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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繁花蓝雪第37部分阅读

    对着你冲过来。反正都是难逃一死,不如放手一搏。”朗星翰淡淡道。

    “你们为什么表情那么严肃?终于猎到了,你不高兴吗?”

    他看了我一眼:“狼是草原的灵魂,我们尊敬它们。”

    “什么?”我真是觉得不可思议,“既然尊敬,那你为什么还要猎杀狼?”

    朗星翰拍了拍身边逐云。这时,已经到了傍晚,夕阳正从他的侧面照了过来,把他的面容都染上了一层淡金色。我清楚地看见他眼底眉梢的骄傲:“尊敬,并不代表不可以征服。”他转过身来,明明唇边挂着微笑,却让我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我借着挡阳光,我把手放在额前,阻挡住了他注视我的目光,但耳中还是听到他的声音:“若有需要,自然可以取来为我所用。”

    尚书房里很安静,不是因为现在已至接近未时,而是因为穆容成的沉默。跪在下面的魏阳,满面尘霜,形容憔悴。因为日夜兼程,他跑死了三匹马,自己更是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所以他的双眼中满是红色的血丝。可是一到京州,他不顾时间已入深夜,硬是直闯文德殿,直到见到了穆容成。此刻他虽然跪着,可身子还是挺得笔直,看不出一丝疲态:“皇上,娘娘如今确实身在北辽。现在既已知道了娘娘的下落,臣请皇上尽快拿出对策,将娘娘营救回来!”

    “你说,当时辽主就在她身后?”穆容成的声音,毫无起伏,似乎比平时还要冷静。

    “正是。臣无能,查到娘娘下落,却没来得及将她救回。当时北辽的骑兵已经冲到了冻马河地带,将臣团团包围。当时如果不是娘娘以死,以死相逼,”说到这里,魏阳的声音微有些哽咽,但随后他依然坚定地说了下去,“臣必定性命不保!臣愧对皇上和娘娘,臣愿亲率部下,做皇上的先锋官,打入辽营,救回娘娘!”

    穆容成站起身,走到魏阳身旁,淡淡地说:“如此说来,雪儿的命对朗星翰很重要。那么,她短时期内,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皇上,你难道不打算立刻派兵……”

    “魏阳!”穆容成厉声打断魏阳的话,“你身为天启将领,应该明白两国交战的重要性。若我们与北辽之间的战争,无法避免,那么调兵遣将,陈兵布阵,稂草供应,哪一样不需要提前考虑周详?此外,即使朕相信你所说的,你又如何能凭着这番经历,说服满朝的文武百官信服此事,同意出兵北伐?”说到这里,穆容成的脸色愈加阴沉,“更何况,朕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仓促出兵!”

    魏阳抬头看了一眼穆容成,声音略带沙哑却清晰无比地说:“皇上乃圣明君主,自然也不会以一个女人的失踪在他国境内为借口,冒然对敌宣战。”

    “你明白就好。”

    但魏阳的话并没有说完:“可是皇上,如果这段时间里,娘娘有何不测,又或者……”

    “那是她的命,朕也没有办法!”穆容成说着,狠狠地一甩袖子,袖尾扫到了魏阳的脸上,竟在他脸上抽出了一道红痕,但魏阳眼都没眨一下,腰背依然笔直,纹丝不动。

    “魏阳,你未奉旨意私自出京,本是逆上之罪,但念在你找到了贵妃娘娘的下落,暂且功过相抵。回府去歇息吧,此事切不可再对他人提起,否则朕就以祸乱民心制你的罪!”穆容成刚才话语中所带的愤怒与阴晴难辨。他本不敢打扰,但天色实在太晚,只好小心翼翼地说:“皇上,夜深了,您明日还要早朝,是不是…”

    “朕睡不着。”穆容成顿了顿又道,“明日一早,宣兵部与户部侍郎进尚书房,还有卫尉监和军器监。”

    “奴才遵旨。”何鸿躬身领命,“只是皇上,您今夜无论如何也要睡一会儿。若您龙体有恙,那如何处理国事啊!”

