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寡人是个妞啊 > 番外(二)

番外(二)

    她抹去眼泪,手渐渐握成拳,深深吸了一口长气,罢罢罢,反正又不是没有和他做过,不会太难对不对?

    垂眸掩去眼中的哀伤,暗暗哑哑的声音钻出喉咙:“我确实做不到看着你死……走吧,去我房间。”

    “朵朵,你……你是说……”此刻玥狐狸眼眸晶亮,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想再跟他废话,朵朵转身向屋里走去,走了几步,见他还没有跟来,不由疑惑地回头。

    男人垂着头喃喃道:“抱歉,我没力气,走不动了。”

    她愣了一下,想到上午他爬到自己脚边的情景……

    “没关系,我可以用爬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声音有些哽咽。

    “你……”某朵气急,明明是骨子里极为傲气的一个男人,在她面前怎么就一点节ca都没有了呢?

    想要老娘扶你,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却非要老谋深算的带着软勾子,直把人的心肝脾肺都勾得发痛才肯罢休!

    见他真的用爬的下了舆,朵朵连忙跑过去扶住他软绵绵的身子,微微弯下身子,把他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肩膀。

    “朵朵,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真用爬的。”玥狐狸埋首在她的颈侧,陶醉低喃。

    复杂地看他一眼,某朵说不出话来。

    扶着他蹒跚地进了自己的房间,放在床榻上,她又回过身去关门。

    再回来时,就见男人正用脸颊磨蹭着她的枕头。

    在她无语又尴尬的时候,玥琅忽然抬头,颇有几分羞涩地浅笑道:“朵朵的床榻好香,真真是太好闻了。抱歉……我只是忍不住才会如此失礼。”

    男人越说她就越是尴尬,不自在地别开头,冷冷出声:“你自己脱衣服吧。”

    “……”玥狐狸愣了愣,随后又得寸进尺地在心里念叨:我现在没力气,你就不能帮我脱吗?

    “快点!你再磨叽,就别怪我反悔不管你的死活!”

    她转过身去,一口气把话说完,只因为一蹉跎,便会心生退缩,为了断自己的后路,便说得干脆利落,根本没有让脑袋思考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哦……”男人淡淡应了一声,一阵窸窣的衣服摩擦声响起。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再次软绵绵地开口:“朵朵,我脱好了。”

    在淡淡的忧伤语气中,某朵却有翻白眼的冲动,臭狐狸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用那样的声调说话?

    真当自己是男宠,他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愤怒可以激发勇气,某朵一口气把自己的鞋子衣衫全部脱掉。

    再转过身,只见男人那物什……早就像旗杆一样,高高竖了起来!

    “你……”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某朵那叫一个又羞又愤,怎么在短短的时间里他就,他就……

    “只是一想到马上就能朵朵双修,它就自己肿了起来。”玥狐狸俊脸微微发红地解释道。

    不知道是被羞的,还是被气的,某朵满脸的燥热,像是有火在烧。

    “小师妹……”玥狐狸软绵绵,含情脉脉地唤她:“你过来呀。”

    向她勾勾手指,顺带地抛了个媚眼,柔媚的嗓音里带着轻颤。

    某朵终是忍无可忍了地咬牙道:“玥琅,你可不可以正常点?!”

    “呵呵……”他懒洋洋地笑,微微侧着身子,脸颊轻轻蹭着她的枕头,勾人的桃花眼荡漾着幸福的光芒,低低反问道:“小师妹觉得我现在很不正常吗?”

    死狐狸这个样子还真娘!某朵一时哭笑不得,心里的哀伤却奇妙地缓解了不少。

    “过来……”男人柔柔地望着她,沙哑轻喃。

    她咬了咬下唇走过去,上了床榻,他一个拉扯,她便倒在了他怀里。

    (拉帘,六千字被腰斩,泪!)

    ……

    “你个死变态究竟想怎样?我受不了了……”某朵问得咬牙切齿。

    “我要听你说你很快乐,你喜欢我,你想要我永远和我在一起……只要你这般对我说,纵然是死在这一刻结束,我亦无憾了。”

    一听这话,她眼眶有些发热,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

    不过那种话她是死也说不出口的,于是凑上小嘴亲亲他:“只要你以后听话,不要再骚包的招蜂引蝶,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得陇望蜀”也可以用来形容玥狐狸这种善于勒索感情的人,她现在十分憎恨自己太过心软,闭了闭眼,在心里幽幽叹气,下个月……也把没脸没皮的妖孽娶了吧。

    “你赢了,老娘斗不过你,下个月就搬去卿凰宫吧。以后我若是发现你有身上有一丝别的女人的脂粉味,就别怪老娘狠心阉了你个骚狐狸,记住了吗?”

