虽不登大雅之堂,但却妙用无方。

    桓喜与袁涛相交多年,感情极为深厚,在临走前为袁涛卜了一课,推算出袁涛有此一劫。为使袁涛能够脱劫,桓喜赠送了袁涛这一方“千幻灵羽简”以备不测。袁涛是一凡人,操控不了,于是桓喜又传了一路“乾坤一气破诸禁法”。这一种妙法是桓喜自一处古籍中所得,擅破诸禁,而且运用简单,只须稍通内力运用之法即可。

    这对袁涛来说并不困难,在桓喜稍作指导下,袁涛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将“乾坤一气破诸禁法”学会,后来时时练习,渐渐熟练之极,但听说千幻灵羽简发动时动静太大,袁涛生怕惊扰了城中百姓,且桓喜一走,袁涛又整日忙于军中事务,一直也未曾演示。

    初时袁涛只道桓喜所言不虚,时时提防,没想到过了半年多也未有风吹草动。久而久之,袁涛就将劫难之事淡忘了,浑没想到应在了今日,幸亏方才福至心灵想了起来。

    于此生死攸关之际,当即袁涛手握了千幻灵羽简,默运“乾坤一气破诸禁法”,登时有一道细若游丝的真力沿着右手手臂脉络急速而下,由掌心飞出,直入了简中。

    须臾间竹简剧烈颤动起来,在手中竟然拿捏不住,倏忽竹简挣脱了袁涛手掌,“扑愣”一声,竟然于两人的身前化作了一只五彩斑斓的彩凤。这只彩凤昂了头,随后气质优雅地低鸣了一声,双翅展开丈余,周身环绕,片片流苏闪耀。

    初次演化,便有如此异象,袁涛不由啧啧称奇。

    殊不知此简颇为珍贵,是桓喜偶然得了一缕上古奇鸟“千幻鸟”的分魂,将之炼化到了此竹简之中。“千幻鸟”奇异,可以随了主人的心思幻化为各种雀鸟。袁涛自然不知其中端倪,而桓喜又不曾交待,这一缕“千幻鸟”的分魂竟然自行幻化出了一只彩凤出来。

    “妙哉,妙哉,竟然如此奇异!”袁飞喜道。

    当即袁涛与袁飞不敢怠慢,奋力跳上鸟背,彩凤背上竟如踏平地一般,极为舒服。袁涛奋力一拉正痛苦挣扎的袁九,将其也拽了上来。彩凤负载了三人重量,便有些吃力,但也缓缓飞了起来。

    “老爷不要管我,来世再会!”袁九见此情形,大叫一声后挣脱了袁涛的手臂,纵身跳入火海之中。

    壮汉袁九是袁涛从老家江西袁家庄中带出来的,不仅是一贴身忠仆,更是多年来共出生入死,护主数次,二人情同手足。如今袁九舍身救主,袁涛顿时心如刀绞,老泪纵横。

    不过袁九一去,彩凤背上一轻,顿时精神一振,双翅一展几丈,直往空中飞去。

    敌阵中的师兄妹三人方才一边悠闲地欣赏着场中函谷关士兵垂死挣扎的惨状,一边互相打趣,等袁氏父子来降。又见袁氏父子窃窃私语,只道是父子两人在商量,也不来管。如今陡生变故,袁氏父子乘了一只彩凤飞起,眼见到嘴的肥肉将要飞走,哪能罢休。

    “休走!”黑袍瘦者与粉衣女子惊呼一声,急将手中的令牌一举,“万矛阵”与“火云阵”立时发动,红黄二色汇成一股凌厉的杀气,直往彩凤追去。

    方出了狼窝,眼见又要重落虎口,袁氏父子无计可施,袁涛只能将内力拼命输送入千幻灵羽简中,只见流光点点,彩凤奋力飞翔。但黄矛与红云却去势更快,片刻间已追至凤尾二三丈处。

    便在此时,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断喝:“得饶人处且饶人,何苦斩尽杀绝!”

    随着这一声怒喝,半空中的一片灰云后陡然现了一怪人。

    这人背上生了一对奇异肉翅,左翅淡紫,右翅玄黄。不仅如此,这人面上还生就了一双奇目,竟然是左黑右白。只看了一眼,袁飞便觉面熟得紧,片刻心头一紧,猛然想起,这不正是方才在虎啸林中从树后诡异地转了出来,向自己询问三尾白狐行踪的凶汉吗?

    袁飞正思索间,凶汉已经左手轻轻一抬,凭空现了一股狂风,后发行至,须臾间将一众短矛与红云一卷而空。

    “你们一群悟气小辈,这等小儿科也敢拿出来卖弄,吃我一雷试试!”轻描淡写间将攻击化解,凶汉似乎仍不罢休,一声轻喝,右手一扬,顿时两道如长龙一般的雷光挟了一股寂灭的气息直劈而下,一道袭向黑袍胖瘦二人,另一道劈向了粉衣女子。

    黑袍胖者识得厉害,知双方境界差距了太多,大叫了一声,将手中令牌高举,竭尽了全身真力,眨眼间幻化出了一道长约三丈,厚约二指的“御雷阵”土黄|色光幕,将两阵中众人遮挡在了身后。胖者还不放心,劈手掷出一面巴掌大小盾牌。这面小盾迎风一晃,化作了一面尺许方圆土黄|色圆盾,挡住了身前。

    见师兄如此凝重,瘦者也不敢丝毫怠慢,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互结了法印,在身前两尺处连结了三层黄|色护罩。粉衣女子却将火云收束在身前,形成一道红色屏障,接着又取出一方粉色锦帕,展开后有三尺有余,上绣山川河流,迎风晃动,竟然栩栩如生,将自身挡了个严实。