    静默了片刻,穆容成的道:“随朕去听雨轩。”

    “是。”何鸿连忙跟了上去。他就知道皇上一旦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到贵妃娘娘的寝宫去。但他并不知道皇上在那里做什么,因为每次去的时候,穆容成都是让所有宫人离开,自己一个人单独待在那里。何鸿想着,今天无论如何要让皇上在蓝娘娘寝宫那里睡一会儿,这些日子皇上失眠得厉害,人都瘦了一圈。那魏阳可也真是的,没看出皇上心里也在着急烦恼吗?还这么步步紧逼的。

    一路想着,便已经来到了听雨轩的宫门前。何鸿自动停住脚步,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就会听到皇上的命令:“你们都等在外面,朕要一个人进去。”

    梦落繁花—蓝雪 第六卷 北望江山人断肠 尘喧马鬃擎

    章节字数:11202 更新时间:07-08-04 00:17

    又一次住进了帐篷。真是不敢相信,只是两个时辰的功夫,眼前一马平川的草原,已经变成了一片军营,建起了数量不知凡几的帐篷。北辽的士兵们,有的埋锅造饭,有的加固帐篷,还有成队的士兵不时地在营地间穿梭巡逻。这么多人在忙碌着,看起来却井然有序。而且几乎没有人有多余的话,营地上能听到的只有脚步声,马嘶声,干活儿时的工具碰撞声,还有篝火燃烧时劈柴的噼啪声。我没看过北辽的士兵打起仗来是什么样子,但这样纪律严谨,训练有素的军队,在战场上绝对是强者。

    “草原上的夜风硬得很,您还是回去早些歇息的好。”一件斗篷披在了我的肩上。

    我对丽莎点点头:“回去吧。”这丫头一直拒绝称呼我为穆夫人,我又不同意她叫我蓝小姐,所以她干脆把称呼省了,见面直接说话,顶多加个“您”字。

    她把我领到中间最大帐篷,这里应该是朗星翰的主帐。里面的陈设和我记忆中的差不多,四壁挂着的刀枪剑戟带着彪悍的武士风格,可占了帐内整整一面的高大的书架和宽大的书桌,整齐摆放着地文房四宝,又给这里添加了浓郁的书香气质,两种完全迥异的风格搭配在一起,却是异常的和谐。

    “那是什么?”四面望了一圈后,我指着铺在床上的那张灰色的兽皮问丽莎,因为那看着有些眼熟。

    “这是狼皮。”她恭敬的回答。

    “喜欢吗?”这时,帐帘一掀,朗星翰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就是你猎的那头狼的皮?”我走过去,用手轻轻地摸那张皮。这和我曾摸过的皮大衣之类的差不多,毛茸茸的,没什么太特别的地方。

    他见我摸了上去,便道:“用手向下压压看。”

    我看了他一眼,按着他所说的做了。隐隐觉得,这毛皮内里似乎有一股韧劲儿,越往下按,它反而顶上来。这也没有什么,只要是皮毛制品,都有这种弹性和柔韧。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或许就是当我的手顺着那皮毛的纹理抚摸时,感觉有点粗,不像我在“上辈子”里接触过的毛皮制品那么顺滑。不过,这也许和现在的加工工艺不够先进有关。

    “狼是有灵性的动物,即使死了,它的皮上也留着它的灵魂。”朗星翰不紧不慢地在我身旁解释,“若是你一直睡在这狼皮上,就能感觉出来。一旦有危险来临,不论天灾人祸,这皮上的毛,就会竖起来,扎得你的皮肤微微刺痒。”

    “真的?!”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这狼皮真有那么神?但双手还是不由自主地再次仔细地摸了上去。朗星翰却哈哈大笑起来:“这是北辽民间一贯的传说。我也没有长期睡过狼皮,所以不知道是真是假。你若如此感兴趣,咱们就一起试试它的感觉。”话音刚落,我眼前一花,他已经搂住我的腰,把我翻到了床上。

    那丽莎自然早就不知踪影了。这时候太阳还没落山,夕阳的余晖从斜侧面的窗缝中钻了进来,正照在我的双眼上,让我一时看不清东西。偏转了头,我冷冷地说:“没觉得身下的狼皮怎么样,可上面却重的很。”他的脸埋在我颈窝处,闷声笑。发鬓正好蹭到我的脸上,痒痒的。他的身上没有任何香料的味道,而是混合着的马革和青草的气味。

    我没动,只觉得有风从窗口吹进来,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微凉。这个时候,挣扎本来就是白费力气,只能见招拆招。贞节烈女我自是不屑于去当的,身体与生命比起来,后者绝对是第一位。这就是女人的悲哀,最后剩下的,只有自己原始的本钱。但是,那必定是我的最后一步,只要不到生死关头,我一定要尽量拖延,能拖一天是一天。

    他微微抬起身子,双臂撑在我身体两侧,目光在我的脸上流连盘旋,右手手指轻点我的嘴唇:“是否有人告诉过你,你变得越来越美了?”

