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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月冷丽人行第19部分阅读

返回去也不可能了,好在自己并不怕盗匪强人,走就走下去吧,说不定这山中藏有寺院道观,自己还可以借宿。

    3

    果然,进得山中不远,她便看到了一个寺院的飞檐,心中不由大喜,就径直朝那里掠了过去。走到门前,抬头一看,上写“无色庵”三个字,尽然是一座庵堂,正适合自己投宿,心中不由大喜,便举手叩门。

    过了一会儿。庵门开了,出来一个满脸皱巴老尼,她正想开口,谁知那老尼一看,便又要关了庵门。

    她赶忙伸手一挡,说:“在下远道而来,不识路径,错过了客栈,正要向庵中借宿,师傅何以拒之门外?”

    “阿弥佗佛,庵中尽是女流,也只留女眷,不留男客,施主恕罪。”老尼举掌合十胸前相拒。

    “哈哈,出家人四大皆空,何来男女之分。”凤声说。

    “出家人虽四大皆空。不分男女,但施主是世俗红尘中之人,自然是要分的。”老尼笑道。

    凤声一时到不知如何答话了,喃喃道:“看来只有是和尚、道士这里才可留得,真是荒唐。”忽然想到,自己不也是女人吗,怎么忘了,何必和她嘴上较真,当下一摘头巾,撒下一头秀来,冲老尼道:“这下可以了吗?”

    那老尼一愣,朝她脸上细看,这才笑道:“姑娘请进。”

    凤声随老尼进到庵中,来到客房,老尼道:“姑娘暂请稍稍休息,本庵正在晚课,课后才会开饭,到时候,我再来请姑娘。”

    凤声点头答应,老尼掩门离去,凤声放下行囊,看看房内茶水、洗漱用具俱全,便喝了一杯茶,然后梳洗一番,换上女儿衣裳,在房中静坐,等待开饭。

    过了一会儿,刚才那老尼果然又来敲门,唤她一起去吃饭,她便随着老尼一块儿到了大殿后面的积香厨。

    长长的一张大长条桌上,已摆好了馒头,素菜,老尼笑笑:“施主就请一道吃些吧,出家人只求充腹即可,不贪口腹之欲,施主还请见谅。”

    凤声赶忙答道:“师傅不必客气,叨扰了。”说罢坐下和那些尼姑们一起用餐。

    无色庵有十几个尼姑,除了两个老一点的之外,尽然都还很年轻,此刻都在默默无语的自顾低头吃着桌上的青菜豆腐加馒头,伙食还相当不错,现在普通的人家能挖到野菜加杂粮吃就不错了。

    凤声喝了点稀粥,吃了个馒头夹了几口青菜,肚子就饱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女人要舍去人间情爱,来入这空门,这里虽然不用劳作,却也没了人世间的半点享乐,或许是这时候兵祸连连,她们的男人都去打仗,或战死沙场,他们都无依无靠了,或已经无家可归,没办法了才不得不来出家了吧。

    她这样想着,就一张张的挨着她们的脸上看了过去,一个个的相貌尽然都还很不错,最后,她的目光在一张脸上停住了,那张脸尽然是国色天香,世所罕见,比自己一点也不差,眉目清晰如画,鼻若琼瑶,樱桃小口一点点,眉宇间满含着些许的愁怨,而且除了这愁怨,最醒目的是眉心间尽然画着一朵粉艳的桃花,这不是李香君吗?凤声有些惊讶。她不是跟着侯朝宗,一起逃出金陵去了吗,她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出家当尼姑。

    但那李香君却只顾低头吃着馒头,并没有看到他,好象是已真的心如止水,对外面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了。

    凤声也不想惊动她和大家,等大家都吃过饭以后,凤声便悄悄的跟在她后面,看看看她进了哪一个房间,然后才转回自己的客房休息。

    喝了一点茶,刚才引她进来的那个老尼,又过来告知她一些起居事项,老尼走后,她便起身去找李香君,由于无色庵并不大,所以李香君是和好几个尼姑住在一起,一排的大炕。

    洗去铅华,露出本色,李香君更加妖媚动人,凤声一个女儿家都对她起了些欲念。

    那李香君猛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吃了一惊,一看见是她,便赶忙稽手见礼,凤声拦住了她,把她叫到了客房,香君这才珠泪点点的诉出了他们的一段经历。

