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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福星大事记第192部分阅读

    长坂忠尚的问题,而是把目光缓缓移到了面前的刀锋上。“这把刀虽然不是什么名家之作,但是却也收取过不少性命,致使刀上的杀气并不比那些名刀差。如果这样一把刀落在一位真正的武士手里,一定可以继续建立功业。可是现在……可惜了!”看看道边的那只野狗后叹着气摇了摇头。

    “混蛋!”长坂忠尚突然变得很暴躁,举起手中的刀就向对面的野武士冲去。可能是因为野武士的话触动他心底某些最隐秘地东西,让他只想把这个野武士杀死,封住那张可恶的嘴。

    马战用的太刀比步战用的打刀长很多。也要重很多,虽然有失灵活但却肯定更具威势。长坂忠尚与野武士的距离有两丈多远,正适合长武器发挥威力,就算是对手要躲闪的话,只要动一动腕子就可以改变招数跟进。

    冲出一丈,长坂忠尚速度不减刀锋开始下劈,空寂中又是一道银弧闪过。

    说错了,并不是“一道”。也许连“半道”也算不上。太刀在从斜向后上方运行到前方斜向上越七十五度的时候,就不得不草草的收场,因为那个野武士出手了。

    面对长坂忠尚如泰山压顶地招数,野武士的眼中只是闪过了一丝淡淡的轻蔑,不退反进地向前凑去。他的身形甚至都没有大的晃动,只是松开了抱胸的双臂,将手中的刀连鞘轻描淡写地一挑。

    长坂忠尚只感到又手肘处一麻后瞬间蔓延到了整个胳膊,右手再也无法紧握刀柄,因而刀身不自主地向左侧荡了开去。他知道这次进攻已经失败,所以在左手横刀掩护的同时。身体飞速地向后退去。也是得益于野武士一下拆卸了他前冲的力量。不然绝对不能可能退得这么顺利。

    后背重新抵在墙上后,长坂忠尚有些微微地喘息,调整状态的同时仔细打量着面前地对手。

    这个野武士地身手绝对的不简单。举重若轻的攻击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地弱点,这种观察的准确性和判断力不可能得自一朝一夕,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就愈发显得耐人寻味了。

    长坂忠尚觉得可能是自己酒后的原因,使反应的灵敏性大大降低了,如果在这方面和对手纠缠那将是一件非常吃亏的事情。较远的距离虽然有利于长武器发挥作用,但是也同样有利于对手的闪转躲避,如果进攻再次失手的话,那么他面临的极有可能是对手地致命一击。

    “该怎么办呢?”长坂忠尚的脑门上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重新握住刀柄的两只手也在微微颤抖着。他必须尽快作出决定,留给他的时间可是不多了。

    不知道是出于骄傲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野武士并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又回复到了双臂抱胸的姿势。两道目光淡淡地盯视着长坂忠尚,那里面说不出是蔑视还是怜悯。

    “冷静……一定要冷静!”长坂忠尚不断地在心里这样提醒着自己,现在的情况下激动也于事无补,只有冷静才能想出办法,找到对手的破绽。

    余光中他突然注意到自己地左侧是一个窗台,而在窗台上摆放一只粗瓷酒瓶。这只酒瓶正是他自己刚才从手上解下,并且放到窗台上的,一个计策瞬间在他心中制定完成。

    长坂忠尚把目光死死地盯住野武士。努力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意图,右腿前探半步身体微微下坐,双手持刀立于左侧,这是一个横扫进击的寻常架势,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是准备发动攻击了。

