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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如初第43部分阅读

微放下心来,要是如初一口回绝了,他才该担心。

    华如初环眼看了一圈,“其他事你们就别管了,马柏,下午你带些人去把那边好好收拾收拾,新房要布置起来,江雨,医馆的事你别挂心,先做好你的新郎倌。”

    如果有人一直念念不忘,那便弄一出更大的戏来就是。

    琳琅阁明年初定会在太原城中开新店,到时候她就不信这件事还吸引不走大家的注意力。

    江雨点头应下,旋即看向江轩,“师傅,没几个月就要过年了,您就别回扬州了,正好再给我和冬菲指点一番,您看如何?”

    “这个年头是要在一起过,正好太原附近有个太行山,趁着还没下雪,我们师徒俩一起去瞧瞧,运气好说不定还能采着好药材。”

    “是,到时陪您一起去。”

    看医馆的事没让那两师徒心生芥蒂,华如初起身准备回府。

    马柏连忙道:“现在午时都快过了,丫头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您……和姑爷是不是用了饭再回去?”

    华如初没什么胃口,却也没有拂了马柏的好意,点头应允。

    祁佑看向马柏的眼神都更深沉了几分。

    马柏淡淡的回视他一眼,平日里敬着他是因为他是小姐的夫君,可今日的事,祁大公子太让他们失望了。

    谁都有不得已,只是事关小姐,他没法轻易原谅。

    一回府,两人才进门便被祁福给拦住了,不着痕迹的扫了大少夫人好几眼,道:“老太爷请大公子过去问话。”

    华如初了然的笑了笑,“那我先回屋了。”

    就是到现在,冬菲都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从药房出来没见到人也不觉得奇怪,小姐经常出府,不在家一点也不稀奇,看不用她做什么活后又回了药房去折腾,她要在成亲前给小姐做多多的药以备不时之需。

    虽说以后也不是见不着了,可她总觉得这是她成亲前该做的。

    听到外头的响动,冬菲赶紧放下手头的事迎了出来,衣袖上都还沾着药汁,“小姐,您去哪了?怎么不带我出去?”

    华如初坐下喝了口茶,没什么精神的示意云书将事情大概和她说一说,免得她什么都不知道。

    冬菲爱药材如命,就在大家都以为冬菲会发怒时,却听到她道:“小姐,您是不是tèbié怪姑爷啊!”

    华如初扬了扬眉,“怎么这么说?”

    “肯定怪的,姑爷都没帮您,我觉得姑爷好可怜,要是帮您就要得罪太子,可要是不帮您,您心里又会不痛快,姑爷肯定特难受。”

    云书偷眼看了垂着眼默不作声的小姐一眼,接话道:“姑爷难受,小姐就不难受了吗?你到底是谁的丫头,竟帮着姑爷说话。”

    “当然是小姐的丫头了,可是我也没说错嘛!”后面那句说得很小声,可屋里的人都耳聪目明的很,谁也没漏掉。

    云书还要说什么,华如初似笑非笑的制止了她,“行了,一搭一唱的,别操那些多余的心,忙活自己的事去,冬菲,你还有几天就要当新娘子了,一应东西都备好了?”

    “您不是都给我预备好了吗?”

    华如初被她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噎着了,白她一眼,回屋躺着去了。

    冬菲看着不懂事,其实心里通透得很。

    她心里怪祁佑不帮她,可若祁佑真的帮她说话,太子恐怕不会高兴吧。

    她不高兴了自己能想得通,可太子要是不高兴了,后果比她不高兴要厉害多了,就是她恐怕也会在那后果之中。

    一相比较之下,祁佑的选择并没有错。

    可是有些事情啊,又岂是对与错便能解说得明白的。

    先歇歇,歇歇可能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祁家在太原扎根上百年,自有一套消息来源渠道,杨树胡同那边的事发生没多久老太爷就知道了,具体的,却要再问问佑儿。