    他们那天离开金陵后,本想回侯方域的老家商丘,可这时,却遇到了阮大铖他们正在搜捕他们四公子,在慌乱躲避之时,侯公子把她藏过,却不知他是否落入了阮大铖之手,是否被押在南京,现在是否还在人世。而她顿时却流离失所,辗转来到了这里,还多亏庵主收留,她才有了栖身之地。

    香君说着,已是珠泪满衣衫,凤声安慰了她几句,说自己此行正要前往南京,可以帮她打听一下侯公子的下落。

    香君知道她有通天彻地的武功,说,如果侯公子被押在监狱的话,请她千万相救,凤声自然答应。

    当晚凤声便留香君和自己一块儿睡在客房,叙述一些闺情和彼此旧日的情怀。那李香君也是音律高手,特别是一曲《琵琶词》,更是无出其右,凤声是自叹不如,便向她请教一些琵琶弹奏之法。那香君听她说一个琵琶之音就能伤人杀人于无形,惊叹之余,还有些不信。

    凤声说:“自然之中的花花草草,气味、色彩都能伤人,何况声音。”

    香君说,可惜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弱不禁风,又是一双小脚,否则定要和凤声学些武功,于这乱世之中也好防身自保。

    一、英雄美人俱已矣(4)

    凤声说这武功自然是什么样的人也可以学练,说完便教她一些吐纳练气的筑基之法,告诉她这东西练好之后,就是不学那些花花梢梢的招式也可以与人周旋,对付普通的人很容易。香君自然高兴,不住的叫她师傅,凤声笑笑,不置可否。

    说笑一回,两个女人都觉吐出了往日的一些闷气,但香君的体质必定有些羸弱,不知不觉就在凤声怀里睡去。

    凤声看看时间尚早,便想要打一会儿坐,练练功,又觉香君的睡姿甚是可爱,她便不忍放手,只好抱着她一块儿躺在床上,静静的搂着她娇弱美好的身子,等待睡眠。

    可就在这时,忽听远处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而且这两个人的轻功还不弱,传来的衣袂破风之声,显示他们正朝这里掠来。

    一会儿,两个人便到了庵外,一个人对另一个说:“师兄,就是这里了。”

    “行,这地方还够偏僻,僻静,这回公输寒和那四个贱货肯定找不到咱们了。”又一个声音说。

    “而且,这庵里的姑子还相当不错,咱们也不用费劲到处去找女人了,而且还有一个国色天香,很像当初的名妓李香君。”前一个声音道。

    “真的吗,那看来咱们兄弟的艳福还不浅,还能尝尝这名女人的滋味。”后一个高兴的说道。

    “师兄,那咱们进去怎么行事。”前一个问道。

    “进去后,先把他们都赶到一块儿,问他们服从不服从咱们支配,先杀两个老的不中看的吓唬吓唬他们,然后在当众玩儿两个年轻倔强取取乐,还怕她们不乖乖的听话。”师兄说。

    “女人吗,还是老办法管用。”师弟说着,两个人已落到了院子里。

    凤声觉得这两个人既然提到公输寒和花间四友,自己肯定认识,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叫醒香君,穿好衣服,看那两个人怎样行事。

    停了一会儿,就听到了一阵阵的砸门声,那二人果然呼喝着大家到佛殿去。哭哭啼啼的一阵慌乱之后,那些尼姑们果然都被赶到了佛殿,一个个衣衫不整,抖抖索索惊恐异常。

    凤声也搀着香君到了佛堂,黑暗之中,那二人并未刻意注意她们,凤声却看清了他们,原来是花间二老的卖花老人和花瘾道人。凤声暗想,这次一定不能让二人逃掉,便移形换位暗暗堵住了门口。

    这时,火烛点亮,花瘾道人跳到了供桌上,高声喊道:“嗨嗨,你们不要哼哼那个了,从今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了,你们要是听话,,从今开始,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也不用念经拜佛了,整天快活自在,如果不听话,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凤声怕他们先伤人,便接口道:“不客气又能怎样?”

