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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与君长决

    宁白站在门口,手掌紧紧贴着门扉,他几次想推门而入,却都在那一刻停了下来,直到第一抹月光打在他的手上。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辉。

    宁白缓缓收回手,抬头看着那那一轮明月,着才知道,其实月光正当冷得很。

    他再次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这才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回房间。

    而几乎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玉空灵的门开了,玉空灵的眼睛没有想象中得那么红,仔细看过去,才发现,她的眼眶涂过药膏。

    玉空灵轻轻咬了咬红唇,然后纵身一跃,飞奔在处处屋顶之上,她迎风而奔,裙角微扬,然后在一处宅院之内停下。

    她躲避耳目,她小心谨慎地走着。终于在一处角落中,看到走在回廊上的他,他依然是大红喜服,神色淡然。

    他似乎察觉到什么。脚步一听,猛然回头,低声一喝,“谁?”

    风掠过他的发梢,吹起他的袖摆,四处寂静无声。

    他却微微眯起了凤眼,他跳下回廊,身影极快,如一阵红风,眨眼间已站在她的眼前。

    他愕然地看着定定看着他的玉空灵,声音低哑,“你……怎么来了?”

    玉空灵咬着唇看着他,“我想听事实。”

    他眸光微微闪烁,轻轻别过了脸。“事实就如你所看到的那样。”

    “没有征兆?没有理由?”

    “是。”

    玉空灵低头一笑,“我不相信你是这种人。即使事实摆在眼前,我也相信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相公,告诉我。”

    君长决依然别过头,薄唇紧紧抿着,没有说话。

    玉空灵慢慢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指冰凉,略有薄汗,玉空灵却紧紧握着,“我在西域碰到南宫,他说你要成亲了。他说他来参加你的婚礼。可是我不相信,即使他说得再怎么逼真,我都不相信,即使我真的看到你们拜堂,我也不相信,我只相信你,相信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相信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们是夫妻,你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君长决轻轻抽回手,拢入袖摆。

    玉空灵怔然地看着他的动作,然后再抬头看着他的侧脸,他微微转头,看着她,面容中依然是淡然到令她心凉的表情,“没有苦衷,你应该知道,男人的心也是多变的,即使当初我对你说的再多的甜言蜜语,即使我当初对你发了再多的海誓山盟,也敌不过一个变心。”

    -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你不知道甜言蜜语听多了,也就分不清真假了?

    -不管我对你说了多少甜言蜜语,但是这些都是真的,绝没有一丝假意。如若有一丝假意在里面,皇天后土,人神共诛。

    当初他的话语,言犹在耳,熟悉到如在昨天,可是今天他却告诉她,再多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也敌不过一个变心。

    呵呵……真当可笑。

    玉空灵抬头,笑着轻轻深吸了一口气,轻轻道,“所以,你是变心了,才不来找我,才不管我的死活?我在西域死里逃生,你在西域筹备新婚。我在西域日日夜夜想着如何回到中原去找你,你在西域日日夜夜与她潇洒肆意花前月下?”

    玉空灵又笑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我不死心,终究是我太过相信你,这个跟头栽了也就栽了。”

    君长决别开视线,俊脸紧绷,而玉空灵却直视着他,“你有没有爱过我?你现在真当对我一点爱意也无?”

    “是。”

    “那你有没有爱过我?”

    君长决紧抿着唇,没有说话,玉空灵紧紧盯着他,再上前一步,一字一顿道,“你有没有爱过我?”

    君长决依然没有说话,玉空灵却突然上前一把抓着他的一紧,大吼道,“回答我!”

    君长决睫羽微微轻颤,他回头直视她的眼,语气冰冷,“放开!”

    “我要你回答!”玉空灵毫不示弱地对上他的眼,“只要你回答,不管什么答案,我马上就走。回答我!”

    君长决伸手抓住她的手,一点一点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衣襟上拉开。

    玉空灵的手轻轻颤抖----他抓得竟如此用力,抓得她如此之痛。

    可是她面上没有一点痛意,依然直视他的眼,“回答我。”

    “有意义吗?”

    “有没有意义不是你说了算。”玉空灵飞快地接口,“只要你说,我就走。你说!我要你说!”

    君长决一把挥开她的手,玉空灵一时站立不住,后背狠狠地撞到树干上,后背火辣辣地疼痛,却也敌不过他一个冰冷的眼神。

    君长决冷眼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刚想开口,却听到有人玩这边走来。

    君长决微微侧头,只看到一个黑影缓缓走了进来,看到这个画面,顿时明白了什么,他对君长决道,“姑爷,小姐在找您。”

    君长决微微点头,然后似乎是懒得再看玉空灵一眼,转身便走,走得如此潇洒决绝,不带一丝不忍。

    男子走上前,看着靠着树干微微颤抖的玉空灵,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你现在做的这些,都没有意义,还是快走吧!”

