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气,顺手抓了手边的纸巾砸了过去,这才施施然地走出了房间。
毕念己在房间的门口等着她,叶妃舒蹲下身去,跟孩子的眼睛齐平,“我已经和他说好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去了。”
毕念己轻轻地牵了牵嘴角,用力地点点头。
虽然那个笑容十分短暂,可是对叶妃舒来说已经极其足够了。
“那我现在去上课啦。”毕念己恢复了小大人的样子,端端正正地给叶妃舒道了一个再见,“我晚上再来看你。”
纵使是有多不舍,叶妃舒还是含着笑,温柔地跟毕念己道了再见,“我会在这儿等你。”
比念己进入电梯之前,恰好注意到爸爸从书房里面出来。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按上了关闭键,不打算和爸爸一起下去。
上到车里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毕念己知道肯定是爸爸打过来的,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毕念己,你皮子痒痒了是不是?”
“怎么了,爸爸?”
白禹一听就知道孩子在装无辜,“你给你妈妈说了什么?你说你南音阿姨用花砸你了?”
“难道不是吗?”毕念己靠倒在真皮柔软的椅背上,调整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坐姿,抖着自己两条小腿。这个动作当着爸爸的面是根本就不敢做的,可是他真的是心情很好啊,忍不住啊。
“特护不是叮嘱过你,你南音阿姨对花严重过敏吗!你居然还给她送花!她连带花香的香水都不能闻。你知不知道后果很严重!”
这熊孩子,几天不教训,就要上房揭瓦了。
毕念己满不在乎,“我不就送一朵赤道玫瑰给她吗?那东西,绿色无公害,还能吃!”
“毕念己,过敏的后果很严重,我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开这种玩笑!”
“好啦,知道啦。下次一定不会了。我要上课了。”毕念己直接将电话挂断了,嘟起了嘴,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那道血痕,呵呵一笑。
不枉费自己自导自演了一场苦肉戏。
叶妃舒换好衣服出来,没有想到白禹还坐在沙发上,看样子似乎在等她。
叶妃舒只当没有看见,直接朝着电梯走去。
“你要去哪里?”
白禹几步追上来,跟着进入到了电梯里。
叶妃舒刻意与他拉开了距离,“跟你无关。”
“怎么跟我没有关系了,你可是念己的母亲。你肚子里面还怀着一个。”
叶妃舒跟看怪物一样看着他,“白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很让人误会。”
234欠吻
“谁误会?误会什么?”白禹从后面贴近了叶妃舒,刻意压低的声线暧昧撩人。
电梯的门在这个时候叮地一声打开,叶妃舒当先一步跨了出去,“白禹,你现在跟着我,庄园里面的音音知道吗?”
白禹的神情微微凝滞,深邃的眼眸瞬间眸光锐利,“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叶妃舒妩媚地拨了拨自己颊边的卷发,冷笑着歪头看着白禹,“我想的什么样子,重要吗?”
她怎么想,有什么用,最关键的还是他的作法,处处都让人看着觉得郁闷,看着伤心难受。
所以从现在起,叶妃舒决定不再看。
叶妃舒利落地转身,留给白禹一个冷艳的背影,直接走进了萧瑟的秋风中等待着自己的车子。
叶妃舒现在要做的是去见封池,给他一个交代。
没有想到的是,刚关上的车门忽然间就被人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钻了进来。
“你干什么?”叶妃舒不满地看着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的白禹,“你干嘛跟来?”
白禹毫不客气紧挨着叶妃舒坐下,“顺路不行?”
这借口……可真拙劣。
叶妃舒冷漠了神色, 干脆直接坐到了车的另外一边,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尽可能地拉到了最大化。
白禹这人脸皮在叶妃舒面前一向是厚习惯了,直接贴上来靠得紧紧的。叶妃舒无奈地被卡在了他跟门之间,纤细修长的手被他握在了掌心里面。
白禹的大手包裹着叶妃舒的小手,本应该是极其和谐的画面却让叶妃舒觉得心里非常不适。她强行要挣开,却反被白禹霸道地扣住了,十指交叉,牢牢地,稳稳地扣住,掌心对着掌心,没有缝隙地贴合。
上一次这样牵手,是什么时候?
