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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鸟第4部分阅读

    增着颇具说服力的砝码,但是尽管他有这种认知,长期栖息在他心中的理智,却不断告诉辉宇,现在他在敌人的地盘。

    下一秒钟,这种理智和情感的煎熬却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达到了终点——辉宇看到了自己的相片,一张五年前的合照。

    在湛蓝的天空下,左边那个仰天大笑的人是自己,而右边那个拽着自己骼膊的人,应该就是此刻要找的人,自己以前的好兄弟——扬阳。

    这……未免太巧了吧!

    如同理智的汁液,已被感情的重压所榨干,辉宇发现:在自己此刻那个仿似干柠檬的大脑里,竟然找不出一个句合适的话语,可以形容此刻的尴尬和怪异。

    难道说,假如扬阳真的是敌人,自己就要一枪把他的脑袋轰掉?

    近乎凄苦的眼神,看着扬阳那张同样充满阳光活力的笑脸,辉宇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在临别时送给扬阳的散文诗。

    在陡峭的悬崖上,幼鹰正舒展着有力的翅膀。

    碧蓝的天际,是它向往的乐园。

    舒适安逸的窝儿,巳不再留恋,刚健的身躯渴望暴风雨的洗礼。

    去吧!

    不要让恐惧阻碍,在那广阔的蓝天下自由翱翔,追寻自己的梦想,追寻自己的希望。

    哪怕会挫折连连,哪怕会伤痕累累,因为你是鹰,天空的王者。

    熟悉的祝福,勾画起段段单纯而美丽的往忆,辉宇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出手的理由。

    卧室里传出的低微鼾息,辉宇知道,在里面的就是扬阳和他的爱人——雪。

    此刻虽然刚从感情和理智的漩涡中爬出来,但辉宇依然显得相当为难。

    自己是不会再出手了,可是到底应该怎样做呢?莫非真的要我就这样拿着枪,闯进老朋友的卧室,在很可能衣冠不整的两人面前,大声喊“很久没见”吗?

    在辉宇那深黑色的瞳孔里,开始罩上一层深思的云雾。

    几秒钟之后,辉宇做出决定了。

    没有惊动两人,轻手轻脚地回到楼下的客厅,辉宇轻轻地拿起电话,拨打自己那个今天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使用的手机号码……

    两分钟后,在扬阳寓所附近的一个电话亭里,凭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辉宇正拨打扬阳的电话。

    一如所料,懒洋洋的“嘟嘟”声,足足响了十几下,话筒的另一边才传来了杨阳那熟悉而略显恼怒的声音:“谁!”

    想起扬阳曾经说过“把男人从甜蜜的春梦中吵醒,足以让那个男人跟你决斗”,辉宇不禁“呼”地笑了出来,用调笑的声调,向话筒另一边说出了这样的话。

    “辉宇?”很明显,愕然的成分远多于惊喜。

    “呵呵!没什么,我来这里旅游,忽然想起你住在这附近。所以就打个电话,想找你出来聊聊,叙叙旧。”辉宇力图用平淡的语气,编绎着这段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

    果然,话筒的另一头,剩下的只有异样的沉默。

    不用假设,辉宇也能知道,话筒另一边的空气,正因紧张不安而凝结着。扬阳不是笨蛋,过去不是,现在更不是。他很清楚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也会马上把刚才的事跟突然造访的自己联想到一块。

    但这又怎样呢?自己并没有多余的选择。自己没有,他也没有……

    电话中,传来了扬阳略微走调的声音:“哦!是你这臭小子,我就说,会三更半夜把人吵醒的,除了你就没别人了嘛!没想到你这么记仇,我几年前对你做的,你竟然完封不动地回赠给我。对了,你在哪?”