    玉空灵缓缓直起身,双手紧握成拳,深吸一口气看向阿虚,“你替我转告他,我给他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若是他依然什么也不说,那么,即使他真的有什么苦衷,那么我也绝不原谅他。”

    说完,玉空灵转身飞身上了墙头,然后遁入夜色之中。

    阿虚皱了皱眉,他回头却看到回廊的柱子后面,轻轻飘出一抹红色。

    阿虚略微有些头痛,不知道这些所谓的儿女情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搞得那么痛苦,到底有什么必要?

    --------

    玉空灵踏着夜色,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想关门,却看到坐在栏杆上,靠着柱子,看着月亮悠悠喝酒的南宫风。

    玉空灵咬了咬唇,决定不理他。

    南宫风却回头,对着玉空灵晃了晃酒壶,笑道,“要不要借酒消愁?”

    玉空灵轻哧一声,“不需要。”

    南宫风一个闪身,便下了栏杆,站在她面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一个闪身,就已经上了屋顶。

    “喂……”

    话刚出口,南宫风就把壶嘴塞进她的嘴里,给她灌酒。

    “噗……咳咳……”玉空灵被呛着了,一把推开他的酒壶,头凑向一边,剧烈地咳嗽着。

    南宫风怔了一下,连忙伸手过来给她拍背,“你没事吧?”

    玉空灵猛烈地咳了好久,脸颊咳得通红,良久之后,她才红着脸,喘着气,怒目而视,“你想谋杀啊?”

    南宫风微微一笑,凑过去,讨好道,“我怎么会谋杀我自己的娘子呢?”

    玉空灵一惊,随即推开他,恼怒道,“谁是你的娘子?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南宫风无辜地眨了眨眼,“本来就是啊!虽说我们没有举行婚礼,但是咱们已有婚约了。而且……”南宫风再次凑过去,暧昧一笑,“我嘴巴很干净的,不如一亲芳泽,以示清白?”

    玉空灵双眸喷火地瞪着他,南宫风却笑容灿烂,“第一次,我从阿虚手下救了你,你之前说,谁救了你,你就以身相许。第二次,就是前几天,你赌输了,自然也要愿赌服输。怎么?堂堂玉家大小姐,说话不算数?”

    玉空灵呼吸一窒,别说头去,充分地表现了她不想理他的这一事实。

    南宫风却依然笑嘻嘻地凑过去,然后伸手搂住她的腰,“我算过日子了,我觉得起七天之后是黄道吉日,在那个时候成亲,我们一定会幸福美满,惹人艳羡。”

    玉空灵一把扯开他的手,回头阴阳怪气道,“我倒是不知道,南宫右使竟然还会算日子。”

    “那是。”南宫风拿出折扇,轻轻打着,“我会的,还有很多,可不止一星半点,你如果嫁给我,那绝对是不会亏本的买卖。”

    “我很好奇。”玉空灵一脸正色地看着他,“照理说,你长相不赖,身份不低,财力不小,喜欢你的女子没有十个也有九个,可你为何偏偏看上我这个已婚少妇?”

    南宫风凤眼轻睨了她一眼,懒懒地打着折扇,“照理说,我长相上乘,身份高等,财力雄厚,喜欢我的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我却偏偏看上你这个已婚少妇。”

    玉空灵,“……”

    “所以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嗯,你是第一个在赌术上赢过我的。”

    “……”

    “你是第一个在赌桌上玩花样,却没让我察觉的。”

    “所以说,就因为我赢过你,你就以身相许?”玉空灵满脸黑线,她看着懒洋洋的南宫风,实在是搞不懂南宫风的思维。

    南宫风轻瞟了她一眼,“如果我说,之前都是开完笑的,现在是认真的,你会如何想我?”

    玉空灵眨了眨眼,笑着随手一摆道,“我一直觉得你是在开玩笑的,想你这种人,女人在你眼中,应该就像骰子一样吧,喜欢玩两下,不喜欢就丢给别人,潇洒得很。”

    南宫风折扇一停,凤眼对上她的眼,唇角笑意却不再那么灿烂,“你是这么想我的?嗯?”

    玉空灵耸了耸肩,看了看高悬的月亮,道,“天色不早了,洗洗睡吧!”

    说完,她站起身来,刚想走,却被南宫风猛地拉了回来,然后撞进他的怀中,只听到南宫风在她耳边声音低低,带着一丝薄怒,“我说过,我现在是认真的。玉空灵,嫁给我,我会待你好,绝不负你。”

    玉空灵对上他沉沉的眼,“如果我说就算我嫁给你,也不可能爱上你,你会如何?南宫,你虽然一时冲动这么说,或者说,你会告诉我你不会在意,但是时间久了你真的不会在意?过了一年两年,你会如何折磨我,报复我,伤害我?”

    南宫风瞳孔猛地一缩,玉空灵却依然定定地看着他,“我虽然说不太会看人,但是,南宫像你这么骄傲的人,会允许你的妻子,心中始终想着别人?嘴上不说,但是心中会如何想?你虽然觉得我这样让你心疼,让你觉得受点委屈娶了我,照顾我,让我不难过,可是,时间久了,你会不会觉得,拥有一个心中始终没有你的妻子,是一件很难以忍受的事情?”