叶妃舒心里微微地恍惚,可是脑子里面却是混沌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好像是太久了。
叶妃舒执拗地偏过头去,即使现在他在身边,也觉得相隔了很远,那是丈量不出来的距离,是心口上的刀疤。
如果非要用一种计量单位,那肯定是用光年来做单位。
车子很快开到了封池的别墅门口。
叶妃舒准备下车,可是白禹的手却还拉着自己。
“放手。”叶妃舒不满地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要不是顾忌这车上的司机和保镖都是白禹的人,她真的会抱毫不犹豫地爆粗口了。
白禹挑了挑英气的眉,牵着叶妃舒的手不动如山,嘴角噙着邪魅的笑。
叶妃舒冷笑一声,凑了过去,一靠近白禹,她身上独有的清幽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进了他的鼻尖。
她压低了声音,吐气如兰,灼热的呼吸一点点地洒在白禹耳后敏感的肌肤上,让他还还没有彻底缓过来的肿痛更加严重。
“怎么?难不成你是想再来一次?”
她一边用含着毒的冰冷眼神扫向了他的下面,刚才抬起膝盖的一击,他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白禹顺势搂住了叶妃舒的脖子,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掌下的肌肤滑腻如玉,真让人爱不释手。怀孕后的叶妃舒,仿佛是二次发育了一样,跟三月里面的花被一阵风吹拂绽放,舒经展骨,尤其是她此刻抵在自己胸膛上的柔软,让人心神一荡。
“我更想再来一发。”白禹说完,在她如玉的耳垂上不轻不重地一咬。
叶妃舒全身绷紧了,怀孕之后的人本就是极为敏感,偏偏她的身体就对他的接近说不出的敏感,一股酥麻从他湿热的唇中蔓延出来,跟电流一样飞速地流遍了全身,令她抑制不住地在暗中地颤栗。
白禹感觉到叶妃舒的神经绷紧了。
“你的身体对我有感觉。”他灼热的呼吸熨帖着她的耳膜,说出的话让叶妃舒感到心头一阵屈辱。
“我没有!”
她极力否认,全部都不过是身体的反应而已!
白禹将叶妃舒的脸板正了,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她,锐利的目光几乎要望进人的心里去,“叶妃舒,你就是嘴硬,欠吻。”
唇上一暖,被白禹狠狠地咬住了,随着他加大了力气,本就娇嫩的唇上传来一阵刺痛的感觉。
“很好,你可以去了。”在叶妃舒剧烈地挣扎之后,白禹这才放开了叶妃舒,一脸满意地看着叶妃舒红肿起来的唇。
“禽兽!”叶妃舒低低的不客气骂了一声,没有任何犹豫地推门下了车,脚步匆匆地走向了别墅里面。
只是在门口按了一阵门铃,却迟迟都没有等到开门的人。
叶妃舒不得已给封池打去电话,等了一会,封池这才接起了电话。
“池哥哥……你在家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广播的声音,叶妃舒听出来他是在机场,瞬间明白自己这一趟白来了。
“我……突然间有事,要去国外一趟。”封池的声音如同以往,可是叶妃舒心里却觉得异常的尴尬,终究是自己对不起封池了。
“池哥哥,我是来道歉的。”叶妃舒终于还是在电话里面说了出来。
“不,不需要。”封池在那头轻叹了一口气,“妃舒,这是你的选择,你选择了你想要的。”
叶妃舒心里更加内疚。
“池哥哥,你要去哪儿?还回来吗?”叶妃舒心里面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这一走,好像就不会再回来了一样。
“没事,还会回来的。”封池在电话那边笑了笑,“你被想太多了,我没事的。我们还是亲人啊。”
他越是这样体贴地安慰自己,叶妃舒心里面就更家不是滋味。
“妃舒,我曾经在很多年前抛下了你一个人离开。现在你在婚礼上离开了我。我们这算不算是扯平了呢?”