    凝视着脸突然变得狰狞的小女人,玥琅停下动作,把这番话好好消化一番,突然大大地笑了起来,潋滟的桃花眼盈满了泪水,泛起动人的光泽,如同赤子般纯真。

    他把脸埋在她颈窝处,“你要我了,你终于肯要我了……朵朵,谢谢你肯要我,谢谢,谢谢。我会听话的,你不喜欢的事我一件也不做,除了你,一根头发丝都不会让别的女人碰,就是杀了我也不让她们碰。”

    说到这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不会跟紫阳和花错他们争,他们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只要朵朵肯要我,怎样我都无所谓。”

    摸着他汗sh的发,心疼得厉害,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很轻,却很认真地说:“玥琅,你说的话都记下了。但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因为我的男人不可以让别人欺负,花错敢欺负你,我也饶不了他。只要进了卿凰宫,你和花错他们在我心里就是一样的,明白么?”

    “明白明白……”

    仿佛受尽委屈,终于发泄出来的孩子一样,呜咽着在她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形象全无……

    见男人哭成这样,她好笑地戳戳他的胸膛,很正经地说道:“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快被你压死了。”

    “想得美,我还难受着呢。”抽噎着回了一句,男人撒娇似的把眼泪全蹭她脸上,然后再次投入到未完战斗中。

    ……

    云收雨歇,战斗结束,某朵已经累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休息了一会儿,玥琅侧躺在她身边,很轻很轻地将她拥在怀里,双眸含情,深深地凝视那张美丽的小脸,手指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嘴唇,痴痴呢喃:

    “这步棋走得很险,天可怜见,最后我赢了。真的好怕下辈子等不到你……朵朵,谢谢你的不舍。

    我是个卑鄙的男人,对你用了那么多手段,却一点也不后悔,只要能进入你的世界,我可以无所不用极其……我爱你,我爱你,知道么?”

    【小番外——玥狐狸的寂寞独白】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看到她就想亲吻她,看不到就牵肠挂肚,辗转难眠。

    我关注她身边的一切,就为等待一个机会,等得好辛苦。

    她身边的男人一个个增加,可她一直不肯给我这个机会,说什么都进不到她心里。

    她要花错,要紫阳,唯独不要我。

    看到她和紫阳缠绵的那一刻,我再也等不下去了。

    我给自己下了禁咒,赌上这条命,背水一战。

    执着地选择纠缠,疯狂地想要得到她,无论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她最大的弱点便是心软,就算不喜欢我,我也相信她绝对做不到看着我死。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那一晚之后,知晓一切的她,冷漠得出乎我的意料。

    但我并不着急,故意被夜魔头打伤,之后我草草处理了一下内伤,又去了卿凰宫。

    虽然跟她打了一架,但那傻丫头看起来恶狠狠的,却还是做饭给我吃。

    于是我知道,她不像她所说的那么恨我。

    她说了很多无情的话,我是真的伤心,离开的时候我对她说:“朵朵,就算是神凤也未必没有来世,攸姬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果我们都有来世,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

    她没有说话,但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痛……

    回到家,我细细分析她每一个神情,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她对我并非像她所表现的那般无情。

    于是我笃定了,只要她还有那么一丝不舍,我就有办法攻破她最后的防线。

    自那天以后,我一日比一日虚弱,她也如我所料,对有关我的一切不闻不问。

    有一天,紫嫣沉不住气了,问我:“都这时候了,为什么还要按兵不动?再拖下去你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我有些惊讶,难道紫嫣看出了什么?