    野武士应该是笑了,虽然无声,但洒在他脸上的月光正好把那牵动的嘴角照得清清楚楚。也许在他看来长坂忠尚的攻击,就如同一只对着泰山狂吠的哈巴狗。

    长坂忠尚狠狠地咬着牙,什么也抑止不住他此刻的怒火,对方脸上的表情他自然看得明明白白,只有用鲜血才能洗刷这种蔑视带来的侮辱。

    “看刀!”大喝一声后长坂忠尚的双臂果然横着向前挥出,但是刀锋却并没有随着话音一起递出去。

    原本在窗台上的那只酒瓶被长坂忠尚的袖子一兜化成一道暗影,挂定风声向着野武士的面门飞去,空中翻滚着轨迹显得异常诡异。

    野武士偏头躲开了这次偷袭,但是注意力多少已经被牵扯了一些开去。不过本能的作用毕竟是不能低估,连鞘的太刀顺势外推,意图阻挡长坂忠尚横扫腰间的那一刀。

    “就是现在!”长坂忠尚精神大震,他等的就是这样一刻。对手此刻暂时地影响到了平衡,他的后把一压前把一提刀头陡地竖了起来,再次变成下劈的姿势。眼瞅着刀锋向着野武士的左肩颈处,再想闪避已经来不及了。

    野武士的目光似乎闪了一下,并没有改变身体的姿势,只是握着刀鞘中部的右手向上抬了抬,显得十分的挥洒随意。

    “当啷!”一声并不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耳中响过,长坂忠尚好像一只撞上墙壁的皮球被弹了回来,后背再一次撞在了墙壁上并震下了三四片屋瓦,两条手臂就好像不再是自己的。

    长坂忠尚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无论在任何环境下,他与面前这个野武士的水平都不处在一个档次上。如果说敏捷的差距还可以违心地解释成喝了酒的缘故,那么力量上的巨大悬殊则彻底撕碎了他最后一点幻想。

    他是双手持刀下劈,对方是单手持刀竖着上迎;他是以刀头以下一尺处的锋刃着力处进击,对方是以还没有出鞘的刀锷阻挡;他的手紧握刀柄可以发挥抡动的威力,而对方只是随意地攥在距刀锷三寸的鞘上;他是全力地向前扑出,而对方只是站在原地被动的抵挡;……

    在具有这么多优势的情况下,结果是他被狼狈地撞了回来,而对手还是那样站在原地,似乎脚都没有移动过。

    长坂忠尚缓缓地站直了身子,奇怪的是心中没有没有任何恐惧的感觉,相反是一种少有的宁静。

    他并不认为是自己在某个时候和这个野武士结了仇,这样的强者如果有过瓜葛自己一定会有印象。能够解释得通的就是这个人是德川家的仇敌,自己并非是特定的目标。

    “也许父亲当年,还曾经在战场上遇到过这个人!”长坂忠尚一边琢磨一面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从年龄上推算这完全是有可能的。如今战争早已经结束,能够为德川家而死而且是死在这样强大的武士手里,说起来还实在是一种了不起的荣耀。

    “我有两个要求!”长坂忠尚站直身体郑重地重新举起了刀,看到对方点头他继续说:“第一,请你报上姓名,因为我不想死在无名鼠辈之手。第二,请你把刀拔出来,因为我想死得像个真正的武士!”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我也有一件事!”野武士的面容缓缓恢复了郑重,甚至把手里的太刀按照最标准的礼仪别到了腰带上。“你跟我走,我们换一个地方!”

    “这里不是很好吗?有什么必要另选地方!”长坂忠尚依旧是横刀向前,并没有离开的打算。现在的他只想在武士的最后阶段展现出灿烂,并没有对付什么阴谋诡计的打算。

    “你真的希望这样吗?”野武士的目光斜向了一边,路边的那只野狗已经死透了,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显得是那样孤寂。

    “好吧!”长坂忠尚终于收刀入鞘点了点头,与野狗死在一起实在是太可怜了。

    野武士又恢复了双臂报胸的姿势,一转身向一条小巷走去。长坂忠尚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紧紧地跟了上去。

    第六卷 谁家天下 109、你是……是你?!