    花间二老万没想到尽然还有人敢接话,不由吃了一惊,赶忙都顺着声音望过来,他们于是就不是吃惊了,顿时呆在了哪里。

    只见靠近门口处站着一个女人,长飘飘,绿衣裙,白纱披肩,正笑盈盈的看着他们,佛堂并不大,他们清楚的看到了一张让他们终身难以忘怀的脸,那张脸不仅让他们魂牵梦绕,而且让他们惧如鬼神。

    但呆也是一时的,两个毕竟也是久历江湖,霎那间就判断清了形势,做出了权衡,打是打不过人家了,只有劫持了人质,逼她放走自己了。两个人便迅疾的朝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女尼扑去。

    算盘人人会打,只看谁打的更精了,花间二老的如意算盘还是打空了,忽见半空中两条长袖飘来,如灵蛇闪电,击中了二人,他们根本练那两个女尼的衣服还未碰到,就摔在了那女尼身前的地上。那张笑脸随即到了他们面前,看着他们。

    此时的凤声早已经历了无数次的高手对决,对他们的动向早有提防,哪能让他们轻易得逞,后而先致,见两个人身形稍动,便以更快的速度跃起击向二人。

    偏偏那二人自以为出其不意,一心只在人质身上,放松了对自己的防护,所以他们自然毫无招架之功,被凤声一击而中,如果按真实的功夫,合二人之力,怎么也能在凤声手下走上五六招。

    可现在他们只能任人宰割了,高手的一招就足以致命了,他们已然被击中了|岤道,不能动弹了,如果不是凤声还想问一下公输寒的去向,他们早已被击毙了。

    当然凤声也不会让他们苟延多久。不过,他们一生也不知糟蹋了多少两家妇女,也该知足了,这时候遇到凤声算是他们的服气,因为凤声的手段不算太辣,心不算太狠,如果他们要是落在了公输寒和花间四友的手里,恐怕免不了要受些零碎的罪。

    凤声只是一人给了他们一掌,两个人甚至血都没流一滴,来不及痛苦,就完了。那老尼当时便和几个妇女把他们抬出去埋了。

    原来公输寒和花间四友在开封见他们没和狗皮道士在一起,所以回到江南便寻找起了他们,而且很快就在苏州找到了他们,但却被他们侥幸逃脱了。两个人从此不敢再在那一带落足,便向西逃到了这里,昨天卖花老人现了这个尼姑庵,经过一番仔细查看,现毫无危险,才和花瘾道人一起来了这里,计划在这里落脚。

    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偏偏让他们碰到了更让他们害怕的凤声。

    第二天,凤声别了香君,继续前往南京,好在这里里南京已不太远,不过现在兵荒马乱的找一匹马还真不容易,所以凤声只好徒步走了两日,才到了南京。

    二、乱了江山(1)

    1

    此时的南京正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满清的军队此时已然攻到了淮扬一线,南京也是指日可待了,所以满城都是人心惶惶,都在为自己寻找着避难之所。

    京都不肖生那一批人人数众多,虽然他们力求隐蔽,但还是很快就被凤声寻找到了,凤声便要徐耗子派人监视住他们。

    路路通还是有徐耗子占着,而且他把那里也好好的修理了一番,凤声便仍在那里落脚。徐耗子见她孤身而来,郁郁寡欢,猜她定然是和沈龙生闹了别扭,所以也便不问起沈龙生。

    徐耗子的峨嵋派功夫已然略有小成,巴不得凤声能指点一番,凤声先让他去打听一下侯朝宗等四公子的下落,一边盯紧了京都不肖生,徐耗子立刻按她的要求布置了一些手下。又让人去通知公输寒老先生前来相见。这才给凤声舞了一趟三棱峨嵋刺,让凤声指点。

    凤声对这种兵器并不熟悉,只不过要比徐耗子的见识高明多了,当下指点了几处攻防之法,又给他纠正了一些内功的偏差,让他自己练习。

    凤声睡醒的时候,徐耗子已摆好了酒宴,公输寒和花间四友也已经来了,等她一起吃饭。

    席间,凤声看着大家疑惑的眼睛,便叙述了开封别后的一些事情,她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心情,只是说自己因为追击敌踪和他们走散了而已,而且他们已到了扬州,自己过几日便去扬州与他们会合,自己只是因为母亲被害而悲痛罢了。