    为孙媳妇急智鼓掌的同时,也不由得叹息一声,以她原来的身份尚能直着腰和太子说话,嫁入他祁家后却反倒要矮上半截身子了。

    也怨不得孙媳妇不愿沾手半点府里的事,不想出半点风头。

    和她原来的环境相比,祁家,或者说整个太原都太逼仄了。

    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祁老太爷脑子里念头一个接一个的闪过。

    为了祁家,有些亏只能吃下,这个理儿,孙媳妇不知道清不清楚,她是华家女,更是祁家妇。

    ps:是前面几章写得太顺的报应吗?这章怎么总有一种涩涩的感觉呢?怎么修都不对劲,嗷,救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祁佑的爆发(求粉红)

    祁佑站在门外,头一次产生了一种逃离一切的chongdong。

    不用进去,不用祖父开口,他都知道祖父想说什么。

    祁家,祁家,在祖父心里,没有什么比祁家的延续更重要。

    哪怕是心里觉得对他有愧,真要事关祁家,老太爷也许会不舍,但还是会舍弃他。

    而现在,如初入了祖父的眼,精于算计的祖父又岂会放过她 ”“ 。

    “站在门外做什么,进来。”

    推开那张仿似有千斤重的门,祁佑施了一礼,不出一声。

    老爷子微微皱眉,佑儿这是在……抗拒?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转而过,迫切想知道具体发生了些什么,老太爷丢开那点怪异的感觉直接问道:“据闻孙媳妇和太子起冲突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祁佑点头,这事没什么可瞒的,也瞒不住。

    “说说,怎么回事。”

    祁佑垂下眉眼,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如初的故友是大夫,准备开医馆,前段时间帮了殿下一个忙,殿下这次还需要他,遣人去请,去的人强横惯了,引起冲突,如初赶去了,殿下知道后也去了,事情就是如此。”

    老太爷修身养性几十年,现在脾气已经算是非常好了,可这会也差点破功,他要知道的不是这些表面的东西,而是两人的对话,以及态度。

    伸出食指点了点他,老太爷干脆开门见山的问,“太子态度如何?孙媳妇是如何应对的?太子有没有不高兴?”

    祁佑眼神好像突然间都暗了许多。胸膛急促的起伏了几下。手紧握成拳。哑声道:“太子理亏在先,如初隐忍在后,太子何来不高兴?不高兴的该是如初才对吧,医馆被毁,她的人受伤,她还要忍下这口气,因为她是祁家妇,这点她从来没有忘记。我们是不是也要记住她是华家女?于我有利的时候她帮忙,于她有难时我却还要站在她的对立面,如果她没有忍住,我还要守在太子身前保护她的敌人,祖父,您让她凭什么以后还助我,助祁家?就凭我们祁家如此待她?”

    老太爷活到这把年纪,上半辈子享尽荣光,下半辈子就算是荣养也是体面的,年礼节礼皇上从来没忘记过他。祁家的败落是因为第二代无人,而非他失去皇恩。

    如今半截身子都埋土里了。却被向来沉默却极有担当的长孙如此一番呛声堵得半晌无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祁家,他没有错,入了祁家的门自然要为了祁家计,哪家的媳妇不是如此?

    怎么到了华氏那里就行不通了?

    “她向你报怨了?我一直以为她懂事,和武林中的其他女人不一样,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差别……”

    “祖父!”祁佑眼中满满的都是失望,对祁家其他人他早就没报希望,但他一直以为祖父是睿智的,一直都那么以为,可现在……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祁佑眼中再无波澜,“如初没有多说一句,在别院他更是为我留脸面,处处维护我,回来后我还没有回房便跟着管家来了这里,她连抱怨的机会都没有,何来抱怨之说?为祁家处处忍让,您却还如此说她,不说她听到了心中做何想,我便觉寒心。

    祖父,在您将四岁的我送到太子身边时,是不是也想着不过是个黄口稚儿,您想如何拿捏便如何拿捏?是不是觉得我以后就是再厉害也脱不开您的掌控?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现在消失不见了,您又能耐我何?如果我不再愿意背负祁家,祁家又该如何?您又打算牺牲谁去换祁家的荣耀?”

