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胡三……你这里应该有刑讯室吧？”
俞亮一愣，点点头。严格说来这里不是住宅，只算是天狼帮的一处据点，怎么可能会没有刑讯的地方。
“那就带他去参观一下刑讯室吧，记得帮我‘好好’招待一下这位‘三哥’！”把“好好”和“三哥”念得格外重，清晰的暴露了黎易倾此刻的心情。
俞亮朝王业点点头，王业和另外一个人押着胡三往客厅另外一边的过道走去。俞亮看了眼黎易倾，从黎易倾眼中看出她的拒绝便没有跟上，转身往刑讯室的方向走去。黎易倾满意于俞亮的态度，狼，是忠诚的动物，俞亮经过原先的不甘到现在的情愿，就不会轻易违背自己的忠诚。
黎易倾回到房间，叫醒了宋玉珂，在来这里的路上，黎易倾已经有了打算，宋玉珂还小，今天的记忆，只会带给他痛苦和恐惧，不要也罢！
那就不要了吧……
醒来的宋玉珂眼里还带着惊恐和不安，不久前的情景还清晰地印在他脑海里。
“三儿……”
黎易倾用的是催眠，前世所学再加上叶老爷子教的，她把两者融会贯通创造出了更有效长久的催眠技术——记忆篡改。在这一点上，叶老爷子已经无法教她了。小孩子的意志力不强，黎易倾只用了不到两分钟。
“姐姐，我怎么在这里？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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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常宁的下场
人总是为了逃避痛苦，不自觉自我暗示企图用遗忘让自己好过，减少痛苦。
黎易倾之所以那么快就能催眠成功，又何尝没有宋玉珂自己的原因，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对于宋玉珂来说有多痛苦，他就有多想要忘记。
“三儿，姐是怎么跟你说的？知了不能吃糖，你还把糖喂给知了吃？”
宋玉珂闻言低下头，他昨晚只不过把巧克力的渣渣给它吃，姐姐怎么知道？
黎易倾怎么会知道？其实她也是蒙的……她在巡查院子周围的时候看到一个角落里有许多蚂蚁搬着糖屑，再想想宋玉珂拿到知了的时候就想把自己吃的饭擀给它吃，可想而知了。她又绕到屋子后面的那棵梧桐周围，顺着垂地的红线，果然在树梢中间找到了知了，线还是她帮着绑的。
“姐姐，对不起嘛，可是昨天‘蜘蛛’有吃啊！”蜘蛛就是知了的名字。
“你不是因为找知了才跑到院子外面摔到头的吗？无缘无故跑到外面？还自己摔跤，要不是我正好回来，你都不知道被谁抱走了！”黎易倾半真半假的恐吓，丝毫不觉得欺骗一个小孩子有什么错。
宋玉珂别扭的反驳：“才不会！”然后看看陌生的屋子，有些怕怕的爬到黎易倾旁边，“姐姐，我们不会真的被人贩子捉走了吧？”
黎易倾乐了，用食指点宋玉珂的头：“知道怕了？下回别自己跑出来，头上都肿了好大一块，还不记事了。”
宋玉珂懵懂地点头，他的头确实有点疼，呵呵，原来是自己摔到脑袋了……
“姐姐，这里是医院吗？外公外婆他们呢？”
“他们还不知道你摔到脑袋的事情呢，反正现在你没事了，吓着他们怎么办？放心吧，这里是我以前的老师的家里。”
“哦。”宋玉珂不吭声了，既然是姐姐的老师，就一定不会是人贩子了。不过，为什么不是医院？算了，不想了，姐姐说的一定就是对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再等等，我跟老师说些事情，你继续睡一觉。”
宋玉珂躺好，唔……确实有些累，眼睛也好酸，难道刚才也摔到眼睛了？
……
轻轻合上门，常宁，胡三……你们，想死吗？
黎易倾直走像刑讯室，胡三扯着嗓子的痛嚎无疑给她指路，刑讯室是在一间客房的地下，俞亮留了一个人站在外面，见到黎易倾来，那个人朝她点点头，把门开了。
这个人也性胡，单名一个硕字，是王业的兄弟。他疑惑为什么王业会让他对黎易倾恭敬一些，就他看来，黎易倾不过就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不过既然王哥专门交待了，他小心些照顾着便是。