    但她闪烁的言词间,还是透露出了一些她对沈龙生和潘幼安的不满,公输寒等老江湖哪能不知,心想定是这二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才使她一个人负气离开了。

    说到她遇到花间二老的事,公输寒和花间四友说:“这两个滛贼终于毙命,可惜这样的结果,真实便宜了他们。

    说起此行的目的,公输寒便骂京都不肖生此人真实伤心病狂,真能混水摸鱼。想不到少林,华山、武当这些名门大派也会和他来趟这趟混水。

    凤声说:“这些名门大派一直在受着大明朝廷的恩赐,想来也是一种报恩的心理吧,他们未必明白京都不肖生的真实意图。”

    公输寒等点头称是。

    第二天,地鼠门的弟子就探听出了四公子的羁押之地,侯公子果然没有幸免,到了夜里凤声便决定前去相救,公输寒和徐耗子等人也跟着前去接应。

    出入刑部大牢对凤声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难事,但要救出四个人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原来这四个人入狱时间太长,已被折磨的不像样子,不仅内脏严重受损,而且多处筋断骨折,经脉严重错乱,已受不得半点折腾,凤声虽有灵药,却也不能让四个人立刻便跟在自己身后走出监狱。

    凤声翻出来和大家说了牢里的情形,徐耗子说这容易,随即立刻招集手下兄弟,按着凤声所说的大致情形,算了一算,便选出了一个僻静之处,挖了起来。

    十几个时辰之后,一条地道便通到了大牢里面,把几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大牢里抬回了路路通镖局。

    接下来,凤声又忙了整整两天,才给四个人接骨续筋完毕,他们又不是练武之人,自身的修复能力较差,虽有灵药,却也不能一时半会儿复原,而且,伤势最重的冒襄,恐怕终身难愈了,就是其他三人,恐怕寿命也不会太长了。

    果然那侯方域只活了三十七岁,陈贞会。方以智都不能以寿终,年龄都不太大,只有冒辟疆活到八十多,算是一个奇迹,但也多亏了后来跟着凤声龙生习武的好处。

    凤声当时治罢几人后,就怒火中烧,决定立刻便要去杀了阮大铖这个j贼,公输寒,徐耗子赶忙劝阻,因为此刻的阮大铖并不在金陵,而是去了江上督兵,凤声只好作罢。

    治疗完后,那四个人又服食了一瓣异草,身体稍能行动,大家都觉得不能在拖累凤声,便要和凤声告辞,那陈贞慧的老相好李贞丽,已被徐耗子找到,她便带着四个人一起到他家中修养。凤声给他们开了一些调养补益的方子,和四人含泪而别。

    凤声又在南京住了几天,那京都不肖生并无什么动静,看来他们还没有找到王子明。凤声却再也控制不住对沈龙生的思念了,而且此时的扬州城已岌岌可危,不断有不好的消息传来,凤声的心中焦急如焚,便立即前往扬州。

    2

    坐在南京,不直接面对敌军,而且身后还有大片的江南,便容易产生错觉,认为这个南明的小朝廷还能苟延几日,但一到扬州,一看城外,那漫山遍野的清军把扬州城围得象个铁桶一样,便立刻赶到了绝望,万分的绝望,便感觉到了江南的风雨飘摇。

    此刻站在城外的凤声便有了这种深切的感受,那一座孤零零的扬州城,在清军大营的重重包围之下,显得是那样的无助,可怜,这无疑是一种垂死的挣扎。

    但能挣扎说明毕竟还是活着,活着便有希望,她提着的心放下了,看来里面的人还无恙,她心里不那么着急 了。

    而且她忽然产生了另一种心理,到了这里,忽然又很怕见到沈龙生了,她不由在清营后面的一座小山坡上徘徊起来,她甚至想不出来,见到龙生该从何说起,该说些什么,那几个是不是该说自己矫情。

    她想了半天,也为自己想不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