    “按兵不动是什么意思?”我淡淡地笑了笑,明知故问。

    紫嫣戏谑地看着我,唇角浅浅勾起:“玥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就认输的男人,所以我认为你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一愣,随后又开怀地笑了起来,不愧是与我相伴三千年的紫嫣,够了解我,观察力也够敏锐。

    “我当然不会认输,我只是在等待,等一个最适合攻下那小丫头的时机。水要沸腾,必须积累一定的温度才行,同理可得出,若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在实力不够的时候要慢慢的积累和等待,不可以ca之过急。”

    因为是紫嫣,是待我如紫阳一般疼爱的姐姐,我愿意说实话。

    这一等,又是好几天,我的心在等待中备受煎熬,但却并不感到绝望,因为我隐隐感觉到我所等待的那个时机降临了……

    师傅来看过我三次,第一次我在昏迷中,醒来只看到他留在枕头边的丹药。

    那些药我没吃,墨溪来诊治也是避而不见,于是身体愈发虚弱。

    没两天师傅又来了,因为我不肯配合治疗,师傅气极了,狠狠抽了我一顿,然后又用捆仙绳把我绑起来强行疗伤。

    对师傅,我心里是愧疚的,我在他房前跪了三天祈求他的原谅。

    师傅不肯见我,在我晕倒的那一刻,看到了朵朵,她抱着我哭得惨兮兮的。

    她送我回府之后,刚离开没多久,师傅便出现了。

    离禁咒发作的时间还剩三天,我已经虚弱得起不了床。

    就在那天,我第一次看到师傅那么伤心的样子。

    他坐在我床边,摸着我的头,声音有些沙哑:“琅儿,你怎么可以做得这么绝?你是在逼朵朵,还是逼师傅?”

    看着满眼哀戚的师傅,我的心揪成了一团,不停地流泪,却说不出话来。

    “你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貌似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可死心眼的毛病一犯,狠起来谁也比不上。对旁人如此,对自己也是如此。”

    师傅抹去我脸上纵横的泪,他的手很冷:“琅儿,师傅不想责怪你什么……朵朵要不要救你,她自己决定,师傅不会插手。她现在躲在我家,你想见她,就去看看吧。只是,今日之后,你我师徒缘分已尽,无论你是否能活下去,以后,你还是叫我璇霄大人吧。”

    胸口一窒,气血翻滚,我硬生生将涌到喉头的血咽了回去,费力地握住师傅的手,哀求他:“师傅……不要……您不要生琅儿的气……”

    “师傅没有生你的气,只是作为一个男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进退两难,却无能为力……琅儿,我除了是你师傅,还是一个男人,明白么?”

    是的,我明白,作为师傅他可以原谅我,但作为一个男人却无法原谅。

    师傅走了……我的心阵阵抽痛,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管您原不原谅,您都是琅儿最尊敬仰慕的师傅。

    我可以什么都不争,只有朵朵,只有她……师傅,对不起,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吧。

    师傅离开后的第二天,我吐血的次数增加了,看着锦帕上那刺目的猩红,我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水在火的不断烧烤下终是要沸腾……

    望向窗外的天空,烟霞如织,像一片失火的天堂,我认为一天当中,没有哪一个时刻比黄昏夕阳西下那一刻,天地仿佛被吞噬了的悲伤景象,更能勾起人的不舍与眷恋——这个时候去见她刚刚好。

    于是,在这个晚霞染血的黄昏,我命人用肩舆抬着我去了师傅家。

    我在朵朵回来的前一刻到达了院子里,在血红的夕阳中静静等待着她的归来……

    院子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她的抬眼间,视线正好与我的视线对上了。

    她愣了愣,那种神情是明显不想见到我,心下一沉,悲伤染上心头。

    “你路都走不了,还来找我做什么?”这是她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抓住她这一句话,兜绕到了我所想要说的话题上:“你不来看我,我只好来看你。最后三天,你都不肯陪我么?”

    ……

    为了这一刻,我没少分析她与花错相处的点点滴滴,我发现那混小子之所以能得到朵朵的喜欢,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他能够在恰当的时机向她示弱装可怜。

