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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鹰之心第3部分阅读

    其中一个人拿了两块,就会有人得不到自己的那块。

    谁得不到面包显而易见。

    狠狠的瞪了那个最老的奴隶一眼,狄克没有跳起来抗争。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在这个群体中再次落入了整个阶级的最底层,在卢奇诺的默许下,任何人都会愿意踩他一脚,甚至是联合起来保证继续有人担任‘最底层’的角sè。默默的在心里诅咒着卢奇诺,他低下头,用手掌捂住伤口,不再去看那些正在和坚硬的黑面包搏斗的奴隶们。

    这些像是军粮的黑面包确实很硬。它们由掺杂了大量麸皮的面粉制成,经过了充分的烘干,每块有拳头大小,几乎像石头一样坚硬,质量比军团士兵吃的面包要差一些。

    卢奇诺能咬穿另一个人的脸,却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上面咬下了一块,含在嘴里让它在唾液中泡软,才慢慢嚼碎吃了下去。

    那位老角斗士倒是吃得更快点。在卢奇诺吃下自己的那块黑面包时,他的第二块已经所剩无几了——他是靠卢奇诺的照顾而不是靠自己的拳头获得两块面包的,他知道自己得尽快吃掉自己的那份,免得其他人惦记。

    “晚上别闹事,不然你们就死定了。”

    重新打开笼门拿回已经空了的食物桶时,那个军团士兵还jg告了一句,才重新锁好笼门。笼车边总是有至少两个手持长矛的军团士兵,不但能确保笼车中的奴隶不敢趁着笼门敞开的时候逃跑,也能在必要时隔着栅栏杀死任何一个他们认为有必要杀死的奴隶。被关在笼车中的奴隶根本不可能抵抗。

    夜间,军团士兵在路边的临时营地中点起篝火,轮流放哨,时刻监视着笼车中的奴隶和周围的动静。

    卢奇诺倒是靠在冰冷的金属栅栏上睡了个好觉。这没有躺在床上舒服,笼车里也充斥着难闻的异味,但至少空气比地下室里的更新鲜点,尽忠职守的军团士兵也很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没有哪个奴隶会傻到当着那些军团士兵的面袭击同伴,那样做只会让自己送命。就算是那个完全有理由痛恨卢奇诺的矮个子蛮族人,也只能被众人排挤到笼车内最冷的位置上,默默的蜷缩起身子,忍受着帝国北部地区寒冷彻骨的夜风。

    次ri清晨,队伍再次上路。

    笼车又在道路上前进了半天左右,才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他们在某个马厩旁停了下来。周围还有许多辆类似的笼车,以及许多看上去像是奴隶或囚犯的人。军团士兵用矛杆拍击着笼车的栅栏,大声呼喝着,把笼车内的奴隶赶下车,命令他们排好队,在旁边的空场上找个位置待着,等候下一步指示。马厩和空场周围分布着大量全副武装的军团士兵,还有弓箭手和临时工事,足以对付来自外部或内部的冲击。

    “小心。”在排队的时候,那个受过卢奇诺照顾的老角斗士挤到他身边,低声提醒了一句。“那家伙不见了。”

    卢奇诺环顾四周,果然没找到那个矮个子蛮族人——他不可能离开这个区域,肯定是趁着离开笼车的时候跑到了别的地方,也许是混进了其他的队伍里。“谢了。”他朝那个老角斗士点点头,跟着前面的人朝空场内走去。

    在两个军团士兵的押送下,卢奇诺的队伍被安排到了空场边缘,而空场zhong yāng位置已经挤满了人。卢奇诺原先所在的竞技场并不是唯一一个遭到‘自愿募捐’的地方。整个鹰翼省内共有三座竞技场,其他两个竞技场也同样提供了相当数量的奴隶角斗士。除此之外,一些颇有资产又缺乏相应社会地位的人也各自捐出了少量的奴隶,各处的监狱也都送出了大量的囚犯。

    好不容易来到了空旷的地方,多数人都不愿意立刻坐下,而是纷纷在原地活动着僵硬的四肢。笼车内的空间实在太过狭小,几乎没有什么可供舒展躯体的余地。

    空场的另一端,一个个头矮小、脸上还有道大伤疤的蛮族人,正和一个同是蛮族人的壮汉交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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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弱者就是弱者