    辉宇知道,扬阳的话是对雪说的。也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扬阳都会答应。所以他直接说出了一个地址,那是山脚附近,一家通宵营业的面店。

    “好!我十分钟后到。”扬阳答应得很爽快。

    “嗯!十分钟后见。”断线了,辉宇把那变得沉甸甸的话筒,重重地挂回公共电话上,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暗道:扬阳,幸好你碰上的是我。如果不是我,或许……

    没有想像恶梦的勇气,因为辉宇实在不敢想像,雪变成泪人的那个样子。肝肠寸断、心碎万片,那悲凉的景象,太……

    理智的闸阀,适时地挡住了紊乱思绪的不断波连:心灵的波涛就这样无力地拍打在心房的堤岸上。让辉宇有点痛,也有点苦,但仅仅是“有点”而已。

    因为在此时,自己还可以用自己的手,昂然地挡住这一切。接下来,就看扬阳如何选择了。

    茫然地凝视着黑色的夜空,辉宇有点怅然地甩甩头,双手插着口袋,走向山脚。

    如春的暖意,驱走了残秋的冷寒。

    如昼的光亮,挡住了深夜的漠然。

    没有过分热情的招呼,有的只是近乎自助式的服务。只需几个小钱,就可以得到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所以,辉宇对山脚的面店很满意,也很庆聿。

    缥缈的热气,从碗中腾腾升起。看着这轻灵幻动的热雾,辉宇自然地想五年前那个炎热的夏天……

    五年前那个夏天,自己站在窗前,默默地凝视着窗外那浑沌黑糊的夏日夜空。

    窗外的夜色就像不断渗入黑墨的水池般,越来越浓,仿佛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谁又能搞清楚,在这巨大的黑幕里,究竟包含着多少欢乐?多少悲哀?

    没有人愿去搞清楚,因为,他们所追求的只是欢乐。

    自己的心情跟窗外的夜色一样,黑沉沉的。

    到底要不要把那封信交给扬阳?不知道。在矛盾漩涡中的他,找不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那是一封辞职信,已经写好几天了,但一直放在那里,没有动过。

    当时的自己,是一家金融机构的业务主管。在业界里也算得上小有名气,由于表现出色,被一家有名的跨国集团看中,以一连串足以让任何一个业者心动的优厚条件,邀请自己加盟。

    事实上,拥有某优质大学金融和化学双学位的自己,无论是能力还是学历,都完全有资格胜任这份工作。

    但自己犹豫了。犹豫,只因扬阳。

    当年,刚刚走出校门的自己,就像一个徘徊在螺旋迷宫里的小孩,完全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三个月,足足三个月,找不到一份适合的工作。

    仿徨无助,不知所措,整日像盲头苍蝇般乱撞着。就在这时,自己遇上了扬阳,此刻的他,是一家新成立的金融机构负责人。

    “我无法给你保证,只能给你机会。想跟我闯一番吗?”扬阳是这样说的。

    “……你相信我?一个刚出道的毛头小子?”自己睁大了不解的眼睛。

    “害怕了吗?”扬阳的笑容,仿如一头正在坏笑的老狼。

    “笑话,我会害怕啊?闯一下也好,反正我年轻,输得起!”

    于是,自己就跟着扬阳,和一帮同样有冲劲的伙伴,为了自己的理想打拚起来。

    三年过去了,不知经历过多少风雨,流过多少泪水,终于由原来的没没无名,发展到已经拥有稳定客户的中等金融机构,自己在扬阳一手带领下,由一只菜鸟成长为一只能展翅高飞的雄鹰。而自己对他的认识也越来越深,私底下总是称他为“狼”,因为他骂人时,比狼还凶。

    但狼骂人,却总是出于善意,每次被骂,得益的总是自己……

    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在机会和友情两条矛盾的岔路前难以取舍。

    夏风中,夜色越来越浓了。

    忽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把正在矛盾宇宙中沉思的自己,拉了回来。

    “靠!这么晚了,谁还打电话过来。”自己骂骂咧咧地去接电话。

    “辉宇,在家吗?”这是扬阳的声音。自己愣了一下,暗道:难道他这么快就收到风声?

    如果此刻的自己已经做出决定,那自己的回答必定是决然的。但自己还没有决定,更不希望让突如其来的变故,使自己和扬阳的友情提前出现不应有的裂痕。

    没有正面回答,自己有点心虚地说道:“老大,现在是凌晨两点,我不在家能在哪?”

    “出来聊聊好吗?我在滨江路。”

    “现在?”