黎易倾走下楼梯就能听见胡三的谩骂声，胡三觉得自己自从收了常宁做情妇以后就诸事不顺，不仅被常宁戴了绿帽，从一个小头目成了小虾米，今天好不容易出了口气，又被这伙人带到这里死命的虐，他原先以为是常宁的那个j夫，现在他知道不是了，常宁刚刚也被绑在另一边，不过就是架子和椅子的区别罢了。
“俞亮，看来你们天狼帮的刑讯手段也不过如此，这么久了，人还这么精神！”
“黎……老大。”想到黎易倾不让自己叫她的名字，俞亮改口。虽然叫一个年纪还不到他一半的女孩作老大有些勉强，不过俞亮还是叫了。
“常宁怎么样了？”
“……救不了了，救活了也是一个活死人。”常宁的后脑勺被胡三推撞到了桌角上，昏迷后继续被拳打脚踢耽搁了治疗，还好送来的及时，不然连命都没了。
俞亮以为黎易倾会发火，可是出乎他的意料，黎易倾咧起嘴角，似乎很高兴？
“这样就行了，你只要确保她‘一直’是活死人就行，你把她送到t市综合医院，至于以后，你就不用管了。”
“是，老大。”第二次叫出来已经自然多了。
俞亮带着常宁离开地下室，黎易倾随手拿过墙上的鞭子，对着胡三甩两下，撕裂空气的声音有些怂人，不过鞭子都挥空了，胡三送了口气，以为自己不用再受刑了。可惜他错了，错的离谱，下一刻，那些鞭子已经打到了他的身上，不像刚才那个人一鞭下来一个血痕，相反的，明明外露的皮肤上面连痕迹都没有，可是他就觉得连骨头都被弄断了。
“啊。”
“求求你……放过我吧……唔……不要钱……啊，还是什么，只要啊……我有的，都给你……”胡三怕了，不是因为天狼帮，而是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少女，明明笑着，他却觉得比死神更让人恐惧。
扔掉鞭子，对目瞪口呆的其他人挥挥手，王业等人僵硬着步子出去了，看见其他人盯着他，哑然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刚才他们打了十几分钟胡三除了喊疼什么都没说，可是黎易倾一上去，仅仅五鞭，五鞭……赤裸裸的打击！不过王业也在心里安慰自己，连亮哥都叫黎易倾老大，他们这样是正常现象……没有两把刷子，亮哥怎么会叫她老大……
门的另一边，黎易倾不用鞭子了，刚才只不过是手痒来了两下而已。
“胡三……”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放过我吧。”胡三连痛得动不了了，可是这句话说得挺溜。
黎易倾轻笑，这句话没听过一百遍也有八十遍了，这次听起来最好笑。早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入侵了t市档案局把胡大山的底子给摸了个门清，胡大山好色，在外面乱搞，本来娶的是同村的一个普通农妇，生了个儿子，可是胡大山却因为不知哪一任情妇的教唆生生摔死了自己的儿子，虽然也是手误，可是事情已经发生，说再多也不管用，他的父母也在心肌梗塞后休克死亡的，他的那个老婆自那之后就疯了，胡大山可是十成十的寡人一个。
“哟，你还有儿子？”
胡大山红着眼抬头，眼神有些狰狞，那是他唯一后悔的一次。
“呵呵……其实从这件事情来看你和常宁还真是般配，要不是……你说你的命值多少钱？”
胡三眼里迸出希望，“只要你放了我，你要多少我都给你，就算去抢……”
“抢？不不，我可是个学生，要遵纪守法，不过你手里的钱倒是可以用来抵命，不过够不够嘛……”
“够的够的，我家里有两万，户头上还有五十多万，秘密是xxxxxx，还有其他字画和珠宝。你就放过我吧，这些都给你，求你放了我吧，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去找常宁的麻烦了。”
一个街头混混，要横行到什么地步才能在几年之内存到这样一比巨款？黎易倾垂眸，她还真是小看了常宁的廉耻心，搭上的人都是这样的货色。
“常宁没跟你说过吧？”黎易倾凑到胡三的耳边，血腥以及汗臭味让她站开了些，“常宁可是被家里赶出了的，你说，我会为了常宁才来的吗？”她会来这里，单单只是为了一个宋玉珂而言，对于常宁，不管前世的恩怨，她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不值得！