    看着身边的一群面目凶恶的囚犯,狄克感觉自己的好运气又回来了。

    在笼车内的小团体里饱受排挤,他趁着下车时的混乱逃了出去,混到了另一伙团队中。非常幸运的是,他在那里遇到了一个熟面孔,和他来自同一个部落的杜鲁。两人曾经是要好的朋友。杜鲁曾经是部落中有名的惹事者,后来在chéng rén时就告别了家乡,独自前往南方的帝国边境,说是要在更大的地方干出一番事业。

    狄克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说过杜鲁的消息了。后者在离开部落后就音讯全无,像是已经死在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令他没想到的是,其实杜鲁不但成功混进了帝国境内,还靠头脑和肌肉成为了某个犯罪组织的头目。

    就在几个月前,杜鲁还掌控着一个有上百人的大型团伙,享受着奢侈的生活,事业蒸蒸ri上。可惜杜鲁的团伙后来惹上麻烦,遭到了当地治安官的围剿,包括杜鲁本人在内的团伙骨干被一网打尽,全部送进了监狱。在监狱中,杜鲁继续发挥他的聪慧和狠劲,团结着自己原先的骨干成员,又聚拢起了一些新人,期待有朝一ri能在外面重建自己的团伙。

    然后……他们就在这里碰面了。

    杜鲁在这些年中已经变了很多,他比原先瘦了些,眉目间多了几道深深的皱纹,但那股义气劲儿还是和当年在部落里时一样。注意到狄克脸上新近愈合的伤疤,他立刻询问自己的朋友,是不是在哪里受到了别人的欺负,而狄克也立刻添油加醋的把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一方面是想给自己的朋友出气,一方面是为了在部下面前维持自己的形象,杜鲁立刻表示要去痛打那个伤害了朋友的人。由狄克带路,杜鲁带着自己的团伙成员跟在后面,气势汹汹的朝卢奇诺的队伍走去。沿途的人大都主动避开了这群来者不善的囚犯们,这给了杜鲁很大的心理满足感,也让狄克感觉信心倍增。

    就算是那个人又怎么样?他难道还能打得过一群人吗?

    仅仅是幻想着卢奇诺在这样一群人的逼迫下向自己求饶的场景,狄克就觉得很兴奋。他走在最前面,给其他人指出了卢奇诺的身影,却引来一阵嘘声。

    “就那个抱着拐杖的?”杜鲁神sè差异的看着自己原先在部落里的朋友,有点疑惑挠了挠头。“你确定是他?那个瘸子?你让一个瘸子干翻了?还把你打成这样?”

    “就是他!趁我睡着时无耻的偷袭了我,还咬我的脸!”生怕自己不小心把当时的情况如实描述出来,狄克不敢用帝国语,而是用更熟练的母语给自己辩解着。“当我想还手的时候,帝国人的士兵拉开了我,还打了我一顿,说我惹事!那些人欺负我不是帝国人,都和他一起打我!我打不过那么多人!”

    从对方涨得通红的脸来推断,杜鲁心知这肯定不是事实,但他还是安慰xg的拍了拍朋友的肩膀,给部下打了个手势,让他们从侧面过去,免得让那个瘸子逃走。“没关系,反正他不就是欺负你吗,咱们这就让他瞧瞧厉害。”

    言语中,狄克隐约把目标定义成了那支队伍的所有人,而杜鲁巧妙的把目标重新定义成了卢奇诺一个人。他可不想引起两支队伍间的争斗,免得惹上太大的麻烦。毕竟,为了给朋友报仇痛打一个人是一回事,而在这种场合引起大规模的sāo动,可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惹事者杜鲁从来都不怕惹事,但也绝不想惹上太大的事,所以他才能四肢健全的活到今天。

    从看到那个矮个子蛮族人趾高气扬的表情时,卢奇诺就已经心生jg惕。他的紧握着拐杖末端的手柄,盯着正在朝自己走来的那群人,感觉情况不妙。

    正面有七个人,侧面还有一些,后面可能也有。

    眼看着一群面目凶恶的壮汉朝这边走来,其他奴隶们自觉拉开了一段距离,通过实际行动把自己和卢奇诺分隔开来——他们对卢奇诺的尊敬局限于对暴力的畏惧,而非真正的信服和拥戴。一旦形势出现变化,这种尊敬就会立刻烟消云散。从这一点来看,杜鲁的部下们倒是显得比这些人可靠多了。