    “对!”扬阳的声音里带有一丝伤感。这让自己更加不安了,难道……扬阳真的已经知道自己想辞职?

    十分钟后,看到了扬阳。

    昏暗的路灯下,他的身影有些摇摆,眼睛充满了血丝,呼出的气体带着浓重的酒气。一看到自己,只说了声:“喝!”手一伸,就把一酒瓶放到在自己眼前。

    没有回答,自己接过来,一下干了一大口,然后再递给他。

    他盯着自己,长发随着晚风微微起伏,说道:“好!”一仰脖子也喝了一口。

    时间,就在静默中流逝着,两个男人就这样暍着酒,没说一句话,仿佛酒瓶就是他们的嘴巴,他们的喉舌。

    直到酒见了底,扬阳才一扬手,把空酒瓶甩得老远。

    清脆的瓶子破碎声音,如同他哈哈大笑声的伴奏。

    自己忽然发现,他笑得很疯狂,也很落寞,这种毫不对劲,看样子不像是自己引起的。

    能够让一个男人显露出如此眼神的,只有……

    一不留神,扬阳突然转过身,一拳向自己打来。拳头猛而浚厉,但缺乏准度。对于修练过多年空手道,业已是黑带高手的自己,这种拳根本就不是威胁,仅仅一侧身,就用右手抓住了他的拳头。

    下一秒,自己就知道,这一拳不是针对自己。如果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堵墙,扬阳同样会轰上去的。所以决定等,等扬阳自己把话说出来。

    果然……

    “我,我是懦夫吗?我这样做……对吗?”扬阳喃喃自语“到底怎么啦?”

    “雪,是雪,她要去j国留学,明天就要走!”

    辉宇愣住了,雪是扬阳美丽的女朋友,一个温柔可爱的女孩。

    “我知道雪喜欢你,她喜欢你的……”扬阳摇了摇手,不让辉宇再说下去。

    “你听我说完,今晚雪来和我告别。她说要把最珍贵的东西给我,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什么!可是……我拒绝了,我告诉她,三年后我会去找她。如果到那时,她身边有个比我更好的男人,那我就祝福她;如果她心里还有我,那我就把她带回家。”

    这才是好汉子!不论日后在雪身边的男人是谁,我坚信,在雪的心里一定会有一个像钢铁一般坚强的狼影。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自己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自己突然对这家伙很是羡慕,他敢做敢为,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大胆去做。

    这岂不是……

    “既然命运如此,我不能消极面对。”也许是他这种一往无前的情绪感染了自己,自己望着夜空作出了自己的决定。

    第二天,辉宇陪着扬阳去机场送雪。说得好听就是陪,说白了就是当苦力、搬运工。

    远远地望着那对依依惜别的人儿,感受到他们离别爱吻的深情。自己敢肯定,除非狼挂了,不然雪一定难逃狼爪。

    “喂!好像没了女朋友的是我,不是你!发什么呆?”看着一脸怅然的自己,扬阳不满地喊叫着。

    辉宇掏出那封信扬了扬,说:“没什么,只是这个……”

    “辞职?想不到传闻是真的……你也要离开了,那……我该高兴还是苦恼?”扬阳像是确定了心中的怀疑,明显地,自己感到扬阳缓缓的说话中有种解脱的味道。

    笑了笑,自己大声道:“本来是的,但我决定帮雪看住你!不让你给坏女人拐跑!哇哈哈哈!”随着爽朗的笑声,那封辞职信被撕碎,抛向空中。

    粉碎的信纸很好看,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千万片随风飘落的雪花,美丽、纯洁,就像跟世人宣示着,一段阴霾的过去,以及一段友情的存在……

    夏日的蓝天是那么明亮,明媚的阳光总会给人带来希望。

    上天总是公平的,扬阳可能会失去自己心爱的人儿,自己可能会失去一个飞黄腾达的绝好机会,但是,他们都得到一个无论何时都能以命相托的朋友。

    三年后,一个同样炎热的夏夜,自己在电脑前繁忙地工作着,各种资料在桌上堆积如山,只要谁轻轻一推,自己铁定会被活埋的。

    一阵令人厌烦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妈的!又是哪个混蛋?”咒骂着按下通话键,用肩膀和脖子夹住电话,而眼睛依然紧盯着萤幕,双手继续敲击着键盘。

    “hi!辉宇兄!””