    而这种可耻的示弱行为却又恰到好处,让朵朵眼底时常流露出柔软的光茫。

    一个人若要取得成功,除了自身的条件外,不断向已经成功的人学习也是至关重要的。

    我并不在乎自己是向谁学习,只要能成功,就算是向自己最不耻的人学习,我也心甘情愿。

    所以就算学习的对象是那没大没小,狂得没边的混小子,我也虔诚接受。

    我自信,我不但会把花错的伎俩运用更精湛,更得心应手,还会在将来的某一日会超越他。

    有了这些时日的不断推敲和心理练习,我很自然,很轻易地在她面前装可怜,甚至顺便落下几滴眼泪来增加效果。

    她就吃这一套?行,只要她受,我很乐意配合她的喜好来做我的事。

    ……

    只是实际ca作终究不能如计划那样毫无阻碍,在我完美的施行着计划的过程中出了一点差错。

    纵然是做好了十足的心里准备,可当看到她那么冷漠地赶我走,还是承受不了锥心之痛,忍不住对她发了脾气,

    一冲她吼完,我就对自己的冲动后悔万分。

    接下来根本就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别无他法,我只好用了最下作的方法:装晕。

    反正我想要表达的都已经表达了,也许装晕制造出来的效果更惊人。

    虽然中间出了一点的差错,但是并不影响我整个计划的完美性。

    接下我继续等待,等待着她来找我,自爱上她的这七年里,我学得最好,用得最多的便是等待。

    等待她对现在的我来说,好比是吃饭喝水那般的简单自在。

    在我去看她的第二天,她终于来看我了……

    听侍婢回报说她来了,我浑身一震,激动得差点就从床榻上跳下来。

    她找来的时间,比我预期的早了一天。

    好兆头!我浅浅勾唇,心情愉悦极了。

    当外屋的脚步声响起,我立马收拾起过度激动愉悦的表情,把病弱时的憔悴演绎得淋漓尽致。

    可是她进来后,便站在屋中央,眼睛一直往窗外瞅,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失落地轻轻叹了一口气,别扭的丫头……她这是在让我给她一个台阶下。

    于是我如她所愿,先开口了:“你准备在那里站上多久?”

    ……

    她并没有说些关心的话,直截了当地问我禁咒有没有解除的方法。

    我清冷垂眸,已经懒得去悲伤了,在兜了很大的圈子后,又轻易把话题转到了我想要的话题上。

    朵朵很聪明,只要我把圈子兜得太急了一些,便会被她嗅出了其中的不对劲来。

    我轻而易举就打破了她故作冷漠的面具,随后我又是兜着绕着的讲了一番话,便直接切入正题。

    “既然不想救我,又何必假惺惺的来看我?或死或生皆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接着我佯装愤怒地转过身去,背向着她:“你走!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朵朵在我身后沉默了很久,我闭上眼,轻嗅着属于她的淡淡幽香,在脑海中描绘她此刻的表情。

    好一阵子,身后传来她略带沙哑的声音:“并不是我不想救你,只是那个方法实在不可行。你坚持两天,我回去再想想办法……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我依然没有出声,为了要在她心上狠狠留下刻骨铭心的一幕,我故意要她走。

    听到她离去的脚步声,我转过头来看她,在她撩帘时,我便撕心裂肺的叫喊出声:“朵朵——”

    察觉到她的身子重重地颤抖了一下,我暗自偷笑,这一声叫喊,已经震撼她的心,很好,很好!

    豁出命跟她赌,把自己搞得破破烂烂,凄凄惨惨还是值得的,至少我得到了想要的回报。

    为了增加震撼效果,我又故意从床榻上摔了下来。

    见她身子又是一震,我的心情更为愉悦。

    “朵朵,刚才我是开玩笑的,你不要走。不要走……”

    前面的一段话我尽量用吼的,后面那句“不要走”压低了声音营造出类似哭泣的效果。

    花错能软磨硬泡拐得她私奔,我自然也可以如法炮制。

    我不信我做出来的效果会比那混小子来得差……

    朵朵哭着跑出去后,我唤人进来扶我躺上床榻,心里兴奋极了。

    她现在说不想救我,并不表示她真的不会救我。

    虽然朵朵有了那么多男人,但她其实是个好女人,她的为难,她的顾虑,我都明白。

    所以我不怨她没有及时救我,我相信她救我是迟早的事。

    现在我所要做的,就是给她一点时间去想想我的好。

    步步为营,精心算计,每一步我都走得战战兢兢,唯恐出了一点差错后就会永远失去她……

    有时候我也很不耻自己这种卑鄙的行为,可是纵然再不耻,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因为,最后我赢了,此时此刻,她乖乖地睡在我怀里。

    她说,让我搬去卿凰宫,不会让花错欺负我,进了卿凰宫,我和花错他们在她心里就是一样的……

    呵呵,真是个让人疼到骨子里的傻丫头,若是我不愿意,又有谁能欺负得了我呢?

    不过,只要能让你多心疼我一点,被他们欺负我也甘之如饴……

    ——分割线——

    朵朵从玥琅的别院回来之后,依旧独自一人住在璇霄家。

    不久前才跟花爷保证过花御史是最后一个,谁知他刚离开,又多出了一个玥狐狸……

    花爷回来不得发飙啊!