    只有那名受过卢奇诺照顾的老角斗士犹豫了一下,继续留在原地,站在卢奇诺身边。他还侧过身,隐隐保护着卢奇诺的后背。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杜鲁,而且我最讨厌别人欺负我的朋友。”

    一把搂住想要缩到后面去的狄克,杜鲁走到卢奇诺面前几步远的地方,歪着头,恶狠狠的盯着卢奇诺的双眼。他的部下们纷纷朝其他人凶恶的瞪去,或是扬起拳头,或是比划着威胁xg的手势,示意他们不要插手。“我听说你觉得自己很厉害,还痛打了我的朋友?”

    “也许吧。你的朋友是谁?”

    卢奇诺杵着拐杖,缓慢的朝前走了两步。他行动不便的姿态看起来非常别扭,简直让杜鲁觉得有些羞愧,自己竟然要欺负这样一个可怜的残废。“这就是我的……”杜鲁很自然的拍了拍狄克的肩膀,同时扭头看向身边的朋友,准备介绍一下自己此行的目的。然而,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打断他的不是别的,而是卢奇诺的拐杖。那根拐杖重重的敲打在杜鲁的小臂上,给他带来了剧烈的疼痛,像是已经伤到了骨头。

    那根拐杖的主体是由木头制成的,顶端有个带有些许装饰的把手,末端覆盖着金属层。这种设计会增加它的耐用xg,也让它从一根木棍成了一根包着铁皮的木棍。

    被这样一根包着铁皮的木棍打在手臂上当然会很疼,自然也就会让人把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咽回去。事实上,如果不是杜鲁没有完全放松jg惕,还在用余光注意着卢奇诺的行动,被拐杖打中的,可能就不是他伸出来用于格挡的手臂,而是他的脑袋或脖子了。

    在确认已经彻底瓦解了一个人的反抗能力前,卢奇诺绝对不会停手。于是,一击得手后,他立刻反手发动了第二次攻击。

    不过这一下命中了站在杜鲁身边的矮个子蛮族人。拐杖正中他的肩膀,立刻让他尖叫着向后倒在地上,然后翻滚着身体朝杜鲁的部下们爬去。那个矮个子蛮族人似乎对卢奇诺有什么心理y影,以至于甚至不敢直接面对他。

    “狗杂种!”

    杜鲁捂着手臂,大骂了一句。“放倒这混蛋!”他大声招呼着自己的部下,自己却后退了几步,远离了卢奇诺的攻击范围。

    几个跑得最快的打手已经冲了上来,径直扑向了卢奇诺。难以对主动后退的杜鲁发动追击,又不能快速跑动,卢奇诺很快遭到多人同时围攻,身上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下,也用拳头打退了其中的一个。就在卢奇诺忙于进攻的瞬间,一个打手眼疾手快的踢向卢奇诺的背部,却被突然冲上来的老角斗士挡了下来。

    “很荣幸能和一位准冠军死在一起!”

    老角斗士的体力或许比年轻人差上一些,但经验和眼力还在。他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不仅阻断了对卢奇诺的攻击,还顺势抱住了那个打手的腿,将其拖翻在地上。“非常感谢!”卢奇诺大声叫道:“但谁会死还说不定呢!”

    杜鲁的部下几乎都是盗贼、罪犯和流氓。他们大都生活在城市里,也见过血,却基本只见过从活人体内流出来的。他们参与的多是非致命xg的斗殴,而不是生死攸关的战斗。即使是杀人,他们也仅知道该如何用匕首捅进对方的腰间或脖颈,却不知道该如何在正面战斗中,运用手头可以运用的一切,来尽可能有效率的杀死对方。

    卢奇诺则完全不同。他在竞技场里当了八年的奴隶角斗士,期间参加的每一场战斗都可能让他送命。对他来说,战斗,就是你死我活,就是竭尽全力杀死对方,就是杀的快,杀的漂亮。

    寡不敌众,卢奇诺受到的攻击远比他制造的要多,但他的攻击都是针对对方的要害,只要挨上一下就会造成重创。卢奇诺的对手们对他发动了暴雨般密集的打击,却大都是杂乱无章的,主要集中在了他的四肢和脊背上,没有对他造成决定xg的影响。