    “你……”

    “你现在让我嫁给你,不过是因为你很有信心,你觉得时间久了,我会忘记他,爱上你,所以你才说得那么笃定,那么得毫不犹豫。南宫,你其实是一个很小气的人,对什么都很小气,特别对感情,你只能大度一时,却大度不了一辈子。你还太聪明,一眼就能看穿一个人,那让我心中始终有别人的人,怎么跟你过一辈子?”

    南宫风微微怔然地松开手,玉空灵缓缓退后坐下,看着他,“没了君长决,我或许也会再嫁,但是绝对不会是你,你要的是一个对你一心一意的女子,而非是我这样的女子。”

    南宫风突然惨然一笑,“你倒是看得很透彻。”说完,他看着玉空灵,“可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玉空灵摇头,“所以,我们不可能。”

    南宫风轻轻闭上了眼,“你就不能试着……”

    “天色真的不早了。”玉空灵再次起身,对他淡然一笑,“我先睡,你随意。”

    说完,她飞身下了屋顶。

    南宫风拿起酒壶,抬头饮了一口酒,苦笑道,“所以,你在选择我伤害你之前,先推开我?不得不说,你把我看得很透,没错,如果时间久了,你还忘不了他,我很可能,我折磨你,伤害你,把所有的妒火都报复在你身上。所以,你推开我,是最好的选择,至少,我没有了理由可以伤害你。”

    南宫风轻轻一叹,也飞身下了屋顶,却看到站在门口冷冷看他的宁白,他露齿一笑,对他举了举酒壶,“哟,宁大夫赏月啊?”

    宁白冷哼一声,转身进了门。

    南宫风摸了摸鼻子,闪身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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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空灵告诉阿虚,说她给君长决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后,君长决不来见她,那么她就会离开,从此再也不见他。

    一连三天,玉空灵都端坐在客栈的正中央,等待,她没有一丝不耐,她的模样看不出一点绝望,也看不出一点着急。

    直到第三天傍晚,玉空灵抬头,夕阳照进客栈,黑衣男子阿虚,一步一步地走进来。

    玉空灵豁然起身,紧紧地看着他。

    阿虚有一丝退缩,却仍然走到她面前。

    “他不来见我?”

    阿虚点了点头,然后面色犹豫了一下,最终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递到玉空灵眼前。

    玉空灵眸光落在阿虚手掌上用巾帕包着的东西,她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自己如果一掀开那巾帕,里面的东西,会让她崩溃。

    “他说,看了这个,你就会明白。”阿虚看着玉空灵苍白的脸,有些不忍,他缓缓缩回手,“你还是不要看了,我帮你处理掉吧!”

    玉空灵突然伸手一把夺过那巾帕和那巾帕中抱着的东西,那触感鲜明,就算是隔着巾帕玉空灵都能知道那是什么。

    玉空灵脸色苍白如纸,全身微微颤抖,眼眶红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只要睫羽轻颤,便会掉落。

    玉空灵一手扶着桌角,一手紧紧抓着手中的东西,面色如此苍白,来不及干涸的泪水,是那么猝不及防地砸落下来,毫不犹豫。

    玉空灵扶着桌角,身子轻晃,声音艰难地响起,“你替我转告他,南玉断,流水竭,今日之后,与君……长决。”

    阿虚担心地看着她,想上前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关心她,只能低低说了一声,“好。”

    然后,他看了摇摇欲坠的玉空灵一眼,转身离开了客栈。

    阿虚离开之后,玉空灵腿脚一软坐在凳子上,亦是胸口发闷,她捂住胸口,却突然喷出一口血来,鲜血四溅,喷洒在桌子上。

    客栈里的人,顿时吓傻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青色的身影极快地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她,伸手点主她的穴道,满目慌乱,“你怎么样?”

    玉空灵靠着宁白的怀中,双眸涣散,她吃力地抬起手,一点点揭开那个巾帕,躺在巾帕中的是一只断成两节的南玉流水簪----那是在京城的时候,她送给他的,他当初笑着说,“我一直都知道,娘子才是对我最好的。”

    他当时笑着将玉簪收入怀中,“娘子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我一定会好好收着,因为那承载着娘子对我所有的牵挂。”

    可是,今日,他口口声声说会好好收着的定情信物已经断成了两节,他依然是她的牵挂,而他却早已不再觉得她重要了。

    “宁白,我是不是很傻?明明知道结果,却偏偏要让他再在自己的心口上再插上一刀?”

    “你本来就很傻?”宁白紧紧抱着她,心尖疼得微颤,“当初我就说过我不救他,你偏偏求我救他,我早就问过你值不值得,你却始终说值得。现在,你活该!”

    宁白虽然说她活该,却抱着她,一刻都不敢放手。

    “对啊,我活该。”玉空灵惨然一笑,她