    还有师傅,嘴上虽没说什么,可那脸色明显的不友善,她偶尔良心发现去帮忙批阅奏折,人家都是爱理不理的,大半天下来能听到他一个鼻音就是谢天谢地了。

    小夜……被他冷嘲热讽几句是少不了的,跟花爷比起来,实在算不了什么。

    楚涟呢?嗯,楚涟最疼她,应该舍不得对她太狠,哄哄应该没事。

    某朵用幻术隐去本来的容貌,十分低调的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想着该怎样才能将花爷安抚好。

    想得脑门生疼,头发都快抓光了,还是没想到应付花爷的良策。

    逛到一家药铺前,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她愣了一愣,墨溪?

    墨神医前脚刚迈出药铺,突然心电感应一般,心跳加速,抬眼就看到那可恶的小女人像见了鬼似的,撒丫子就跑!

    看她一溜烟就跑得没了影,墨神医心里那叫一个火大,以前被她追着跑,现在倒好,反过来了!

    她身子不好,想给她瞧瞧,还得到处追她。

    如果只是这样忍忍也就罢了,可那丫头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不知她脑子里哪根神经又搭错线了,被他逮到,想给她把脉,可她就是不让碰,非得他悬丝诊脉!

    以前怎么不见她这么矜持,这会子才把她一向视为狗屁的“男女授受不亲”挂在嘴上。

    最气人的是,连称呼都变了!

    原本叫他“墨墨”,但如今呢,人家十分有礼地叫他“墨神医”。

    主动约她逛街,人家没时间,像以前那样牵牵小手更是不可能!

    要她陪着下两盘棋,就以各种借口开溜,兔子都没她跑得快,好像他突然成了什么不得了的危险人物。

    加上今天这次……墨神医原本圣洁温雅的俊脸黑了下来,抿着唇走出药铺,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这是半个月来的第二十三次了……

    夭朵朵!有本事你就给我跑远点,被本神医逮着,有你好受的!

    有其父必有其女,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真当我没脾气吗?不知所谓!

    ……

    某朵撒腿跑了几条街,见墨神医没有追来,便停在一间酒楼前喘大气。

    玥狐狸事件给她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从半月前就进入了男人敏感期。

    像墨神医这种男人更是靠近不得,她可没忘自己曾经对人家有过觊觎之心。

    那男人之前对她总是不冷不热,可眼下她发现墨神医看她的眼神变了。

    经历了这么多,还看不懂他眼里表达的是什么,那她就是一白痴。

    我的妈呀!以前是姐姐我年轻不懂事,喜欢逗你玩,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神医大人,您可千万不能当真啊!

    老娘现在的生活状态乱得很,比“七国之乱”还要乱,您要再来掺合一脚,我就只剩下自裁这么一条路了。

    伤不起,真的伤不起!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酒楼前人来人往,闻到阵阵菜香,肚子极为配合地咕咕叫了两声。

    于是她左右一观望,确认墨神医没有追来,耸耸肩,几个快步就冲进了酒楼。

    这是一间比较平民化的酒楼,中午吃饭的人多,某朵在大堂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埋头吃着还算对她胃口的大碗牛肉面。

    她忽然感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周围好像有很多双眼睛同时瞄向她这边。

    她抬起头,才找到问题的根源。

    墨神医的气质,容貌,风姿,还有眉间那点圣洁的朱砂,跟这间酒楼太不搭配了!

    像他这样男人,进到这种地方,无论他愿不愿意都能带起一阵旋风,是大是小,就要看这里八卦人民的数量了。

    他站在她对面,很温和地微笑:“不介意我坐下吧?”

    她能说不吗?

    某朵向四周看了看,有不少人一边打量他们,一边窃窃私语。

    本想硬着头皮让墨神医去别处坐,但一看他笑里藏刀,便什么也不敢说了。

    墨神医见她不答,便毫不客气地坐在她对面,笑吟吟地直盯着她瞧。

    某朵被他瞧得更是如坐针毡,抓着筷子的手直冒汗,身子又僵又直,再次有了想要夺路而逃的冲动。

    墨神医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笑着对她说话,语气很是温柔:“你最好乖乖坐着,否则,我保证你比现在难受十倍。”

    某朵一愣,小心肝颤了颤,然后无力地看着他:“墨神医找我何事?”

    一听这称呼,墨神医神色未变,仍是笑意融融地瞧着她,只是搁在桌上的手,慢慢地紧握成拳……

    某朵瞄了瞄他紧握的拳头,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惹到神医大人了?

    她这不是什么都没敢说吗?