“至于你说的钱，放心，我会帮你保管的，以后帮你回馈社会，也算帮你积德！至于你，我怕你活不安宁，就送你一程吧，不用感激我！”黎易倾笑眯眯的宣布了胡三的命运。
“你……卑鄙……”胡三突然睁大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小女孩会心狠到这种地步，他不甘心，可是身体里的血液就像是滚水一般，起来，好像要爆出血管……
“这句话，怎么也轮不到你来说！”黎易倾走出地下室，身后的胡三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在房间门口时黎易倾已经恢复了常态，看着睡着的宋玉珂，拿起床头的电话，嘟了两声，那头是常爷爷焦急的声音，“爷爷，我找到三儿了，他跟着以前认识的叔叔走了，忘了说一声，我们吃过午饭回去。”声音轻柔，一点听不出异样。
常永强闻言放心了，也不怀疑，以为是以前常宁认识的，告诉黎易倾要照顾宋玉珂，自己小心一些，就挂电话了，他还要通知黎修他们呢，全村子的人都帮忙找了。
放下电话，黎易倾伸手去轻抚宋玉珂的头发，软软的，听说心软的孩子头发也是软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今天过后，宋玉珂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常宁这个人了……
第十四章 意外来人
“老大，这是天狼帮十年来的报表。”王业恭敬的递上账簿，王业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他想起刚才在刑讯室里看到的画面，饶是已经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他都不禁有些反胃。
“包括酒店、酒吧以及网吧等，f省共32处，z省7处，b省……直接把总资产算给我吧。”天狼帮的底细在她眼里就是过去字面上的数据，她研究过不少破产的大小帮派或跨国公司的历史，天狼作为当时f省最有潜力的一支黑马，从建帮以来到王群策反后把天狼衰败的的历史她都大概知道一些，所以对王业给他的还不完整的产业，她自然不愿意看。
王业后背冷汗直冒，这些账本都归他管的，明面上的动作都是俞亮下令，可是帮内的内勤都是他一手控制，黎易倾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按照老大的吩咐，天狼帮已经把这些资金聚拢，一些不可动产已经和银行申请了贷款，总共可以筹集六千万左右，还有上一次的那批毒品收入，零零总总大概会有一亿。”
“贷款什么时候可以下来？”这么大一笔数，要想不着痕迹还挺难的。
“年底……”
黎易倾抱着宋玉珂回桃县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一到家，他们就受到了一家老小的嘘寒问暖，常倩一家也都来了，宋玉珂的事情真的吓坏他们了。
宋玉珂乖乖的把黎易倾交待他说的话重复一遍，当然不可能一字不漏，可是大家也只当小孩子表达能力有限没注意到。唯有黎修，对抱着宋玉珂被众人围起来的女儿，淡笑不语。
黎易倾进屋，发现屋子里还有三个陌生人，其中一个人跟宋玉珂有六分像。
“小倾丫头，他们是三儿的爸爸和奶奶。”还有一个坐在青年男人身边的女人冯兰没有介绍，那个人顶替了女儿的位子，说起来，常宁的性格大变也是从离婚开始。
“这个就是小珂吧，长得真好。”宋玉珂的奶奶本想伸手去抱他，可是被宋玉珂侧身躲过了，把头埋在黎易倾怀里，一路回来，他就没有离开黎易倾一步过，记忆改变了，可是身体的本能还在，在黎易倾身边的安全感让宋玉珂格外黏着她。
“不好意思，三儿怕生，毕竟你们是外人。”既然说了宋玉珂归她罩着，她自然护着他，宋玉珂父亲那边的亲戚，也没几个是好心的，从他们进来起，眼神就滴溜溜地围着宋玉珂转。
“伯母，三儿刚刚受惊，你们看……”黎修优雅有礼的提出逐客令。
常爷爷和常奶奶在一边并不说话，宋玉珂的父亲那边都是市里人，不是说他们自卑，而是他们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话，他们更适合直来直往的说话方式。