    在一击重踏踩断了一个倒地者的腿后,老角斗士也被卷进战斗。他的年纪大了,在这种对方人多势众的情况下,体力上的劣势便很快暴露出来。几分钟后,老角斗士已经被打倒在地,只能用双臂护住头部,蜷缩成一团来减轻受到的伤害,只剩卢奇诺一个人还在坚持战斗。

    心知自己不可能击败所有人,卢奇诺没有频繁发起进攻,而是更加专注于防御对手的攻击。尽管手里没有盾牌,他还是能凭经验避开或者用不太重要的部位挡住攻击,不让对手威胁到自己的要害。

    但在此过程中,卢奇诺也不可避免的挨了很多次或轻或重的打击。他的衣服被扯破了,背上还有几个被踹过留下的脚印,鼻子也挨了一拳,鼻梁被打得有点歪了,下巴上沾满从自己身上流出的鲜血。他的体力消耗的非常迅速,很难说还能再坚持多久。

    当然,如果对方手中有哪怕一支小匕首,卢奇诺现在肯定已经没命了。那就是他为什么宁可拼着手臂挨上几下,也要保住手中的拐杖不被夺走。武器在这种近身肉搏中能起到决定xg的作用。如果没有拐杖,他连站立都会受到影响,更不可能轻易打伤对方的头目。

    更何况,要想从今天的围攻中幸存下来,拐杖里的秘密很可能是至关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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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一击必杀

    “混蛋……”

    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正在被部下们围殴的瘸子,杜鲁捂着痛感渐消的胳膊,心中的诧异直到这时才渐渐消退。他在监狱里见过最凶狠的罪犯,但也没有谁像那个瘸子一样,突然就在对话的阶段动起手来,下手还这么狠。要不是他反应快,现在可能都已经被那个瘸子打死了——虽然看到对方瘸了一条腿还杵着拐杖,杜鲁的本能却不断的在提醒他,那绝对是个危险的家伙,肯定不怕弄脏自己的双手,也有能力这样做。

    那家伙完全不是什么‘可怜的残废’!那是条断了腿的、也因此变得更加凶悍的猛兽!

    对话,恐吓,挑衅,动手,这才是杜鲁最熟悉的方式。蛮族部落里那种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生活已经离他很远了。凭借着过人的体格和凶恶的神情,以及多年积攒下来的威名,他经常能在动手前吓住对方,从而直接达到自己的目的。

    像卢奇诺这样直接动手的情况,在杜鲁的经历中并不多见,。那通常都意味着有大麻烦上门。还好,这次杜鲁身边有自己的部下,对方却只有两个人,解决他们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他好歹还是个男人。还是个健康的蛮族男人。胳膊逐渐恢复了正常,杜鲁心中的怒意渐盛,狄克刚才那种极端畏惧对方的神态更加激起了他的火气。不就是个瘸子吗?就算他还算能打,就算他下手狠,那不也是个瘸子吗?一个杵着拐杖的瘸子就能把你吓成这样?

    看着自己曾经的朋友居然胆怯成这样,他愤然朝刚要爬起来的狄克踢了一脚,将其重新踢倒在地,暗暗发誓再也不管这个软蛋的任何事情。

    “给他留口气,先别打死!”

    杜鲁朝部下们喊了一声,生怕他们已经打死了那个瘸子,让自己这口气无处发泄。接着,他大踏步的走了过来。

    这正是最佳的机会。

    卢奇诺当然也看到了对方的头目朝自己走来。事实上,他一直在注意观察周围的状况,尽量保持体力和围攻自己的人周旋,等待机会来临。如果这个机会来的再晚点,恐怕卢奇诺就没有力气抓住它了,不过现在的时机正是刚刚好。眼看着那个叫杜鲁的蛮族人朝自己走来,他立刻示弱,后退了好几步,急的杜鲁大喊让面前的部下让开,给自己腾出地方。

    “我要亲手打断他的胳膊!就用他自己那根破拐杖!”

    杜鲁完全不知道正在被部下围殴的人会盯上自己,他满以为卢奇诺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逃走或者求饶,而非继续战斗。但卢奇诺不是那种普通的街头混混,而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角斗士。卢奇诺从来没有想过从战斗中逃跑,更没想过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他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