    长坂忠尚继续走着,可心里越来越不塌实。这条曲曲弯弯的幽暗小巷,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决斗的场所,说是发生谋杀的地点倒是更能令人感到信服。

    “就算他真是要杀我,那也根本用不到这样的手段,也许真的是没有到吧?”看着前面的那个背影长坂忠尚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而且理由似乎还相当的充分。不过在这样一个气氛下走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除非心理素质极强的人都会有些惴惴不安,而他似乎算不到这类人里。

    在此时的日本奈良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座大都市,虽然比不上堺町、石山的繁荣,但是却胜在古老深厚的文化底蕴。可即便是如此“路灯”这样的概念毕竟超越了时代,何况是在这样偏僻的小巷里。

    现在正是凌晨一点到两点左右的辰光,即便是走过一两条街,也未必能遇到一所透出灯光的房子。较为狭窄的街道使房屋的阴影,更多地遮蔽了本就不很充裕的月光,穿行其中四下里如有鬼影重重。

    “也许这是我的一个好机会!”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长坂忠尚手摸上了刀柄,目光紧紧锁定了前面的那个身影。

    正常状态下的过招自己绝对不是这个人的对手,这一点他非常清楚,那么在这样漆黑的巷子里又是从背后偷袭,把握自然是会大很多。达到百分之百了吗?似乎还是没有这样的把握。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个机会,一个不用去死的机会!”如果能够不死那么就没有人自己希望死,长坂忠尚自然也不例外。

    前面的背影还在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甚至到现在大约已经走了10分钟,居然一次也没有回头看过。野武士的草鞋和长坂忠尚的木屐走在古旧的石头路上,发出轻重两种不同的声音,构成了一种简单的旋律。

    看着那个背影,长坂忠尚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野武士虽然是自己地敌人但一直堂堂正正。不但没有对自己进行偷袭,甚至没有趁着自己不冷静的情况下痛下杀手。

    “我是个武士,哪怕不能活着拥有武士的荣耀,那么至少死得要有一个武士的尊严!”长坂忠尚的手悄悄由刀柄上拿了下来,心虚地向四下里看了看,仿佛黑暗中已经有一双眼睛发现了自己的龌龊。

    “到了!”前面的野武士突然停了下来,并且出言提醒了一句。

    “哦?”长坂忠尚心慌意乱之下没有收住脚,险些撞上前面人的后背。

    这是两条小巷一个交会地地方。不知是否有意一栋院落陷进去一块,这个小小的“谦让”使这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空场。

    只是这个空场未免有些太“袖珍”了,长宽都不过两丈出头,再怎么也是伸展不开拳脚,说起来还不如刚才的那个街角呢!

    “这儿?”长坂忠尚有些发傻。

    野武士依旧没有转身,而是走到一扇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啪、啪。”木门发出了两声空洞脆弱的声音。可能是里面的人都已经睡熟了,许久也不见回音。

    野武士又拍了两下,在长坂忠尚忍不住忍不住再次出言询问之前里面已经有人出言回答。“来了、来了……”伴随着应声左边的一扇门被拉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探出了头。“快请进,还以为您今晚不回来了呢!”少年显然认识野武士。看清是他后才将半挡在门前的身体让开。

    “实在是抱歉。在街上遇到了一个朋友!”野武士随和地用单手作了个揖,笑嘻嘻地从不太宽的半扇门里挤了进去。

    “那……您也快请进吧!”直到他让开少年才发现后面还有一个人,愣了一下习惯性地邀请到。

    长坂忠尚有些犹豫。想不明白现在是怎么个状况,明明是一场非常严肃地生死决斗,为什么会不明白地到这么个低级小旅店似地地方来。不过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光在这里傻站着,至少要把这件事地前前后后弄个明白。

    在跨进门槛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一抬头,果然看到了一块因年代久远已经变得晦暗的牌匾,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和田屋”三个肥大地隶书。看来这儿就是一家低级小旅店,边上这个低头垂首侍立的少年应该就是伙计,而且极有可能是唯一的一个。

    里面是一间不小的大厅,却只生着一个不太望的火盆,可能这两点都是老板为了节约成本所采取的措施。这个时节奈良不是人来人往的时令。而且往来朝圣的人一般都住在寺院里。

    长坂忠尚注意到墙角处有一个人躺在那里,身上盖着棉被而且在暗影里,受到这番影响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再四下里垫摸了一下,看来是除了野武士外这里唯一住客了。

    “老板已经去睡了,如果您没什么需要的话也早些歇了吧!”小伙计恭恭敬敬地跟在野武士地后面请示到,但实际的意思就是“请不要再找麻烦了”,可能还偷偷揉着惺忪睡眼打了个哈欠。

    “已经这个时候干脆就不要睡了,正好我也难得有个朋友过来!”野武士好像一点也不理解伙计瞌睡的心情,自顾自走到火盆边找了个亮堂的地方坐下。把刀连鞘抽出来放在身边的地板上。“去热些酒来再弄几个小菜,我们要好好地聊一聊!”