    “哦,我还以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不用任何人多费唇舌四处宣扬。”我答地轻松自在,一脸的理所当然,可心脏已经因为紧张而加快了弹跳的速度。蓝雪,你要镇静,要尽可能地要多跟他说话……

    “原来不只是你的美丽有所增加,自知之明也多了不少。”

    不管他这话是不是讽刺,我一样笑着照单全收:“多谢辽主夸…”

    可话却没说完。也没法儿说完了。因为他一直贴着我的嘴唇游走的手指,滑近了我的嘴里。

    那道钻入帐内的阳光,这时已经挪到了他的那边,斜斜地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光影,看上去似乎把他的脸裂成了两半。他的脸与我越贴越近,近到最后,我的眼中看到的只剩下他的眼睛。浓密的睫毛,褐色的瞳孔,黑色的瞳仁。不知为什么,我只觉得那其中,含着一丝妖异与残忍。

    “我知道,这两年你过得并不好。”他的话,仿佛耳语一般,“我也一样过的不好,知道为什么吗?”他的手指很粗糙,带着青草和类似铁器的味道,在我的口腔与舌头上滑动。这个时候,若是我狠狠地咬下去,他的手指就……

    刚想到这里,他突然就把手指抽了出去。心里一阵懊恼,看来自己深藏不露的本事还差得太远,刚才肯定是让他发现我的想法了。“我倒差点儿忘了你的牙齿有多锋利。”朗星翰笑着,动作极其自然地把刚从我嘴里抽出来的手指,又放进了自己的嘴里轻舔。

    “真没想到北辽之主还有吃别人口水的爱好。”嘴里调侃着,眼神与他纠结在一起,而心上的弦却绷得紧紧的,我甚至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正在冒冷汗。我明白他在和我调情,老实说,他做得很好,很诱惑。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用如此手段勾引一个女人,如果她不心动,她就不正常了。更何况,他还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遗憾的是,他从来没有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以正确的方式出现。从前是妓女想在王爷的蔽护下生存,现在彼此的身份虽说都抬了一级,换成了敌对国家的王妃与君王,可核心却依然没变:无论我们之间的关系如何的暧昧旖旎,最后都是为了各取所需,不过是交易而已。所以,每当我与他亲密的时候,我唯一想到的,就是我在用最低贱的方式,换取自己活着的权利。如此,再高超地浓情蜜意,也都变得令人作呕了。

    “你很紧张。”他笑,低下头贴着我的耳边,声音暗哑,“因为你紧张的时候,耳垂会微微发红,像是粉红色的珍珠。”

    我干笑了一声:“是吗,这么说,以后我就不用戴耳环了。”同时,想不动生色地阻住他摸上来的手,结果反而被他抓住,然后掌心相对,与我的手合扣在一起。

    这下子真的是完全的动弹不得了。但我也总算想到了一个话题,连忙开口问:“你怎么知道我这两年过得好不好?”只希望这能错开他对“性趣”的注意力。

    还好,他终于抬起了头:“你以为住在深宫内院,就可以与世隔绝?”    朗星翰的嘴角浮起浅浅的讥诮,可神色却又极其认真,一字一句道,

    “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当初放你回去,是迫不得已。而同样的错误,我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不过,你的消息好像并不那么准确。我在天启,可以说是三千宠爱负一身,日子过得滋润得很。不久前还生下了龙凤胎,如果不是你把我偷到这里来,恐怕我早就荣登国母的宝座了。”

    与我预料的不同,这次朗星翰并没有嘲笑我,而是抚着我的脸颊轻叹:“傻丫头,你以为当天启的国母是好事吗?你该知道穆家历代的皇后都是什么下场。那不是荣耀,是要你的命。”

    其实刚才说的话我自己也是不信的,纯粹是为了能引出个可以谈论的话题。可听到他如此作答,心中还是不由得一暗,因为他的话,就是事实。

    不过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打起精神装出一脸好奇:“哦?居然就这样的事情?”

    “你不知道?”他的另一只手抓起我的头发把玩,“天启这么著名的历史,你没听说过?”

    “我一向不关心死人的事情,当然对历史不感兴趣。既然你说得这么有趣,不如现在讲给我听听?”

    正当我绞尽脑汁跟他周旋的时候,帐外忽然传来丽莎的声音:“娘娘,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准入内!”

    回应她的是一串又急又快的北辽语,说话人听起来很是生气的样子,最后我总算听到了一句熟悉的语言:“我知道他在里面,让开!”

    既然被称为娘娘,那肯定是朗星翰的女人找上门来了,真是太好了!心里一阵雀跃,我带着些幸灾乐祸的笑容看着朗星翰说:“好像是你家里人来了。”

    他向门口那边冷冷地扫了一眼,而这时我已经挣扎着想坐起来了,却没想到他突然回过头来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