封池的声音里面带着笑意,叶妃舒感觉得出来那很勉强。
“对不起。”
除此之后,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什么。
“不需要道歉。我要登机了,妃舒,你要看清楚你身边的人。”
电话挂断了,只留下了嘟嘟嘟机械的声音。
机场那头的封池却朝着登机入口相反的方向走,最终走出了大厅。
325住院吧
叶妃舒在别墅的门口站了一会,初冬的风肆虐着,无孔不入似的往衣服里钻。
“阿嚏。”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鼻子里面有点堵,呼吸不是很畅通,估计昨天淋的那场雨还是让她感冒了。
“走吧。”肩膀上一暖,一件大衣从后面包裹了她。
叶妃舒转过头,白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感冒了,就不要在风口里面站着。”白禹用力地将披在叶妃舒身上的大衣拢了拢,黑色的呢子立领几乎将她的小脸都包裹住了,一双大眼睛隐隐地有忧伤的水光流动。
叶妃舒漠然地扭转过头,再一次看了一眼这栋别墅,这是她少女时期最单纯美好的幻想。可是现在的自己却亲手放弃了,因为她的世界里面有了更重要的东西。
对不起,池哥哥。
她在心里悄悄地说,要怪就怪她作为母亲的自私。
感觉到白禹牵住了叶妃舒的手,叶妃舒不客气地甩开,先他一步上了车。
上车之后,叶妃舒一直很沉默,白禹倒也难得的没有来打扰她。
最后车子将白禹送到了毕氏集团的楼下。
叶妃舒一个人坐车回酒店,可是现在时间还早,于是她吩咐司机将车子开到了丁晓佳家楼下。
她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了,在楼下买了点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丁晓佳开门的时候手上还戴着手套,一副家庭主妇的样子,见是叶妃舒来了,赶紧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你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你现在可是孕妇,提重东西也不怕伤到。”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叶妃舒不甚在意地一笑,跟着走进去却没有看到娆娆的身影,向丁晓佳问起,她一脸疲惫,“你不知道她最近老是发烧,折腾到天亮,现在还在睡觉呢。”
叶妃舒被丁晓佳安排到沙发上坐了,她又端上一杯热水。
叶妃舒喝了几口,暖了暖胃,正想开口和丁晓佳说说昨晚上的事情,门外响起了激烈的争执声音,乒乒乓乓地砸东西声音伴随着男人女人高亢的骂架声。
丁晓佳赶紧把娆娆房间的门关的紧紧的,现在她住的是父母的老房子,隔音不是很好。
“对面是对小夫妻,整天吵个不停,女的脾气暴躁,男的也不是个善茬,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丁晓佳眉头拧了起来,“等娆娆上小学了,我就带着她搬离这里。”
外面的骂声越来越难听,叶妃舒和丁晓佳都沉默了下来等着这尖锐的声音过去。
可是外面忽然间传来一声女人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就像是指甲用力地刮过了黑板,刺激的全身的鸡皮疙瘩一阵阵的。
丁晓佳被吓得不轻,跑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面瞅,惊叫了一声,“好像打出血了。”她立刻开了门,叶妃舒也好奇地跟了过去。
丁晓佳正蹲在那个长发凌乱的女人旁边,似乎想要把她扶起来,试了几下,才把她从地上拖起来,扶着在墙边上靠着。
“这么严重,还是打120吧。”丁晓佳看了一眼她额头上的血窟窿,本来是想要简单的包扎一下,现在却觉得手上发软。
叶妃舒立刻拨打了120报上了地址,那个女人仰起了头,苍白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靠着墙壁。
叶妃舒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好熟悉,脑海里面闪现出来上一次在古城里面的匆匆一瞥。