    看老太爷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祁佑停顿了一下,续又道:“在您牺牲我的时候就应该想过可能会有的反噬,我没有因为从小遭遇的那些而恨祁家是因为我记恩,哪怕是那对只生了我却没养过我的爹娘,我也没有忘记过他们的生育之恩,您利用我牺牲我,我却依然记着您的养育之恩,从小到大,我性命垂危有过几次您可知?太子每每加恩祁府时,有没有人想过那是我用命拼来的?您觉得这是我该为祁家做的,其他人觉得我该撑起祁家,我痛了累了时该如何你们可挂心过?我想哭想笑却哭不出也笑不出时你们可曾觉得难过?

    不,你们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不管我做了什么,付出了什么,都是应该的,您也许觉得你关心我,也最偏心我,那不过是您自己安慰自己,自己做给自己看的罢了,哪次我受伤了,您有送过一盒膏药?哪次出门来向您告辞时您不是交待了一堆,惟独没有一句关心我的话?没有,从来没有。

    我不在家时如初被外人欺负,明知她是替我受过,你们却个个冷眼旁观,您还想着要从这件事中得到好处,如初被娘为难,您更觉得这是妇人之事,您一界长辈不该插手,这样没有人情味的家,如初为什么要为之付出?她不姓祁,不用如我一般被迫背上责任,更何况她为我做的就是娘和二婶三婶加起来也忘尘莫及,还是您要说,她是为我做的,而非为祁家做的?”

    祁佑的眼神越来越冷,心也越来越冷,“祖父,我是人,我也会累,也会想有个安稳的地方可以让我歇一歇,如初就是我的港湾,如果您对我有一分的体恤,就请您高抬贵手不要算计如初,和您了解的一样,如初从来就不是好相与的,想要她为祁家做什么只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去做,就如她为我做的那些一样,而非是算计,她若存心脱了这桎梏,祁府留不住她,我也留不住,我不想失去她,有她在祁府,我才觉得自己有了家,有她在我身边,我才觉得祁家值得我背负,因为她在祁家,我才觉得祁家不只是负担和责任,而是我心甘情愿的守护,祖父,请您……高抬贵手。”

    一惯的面无表情,一惯的语气声调,却生生带出了一股悲意,震得祁老太爷生生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他瞌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开。

    他想告诉自己他没错,要是祁家都没了,祁佑……

    是了,就算祁家没了,祁佑依旧是祁佑,只是没了那个负担罢了,说不定还能活得更轻松。

    其他子弟需要依靠家族才能得到荣华富贵,而他,却早就不需要再靠家族。

    这么些年,佑儿有多苦他一直都知道,却也仅仅是知道,没有去问上一句他痛不痛,累不累,只是一再的提出要求让他完成。

    他也争气,总能将事情处理得很好。

    就是当时谁都不愿意接下来的婚事他替他接下来了,他也不过是沉默无言,没有反对。

    其实,那时候他的沉默就已经是抗拒了吧。

    他却那么理所当然的径自拿了主意,。

    也许,这是他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对佑儿好的事,还是阴错阳差之下做下来的。

    被至亲算计至此,他退让,忍耐,要不是这次他将主意打到了华氏身上,恐怕他依旧会忍耐吧,直到他再无法忍耐的时候……

    抹了把脸,老太爷伏到桌子上,只觉得全身再无一丝力气。

    祁佑几乎是用跑的回的屋。

    “小姐回房……了。”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消失在眼前,饶是向来镇定的云书此时也呆住了,姑爷这是怎么了?

    手放在纹路精细的帘子上,祁佑平缓了一下情绪,放轻了脚步进去。

    从主屋出来的那一刻,他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要看到如初,要抱着她,要确认这个人还在自己身边,不会离开!