    “轰”的一声巨响,这一道凶悍的雷光正中光幕,光幕只抵挡了片刻便戛然而裂,化作了丝丝缕缕的黄光飘散。

    一击破了御雷阵,雷光的余势稍有减弱,却分化成两道,结结实实地击在圆盾与护罩上,甫一触及,轰然炸开。

    一股强大的巨力传来,胖者手中的圆盾片片破碎。圆盾是其多年温养,心神所寄的法器,法器即破,心神当即受损,登时胖者惨叫了一声,几欲晕厥了过去。

    其实胖者在一众师兄弟中最重防御,所修法术也以防御为主,承受这一雷后犹然如此,不消说以攻击见长,防御偏弱的瘦者与粉衣女子了。两人受伤更加严重,都口吐鲜血,通身颤栗,面现了灰败之象。与此同时,三人所率褐黄红三阵中的随丛弟子也悉数被震得东倒西歪,不省人事。

    凶汉寒了脸,喝道:“今日给你们的只是一点点教训,以后如再做出不仁之事,被我遇到,定饶不得。”

    方才凶汉的出手袁飞觑得清楚,一时心弛神往起来,世上竟然有如此奇术,该不会是天神下凡吧?我一介凡夫俗子,何时也能修成这般能耐?

    “多谢义士出手搭救!”袁涛在彩凤背上遥遥抱拳拱手,“不知义士如何称呼,容袁某日后涌泉相报?”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后会有期!”凶汉在云丛中一声大笑,随后两只怪翅轻轻一扇,便如一道闪电般倏忽远去了。

    第六章 不死相托,救白狐

    更新时间:2012-09-08

    袁涛手按彩凤背脊,默运了“乾坤一气破诸禁法”,彩凤与袁涛心意相通,按袁涛心意所向,一路直往函谷关方向飞去,不消片刻,便落到了函谷关一里外的一处土堆后。袁涛心意一动,彩凤仍化作了一枚碧绿竹简,被收入了怀中。

    其时红日西落,天色昏黄。

    袁涛父子狼狈之极,守关军士仔细辨认下才放了入关。袁涛此次率领三十余人出关,虽然如愿寻到了袁飞,却只得父子二人留了性命回来,情同手足的袁九、关氏兄弟三人皆力战身亡,更令袁涛烦闷的是,连敌方是何人,有何企图都不得知。袁涛心中极为伤痛又苦闷,回所居的关令府知会了声,也无心情用饭,径回议事厅议事去了。

    母亲王氏自得知袁飞进虎啸林后,一整天也不知念了多少遍“上天保佑”,听闻袁飞平安归来,心中自是喜悦之极,接着又听到袁九三人罹难,方才的喜悦一扫而空,竟然悲痛之下晕倒了过去,幸亏被丫环翠儿抢进房来,一番忙活,虽然终醒过来,但兀自长吁短叹不已。

    小袁飞终究年轻,兼且洒脱豪侠性格,于生死既不得深解,又看得甚淡,虽然也万分悲痛,但终不至太甚,在陪着王氏哭了几声后,忽然想起了一事,急急回房。

    袁飞的房间在关令府东侧,房间内除了卧房之外尚有一间密室。这间密室是袁飞练功及存放猎物战利品所用,牛头、狼皮等悬挂墙上,门后一张石桌,摆放了几张收集的喜爱弓箭。袁飞进得密室,自身上解开布袋,轻轻取出三尾狐狸放在了墙角一张竹席上。

    小白狐仍旧未醒,但呼吸急促,如不能及时救治,恐怕真有生命危险。

    一天不曾进一粒米,连番争斗之下,袁飞饿得已微微头晕,恐怕耽误了救治白狐的良机,不敢有半分耽搁,于是悄悄地出了后门,来到街旁一所药铺前。

    这间药铺唤作“医不死药铺”,大夫孙不死今年已经九十有余,却依旧鹤发童颜,体魄强健,人称“杀人千刀医不死”。因连年函谷关军士与犬戎交战,不免伤亡,但凡重伤者皆交与孙不死医治。这孙不死倒也了得,凭了手中一把医刀,几枚银针,几副丹药,只要受伤的军士有一口气在,都能医治得最终活命。

    这几年老头年纪渐大,手颤眼花,动不了刀,于是在函谷关内开了这家药铺,雇了一伙计阿梭在前面打理,有求医问药、疑难杂症者皆到后院医治。老头儿脾气古怪,素不喜与人交往,待人常冷语相向,至今仍孑身一人,邻居既敬又憎,因之得名。老头却与袁飞结缘,袁飞无事便常去玩耍,老头每次都笑脸相迎,招待周到。

    袁飞心中奇怪,常常询问个中原因。

    不死老头儿只是笑而不答,袁飞问得紧了,方神神秘秘地道,因袁飞身上有一股异气,于其长寿有莫大好处。袁飞再细问,老头儿却死活不肯再说。

    老头儿好酒,常常喝得酩酊大醉,袁飞便投其所好,每去必备美酒一壶,老头儿由是愈加高兴,一来二去,两人竟成了忘年之交。私下里老头儿称呼袁飞为“黑小子”,袁飞则称其为“不死老头儿”。不死老头儿每喝到尽兴处,必拉着袁飞的手将店内草药辩认一番,袁飞倒也极有兴趣,久而久之,竟将药铺内各种草药的产地、习性、效用通通熟记于心。

    此时老头儿正喝得醉眼朦胧,见袁飞进来,一把抓住了袁飞的手,喜道:“黑小子,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找你……”

    “不急,不急。”袁飞笑道,“我那里有一个病人须你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