是白瑛……
叶妃舒都不敢将这个鼻青脸肿,穿着落魄的女人跟当初趾高气扬的白瑛联系到一起。
120的医护人员赶到了,将似乎因为流血过多而陷入昏迷的白瑛搬到了车上。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看着救护车消失在了视线里面,叶妃舒询问丁晓佳。
丁晓佳挠了挠头,“我其实平常几乎都没有和她说过话,只是觉得同为女人,看到被打成这样,觉得她可怜,忍不住想帮一把。”
叶妃舒没有在丁晓佳面前提起白瑛,回到车上的时候,叶妃舒忍不住给白禹发去了一条短信,告知了今天所看的,又将白瑛送去的医院地址一起发了过去。
等了一会,没有收到任何回复,叶妃舒意兴阑珊,思来想去还是让司机把车子开到了医院的门口。
冬日里昼短夜长,夜幕降临得也格外早一些。鸽灰暗青的光照射在落的光秃秃的树干上面,跟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漠然的神色十分相称。
叶妃舒跟护士打听到了白瑛所在的病房,人已经转移到了住院部里面。
这间医院叶妃舒不算陌生了,当初俊彦出车祸也就是住在这里。她挑了一条近路,想从花园里面直接穿过去,刚走进走廊,迎面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自己走过来。
叶妃舒呆住了,看着封池震惊地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国外吗?
封池也跟叶妃舒一样,在原地呆了三秒,然后缓步走近了叶妃舒。
“航班突然间出问题了,所以我没有去成。”
封池轻描淡写地解释。
叶妃舒嗯了一声。
两个人相对着站着,没有说话。无声无息的距离拉开在她和他之间拉开。
叶妃舒清清嗓子,“怎么到医院里面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封池垂下眼,“不是,是来看一个朋友。”他看了看表,似乎着急赶时间,“我还有事,先走。”
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叶妃舒忍不住拉住了他的衣角。这个动作就跟小时候一样,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请求的时候,她就只拉住了他衣摆的小小一角。
“哥,我都知道了。”
封池微微笑了笑,有些疑惑,“知道什么了?”
叶妃舒的手暗中握紧又放下去,如果说她都知道了,为什么她还这么狠心给了他希望,又让他立刻毁灭了希望。
人生难道就是这样不断地重演过去的悲剧,他负过她,她现在负了他。都在彼此最为艰难的时候。
“池哥哥,住院治疗吧。”
叶妃舒咬咬牙,终究还是将那句话说了出来。
封池很惊讶,“为什么?”
叶妃舒认真地看着他,“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呢?”
封池蹙着眉头,眼里似笑非笑,“我怎么都不知道瞒了你什么。”
“你那天掉了一瓶药,我拿去查了,那是治疗白血病的。”
这句话在叶妃舒心里埋了很久了,现在终于有机会说出来,她感觉到心里一松。
“不是。”封池否定,“那是我朋友的药。我今天来医院就是来看他。”
他伸手在叶妃舒的发顶上揉了揉,笑声低沉,“你啊你,让我怎么说你。”
叶妃舒根本就不相信,抿紧了唇成一条线,“池哥哥,可是你那天的表现就很奇怪!”
封池缓缓收回手,淡淡地一笑,眼眸里弥漫出点点忧郁,“我那天突然间知道了那个朋友得病的事情,我的心情不是很好。”
叶妃舒狐疑的眼神在封池沉稳的脸上打转,思索着这里面的可能性,“可是你从小就身体不好……”
“难道身体不好就会得绝症?”封池直接打断了叶妃舒的话,握拳抵在了唇上轻轻地咳嗽一声,无可奈何得笑,“你就不能想我点好的?”
叶妃舒尴尬了,一脸呆滞地看着封池,“真的吗?你真的身体没事吗?”
“嗯,没事。”封池用力地郑重点头,“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好了,你一个孕妇,就不要随便来医院了。早点走吧。”
封池跟叶妃舒道了别,先她一步走出了走廊。
叶妃舒站在窗子里面,隔着透明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