    就在刚才,他才那么清醒的知道,除了如初,他一无所有。

    床上的人睡得安稳,五官仿佛合拢的花苞一般,美好得让祁佑忍不住坐上床,将人拢在怀里。

    好像只要这样他才能确定这个人还在。

    动作再轻,依然惊醒了睡得并不深的华如初,刚挣脱了一下就被抱得更紧,这下完全清醒过来。

    祁佑的情绪不对劲。

    反手抱住他,手下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就像是一张已经绷到极致的弓,再施加哪怕一点力道都要断掉。

    轻柔的抚摸他的背脊,安慰孩子一般的温柔,“怎么了?这么难受的样子,老太爷骂你了?”

    是的,老太爷,如初私底下经常都是这么称呼的,只有当面的时候才会称呼祖父,她不亲近他,也不亲近祖母,笑得再欢的时候也带着距离。

    摇了摇头,祁佑还是不说话。

    华如初也就不再追问,只是半抱怨半认真的道:“该难受的不是我吗?投了那么多银子进去,好好的医馆却要搁置,被人欺上门了都还要吞下那口气,夫君还是对方的人,我才该觉得憋屈好不好,现在我都不怪你了,你难受什么啊!”

    好一会后,祁佑才闷闷的开口,“我和祖父说难听话了。”

    华如初马上来了兴趣,看他缓过来一些了便追问,“原来你还会说难听话啊?快学我听听。”

    祁佑摇头,现在想来觉得自己当时太chongdong了,却一点也不觉得后悔。

    也是在说出来那些话后他才知道自己那么害怕如初离开,害怕终有一天会失去她。

    所以他才那么焦急的想让祖父别算计如初,别让他失去这个人。

    ps:这一章是意料外的,本来要写的不是这个剧情,写着写着居然就写成这样了,还写得自己难受了一把,想着一个四岁的孩子就要学着以别人为先,事事为家族计,呜呜呜,眼泪又要下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如初的温柔

    两人之间刚生出来的一点生分因为祁佑难得一见的软弱消弭无踪。

    晚饭两人吃得都不多,祁佑几乎就是动了动筷子就放了下来。

    这么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吃这么点哪够,华如初叹气,看在他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给他点福利好了,虽然他没说对老太爷说了什么难听话,但这是发生在白天的事后,她心里多少有点底,只怕和她脱不开关系 ”“ 。

    这个男人啊!

    “春玉,你去揉面。”

    春玉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快步往小厨房而去,心里却想着,小姐……是想亲自给姑爷做吃的吗?

    可是,小姐会吗?

    小姐,不是向来只会说只会吃吗?

    被腹诽了的华如初起身朝着祁佑眨了眨眼,“坐在这里不许动。”

    祁佑心有所感,此时有些迟钝的脑子突然之间就清明起来,如初这是……在想办法安慰他吗?

    屋内,云书将小姐身上的青绿色褙子解下,从衣柜里翻出件同为青绿色的对襟半臂,衬着里面的白色襦裙却也极为好看。

    跟着去往小厨房的路上,云书不无担心的小声问,“小姐,您真要亲自下厨?”

    “担心我烧了厨房?”

    “烧了厨房是小事,婢子担心您伤着自己。”

    华如初没好看的看她一眼,“我这还没动手呢,你就来泄我底气了。”

    其他饭菜她也许只会口头上指挥,典型的会说不会做,可面条嘛。她上辈子却是正经学过两招的。上辈子的奶奶是北方人。嫁到南方几十年,临到老了却难得任性,非要吃老家的面条,她是跟着老人长大了,自然要满足这小小的心愿。

    可换了几家极有名的店奶奶都说味道不对,后来她干脆就亲自去当地找老师傅学了,老太太尝了后翘着大拇指说好,一直当早餐吃到再也吃不下东西的那天。

    虽然许多年没动过手了。她也自信练练手就能将手艺捡起来。

    春玉揉面揉得格外卖力,脸上都沾了面粉,华如初上前捏了捏面团,摇头,“继续,用点力。”

    “是。”

    趁着空余时间,华如初在厨房里捡了点东西出来放在一起,又叫云书帮着切了些肥瘦肉,自己拿了些葱姜蒜切成沫。

    “以前教你们做的黄豆酱呢?没了?”

    “有的。”厨房是春玉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