    “狼!你……你这人渣!还下快滚回来!想把我累死啊!”

    “嘿嘿!我会回来的,不过呢,现在我正和雪赏樱花,然后,当然是做嗳做的事情罗…

    …等雪开学了,我就回来!”

    “你……我要辞职!”辉宇几乎给气得半死。

    “哦,你在忙啊!为了公司,辛苦了,不打扰了。”与其像狼,此刻的扬阳更像是狐狸,一条只用微薄薪水就让人不停干活直至吐血的狐狸。

    无奈地把电话放了回去,再次全神贯注的在电脑面前忙碌起来。

    后来,扬阳去了日本发展,自己则在一次偶然的巧合中加入龙魂,通过了考核,成为龙魂的得力大将。

    扬阳,你这该死的色狼结婚没有!妈的,如果你连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我,就给我……

    嗯,恶毒的计谋,应该想好再说。睑上顿时浮现出坏坏的微笑,美好的回忆就像一场百看不厌的经典电影,总是让人回味无穷,沉溺其中。直到碗中的热气在冷风中慢慢消减,辉宇才发现面快要冷了。

    所以,惊想起自己的肚子有点饿的辉宇,马上狼吞虎咽地开动起来。

    而此时,扬阳来了,半低着头,垂着肩,步伐沉重而迟疑。

    不过,他的心情比他的步伐更加沉重,因此他尚未踏进面店,辉宇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听到了他的心声。

    但辉宇依然像痛宰羔丰的恶狼般,专心对付着自己的面条,甚至连看也没看扬阳一眼,仿佛面条就是整个世界。

    听到比肥猪吃饭还要难听的进食声,连心情压抑的扬阳也不禁笑了,走到辉宇对面,坐下。

    一切,仿似又回到了从前。

    “你这家伙,两年不见,怎么礼貌上一点部没有长进。”近乎长辈式的教训,让满口都是面条的辉宅,露出了让扬阳倒胃口的呕心笑容。

    不过,辉宇依然没有停下来,好似他会就这样一直吃下去,直到天亮。

    扬阳又道:“对了,老兄,你真神通广大啊!竟然连我这个电话都知道,这可是连我老板都不知道的小秘密呢!要知道,我来这里只是短期渡假,刚住不到一星期。”

    扬阳的赞叹,更像是心虚的反问。

    “没什么,我只是从你客厅打了一个电话到我的手机里,所以我就知道罗!”辉字面不改色地回答着,脸上依旧挂着恶劣的笑容。

    辉宇没有抬头,不过他知道,扬阳此刻的苍白脸色,大概只能用僵尸来形容吧!

    “哦……那么说,把花园里的泥土带到客厅里的坏猫,就是你罗!”说着笑,却没有说笑话的语调。理应平顺的声音,在虚空中因紧张而扭曲着。

    辉宇再笑道:“每小时打扫一次地板,这种事我从来不做。我只会在完事之后才来一次彻底的大扫除。”

    因愕然而出现的停顿,转瞬即逝,仿佛印证了心中所想,扬阳的睑竟然显出一种前所未见的洒脱。

    无视已经顺着血脉渗透到全身的冰冷寒意,扬阳用近乎肯定的语气低声问道:“龙魂?”

    没有回答,辉宇从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来,举到扬阳面前,笑道:“抱歉,老哥!我名片上写着的职业,好像是会计师吧!”

    又是一次短暂的沉默,但扬阳很快说道:“……哦!原来你在负责帮助国际儿童慈善基金监控捐款的飞天神龙投资公司任职……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嗯,工作虽然很有意义,不过钱少,而且还要三更半夜上门查账。”

    “……哎!真是辛苦你了。对了,活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簌地把面条卷进自己的嘴巴里,辉宇继续说道:“李通先生生前曾经许诺捐一笔钜款给国际儿童慈善基金,可是一直没有兑现。不过,知道资金的监理人是你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