“没事没事，小珂今天确实受累了，应该多休息，也是我们没找对时间上门。”宋玉珂的奶奶依旧大方的表示没事，可是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看到这里，黎易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概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了……不过这来意……
“三儿，姐先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宋玉珂抬头看看黎易倾，又看看另一边坐着的宋家人，点点头。
“那么我先带三儿吃饭，我们午饭还没吃呢。”回来的时候黎易倾不忍再叫醒宋玉珂就直接错过了午饭时间，再黎易倾心中，不同的地位待遇绝对是不同的，拿宋玉珂来说，一天以前，她绝对二话不说叫宋玉珂起来，小孩子按时吃饭没错呀！
“宝宝怎么还没吃饭，不是说吃了午饭回来吗？阿离你去帮忙下些面条吧。”后面一句是对苏离说的。
苏离点头，她确实不太擅长这样的场面。
“伯母这次来是来看三儿的吧？有心了，下次有机会我会带着三儿回访的。”见苏离他们都离开了，黎修才开口，常家院子被黎修重建，一楼除了厨房就只有二老的房间以及仓库，都有一道墙和门隔着，其他卧室都在二楼。
宋玉珂的奶奶有些讪笑，黎修的话让她不好开口了，宋家的人都好面子，这也是当初同意和常宁的婚事的原因。
“不辛苦，小珂怎么说都是我的孙子，致远的儿子。”宋致远就是宋玉珂的爸爸，边上一直沉默不语的青年。
“话倒是不错，可是既然已经离婚了，我想除了法律程序之外，还是不要有太多的牵扯好，感情要是有了就说不清了，你说是吧伯母？”黎修这么多年来之所以混得这么开，绝对不是他面上的那么不食烟火，膈应起人来绝对不客气。
宋母不说话了，她现在也是悔不当初，儿子的仕途都是靠儿媳妇拉上来的，现在已经是县里的办公室主任。她原先还沾沾自喜，可是现在也三年了，儿媳妇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也着急啊！让两人去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却说儿媳妇已经滑胎三次了，以后有孕的几率不大。她想起那个医生支吾的样子，岂止是不大啊，根本就是不可能！她没想到她的儿媳妇已经流产三次了，不过也无法，想来她再怀上已经不可能了，她这才想起大孙子——宋玉珂来。
这个时候，一边的宋致远说话了：“常宁不是失踪了吗？那么小珂的抚养理该还给我这个父亲才对。”
墙另一边的黎易倾暗讽，这一家子还是做了功夫的。
“这位应该就是前妹夫吧？呵呵，看来你们来是为了抚养三儿的问题，不过前妹夫要白来一趟了，三儿已经是我的养子了，和家妹没关系，自然，跟你也没关系了。”
黎修无视听到这话脸色青白的宋家母子和松了一口气的女人，依旧笑意盈盈。
这件事情除了常老爷子其他人都不知道，黎修在年节时候就有了决断，和黎易倾一样，他们都选择了沉默，不管哪条路，都是常宁选择的。
其中手续弯弯绕绕挺多，毕竟亲生父母都还在，还是多亏了刘墨家里的关系才办好的。黎修现在不缺钱，可是却和政客保持距离，除了刘家，其他的都没怎么接触。
不管黎修说的是与不是，宋家母子也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带走宋玉珂了，匆匆说了几句就离开了。见到这里，常奶奶这才松了口气，她不懂那些，宋致远说宋玉珂要跟他的时候她还吓了一跳呢！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
“黎修，三儿不会离开咱们吧？”
“妈，不会的，你放心吧，三儿现在是记在我的户口上呢。”
宋家人走了，常宁所在的医院的电话也到了，不知俞亮干了什么，医院下的通知只说常宁是因为吸入毒品过多，导致大脑损坏，成了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