    从未见过他发火,也坚决不想见他发火,墨神医的手段她可是听说过的。

    医术冠绝三界,下毒的本事也无人能及,惹到他那就一场噩梦。

    最关键的是,父皇和她的身子一向都是墨神医在调理,把他惹毛了,人家一走了之,回地府当冥医去,以后去哪儿找这么好的私人医生?

    如此这般想着,某朵勉强扯着嘴角对他笑了笑。

    “墨神医,我不知道哪里惹得你不高兴,但我今天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如果你想给我检查身体,可不可以换个时间?我现在身体状况良好。”

    男人温雅轻笑,拿起未她给自己倒的一杯茶喝了一口,大约是不对口味,只见他皱了皱眉头,又放了回去。

    “知道你身体状况良好,没想ca那份闲心。我今天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她:“夭朵朵,你果真不愧是璇霄大人的弟子,把他的冷心冷情学了十成十。”

    听出他言语间的讥讽,朵朵有些难过,皱着眉头回望他:“我师傅并非你所说的那个样子,你应该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绕圈子好不好?”

    墨溪笑了起来:“璇霄大人的真性情如何,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我奇怪你折磨人的本事到底跟谁学的,如此的炉火纯青?有道是血浓于水,父女连心,把你父皇折磨得生不如死,你是不是很开心?”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么伤人的话,他从未对谁言语刻薄过,这大半年来,看到她身边的男人越来越多,总是有一股无名火时不时地蹿出来。

    朵朵被他奚落得怔了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不会吧,你与陛下真正的关系是什么,你不会到现在都没想起来吧?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他?”

    原来是为父皇讨说法的。

    “墨溪,不管我跟他发生过什么,说到底,这也是我们之间的事。”

    言下之意,他墨神医是不是太爱管闲事了?

    墨神医轻轻一叹,肃然道:“要不是陛下因为你始终不肯用雪魄,被沐春风折磨得半死不活,还要去晴海坐镇,又带着让我都束手无策的内伤回来,你以为我愿意管你们?”

    朵朵的脑子嗡的一声就乱了,墨溪向来冷静客观,稳重自制,就算对她不满,也不会拿这种话来刺激她,莫非……父皇真是伤得很重?

    “你不相信?”墨溪目光冷凝地紧盯着她。

    “我真是替陛下不值,他为你做尽一切又怎么样?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得不到。朵朵,我想请问你一句,陛下对你来说,是不是就真的那么十恶不赦?”

    心猛地一抽cu,不想再听到有关他的任何事,朵朵紧了紧喉咙,说:“墨溪,如果你今天想跟我讨论他的品性,那我们能不能换个时间?我今天真的有事,抱歉。”

    正要站起来……

    “坐下!”对面的男人冷斥一声:“我的话还没说完。”

    见他真要发火了,朵朵只有悻悻地坐回去,修养极好的人真正动怒的时候,那是非常可怕的,就像父皇那样。

    以眼下的情况判断,神医大人极有可能跟父皇属于同一类“斯文人”。

    墨神医抿着嘴角,眼神极冷:“堂堂三界战神,一界帝王,为了你变成那个样子,你竟然无动于衷?陛下说得没错,你真的是一点都不在意他,无论他做什么,无论他怎么弥补,你就只记得他的不好,只记得他强迫过你,禁锢过你。你有没有想过,若不是他对你用情至深,你又把他逼到绝路,他又怎舍得那样对你?就算你心里有怨气,可他始终也是养育了你三十几年的父皇,他整日呕血,卧床不起,作为女儿都不去看看他,你这么无情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番话好像榴弹炮一样,朵朵被他一阵狂轰滥炸,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看来父皇和这私人医生还真是无话不谈,连这种私密也可以拿来谈论。

    既然如此,她也干脆豁了出去。

    “墨溪,看来你很清楚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那我也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多大的杀伤力,我只想做个简单的小女人,他的爱太偏执我要不起。

    我有爱我的男人,他有不能舍弃的女人,我们都不能成为彼此的唯一。

    既然你这么了解他,那你想我们还有可能和睦共处吗?他现在会变成这样……”

    她咬了咬嘴唇:“真的不是我的本意,但我的确是爱莫能助。他想要我放弃所有,只属于他一个人这么蛮横的要求,我满足不了。何况,他如今广招后宫,下个月就与小姬大婚,你又何必多事?这没有意义。”

    墨溪端详着她,用一种探寻的目光,好像在研究什么,接着双眸含霜地笑了笑:“的确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