    “这……”伙计似乎非常的不情愿,还要想着再找什么理由推脱。可他突然看清了长坂忠尚身上那正式武士的服饰,身体本能地一哆嗦。“请稍后,马上就来!”说完他就向着后面一条窄小的走廊跑去,可能是去厨房了。

    “坐吧!”野武士扯过一张矮桌摆在面前,向着对面的位置指了一下。

    事到此时长坂忠尚也只有先坐下,不过还是忍不住困惑地问道:“你这算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等到早上再找个地方决斗吗?”

    “决斗?有这个必要吗?”野武士反倒显得十分意外,诧异地盯着长坂忠尚问到。“我以前并没有见过你,你也并没有见过我,我实在想不出我们之间有什么非得见个生死地理由。即便是身为武士也没有必要一见面就彼此争斗,毕竟即便要死也得有些意义!”

    “你难道不是德川家的仇敌吗?”长坂忠尚的困惑已经上升到了顶点,如果什么都不是自己有什么必要在这里呢?

    “仇敌?……不算是吧!”野武士真的歪头仔细想着,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当年我和德川家倒是也打过些交道,但好像也谈不上什么过节。对了,当年的本多忠胜我也见过,算是个了不起的武士!”

    “那你叫我来这里是……”长坂忠尚终于忍不住直接问出来。

    “放心!我和德川家虽然也谈不上什么交情,但是却也有着共同的敌人。”接着他又带着几分嘲笑地说道:“就算我真的痛恨德川家,那也是会直接去找德川家康的!”

    长坂忠尚还想再问,可恰在此时小伙计从后面又转了出来,他只好压下满腹的疑问先住了嘴。小伙计凑过来,将托盘上的几样小菜摆在小桌上,然后就急忙着退下去不见了踪影。

    两只满满地粗瓷酒瓶放在一小盆热水里,还有两碟小菜分别是盐水煮蚕豆和腌萝卜干,唯一的一道荤菜盛在一只大海碗里——撒了一些虾米皮的豆腐汤,应该也是昨天晚上剩下的又热了热。

    这样的菜肴应该是那些贩夫走卒的伙食,摆在武士面前实在是有些失了体面,不过那个野武士到似乎不以为意,将一颗蚕豆放到嘴里仔细咀嚼着,好像还十分的享受。“如果不嫌弃的话,那么就请一起喝上一杯!”他从水盆里拿起一壶暖好的酒斟满两个人的杯子,瓶子上挂的水珠有一些沾在了袖子上。

    “我只是想知道你作这么多事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是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吧!”长坂忠尚的手并没有去动那个杯子,他此时非常肯定这个野武士把自己引到这里一定有着特别的目的。

    “‘明明白白’?这可是说得真好!”野武士突然大笑了起来,不过旋即意识到此时已经夜深人静又压低了声音。“一切要都能解释的‘明明白白’,那倒真是简单了。可要真是如此的话,当年信长公又怎么会死?已经天下在手的羽柴殿下何以败落?你们德川家又怎么让人像狗一样赶到了荒凉的东北?”

    “你这个混蛋!”长坂忠尚怒而拔刀,他绝对不能允许有人对德川家如此侮辱。这是包括自己父亲在内无数德川武士用热血铸就的荣耀,怎么可以如此被诋毁。

    “等等!”野武士比他更快,拾起手边的太刀向前一递,刀柄已经压住了他的腕子。“如果我说错了你尽可以指出来,我愿切腹谢罪。如果我说对了你不妨自己想想,你又做过什么来改变这一切!”

    长坂忠尚的手没有放开刀柄,但是头脑却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不能不承认的是这个野武士说得虽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